552.第552章 攻城
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
強橫如呂溫侯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死於曹軍手中?
正是由於這種不確定性,自從張遼投奔李賢之後,他便一直在斟酌,是死忠於李賢,還是伺機離開?
不同於高順,張遼對呂布沒有那種毫無保留的信賴與忠誠。
對於張遼而言,呂布彷彿狼群中的頭狼,他負責指引大家捕殺獵物,某一天,頭狼死了,可狼群還是要活著。
呂布臨死之前將自己的家人託付給了最信任的高順,同時,將部分精銳留給了張遼。
張遼認為這是他應得的,在不危害個人生存的情況下,他願意為呂布報仇雪恨,可是,也僅此而已。
眼下,李賢佔據青、徐之地,又挾持天子,佔據了大義名分,若不是袁紹大軍壓境,歸順李賢,顯然有數之不盡的好處。
然而,現在河北之戰尚未分出勝負,如果李賢勝了倒好,徐州勢力擴充,張遼的地位也能夠水漲船高,可若是李賢敗了呢?
呂布三姓家奴的名頭成為一輩子揮之不去的罵名,張遼不想重蹈覆轍。
怎麼辦?
前些時日,黑山軍抵達泰山郡之後,張遼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吞併黑山軍!
只要成功吞併黑山軍,張遼便可以放手施為。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高順的不配合,使得張遼的計劃無法實施。
在河北之戰分出勝負前,張遼只能繼續保持現狀,為李賢看護下邳的西大門。
兗州,曹操決定按兵不動,江東的孫策、荊州的劉表作出了同樣的選擇。
相對於其他州牧,李賢與袁紹擁有的實力超人一等,在勝負未分的情況下,沒有人會貿然加入戰團。
戰爭,絕不是戰場上簡單的打打殺殺。
無論是戰前的謀划造勢,還是戰後的穩定局勢,這都需要長期的時間以及大量的精力。
袁紹與李賢之戰,從表明上看,是因為文丑領軍越界劫掠,引得太史慈渡河奪城,進而雙方各自調兵遣將,規模越來越大,可實際上,自從劉備佔據的平原郡被雙方瓜分之後,冀州與青州沒有了戰略緩衝地帶,為了發展生存,李賢與袁紹之間必有一戰!
不同於之前的小打小鬧,這一次,傾巢而出的袁紹無法容忍失敗,同樣,挾持天子御駕親征的李賢也敗不起。
澤幕城,這座城池的歸屬在某種意義上便決定了戰爭的走勢。
「咚咚咚」,戰鼓聲聲響,催得人血脈賁張。
城下,一桿碩大的「袁」字大旗迎風招展。
冀州刺史袁紹騎在一匹青灰色的駿馬上,嘴裡道:「張郃,你覺得這澤幕城多久可以攻下來?」
昨日,袁紹率領八萬大軍已經將城池圍的水泄不通。
袁紹的目的很明確,他要搶在青州援軍抵達之前攻下城池。
想要達成目的,前期的準備很重要。
此時,袁紹發問,張郃不敢託大,嘴裡說出一個穩妥的數字:「怕是要兩三日」。
袁紹皺起眉頭:「這麼久?你在城下準備了這些時日,難道什麼都沒做?」
「主公明鑒,末將雖未攻城,卻一刻也未曾懈怠,無論是攻城器械還是地穴,末將都下了大力氣」
袁紹不置可否:「喔?既然如此,那就證明給我看看吧」。
張郃憋著一口氣,道:「喏!」
能夠初戰告捷嗎?
張郃將目光放到了身後百步遠的投石機上。
高大粗實的投石機有著高大的木架,數十人拉攏的木臂一頭用繩索栓住容納石彈的皮套,另一頭系以許多條繩索,這些繩索是為人力拉拽準備的。
作戰時,需要將固定大小的石塊放入托盤,然後以人力牽引擲出。
只要投石機充分發揮作用,張郃就有信心奪下城池。
在袁紹審視的目光中,張郃咬牙切齒:「投石機準備!」
「吱吱嘎嘎」,十多名光著上身的壯漢拽起繩索,將牽引繩拉的「吱吱」作響。
時間倉促,張郃集中了手中所有的匠工才趕製出五架投石機。
能否大功告成,全看這投石機了。
「目標,城牆,放!」
張郃一聲令下,人力拉拽的投石機頓時發出巨大的聲響。
只見一個黑色的石塊徑自飛出,在堪堪抵達城頭之際,陡然下落,卻是因為力道不足,只是砸壞了幾塊城磚。
對於厚實的城牆而言,這點損傷微乎其微。
這一次沒有擊中目標,可是,下一次呢?
一旦投手調整好角度,下一刻,說不定巨石就會飛上城頭。
躲起來?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沒辦法的辦法。
城頭,太史慈與趙雲並肩而立,二人並沒有因為投石機的出現退避躲閃。
「都尉,小心巨石!」
話音剛落,「嘭」,一塊巨石便落到了太史慈西側三丈遠的地方。
幸好,軍卒都躲了起來,因而,巨石並未造成人員傷亡。
親衛心有餘辜,他們清楚地看到,巨石砸落的時候,太史慈也好,趙雲也罷,二人都不曾躲避。
一眾軍卒欽佩不已,什麼叫不動如山?這便是!
若是數百斤重的巨石凌空來襲,即便以太史慈的勇武也難擋分毫,一旦被砸中,難逃一死。。
可是,太史慈卻屹然不懼:「子龍,他們有五架投石機」。
投石機所在的位置在四百步開外,這遠遠超出了長弓手的射程。
不過,袁紹並不知道,太史慈軍中藏有一種大殺器:床弩!
趙雲盤算著距離,微微頜首,道:「我們的床弩不多,但卻足以應付。」
二人的笑聲中,又一塊巨石徑自砸落。
「嘭」,這一次,一名倒霉鬼被飛濺迸出的石塊砸傷。
城下,張郃信心十足,他認為,在不間斷的巨石打擊下,守軍必將士氣低落。
「讓弓手出擊吧」,袁紹早就迫不及待了。
「喏!」
「弓手出陣!」
不知不覺間,城下的弓手踏陣而出。
「咚咚咚」,鼓聲越來越響,此時,城下的袁軍已經進入了守軍的射程,但因為沒有上司的口令,持弓搭箭的弓兵也就未曾放箭,就連床弩都保持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