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其他小說>三國之亂臣賊子> 490.第490章 夏侯淳來了

490.第490章 夏侯淳來了

  灌陽城頭箭如雨下,守軍瘋了一般傾瀉著箭矢。 

  間或有并州騎軍中箭落馬,可是未曾受傷的那些軍士依舊卯足了氣力往前狂奔。 

  向前,向前,向前! 

  數百步的距離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漫長。 

  血花飛濺,空氣彷彿凝固住了。 

  張遼恨不得肋生雙翅,直接飛出去。 

  青州軍的犧牲并州騎軍看在眼中,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青州軍竟會如此拚命。 

  明明只有幾十名軍士,然而,在陳到的統領下,他們卻迸發出難以想象的戰力。 

  鐵蒺藜對於騎軍來說確實是頭號大敵,可是,并州軍並不受陳到隸屬,他為什麼要如此拚命? 

  換言之,就算并州軍傷亡慘重,又與陳到何干? 

  呂布健在的時候,兗州呂布帳下名義上有八健將,可他們更多的時候卻是在對立、傾軋,并州鐵騎尚且不能做到同生共死,等到呂布死後就更不用說了。 

  若非如此,呂布也不可能這麼快敗在曹操手下。 

  電光火石間,張遼想起了很多往事。 

  其實,這只是張遼與陳到第一次並肩作戰,然而,陳到表現出的毫無保留的信賴卻讓人觸動不已。 

  就算戰至最後一人也不後退半步,這份鬥志著實震撼人心。 

  原本張遼以及并州軍對陳到的青州軍還有些許戒備,可是,此役過後,并州軍再無芥蒂。 

  「殺!」 

  張遼一馬當先,他只恨自己胯下的馬匹太慢太慢。 

  前方,陳到的身影已經搖搖欲墜,依舊支撐不倒的青州軍卒已經屈指可數。 

  城頭,縣令張臨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可是,無論如何他如何發號施令,城下的陳到始終屹立不倒。 

  張臨面色猙獰,看模樣,騎軍入城已經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了,他指出一員將領,道:「飯桶,全都是飯桶,你,速派人馬去將城門堵死!」 

  那將領略一遲疑,「用什麼堵?」 

  張臨狀若瘋狂:「用屍體!用米粟!用人命!我不管你用什麼去堵,我只要把他們堵在城外,要不然你下去將那幾百人殺乾淨?」 

  數百騎軍呀,誰有能耐殺死他們? 

  那將領低下了頭,置若罔聞。 

  這時候再去堵塞城門,明顯已經來不及了,且不說一時半刻尋不到合適的障礙物,單是守軍的士氣就已經跌落到了低谷。 

  兵無戰心,將無戰意。 

  這一切都因為陳到的數十名軍卒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了,數百張利弓輪番齊射,可到頭來竟然沒有射死幾個。 

  那幫軍卒都是鐵打的嗎? 

  守軍捫心自問,數年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悍不畏死的軍隊,換位思考,若是他們處在那個位置,怕是早已經棄械投降了。 

  箭雨依舊在落下,可箭矢的力道明顯削弱了不少。 

  「完了!」張臨知道大勢已去,他沒想到自己經營數年的城池竟然被一支三四百人的隊伍毀掉了。 

  「天不佑我,天不佑我呀」,心中不停的吶喊著,張臨竭力打起精神,道:「全軍下城,堵住城門,不可放一個賊人入城!」 

  守軍頓時一片默然,沒了依為屏障的城池,他們拿什麼來抵擋養精蓄銳的騎軍? 

  城外的將旗之下,朱桓放聲狂呼:「大漢,萬勝!」 

  數百名青州軍齊呼:「大漢,萬勝!」 

  受此感染,張遼拔劍一指,道:「沖入城中,殺賊!」 

  「殺賊,殺賊!」 

  騎軍聒噪著,踏過護城河,沖入城門洞,與正欲阻攔的守軍廝殺作一處。 

  步步為營,并州軍將陣列快速往前推進。 

  張臨還沒有徹底放棄,他領著亂糟糟的守軍,勉強排成了一個戰陣,試圖阻擋騎軍的入侵。 

  時間倉促,城門洞里幾乎沒有來得及堆放任何的障礙物,除了跌倒在地的兩軍屍首,再也沒有其他的任何東西。 

  城頭上,靜悄悄的,再也沒有一個守軍。 

  終於,「轟隆隆」,張遼的五百騎軍沖入城中。 

  高大的戰馬沿著青州軍開闢出來的道路玩命狂奔。 

  「噗噗噗」,曹軍勉強組成的防線在并州騎軍的衝擊下瞬間冰封瓦解。 

  張臨還待多言,卻聽得縣尉戰戰兢兢地說道:「使君,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逃吧」。 

  城外,張遼的并州步卒跟隨騎軍的腳步狂奔而來,他們鬥志高昂,絲毫沒把守軍放在眼中。 

  城中,并州騎軍在張遼的統領下大開殺戒,曹軍一觸即潰。 

  環顧四周,守軍面帶懼色,毫無戰心,便是長弓手都露出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這仗沒法打了。 

  張臨嘆了口氣,他抽出腰刀,意圖揮刀自刎,可是,身後的親衛卻將其搶了過來。 

  「使君!賊人奸詐,非戰之罪呀,當務之急是早些將他們的情況報與上司知曉」 

  張臨眸中某種閃出幾分希翼的光彩,他不無期待地問道:「破城的是誰的人馬?」 

  「這……」 

  縣尉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 

  「賊子身著我方甲胄,難辨出處,不過,我估摸著除了青州軍之外,再無其他的人馬了」 

  張臨搖著頭,嘴裡道:「我聽說前些時日有呂布餘孽在泰山逛盪,難道是他們?」 

  留給張臨考慮的時間不多了,沒有得力的軍將坐鎮指揮,曹軍很快便敗下陣來。 

  并州鐵騎所向披靡,沒多久,張遼就將城門口的曹軍清理一空。 

  步卒緊隨其後,沒費什麼力氣就接掌了此處城門。 

  時間緊迫,自始至終,張遼都沒來得及與陳到溝通一句。 

  不過,張遼分明看到,陳到的身影依舊沖在廝殺的最前方。 

  「這個陳到陳叔至!」 

  灌陽令張臨最終還是逃竄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明明有了充足的防備,可為何城池還的丟了。 

  是因為陳到勇武過人?還是因為張遼的那一槍? 

  興許,兩者都有。 

  張臨逃走之後,殘存的曹軍投降多半,灌陽城很快宣布易主。 

  一桿碩大的「漢」字大旗飄蕩在城頭的最高處,除此之外,沒有半分彰顯身份的東西。 

  陳到將城防事宜全部託付給了張遼,而殘存的青州軍緊緊守在伏皇後身旁,不容有任何閃失。 

  攻下城池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伏皇后,孰輕孰重,陳到分得很清楚。 

  張遼沒有斤斤計較,他取下鉸鏈上的長槍,重新放下了城門,除此之外,又根據現有的力量將城防重新布置了一番。 

  作為臨時城防長官,張遼下達了一系列的軍令:宵禁、換防、戒嚴。 

  宵禁是為了防止宵小之徒趁機哄搶財物,大肆破壞,換防為了徹底將灌陽城納入掌控之中,至於戒嚴,這是為了嚴明軍紀,不讓軍士擾民。 

  死去的那些軍士,陳到讓人幫忙收斂了起來,運輸不便,完整的屍體是定然帶不回去的,只有將屍體焚燒,才能讓他們落葉歸根。 

  戰場廝殺,最困難的就是辨認屍體,如果不是熟悉的同僚,很難從面目全非的屍首中認清楚死者的來歷。 

  幸好,青州軍人人都有一塊隨身攜帶的梨木腰牌,上面刻著軍士的姓名、職務、家籍,在這些木牌的幫助下,陳到麾下的軍卒得以從亂屍堆里分辨出來。 

  張遼見罷,很是好奇。 

  戰場廝殺,傷亡在所難免,軍卒們唯一擔心的是死後無人問津。 

  如果能夠一枚腰牌可以證明身份,顯然是個極好的法子。 

  不知過了多久,張遼與陳到半途相遇,「那軍牌著實是個好主意,是誰想出來的?」 

  陳到笑道:「不是別人,正是李賢李使君」。 

  張遼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又是李使君?」 

  「不錯,軍牌一出,軍士上了戰場便後顧無憂,即便不幸戰死,也可以魂歸故里」 

  張遼微微頜首,他在心中琢磨,以後若有機會,他也要引進這軍牌制度。 

  不過,這時候,張遼問出了糾纏依舊的疑問:「追兵將至,難道你真打算孤軍守城?雙拳難敵四手的典故婦孺皆知,我們好容易逃出生天,可不能陷在這裡」。 

  陳到微微一笑,扯動了身上的傷口,他嘴裡道:「放心吧,皇后都在這裡,我絕不會拿她的生命開玩笑」。 

  這句話張遼倒是相信,只是,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疑惑道:「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李使君不會對我們不聞不問的,只要我們固守待援,援軍一定會找到這裡」 

  搞了半天卻是這個緣故,「難道你就不怕同僚見死不救?」 

  「不會,我青州軍絕不會如此」 

  張遼沒有反駁,只是問道:「我聽說李賢正在天子身邊,他會調派何人來援?」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總會有人來的」 

  「也罷,我便拭目以待」 

  「追兵應該會比援軍來的更快」 

  「怕什麼,咱們據城而守,誰奈我何?」 

  「我麾下兵馬不多,這灌陽城便托費了張兄弟了」 

  張遼拍了拍陳到的肩膀,嘴裡道:「放心吧,我會將這灌陽城變得固若金湯」。 

  「若是如此,我一定會在使君面前說明此事」 

  張遼不置可否。 

  灌陽城外十里處,亡命逃竄的張臨迎頭撞見一支軍馬,正是奉命圍堵陳到的夏侯惇。 

  夏侯惇脾氣暴躁,連續追了這麼久,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他甚至忍不住懷疑,伏皇后是不是已經先行離開了? 

  若是皇後走了,那這番辛苦可就白搭了。 

  夏侯惇正琢磨著要想什麼法子,忽而,有軍卒來報,說灌陽令張臨求見。 

  夏侯惇很是驚訝:「張臨不在城中,到這裡來幹什麼?」 

  就算張臨得了消息,出城迎接,也不至於迎出十里開外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灌陽城丟了」 

  夏侯惇險些失控,他咆哮道:「你它娘的說什麼?怎麼會?張臨呢?敵軍是誰?」 

  「張臨正在外頭」 

  「讓他快快滾進來」 

  「喏!」 

  沒多久,張臨屁滾尿流狂奔而來,「將軍,還請將軍為我報仇雪恨呀」。 

  「喔?報什麼仇,雪什麼恨?」 

  「賊人殺我袍澤,奪我城池,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夏侯惇懶得反駁,只是問道:「賊人有多少兵馬?」 

  「怕是在四五千上下吧」,扯起謊來,張臨面不改色。 

  夏侯惇微微頜首,道:「你且頭前帶路,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竟敢奪我城池」。 

  「還未請教將軍名姓?」 

  「夏侯惇是也」 

  「啊,竟然是夏侯將軍當面」 

  「怎麼?你認識我?」 

  「實不相瞞,適才奪城的賊子便假借將軍之名」 

  「嗯?竟有此事,真是豈有此理」 

  「千真萬確,下官不敢妄言」 

  夏侯惇來了興緻:「諒你也沒這個膽子,你且將事情的經過複述一番」 

  「喏!」 

  接下來,張臨便將破城的經過描述一番。 

  須臾,夏侯惇瞪大了眼睛,道:「如此說來,你雖有罪,卻罪不至死,說起來還是賊人太過狡詐」。 

  「將軍所言極是!」 

  「我去會會他們」,夏侯惇當機立斷。 

  「將軍三思啊!」 

  「哼,來人吶,灌陽令張臨丟城失地,畏罪潛逃,為我截獲,當斬之以振軍心」 

  「啊,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拖出去!」 

  「喏!」 

  須臾,外頭一聲慘叫,接著便有一名軍卒捧著木盤踱入營中,木盤裡的頭顱正是張臨。 

  秋風蕭瑟,不知不覺間,已然是十月了,濮陽城地處泰山以西,氣溫極低。 

  受損的城牆、城門都已經修繕完畢。 

  張遼剛剛使人喘了口氣,便聽得外頭一陣哨兵狂奔而已,道:「報,曹軍大隊人馬已至城外二十里」。 

  「喔?曹軍有多少兵馬,由何人統領?」 

  「數量在五千上下,軍將應是夏侯惇」 

  張遼與陳到相視一笑,之前,計賺城門的時候,陳到便是用得夏侯惇的名頭,誰曾想,正主兒出現了。 

  沒什麼好說了,守城吧! 

  「傳令下去,各部人馬不得隨意出擊,原地固守」 

  「喏!」 

  沒多久,從視野的盡頭,一支規模不小的軍隊出現了。 

  「應該就是夏侯惇的人馬!」 

  夏侯惇望著高大的城樓,眉目間俱是戰意。 

  圍城,五千兵馬壓根不夠,可是,夏侯惇執意如此,誰也奈何不得他。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夏侯惇統領五千兵馬將城池圍攏起來,接著,夏侯惇打馬出陣,嘴裡道:「城上守將何人?」 

  「張遼張文遠是也」,張遼與陳到商議一番之後,覺得將大隊人馬交給張遼出面最為合適,畢竟,張遼可是呂布的部眾,就算奪了城池,也可以在最大程度上掩護陳到。 

  反之,如果陳到出現,事情就不同了。 

  說不定會有人將其與皇后的下落聯繫作一處。 

  出現在此處的青州軍,除了陳到之外,肯定還有其他人。 

  皇后性命大於天,若是因此過早暴露了皇后的蹤跡,導致後來遭遇不測,陳到萬死莫辭。 

  寒風蕭瑟,如果不能在隆冬來臨之前結束這場戰事,那麼對於雙方來說都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伏皇后一心離去,她巴不得時時刻刻都在天子身邊,可是,情況特殊,她不敢獨自離開,只能與大部人馬一道,固守待援。 

  呂布麾下大將,張遼? 

  夏侯惇念叨著,忽而說道:「張遼,你奪我城池,意欲何為,你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嗎?」 

  張遼爽然一笑,道:「這城池本是溫侯治下,我不過是將其物歸原主罷了」。 

  夏侯惇嗤之以鼻:「呂布早已經死了,你騙得了誰?」 

  張遼瞬間變了臉色,「有膽你便來攻!」 

  攻城? 

  誰怕誰? 

  夏侯惇當機立斷:「攻城!」 

  「使君三思,我等初來乍到,欠缺攻城武器呀」 

  「準備攻城器械需要多久?」 

  「三兩日吧」 

  「我等不了那麼久」 

  「一日,一日的時間使君終歸是等得的吧?」 

  夏侯惇板著臉,道:「我一刻也不想等,現在開始攻城吧」。 

  眼見夏侯惇執意如此,曹軍無奈,只得接令退下。 

  灌陽城外有大片林木,陳到、張遼奪城沒多久,壓根沒有多餘的人手去砍伐、焚毀,因而,夏侯惇攻城的時候,這些林木便成了極佳的工具。 

  攻城,可不是磨磨嘴皮子就可以不戰而勝的事情。 

  灌陽城牆高大,城外又深邃的護城河,軍卒徒手攻城,等於是送死。 

  夏侯惇急著攻城,可是,沒了器械是萬萬不能的。 

  千餘名輔兵忙著砍伐樹木,製造雲梯、木車。 

  雲梯是攀登城牆的必需品,而木車則是阻擋箭矢的工具。 

  如果不是時間倉促,曹軍大可以準備的更為妥當,然而,夏侯惇急於證明自己,所以,曹軍的準備並不算充分。 

  半個時辰之後,一千名曹軍弓手在前,五百刀盾兵在後,緩緩往前推進。 

  守軍的射程遠超城下,仰射,限制了弓手的射程。 

  其實曹軍明白,初次攻城,試探性的可能性極大,在雙方摸不清底牌的情況下,冒然投注全部實力,是一種極為不妥的舉措。 

  灌陽雖是小城,可城中糧秣軍械樣樣不缺,而青州軍、并州軍合力攻下城池之後,士氣高漲,他們以逸待勞,佔據地利、人和的優勢。 

  反觀夏侯惇的曹軍,他們一路奔波勞累,很是辛苦,幾乎難有像樣的休整時間。 

  糧草補給雖未缺少,卻也不寬裕。 

  原本灌陽失守之前,夏侯惇已經打定注意,要從城中索要一些以做軍用,誰曾想,計劃比不上變化,灌陽竟然失守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