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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第454章 細作朱然

  西涼軍進入兗州以來,缺乏糧秣補給,沿途間只能強取豪奪。 

  從濟陰郡到山陽郡,兗州百姓流離失所,不少人甚至有家不能回。 

  作為兗州刺史,立志於平定天下的梟雄,曹操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曹純、徐晃、夏侯敦」 

  「末將在」 

  「你三人各領八千兵馬往濟陰而去,曹純經武陽、徐晃過東平、夏侯惇出山陽,務必堵住張苞,將其拿下」 

  「得令!」 

  呂布敗亡之後,兗州百廢待興,荀彧、郭嘉都建議曹操休養生息,少興戰事。 

  然而,西涼軍張苞所部肆意妄為,著實侵犯了曹操的底線,如果曹操置若罔聞,只會讓人小瞧了。 

  西涼軍雖然強大,但是,兗州也不是軟柿子。 

  曹操親自畫下令簽,,曹純、徐晃、夏侯敦三將齊出,一時之間,兗州的局勢再度緊張起來。 

  西涼軍現在何處?為了準確把握敵軍動向,曹軍偵騎四齣,各處軍寨、關卡更是提高戒備,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如此情況下,硬沖軍寨已經成了笑話。 

  就算西涼軍俱是精銳騎軍,可是,攻城拔寨並非他們的長處,張苞所部騎軍更擅長的反而是追擊突襲。 

  山陽郡,一個規模極大的商隊正緩緩前行。 

  商隊內有大車近百輛,光是護衛就有五百人,在兗州,這陣勢也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噠噠噠」,忽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外圍輪哨的護衛急忙打了個呼哨,接著,整個車隊便戛然而止。 

  商隊護衛簇擁作一處,他們按照各自頭目的吩咐,圍攏在車馬四周,擺出一副嚴防死守的模樣。 

  沒多久,遠來的騎士便與商隊的騎軍護衛相遇了。 

  「前方是何人麾下?」 

  「奉曹使君之令清剿境內匪患,爾等又是何人,欲往何處去?」 

  商隊護衛不卑不亢,嘴裡道:「我家主人有一筆大生意要到關中去,還請這位軍爺通融則個」。 

  曹軍小校擰起眉頭,嘴裡道:「你家主人姓甚名誰,做的是什麼生意?」 

  「我家主人姓朱,單字一個然,做得是糧秣生意」 

  「朱然?」 

  「正是」 

  曹軍小校恍然大悟,「原來是朱家的商隊,也罷,既然是你們,檢查就免了,不過,我有一句忠告,你們可要聽一聽?」 

  「洗耳恭聽」 

  「近來,西涼亂軍侵我郡縣,屠我百姓,在濟陰為非作歹,著實可恨,他們足有四千精騎,若是遇上了,只怕你們難討好處呀」 

  朱氏護衛嗤之以鼻:「不妨事,我家主人與關中權貴過往甚密,西涼軍不敢動我們的」。 

  「近日這股西涼軍舉措大異於尋常,諸位還是莫要大意的好」 

  「多謝軍爺,我們會多加小心的」 

  「話已至此,多數無益,我們正在到處找尋西涼軍,如果你們遇到了,不妨快馬通稟,我軍定會全力救援」 

  「多謝將軍」 

  深深地看了車隊一眼,曹軍小校打馬離去。 

  沒多久,一名身材圓潤的男子出現在護衛身旁。 

  護衛態度恭謹,嘴裡道:「朱爺,曹軍的偵騎是越來越多了,這已經是今日遇到的第四波了」。 

  朱然微微頜首,不以為意:「我們不是有曹操籤押的文書嗎,真要是遇到難纏的貨色,把文書拿出來」。 

  「喏!」 

  朱然又道:「還沒有遇到貴人嗎?」 

  「沒有,所有騎馬的兄弟都散了出去,真要是遇到貴人,一定會及時發現的」 

  「好,若有發現,即刻來報」 

  「喏!」 

  商隊過於龐大,即便官道寬敞,卻也行進緩慢。 

  兩側的護衛必須顧得車隊周全,因而,行動間難免會有所耽擱。 

  如果平安無事的話,商隊自然可以牟取大量的利潤,可是,一旦遭遇不測,車隊連逃竄的機會都沒有。 

  只不過,朱然卻是另有所圖。 

  滿載的車馬很是沉重,沿途間留下了道道車轍。 

  西涼軍在濟陰郡做的好事,朱然當然聽說了,可是,他依舊不同勸阻,執意前行。 

  車隊又行了十里,這時,忽有一騎打馬狂奔而來,嘴裡道:「朱爺,貴人已至!」 

  朱然大喜,「現在何處?」 

  「前哨正在五里開外,一夥曹軍正在糾纏他們」 

  「他們暴露了?可要我等援助?」 

  「朱爺勿慮,趙爺他們穿的都是曹軍衣甲,不會有事的」 

  「那你適才說曹軍正在糾纏他們?」 

  「趙爺軍馬行跡匆匆,那伙曹軍只是在例行聞訊罷了」 

  「喔?你且頭前帶路,我去助他們一臂之力」 

  「喏!」 

  朱然之所以出現在山陽郡,為的就是接應趙雲。 

  明面上,朱然是兗州郡內新晉的大商人,可是,骨子裡他卻是一名青州細作。 

  如果不是李賢,朱然只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商販而已,一輩子也不可能腰纏萬貫。 

  是李賢改變了朱然,所以,他甘願為李賢赴湯蹈火。 

  商人重利,卻也知義。 

  知恩不報非君子,會受到萬人唾罵。 

  朱然有經商的天分,李賢給予一定的銀錢支持后,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很快便成為兗州首屈一指的商賈。 

  這時候,李賢將朱然的級別提升到了最高層次,也就是說,除非遇到緊要的大事,否則的話,不會輕易動用朱然。 

  數年來,朱然只是經營著他的生意,青州、徐州沒有下達一個指令。 

  就在朱然以為李賢已經將他遺忘的時候,興平二年十一月,一名門客帶來了一個包裹。 

  包裹里有朱然的借條、地契,這些都是朱然抵押在郡府的憑證,如今,原物奉還。 

  朱然心中一跳,青州有什麼指令? 

  在青州的時候,朱然曾經接受過短暫的培訓,他明白,什麼東西裡面最容易藏匿信箋。 

  果不其然,沒多久,朱然便找到一卷布帛。 

  布帛上要求朱然前往濟陰郡迎接趙雲,與布帛附在一處的,還有一副趙雲的畫像。 

  陡然接令,朱然並沒有誠惶誠恐,他只覺得一顆巨石瞬間落地,自此以後,再也不必天天記掛欠下的恩情了。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只要完成這次任務,李賢那裡就可以有所交代了。 

  朱然接令之後第一時間採買了大量的糧秣,他晝夜兼程,終於趕在趙雲暴露之前遇到了對方。 

  常山趙子龍呀,聲名顯赫的青州第一騎將,他出現在兗州,必有緣故。 

  不過,朱然明白,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反而不妙,於他而言,只要完成此行的任務便可以了。 

  因而,聽說曹軍正在滋擾趙雲所部人馬,朱然第一時間便趕了過去。 

  現場,兩名軍將正在捉對廝殺,在他們身後,幾十名軍卒正虎視眈眈,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意味。 

  朱然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趙雲沉得住氣,否則的話,如果這時候事情鬧大,趙雲所部再想全須全尾地離開可就困難了。 

  「諸位,諸位且住」 

  趁著事情沒有鬧大,朱然打算做個和事佬。 

  趙雲麾下軍將雖然摸不清朱然的來頭,不過卻依言停手,倒是曹將不以為然,怒喝道:「你是何人?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朱氏護衛勃然大怒,他正欲拔刀出手,朱然便笑了起來:「鄙人朱然,今日恰巧途經此處,我看兩位將軍都是自家人,為何在這裡毆鬥起來?「 

  「朱然?做糧秣生意的那個朱然?」 

  「不錯,正是區區在下」 

  朱然在兗州名頭極大,曹操反攻呂布,之所以能夠勝的這麼快,很大一部分原因為於朱然總能夠及時及量地送出糧秣。 

  曹操感慨過許多次,希望麾下商人都像朱然這般識大體,曉事理。 

  朱然的所作所為,曹將自然有所耳聞,眼下,對方要出頭調解,這個面子不能不給。 

  「朱爺認識他?」 

  朱然微微頜首:「當然認識,這伙騎軍的統領正是我的結義兄弟,趙貴」。 

  趙貴是李賢為趙雲編篡的虛假身份,在曹操未至的情況下,趙雲有很大的希望可以瞞天過海。 

  畢竟,這時候沒有網路、視頻,更沒有完備的電腦系統,人員的身份很是簡陋。 

  趙雲臨行前,已經從得到過李賢的耳提命面。 

  那時候,李賢告訴趙雲,只要他在兗州一日,那趙雲便不再是趙雲了,而是趙貴。 

  此時,聽得朱然一語道破天機,趙雲打馬而來,嘴裡道:「朱兄!」 

  「趙賢弟,你怎麼與這位哥哥鬧了誤會?都是為了公事,咱們兄弟生分起來,這又有何益處?」 

  說到這裡,朱然笑道:「我那裡還有幾壇美酒,不如我們開懷暢飲一番?」 

  趙貴不置可否,曹將卻乾乾地咽了口吐沫,他生平最好美酒。 

  朱然此舉,完全撓在了曹將的癢處,讓他壓根板不下臉,只能借坡下驢:「朱爺說得極是,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兄弟手癢難耐,所以與趙將軍麾下兄弟切磋了一番」。 

  朱然笑道:「看來是我來的不巧了」。 

  「不妨事,朱兄也是善意」 

  「且稍待片刻,美酒很快便到了」 

  曹軍欲拒還迎,嘴裡道:「這,只怕不好吧?」 

  「這又什麼不好,你如果怕受處罰,便等到空閑的時候再飲酒好了」 

  「如此,那便卻之不恭了」 

  「哈哈,這才對嘛,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氣」 

  又寒暄了一會兒,沒多久,朱然的護衛便使人帶來了一車美酒。 

  朱然打了個眼色,這酒便徑自送到曹將手中。 

  曹將滿意而去,隨行的百餘名軍士也次第離開。 

  一車酒水足夠數百名軍卒喝上一宿了,不少人甚至酒蟲大動,饞的口水直流。 

  這時候,趙雲、朱然終於有了空閑的時間。 

  「趙將軍」 

  「你是?」 

  「我是李使君帳下細作朱然,現在兗州的身份是個做生意的商賈」 

  「喔,原來如此,剛才卻要多謝朱兄解圍了」 

  「哎呀,趙將軍折煞我了,你喊我朱然便可以了」 

  「朱兄不必自謙,之前使君說得明白,我能不能回返青州,全看朱兄的了」 

  「趙將軍放心,我朱然便是傾盡家財也會將你送回青州」 

  「如此,多謝了」 

  「份內事,何足掛齒」 

  接下來,趙雲一行人馬吃了一頓飽飯。 

  飽食過後,朱氏商隊繼續上路,只不過,商隊的方向卻發生了改變。 

  原本朱氏擺出一副往關中前行的態度,但是,現在,朱然卻有原路返回的態勢。 

  曹軍崗哨密布,原路回返,可以在最大程度上減少麻煩。 

  至於趙雲隨扈人馬會不會暴露,朱然早有決斷。 

  如果遇到曹軍巡查,朱然便會告訴他們,這伙騎軍是來護送他們的。 

  以朱然在兗州的身份、地位,能夠官軍相互壓根不是什麼新鮮事。 

  至於千餘騎軍的規模會不會太高調了,朱然考慮一番之後,決定將其數字削減到一半。 

  一千人,一分為二,一部人馬隨朱然前行,另外一部人馬以朱氏商隊的兵馬繞道東平。 

  到了這時候,人數越多,越是負擔,只有化整為零才有可能逃之夭夭。 

  趙雲有人接應,張苞就沒有這等待遇了。 

  西涼軍在兗州無惡不作,很快便引來大股曹軍追捕。 

  一開始,援軍未至時,張苞囂張跋扈,我行我素,不思悔改,可是,當曹純、夏侯惇、徐晃三路人馬齊頭並進的消息傳到張苞耳中的時候,張苞竟然有些怕了。 

  西涼軍中悍將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要知道,董卓在的時候,西涼軍向來以作戰兇狠聞名天下,十多年來,只有西涼軍嚇唬別人的時候,今日沒曾想,竟然也有被別人恐嚇的時候。 

  三路大軍,如果放到其他地方,張苞嗤之以鼻,根本不會當成事,可是,這裡是兗州,是曹操的地盤,西涼軍糧秣空空的,連一粒糧食都沒有。 

  張苞已經遭遇了無數次冷箭,好幾次,如果不是運氣極佳,他便被人射死了。 

  「報,張將軍,前方五里發現數千曹軍」 

  「報,東南六里發現數千曹軍」 

  「報,北側七里發現曹軍蹤跡」 

  一騎騎快馬將軍情傳遞而來,張苞眼皮急跳,他沒想到曹操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這才幾天的功夫,數萬兵馬便撲了過來。 

  毫無疑問,曹操已經在兗州布下了一張網,只等張苞一頭撞過去。 

  怎麼辦? 

  迎難而上?還是說抽身而退? 

  身為李催心腹愛將,張苞明白,如果他不能搶回天子劉協,就算將四千兵馬盡數帶回關中,等待他的,也一定是最嚴厲的處罰。 

  泗水河岸的那場戰敗已經成了張苞的污點,他必須加以洗刷,否則,一輩子都難抬頭賤人。 

  搶回天子? 

  那伙賊人現在到了哪裡? 

  賊人的真實身份又是誰?難道真是曹操的部下嗎? 

  張苞猶豫再三,還是覺得再堅持下去,他相信,自家騎軍可以衝破任何阻攔。 

  「諸位,天子就在兗州,如果我們無功而返,定會淪為他人的笑柄,相信我,堅持,勝利是我們的」 

  張苞意氣風發,可是,應者寥寥。 

  西涼軍已經被張苞傷透了心。 

  那一日,泗水前鋒全軍覆沒,張苞的所作所為讓軍卒心寒不已。 

  若不是懾于軍閥,西涼軍早就棄張苞而去了,又哪會滯留在他身邊? 

  西涼軍心渙散,數里開外,曹軍卻戰意高昂。 

  好不容易擊殺了呂布,本以為能過上幾天太平日子了,誰曾想,竟然又冒出為非作歹的西涼軍。 

  對於無惡不作的西涼軍,所有的曹軍都恨之入骨。 

  誰沒有家?誰沒有親人? 

  西涼軍燒殺劫掠的行徑深深地觸動了曹軍底線,讓他們生出憤慨之氣。 

  張苞沒有逃,他自持軍力,決定先破一軍。 

  沒多久,迎面而來一支曹軍。 

  這支曹軍以步卒為主,他們打著兩丈多高的大旗,玄黑色的大旗迎風招展,恰恰映出了陣前殺氣,瀰漫四處的殺氣似要凝聚成霧、化成水、結成冰,這有若實質的殺氣讓西涼軍體驗到了難以言喻的恐慌。 

  將為軍之膽,張苞的所作所為傷害了西涼軍的士氣。 

  尚未接觸,高下立判。 

  對於西涼軍而言,他們的長處是在最短的時間內突擊曹軍方陣,在其立足未穩之際取得突破。 

  可是,當張苞吶喊衝擊的時候,暮然回首,卻發現身後的軍卒士氣低落。 

  這他娘的怎麼回事? 

  已經到了這時候,再不賣命廝殺,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張苞茫然不解。 

  幾百步的距離轉瞬即逝,西涼軍很快便進入了曹軍的射程之內。 

  「射!」 

  「嗡嗡嗡」,密密麻麻的箭矢往西涼軍疾射而來。 

  西涼軍在馬背上,射程原本就不如對方,這時候,當即吃了大虧。 

  收兵的圓盾根本遮不住全身,只是第一個回合,便有百十名西涼軍中箭落馬。 

  反觀曹軍,只有三五個倒霉鬼被流矢命中,根本無關大局。 

  六千名曹軍士卒列開一個個齊整的方陣,他們在各級小校的呼喝下不急不緩的邁動著步子,以最省力的法子,一點一點擠壓著西涼軍的生存空間。 

  張苞破口大罵:「殺敵!」 

  到了這時候,張苞身後只有千餘騎,其餘人馬壓根就沒跟過來。 

  後退已經不可能的,騎軍一旦衝起來,再想調頭回返,難度極大。 

  與其被被戰馬撞死,倒不如衝過去博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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