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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第416章 鸚鵡

  孔黎有孕,對於李賢,對於所有忠於李賢的人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 

  雖說,孔黎能否產出一個子嗣尚且存有疑問,不過,最起碼,她讓大家看到了希望,眾所周知,李賢不好女色,除了一妻一妾之外極少沾花惹草,這就使得李賢的子嗣問題成為一個難題。 

  一開始,李賢並沒有意識到子嗣問題的重要性,因為,後世里二十六歲的男人也不過剛剛結婚罷了,而從未做過父親的李賢,一直覺得自己沒有做好撫養他人的準備,直到陳宮、徐庶接連諫言,李賢才明白,到了他這個身份地位,沒有一個繼承家業的兒子,對於所有的追隨者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人生在世,自然不能只顧自己,一個家族能否興旺發達完全在於繼承人是否優秀,毫無疑問,李賢已經表現的足夠好,可是,誰也不敢保證李賢會一直平安無事呀,追隨者辛辛苦苦拼搏了一輩子,自然是想有所收穫,可若是李賢出了問題,誰來保證追隨者能夠獲取他們應得的部分? 

  李賢不想做一個種馬,但是,他肩上的責任要求他必須儘快地擁有子嗣。 

  怎麼辦? 

  李綉娘剛剛生產沒幾個月,身子還在恢復中,孔黎又查有身孕,不敢亂行房事,至於新收的大喬,她為李賢擋了一劍,身子還在康復中,這樣的情況下,李賢必須從長計議。 

  今時不同往日,李賢如今的身份地位極為顯赫,只要他流露出相應的需求,一定會有人趨之如騖。 

  女人而已,如果能夠收穫李賢的友誼,便是送出家中的女兒又如何? 

  對於青州、徐州的豪族來說,他們巴不得李賢能夠看上他們家的女子,那樣以來,他們便可以藉此牟取巨大的利益。 

  不過,大家都是有臉面的人,自然不能無節操、無下限地將自家女子送到李賢府中,那樣的話,自取其辱的可能性極大。 

  既要達成目的,又不能過於刺激孔黎,這樣的計劃難度極大。 

  幸好,李賢還有選擇。 

  糜氏糜繯,後世里為劉備生出劉禪劉阿斗的糜夫人便是此人。 

  眼下,李賢先於劉備捷足先登,擄獲了美人芳心。 

  前期的辛苦已經成為過去,現在,到了收穫的季節。 

  南征九江之前,李賢便允諾糜繯,凱旋之後便娶她進門,已經耽擱了這麼久,李賢必須實踐諾言。 

  不過,在此之前,李賢決定先跟孔黎說明白,省得這妮子獨自傷心。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麼?是她心愛的男人在她懷孕的時候與別的女人處到了一起,如果是結婚的話,那就更糟糕了,極少有女人能夠邁過心裡這道坎。 

  李賢不想辜負任何人,所以,他覺得必須有所交待。 

  忙碌了十多日,李賢終於將手頭的事情忙完了,不過,事到臨頭,李賢反而不知如何開口。 

  難道見了孔黎就跟她說自己要納妾了嗎?這樣的話,對孔黎未免也太不尊重了。 

  越是珍惜的東西,越怕傷害。 

  如何開口? 

  這一日,李賢陪著孔黎在花園中散步,懷有身孕,孔黎最大的夢想得到了滿足,因而,她的嘴角總是蕩漾著笑意,不過,李賢卻有些欲語還休。 

  孔黎很快便察覺出了不妥:「怎麼,夫君有心事?」 

  「啊,有,不,沒有」 

  孔黎瞪大眼睛,不無憂慮地說道:「夫君,到底是什麼事?你就不要瞞著我了」。 

  心事被人看穿,李賢知道再遮掩下去毫無意義,只會讓孔黎胡思亂想。 

  已經到了這份上,不開口是不行的,可是李賢的思緒亂糟糟的,須臾過後,他才說道:「黎兒,我對不起你」。 

  孔黎摸著李賢的手,道:「夫君,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喔,難道是大喬的事情?」 

  李賢微微一滯,他沒想到孔黎的思維如此跳脫,這麼快就接近了正確答案,不過,與糜繯相比,大喬的身份確實也是一個難題。 

  國色天香的女子原本與李賢並無交集,是李賢強行得到了她,又將人家從江東帶到徐州,這樣的女子不恨李賢已經很難得了,可他半途間竟然為李賢擋了一劍。 

  從某種意義上講,若不是大喬,李賢能否存活還是個問題。 

  救命之恩呀,於情於理,李賢覺得都不能讓人家沒名每份的待下去。 

  想到這裡,李賢嘴裡道:「我想娶糜繯、娶大喬」。 

  孔黎微微一滯,可片刻之後她便展顏笑道:「好呀,糜姐姐已經等了你這麼久,你娶她理所應當,至於大喬,她為你擋了你一劍,你也應該對她有所交待」。 

  李賢有些瞋目結舌,他已經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唯獨沒想到孔黎竟然答應的這麼爽快。 

  這是什麼情況? 

  「黎兒,你不怪我么?」 

  孔黎捂著嘴笑了起來:「夫君,我是那麼善妒的人嗎?」 

  李賢摟著孔黎,不無感激地說道:「我家黎兒最是乖巧,能夠娶你,真是我的福分」。 

  孔黎連連搖頭,道:「夫君,嫁給你才是我的福分」。 

  「你有了身孕,我卻大張旗鼓地納妾,這讓我總覺得虧欠你」 

  「不,夫君,你從來不欠我什麼,是我欠你的,今生我能陪在你的身邊,已經是我最大的福氣了,至於糜姐姐,她對你也是真心的,將她娶回家中,我們姐妹也好有個伴」 

  李賢鬆了口氣:「黎兒,只要你不生氣,我就放心了」。 

  孔黎偷笑道:「夫君,你要擔心的卻是糜姐姐,她做妾,原本已經是委屈了,可你又要娶大喬進門,你得跟她好好談談,否則的話,糜姐姐一定會傷心的」。 

  想到糜繯,李賢就有些后怕,與溫柔乖巧的孔黎相比,糜繯完全是另外一個極端,真要是觸怒了她,這丫頭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黎兒,你覺得糜繯能夠原諒我不?」 

  孔黎嘆了口氣,道:「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與別人同時嫁給同一個男人」。 

  李賢有些苦惱:「如果糜繯不同意的話,我只能明年再娶大喬了」。 

  孔黎微微頜首:「夫君什麼時候納妾,我沒有絲毫意見,只是夫君一定要與糜姐姐溝通妥當了」。 

  李賢覺得很沒底氣:「黎兒說得對,我得去見見糜繯」。 

  孔黎摸著肚子,嘴裡道:「夫君,要不要我先過去探探口風?」 

  「不必,你已經有了身孕,萬萬不能動了胎氣」 

  孔黎有些遲疑:「沒事的夫君,我小心些,不妨事」。 

  李賢語氣堅決起來:「黎兒,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我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豈不是讓人小瞧了?」 

  孔黎這才頜首:「也罷,既然夫君有了決斷,我便在家中等候」。 

  「嗯,黎兒不必擔心」 

  「夫君,其實我覺得糜姐姐通情達理,你若是與她說明白,我想,她是不會怪你的」 

  李賢有些不確定:「我這便去糜府」。 

  「好,實在不行的話,我再去見糜姐姐」 

  李賢不置可否,他帶著一件禮物很快便來到糜府。 

  看守院門的護院見到李賢之後不敢怠慢,連通稟都沒有便將李賢請入府中。 

  糜芳忙著海船出海的事情,糜竺卻在家中。 

  李賢與糜竺閑談了幾句,便看到一個紅影從門口一閃而過。 

  李賢心頭一跳,一定是糜繯! 

  正愁著如何請辭,糜繯便在屋外乾咳了一聲。 

  糜竺面色尷尬,有心呵斥,可當著李賢的面兒,他卻不好出口。 

  說得重了,搞的李賢難堪,說得輕了,又顯得糜氏沒有家教。 

  思來想去,糜竺只能裝糊塗,裝作沒有聽到糜繯乾咳的樣子。 

  好巧不巧地,糜繯又乾咳了一聲。 

  糜竺可以揣著明白裝糊塗,李賢卻不敢這麼做,他原本就做了虧心事,害怕糜繯跟他秋後算賬,這時候自然不敢耽擱太久:「兄長,我還有事,今日便告辭了」。 

  「嗯,那我便不送了」 

  「留步」 

  說是告辭,可誰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李賢拜別糜竺之後,第一時間出門見到糜繯。 

  糜繯看到李賢之後,兇狠地瞪了一眼,然後便自顧自地離開了。 

  李賢亦步亦趨,小聲解釋:「繯兒,我這些時日太忙,並不是有意怠慢你」。 

  糜繯冷哼一聲,道:「是嘛,見我沒時間,卻有時間陪那江東的狐狸精?」 

  李賢暗叫一聲不好,糜繯這是什麼都知道了呀。 

  想來也是,李賢與糜氏聯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糜繯知道大喬根本無需費力,只要稍稍打聽一番便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繯兒,你聽我解釋」 

  「嘭」,糜繯一腳踹開房門,顯得極為憤怒。 

  李賢緊隨其後,他將房門閂上,嘴裡道:「繯兒,我在廣陵遇襲,是大喬救了我一命」。 

  「是嘛,大喬是廣陵人?她怎麼救的你?」 

  李賢語塞,他總不能說是別人使陰招將大喬哄到陰陵的吧? 

  那樣說又有什麼意義?李賢終究還是把大喬收了,這就是事實。 

  糜繯最受不了的也是這一點,數年來,她為李賢嘔心瀝血,做了無數的事情,可到頭來卻被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搶了先,這讓她情何以堪。 

  「說話呀,你剛才不是要解釋的嗎?你倒是給我說清楚,那大喬是怎麼到達廣陵的?」 

  李賢嘆了口氣,道:「繯兒,我欠你的,這輩子也還不完」。 

  「少拿甜言蜜語來哄我」,話雖這麼說,可糜繯的臉色還是有了由陰轉晴的跡象。 

  李賢趁熱打鐵,嘴裡道:「我只不過是一個鹽丁的時候,是繯兒你出手,為我謀了個游繳的職務」。 

  糜繯有些心軟,可還是板著臉,一言不發。 

  李賢又道:「我一無所有的時候,是你給了我夢寐以求的東西,後來,我多次面臨困境,都是繯兒你出手相助,你對我的好,我會銘記一輩子」。 

  糜繯流下了眼淚:「我對你那樣,你還是與別的女人勾搭到了一起」。 

  這是個邁不去的死結,李賢將大喬收了,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的心裡一直都有你,你看,這是我精心為你尋找的禮物」,李賢沒有否認,只是拿出了殺手鐧。 

  這時候再不出手的話,李賢害怕會沒有出手的機會。 

  所謂的禮物是一隻綠色的鳥,李賢尋人打造了一隻鳥籠,將鳥關到了裡面。 

  糜繯只是看了一眼,便被這新奇的鳥兒吸引住了,不過,她還是板著臉,沒有鬆口。 

  李賢急忙說道:「對不起」。 

  說來也怪,話音剛落,籠中的鳥也開口說話了「對不起」。 

  糜繯瞪大了眼睛,「這,這鳥會說話?」 

  李賢眉開眼笑,妥了,糜繯喜歡這鳥! 

  「沒錯,是一隻會說話的鳥」 

  糜繯有些掙扎:「休想拿一隻破鳥來收買我」。 

  「破鳥,破鳥」,籠中的綠鳥又在說話。 

  轉移話題一向是李賢的拿手戲,他嘴裡道:「繯兒,來,你來教它說話,這些時日太忙,我只教了它一句「。 

  糜繯表現的極為掙扎,看得出,她是想去摸摸綠鳥的,可當著李賢的面兒又有些抹不開臉面。 

  李賢適時加藥,嘴裡道:「繯兒,再過幾日,我便到糜府求親,我要娶你」。 

  只這一句話便讓糜繯的心徹底軟了下來,她朝思暮想了這麼久,等的不就是這句話嗎? 

  「綉娘是個可憐人,黎兒極為乖巧,繯兒,我對你的心從未變過」 

  糜繯啐了一口,終於不再堅持,她來到鳥籠跟前,不無好奇地說道:「這是什麼鳥?我從未聽說過竟然還有鳥會說話」。 

  紅色的嘴寰、黑色的脖頸、綠色的羽毛,這鳥長得很是漂亮,糜繯只是看了一眼便喜歡上了。 

  李賢笑道:「這鳥叫鸚鵡,是我從益州尋來的」。 

  「鸚鵡,真是奇怪的名字,它怎麼說話?」 

  「這鳥與別的鳥不一樣,你日復一日地教它,它便會重複你所說的話」 

  「它這麼聰明?」 

  「說是聰明也不為過,不過,它不明白我們在說什麼,可能只是覺得好玩,所以才跟著我們學話」 

  聽上去有些拗口,糜繯覺得很是新奇,「你只教了它一句對不起?」 

  李賢還未開口,鸚鵡便重複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糜繯一下子被逗樂了。 

  李賢鬆了口氣,不容易啊,糜繯終於笑了。 

  從一開始到現在,糜繯又哭又跳,顯得很是暴躁,可這鸚鵡一出現便改變了氛圍,讓糜繯破涕為笑。 

  不得不說,古代的娛樂活動實在是太少了,沒有網路、電視、手機,女人除了女工、採買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可供玩耍的東西,即便糜繯也不例外。 

  李賢拿出鸚鵡這種新奇的東西,一下子便俘獲了糜繯的心。 

  必須擴大戰果,李賢慢慢靠近糜繯,他輕聲說道:「繯兒是我的賢內助,要是沒了你,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句話顯然有些誇大其詞了,現在的李賢早已經不是昔日的鹽丁了,糜氏的財力雖然重要,但對李賢來說並不是不可替代。 

  話雖誇張了些,可女人就喜歡聽好話,哪怕她們知道這是謊言,還是忍不住心頭歡喜。 

  糜繯也不例外:「哼,就你會油嘴滑舌」。 

  李賢腆著臉,道:「句句肺腑之言」。 

  糜繯轉過身,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李賢,嘴裡道:「你在廣陵遇到了刺客?是誰指使的?傷到你了嗎?」 

  「刺客沒有傷到我,他們殺我是為了兗州的一千貫賞錢」 

  「兗州?是曹操嗎?」 

  「除了曹操,我想不出兗州還有誰恨我入骨」 

  「不管怎麼說,你能平安無事便是極好的」 

  李賢不敢多說,生怕讓糜繯暴怒。 

  這時候,平靜下來的糜繯彷彿變了一個人:「我聽說那大喬很是貌美,她比我美嗎?」 

  李賢心頭一跳,這是個陷阱呀,要是回答不好,只怕糜繯會立刻變臉! 

  「當然是繯兒美,在我心裡繯兒是最美的」 

  「算你聰明!」 

  「哈哈,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好了,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那大喬救了你的性命,那麼,你便納她為妾吧,我可不想我的男人被人罵負心漢」 

  「啊,你答應了?」 

  「怎麼?你不開心?你要是不開心那我便收回那話」 

  「開心,只要繯兒開心我便開心」 

  經過一番軟磨硬泡,李賢終於取得了糜繯的諒解,不過娶老婆是要花錢的。 

  正妻的地位李賢給不了糜繯,可是,相應的場面、聘禮卻一點也不能少! 

  想來想去,李賢決定將於海喚到身邊。 

  數年來,李賢的商隊一直交給於海父女二人經營,這於海便是二龍山佔山為寇的頭目,昔日,二龍山為李賢擊敗之後,於海便降了李賢。 

  於海排兵布陣不算精通,可是經商賺錢卻極有頭腦。 

  一開始,李賢將商隊交給他,也不過是抱著試試看的念頭,可後來,於海所做的一切完全出乎了李賢的意料,甚至可以說是意外之喜。 

  憑藉高粱酒、魚乾這等暢銷貨,李氏商隊發展極快,最近幾年,李氏商隊已經走出了塞外,邁到了嶺南,尋到了西域。 

  商路的拓展,意味著海量的錢財,這些,都是李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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