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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第413章 血衣詔

  東漢末年,有能力在海上大規模投送兵力的勢力只有李賢,江東孫策雖然得了荊州戰船,水軍實力膨脹數倍,可短時間之內,孫策的精力都在陸上,因而,李賢的水軍主要用於內河作戰。 

  除了李賢這個穿越客之外,便是袁紹、曹操這等梟雄都沒有意識到海路也可以作為一種進攻路線,當然了,這與海船製造的技術水平也有關係。 

  青州,用於海上貿易的濰水港已經成為大漢朝首屈一指的大港,出於防範海匪的需要,港口常備六艘戰船,與擄獲的荊州戰船相比,濰水港水面的戰船頗為簡陋,收服甘寧之後,李賢琢磨著,是時候新立一軍了。 

  九江郡距離荊州很近,沒有拿得出手的大城,廣陵城就不同了,如果將水軍大寨放在廣陵城,寬闊的江面可以確保水軍擁有詳盡的作戰空間,排兵布陣,廣陵城可為第一。 

  李賢思來想去,覺得甘寧的意見很重要。 

  堂堂的水軍統領,自然對水軍作戰有自己的想法。 

  此番,甘寧入城覲見,李賢覺得機會難得,他便問道:「我打算將水軍大寨設在廣陵城,你覺得如何?」 

  甘寧極為贊同:「廣陵城外水域極廣,河水頗深,可以新建水軍大寨」。 

  「再過幾****就要回返下邳了,我走之後,水軍定要多加小心,萬萬不可大意,江東孫策雖是盟友,卻也不能不防,荊州劉表吃了大虧,一定會捲土重來,到時候,是戰是和全由你一言而決」 

  甘寧深感責任重大,水軍規模雖然不大,但卻擁有充足的作戰自主權,這是甘寧從未想到的。 

  投奔劉表的時候,蔡氏多方阻撓,甘寧連統領千人以上兵馬的機會都沒有,可現在,在李賢麾下,甘寧得到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權力。 

  同樣是投奔,為何差距如此之大? 

  李賢如此信賴,讓甘寧很是感動,「使君,只要有我甘寧一日,這九江、廣陵的河道便無需擔心,我絕不會讓任何勢力染指此處」。 

  李賢很是欣慰,水軍的重要性毋容置疑,而甘寧的能力、忠心都已經經過了考驗,足以獨當一面。 

  「水寨的選址便由你作主吧,我走後,廣陵城由李典駐守,你需要什麼儘管向李典開口,我會讓他竭力配合你」 

  此時此刻,甘寧的心情已經難以用語言來表達。 

  李賢所表現出的信任,讓甘寧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使君寬心,末將必定竭盡全力,以報君恩」 

  李賢笑道:「由你統領水軍,我放心的很」。 

  甘寧出身卑微,一無顯赫的背景,二無拿得出手的戰績。 

  出身錦帆賊的來歷,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絕對是一生的污點,然而,甘寧從李賢那裡卻從未感覺到輕視,自始至終,李賢都將甘寧當成可以仰仗的水軍大將。 

  甘寧不是狼心狗肺之輩,李賢對他好,他自然銘記於心。 

  「使君厚愛,末將不敢忘懷」 

  李賢笑著寬慰了幾句,便讓甘寧離開了。 

  在真正的歷史上,甘寧功勛卓著,是孫策麾下首屈一指的將帥之才。 

  李賢麾下軍將雖多,可像甘寧這般懂水戰的將才卻少之又少,眼下正是用人之際,讓甘寧獨當一面卻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廣陵城,笮融的死並沒有引發太大的騷亂。 

  忠於笮融的兵馬多數都死在了破城之戰,殘存的漏網之魚東躲西藏,不敢拋頭露面,他們在城中度日如年,生怕被人出賣。 

  廣陵城內財貨輜重堆積如山,笮融以禮佛為名,多年來一直詐取民財。 

  破城之戰太過突然,笮融連焚毀財貨的時間都沒有。 

  陰陵城是九江的郡城所在,袁術在陰陵城經營多年,李賢破城之後所獲不菲,然而,笮融的廣陵城卻毫不遜色。 

  粗略估算,城內的財貨足以支撐五萬大軍十年所用! 

  這一日,李賢正在巡視軍營,忽而有軍士來報,說營外有人求見。 

  李賢很是納悶,來的是誰? 

  廣陵城內的豪族李賢已經見過了,除非發生大事,否則的話,他們不會再次求見。 

  那麼,來的到底是誰? 

  營外,一名面白無須的少年正在日下暴晒。 

  李賢一眼望去便覺得這人有些奇怪,可究竟怪在哪裡,一時半會兒卻沒反應過來。 

  「敢問尊駕可是青州刺史李賢李使君?」 

  李賢微微頜首:「不錯,我正是李賢」。 

  那人臉上露出一抹喜色,嘴裡道:「不知使君可否近一步說話?」 

  相梁等人抽刀在手,如臨大敵。 

  前些時日,李賢險些被刺客斬殺,若不是大喬捨身相救,說不定刺客已經得手了。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同樣的錯誤,相梁不想犯第二次。 

  李賢也不敢莽撞,雖然少年看上去弱不禁風,可誰敢保證他不會暴起傷人? 

  等了許久,李賢依舊未曾答覆。 

  怎麼了? 

  少年很是警覺,李賢、相梁的防備他看在眼中,稍一思量,他便明白了眾人的顧慮。 

  一千多里的路程已經熬了過來,沒有道理半途而廢! 

  想到這裡,少年咬牙說道:「使君可以使人捆住我的雙手,我只求與使君單獨相會」。 

  李賢聽得極為動容,少年到底有什麼來路?竟然願意自縛雙手,為的只是與自己單獨相會? 

  相梁倒是覺得這個法子極為妥當「主公?」 

  李賢明白,這時候不可以婦人之仁,「也罷,既然如此,那便捆了他的雙手」。 

  「喏!」 

  須臾,相梁便使人將少年的雙手用繩索捆住了。 

  少年自嘲一笑:「如此,使君便可以寬心了吧?」 

  李賢很是尷尬:「你們都退下吧,百步之內任何人不可出現」。 

  「喏!」 

  眾人退卻之後,李賢與少年單獨來到一座軍帳。 

  「好了,這裡沒有外人,你到底是誰?想要做什麼?」 

  少年嘆了口氣,道:「使君,我的雙手已經被捆住了,勞煩你親自動手,將我頭上的髮髻取下」。 

  李賢心中一動,難道髮髻中有東西? 

  依言施為,李賢果然在其中發現一卷布帛。 

  「這是給我的嗎?」 

  「不錯」 

  李賢展開布帛,仔細看去。 

  只見上面字跡無多,然而卻像是血跡書寫。 

  等等!布卷的內容竟然是一封血衣詔!大意是以天子的口吻讓李賢帶兵救駕。 

  這詔書是真還是假? 

  真正的歷史上,天子確實有過類似的舉措,只是李賢沒想到,血衣詔竟然會出現在自己手上。 

  「你是天子近侍?」 

  「不錯,奴婢正是天子內侍」 

  「天子現在何處?可有性命之憂?」 

  「郭汜、李催等人把持朝政,多次脅迫天子,長此以往,天子危在旦夕,請使君速速救駕」 

  李賢表情平靜:「這血衣詔共有幾份?」 

  內侍臉色大變,嘴裡道:「李賢,你這是什麼意思?」 

  「形勢危急,天子理應多做準備才是」 

  內侍又急又怒:「虧得天子對你寄予厚望,如此看來,卻是個狼心狗肺之輩!」 

  李賢不以為意:「天子我一定會去救的」。 

  「哼,那你剛才所言是什麼意思?」 

  「我是想搞明白天子天子的處境」 

  「什麼意思?」 

  「如果天子能夠同時派出多人求援,那便說明他自身無憂,否則的話,內侍失蹤,一定會引起郭汜等人的懷疑」 

  內侍臉色灰暗:「血衣詔只有一份,郭汜等人對天子控制嚴密,我是得了空才跳河遁逃的」。 

  李賢微微頜首:「既然如此,天子那裡你是回不去的,我很快就要回返下邳,你與我一同前往吧」。 

  內侍別無選擇,只得從命。 

  在廣陵城待了五日,確定局勢穩定之後,李賢便領軍北返。 

  于禁統領八千兵馬留守九江,大軍駐陰陵;李典統領八千兵馬駐守廣陵,與甘寧的水軍交相呼應,這兩萬兵馬便是李賢留在南方的主力,如果算上俘虜的萬餘兵馬,李賢在南方足有三萬兵馬。 

  三五年之內,孫策、劉表之間難分勝負,在此之前,李賢相信,兩三萬兵馬足以應付各種突發情況。 

  荊州雖強,可劉表若想討伐九江,須得直面孫策兵鋒,毫無疑問,孫策不可能任由荊州軍輕易過境,這涉及到最基本的顏面問題。 

  劉表麾下部將殺了孫策的父親孫堅,那麼,孫策與劉表之間便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這是古往今來的慣例。 

  此番南下,李賢初步達成了戰略目的。 

  袁術、笮融的勢力被連根拔起,笮融本人更是被李賢勒令斬殺,也許,唯一的遺憾便是沒能殺死劉備,這對於南方來說是唯一的變數。 

  至於袁術,李賢覺得即便他逃出生天,卻也不足為懼。 

  麾下兵多將廣的時候,李賢尚且不懼,更何況現在? 

  興平二年九月,楊彪、李傕、郭汜內鬥不休,幾方人馬都想獨攬朝中大權,號令諸侯,這種情況下,天子就成為香餑餑,誰都想據為己有,因而,明爭暗鬥日夜不休,軍卒、官吏死傷無數。 

  最終,幾方人馬達成協議,天子東歸洛陽,郭汜、楊奉等人隨駕護送,大軍行至新豐,郭汜打算脅迫天子,沒想到事情敗露,楊奉、董承等人擊敗郭汜,繼續隨駕護送。 

  李賢回到下邳后,第一時間將徐庶喚到身邊。 

  「元直,我這裡有件東西,你看看吧」 

  徐庶看罷之後臉色大變:「主公意欲何為?」 

  李賢給徐庶看的東西自然就是血衣詔,思來想去,唯有徐庶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人。 

  陳宮雖然計謀無雙,可遇到這種大事,李賢卻也不敢輕易信他。 

  徐庶就不一樣了,李賢只是一個小小縣尉的時候,徐庶便在李賢身邊出謀劃策。 

  六年來,毫不客氣地說,李賢能有今天,有一半的功勞是因為徐庶。 

  如果連徐庶都不可信,那李賢真的不知道誰還可以信賴了。 

  天子受人脅迫,這對於天下人來說並不是秘密,徐盛只是沒想到,千里之外的天子竟然將希望寄托在李賢身上。 

  雖說,徐盛對堂堂天子並沒有多少敬意,可他意識到,血衣詔對於李賢,對於青州、徐州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 

  只要把握妥當,李賢可以藉此機會登上一個新的高度。 

  意欲何為?自然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眾所周知,後世里曹操之所以能夠成為首屈一指的大軍閥,這與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策略密不可分。 

  雖說,後來曹魏立國的時候,劉氏皇族成為絆腳石,可對於藉此取得的好處來說,弊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從廣陵回返下邳的路上,李賢腦子已經有了清晰的計劃,那便是抽調精兵,從兗州進入洛陽,救出皇帝! 

  當然了,說來簡單,操作起來卻困難重重,首先,選將極為重要,千里奔襲,其人一定要有勇有謀,否則的話,絕難成事! 

  此時,聽到徐庶發問,李賢便說道:「我打算出兵救駕」。 

  徐庶皺起眉頭:「多少兵馬?誰做主將?」 

  「步軍過慢,這時候只能靠騎軍了,趙雲趙子龍如何?」 

  徐庶微微頜首:「趙子龍能征善戰,可堪大用!」 

  「元直,你覺得我需要接詔行事嗎?」 

  這句話可謂誅心至極,不過,徐庶聽罷卻沒有表露太多的想法,他只是淡淡地說道:「天子畢竟是天下共主,有他相助,很多事情可以事倍功半,而且,若是主公招賢納才,也可名正言順」。 

  李賢鬆了口氣,只要徐庶同意此事那就妥當了。 

  後世里,袁紹曾經有機會迎接天子,可他麾下謀士卻有不同意見,他們認為,將天子接到河北,只會妨礙袁紹行使權力,與大事無益,這樣有失偏頗的觀點,袁紹竟然信了! 

  李賢可不是袁紹,他不想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眼下,既然徐庶同意,那便說明大事可成。 

  只不過,眼下趙雲正在兗州,李賢須得見到他,與他面授機宜,否則的話,只怕趙雲難免會心生疑慮。 

  十日之後,李賢見到了趙雲。 

  此時,曹操在兗州戰場上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徐和的玄甲軍被樂進牽制的死死的,而呂布大軍卻在曹操的攻擊下連敗數陣,如果不是高順的陷陣營大發神威,說不定呂布的數萬大軍已經潰逃一空了。 

  甫一見面,李賢便說道:「天子蒙難,小人橫行,我打算為君分憂,子龍以為如何?」 

  趙雲眼前一亮,李賢這是打算救出天子嗎? 

  毫無疑問,如果李賢能夠立下救駕之功,其身份地位必將攀升不止,只是,徐州與三輔之地相隔千里,李賢能夠成功嗎? 

  朝廷雖然勢微,然而,在絕大多數人心中,天子的地位依舊至高無上。 

  郭汜、楊奉等人的行徑早就激得人神共憤,只是相距太遠,鞭長莫及,所以才無可奈何。 

  如今,李賢流露出搭救天子的意圖,忠君觀念極深的趙雲當即大喜過望。 

  「若能救出天子,主公必定名垂千古」 

  李賢正色道:「郭汜、李催,卑鄙小人,我有天子的血衣詔,此番出兵,可謂名正言順,只是,此去長安近千里,我卻分身乏術,如之奈何!」 

  趙雲毛遂自薦:「某願為主公分憂」。 

  李賢喜道:「若是子龍出馬,我自然高枕無憂,不過,此行事關重大,烏桓騎兵怕是不能使用了,僅靠本部千餘騎兵,不知可否成事?」 

  「曹操、袁紹、郭汜、李催都是虎狼之輩,人數多了,反而不易藏匿行徑,千餘兵馬不多不少,正好方便行事!」 

  郭汜等人手中可是有董卓留下的萬餘西涼鐵騎! 

  即便如今郭汜、楊奉等人征戰不休,可西涼騎兵卻依舊強悍無比。 

  真要是硬碰硬,光靠千餘騎軍,想來難討便宜。 

  好在李賢早有準備,他拿出一塊銅牌,遞交給趙雲,嘴裡:「到了洛陽、長安,你持這牌子去尋李氏商隊,他們會助你一臂之力」。 

  李氏商隊便是李賢在三輔之地埋下的暗手,有他們相助,趙雲成功的把握起碼可以提升三成! 

  趙雲早就聽說過,李賢手下的細作神通廣大,眼下,李賢既然有所準備,那便說明此行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末將必定竭盡全力救出天子」 

  李賢微微搖頭:「天子地位尊貴,即便事情敗露,郭汜等人也不敢傷害他,反倒是你們,如果事不可為,切記,一定要保存性命,只有天子尚在,這一次不成功還有下一次,可若是折了你們,我青州騎軍只怕三五年難成戰力了!」 

  趙雲吸了口氣,頜首應諾。 

  數年來,趙雲一直執掌青州騎軍,只是騎卒數量一直沒有大幅增加。 

  雖說李賢從幽州交易了數千匹戰馬,趙雲也大力訓練軍卒,可騎卒非同尋常,不是等閑人便可以上馬殺敵的。 

  下邳城外一役,趙雲突擊劉備,殺的陶應落荒而逃,劉備損兵折將,可為此,騎軍也折損大半,後來,再三補充,也不過千餘兵馬。 

  這一千名騎卒便是李賢心中的騎軍種子,有他們,日後擴大騎軍便可以事半功倍,可若是沒了他們,再想煉出一支騎軍出來,只怕極為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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