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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第404章 自亂陣腳

  孫策終歸還是同意了周瑜的意見,畢竟,於公於私,孫、李聯盟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此番盟約非同尋常,干係重大,孫策搶在大軍出行之前便率輕騎與李賢相會。 

  周瑜再受信賴,他畢竟不是孫策本人,為表示尊重,孫策必須親自走一遭。 

  距離陰陵城不過六里遠的地方,明盔亮甲的李賢見到了英武不凡的孫策。 

  「伯符兄」 

  「維中賢弟!」 

  兩人雖未謀面,但卻似神交已久。 

  互道一聲「表字」之後,李賢、孫策便相視一笑,他們離開扈從,打馬前行。 

  直到兩馬相距不過四五步的時候,兩人才重新停下。 

  孫策久經戰陣,面上刻滿了堅毅之色,而李賢的眼中卻充滿了睿智。 

  英雄惜英雄,孫策生平從不服人,唯有李賢令他刮目相看,若不然,他說什麼也不會同意將自家妹子嫁給李賢做妾。 

  江東孫氏就算再落魄,也不至於靠一個女人來苟延殘喘。 

  此番相會,孫策打定主意,待會兒定要好生警告李賢,讓其不要怠慢了孫尚香,否則的話,江東孫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心裡正琢磨著如何開口,李賢卻率先打破了沉默:「伯符兄擊敗了荊州蔡瑁,可喜可賀呀」。 

  「也虧得你牽制了劉備,又讓甘寧動用水鬼堵住了河道,否則的話,敵之不易」 

  只這麼說了一句,李賢便覺得很是彆扭,他忽而咧嘴笑道:「好了,我們就不要謝來謝去了,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孫策也鬆了口氣,他最討厭虛與委蛇,「我也正有此意」。 

  「古代有秦晉之好,兩國互利互惠數百年,我李賢願意與孫氏訂立姻親之盟,永世友好」 

  這就是許諾了,李賢一言既出,孫策當即表態道:「姻親之盟,永世友好!」 

  話音剛落,孫策又道:「聽說維中家有正妻,我家妹子自幼頗受寵愛,維中還要多多擔待呀」。 

  這是要逼婚嗎?李賢頭冒冷汗。 

  如果不是擔心徐州的糜繯吃醋,在江東收了孫尚香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只可惜,李賢承擔不起糜繯發飆的後果,當下只得說道:「我的妻子孔氏頗識大體,絕不會無事生非,不過,如今九江尚未平定,徐州百廢待興,我想將婚期定在明年,不知可否?」 

  孫策緩了口氣,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親妹子,真要是一下子變成了他人家的媳婦,心中總歸是有些不舍的。 

  眼下,既然李賢願意將婚期定在明年,那倒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男人嘛,自然要以事業為先,明年就明年,相信尚香她會同意的」 

  李賢心道,終於逃過一劫! 

  對了,貌似還差點什麼! 

  「這枚匕首削鐵如泥,且當作我的定情信物吧」,說罷,李賢從腰間摸出一柄鯊魚皮包裹的短刃。 

  孫策接過匕首,贊了句好刀,並沒有交出什麼信物,而是淡淡地說道:「你那裡有個香囊,那是尚香親手縫製的,便用它做信物吧」。 

  李賢自然沒有異議。 

  既然是一家人,李賢也就沒了遮掩的必要了,他直截了當地問道:「對這陰陵城,伯符兄可有破城良策?」 

  「強攻不易,只能智取」 

  「如何智取?」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李賢沒有細問,而是笑道:「好,我便拭目以待」。 

  孫策鬆了口氣,如果李賢打破沙鍋問到底,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實話實說吧,豈不是暴露了江東軍的底牌? 

  虛與委蛇?騙的了李賢一時,終歸騙不了他一世。 

  想到這裡,孫策轉移話題道:「破了陰陵城,不知道維中還有什麼打算?」 

  荊州劉表的威脅迫在眉睫,如果可以的話,孫策想讓李賢多在九江停留一段時間,這樣的話,即便劉表傾力來攻,孫策也有得力幫手。 

  李賢明白孫策的意思,他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徐州叛逆笮融盤踞丹陽,我打算先定丹陽,等到丹陽戰事平定之後我便回返下邳」。 

  「九江、丹陽、廣陵三郡,你打算留下多少兵馬?」 

  「除了徐盛的神策軍之外,其餘人馬全部留下」 

  孫策很是高興:「我跟劉表的梁子可是越結越大了,如今我殺了蔡瑁,奪了水軍,劉表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不妨事,我會吩咐于禁、李典,如果江東有事,他們會第一時間趕到」 

  「那倒是好的很」 

  又聊了幾句之後,周瑜宰殺了一匹白馬,李賢、孫策喝了馬血,歃血為盟。 

  江東、徐州各取所需,算是互利互惠。 

  翌日一早,江東軍終於出現在陰陵城外。 

  城頭,守將劉進鐵青著臉,他環顧四周,道:「李賢又來了援軍!這人馬怕是一萬有餘」。 

  「那又如何?李賢已經束手無策了,就算再來了幫手又能怎樣」 

  城下,錦旗招展,江東軍攜大勝蔡瑁之餘威而來,士氣正旺。 

  「這是誰的人馬?」 

  「看旗幟上好像是個孫字?」 

  「啊,莫非是小霸王孫策孫伯符?」 

  劉進嘆了口氣,道「主公在哪裡?快將此處詳情告訴他」。 

  一個面白無須,內監模樣的男子淡淡地說道:「主公宿醉未醒,怕是不宜商議軍情」。 

  劉進部將大為惱怒,這都到了什麼時候了,袁術竟然還有心思喝酒,「讓你去你就去,再啰嗦的話,信不信俺把你腦袋揪下來!」 

  「粗俗無禮,十足的莽夫!」內監嘀咕一句之後不敢多言。 

  劉進揮蒼蠅一般趕走了內監,此時,城牆上只有劉進的嫡系人馬。 

  「將軍,咱們降了李賢吧,陰陵雖好,可卻並非久留之地呀」 

  「良臣擇木而息,袁術大敗,已非明主,我瞧著李賢為人不錯,可以信賴」 

  「我聽說江東孫策也很是不凡,諸位如果願意摒棄前嫌,孫策也可以一試」 

  「都給老子閉嘴,誰說我要降了?」劉進一言既出,眾人面面相覷。 

  劉進在軍中很有威望,如果他不願意投降,這改旗易幟一事也就成了泡影。 

  「將軍,三思呀!」 

  不思進取的袁術早已經使人絕望,守城的軍將人心惶惶,他們都在找尋出路。 

  毫無疑問,頑抗下去是沒有結果的,與其等到軍械、錢糧消耗殆盡的時候再出城投降,倒不如選個好日子,獻城立功! 

  劉進握的拳頭咯咯作響:「袁公路待我不薄,我不能辜負了他」。 

  「將軍已經竭盡全力了,誰也不會怪你的」 

  「話雖如此,可我總覺得心有不甘呀」 

  「將軍一身才華,埋沒在這裡才是真正屈才了」 

  「你們的意思是讓我離開袁術?」 

  「不錯,人挪窩活,樹挪窩死,我們留在陰陵,頂多陪著袁術一道去死罷了,可將軍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家人怎麼辦?」 

  家人,這兩個字擊中了劉進的心竅,讓他渾身顫抖不已。 

  劉進的一家老小都在城中,劉進沒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可對他的家人,他卻分外珍重。 

  陰陵雖然城防嚴密,可世上沒有不破的城,萬一入城的兵馬大開殺戒,那又該如何是好? 

  一邊是忠,一邊是孝!劉進陷入了兩難。 

  選擇忠,意味著跟隨袁術一條道走到黑,不顧家人死活,這一點,劉進做不到;選擇孝,意味著劉進需要獻出城池,藉此保全家人,思來想去,袁術對劉進只有提拔之恩,並沒有太多情感。 

  此時,陰陵城內,袁術睜開了眼睛,道:「城外的情況怎麼樣了?」 

  「主公,適才快馬來報,城下又來了萬餘兵馬,看旗幟應該是孫策的江東軍」 

  袁術一跳而起,破口大罵道:「孫策小兒,若不是他,我何至於淪落至此!劉進呢?劉進有沒有派兵給我擊殺孫策?」 

  「劉將軍正在城頭商議應對之策,並沒有開門迎敵」 

  袁術遲疑片刻,方才說道:「你們覺得劉進會不會背叛我?」 

  「屬下聽說劉進知情知趣,這樣的人不會輕易做決定」 

  「哼,若不是我,劉進只不過是個刀牌手罷了」 

  「主公對劉進恩重如山,怕就怕劉進狼心狗肺呀」 

  「嗯?依你之見我該如何是好?」 

  「奪其兵權,禁錮其手足」 

  袁術猶豫不決:「劉進頗有治兵之能,抓了他,誰替我看守城池?」 

  「自古以來,守城的一方佔據地利優勢,只要守將不出什麼紕漏,一般不會輕易破城,劉進雖好,可誰能保證他不會賣主求榮?」 

  袁術丟了玉璽,正覺得心情煩躁,眼下便揮了揮手,道:「那便將劉進喚過來,我親自試探」。 

  「喏!」 

  沒多久,城頭的劉進收到了袁術相邀的口信,「讓我去郡府?」 

  「不錯,主公就是這麼說的」 

  「好,你且回去復命,便說我巡視完畢之後再去郡府」 

  「這,只怕主公會等得太久」 

  「嗯?如果因為我的疏忽,導致陰陵城被破,這是誰的過錯?」 

  「小人明白,小人告辭」 

  劉進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將軍,袁術此舉非同尋常,將軍還是不要去了」 

  「為什麼?難道他還能把我殺了不成」,話一出口,劉進便知道錯了,如果袁術真的要奪他的權利,此時正是最佳時機。 

  「我覺得是袁術已經對你起了疑心,所以才有了這番試探的話」 

  劉進吸了口氣,道:「不妨事,袁術畢竟對我有恩,他能不仁,我卻不能不義」。 

  「將軍,你此去凶多吉少,我們幾位兄弟在此等候,不管來的是誰,一概攔阻便是」 

  「嗯,如此安排很是妥當,如果城下大軍來攻,你們只要謹守不出便可以了,無論敵人是真敗還是假敗,切記,千萬不可出城追逐」 

  「這是為何?」 

  「李賢麾下軍卒戰力非凡,難道你們沒有看到嗎?徐州軍卒裝備精良,連坐騎都武裝到了牙齒,真要是遇上這樣一支隊伍,我們有幾成勝算?」 

  其餘裨將閉口不言,他們自家事自家知,據城而守也就罷了,真要是到了戰場上,率先潰敗的一定是自家兵馬。 

  又吩咐了幾句要緊的話,臨行之際,劉進不無深意地說道:「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們儘管放手去做,反正那時候的我已經不在了」。 

  「將軍吉人天相,自然不會有事的」 

  「那袁術要是敢傷你分毫,我定讓他生不如死!」 

  「我只是在做最壞的打算,總之,一個時辰之內,你們必須等我回來,不能做任何決定」 

  幾名裨將對視一番,忽而頜首應諾:「喏,我等便在此處等候將軍號令」。 

  沒多久,劉進見到了袁術。 

  這時候的袁術正側卧在涼席上,兩名婢女正為其扇風。 

  「是劉進嗎?」 

  不是說袁術宿醉未醒嗎?這耳目聰靈的模樣哪裡像是剛醒! 

  劉進心中腹誹不已,嘴裡道:「是末將」。 

  袁術緩緩睜開眼睛,他掃了劉進一眼,道:「我聽說城外又來了一支兵馬,圍城的人數已經超過了四萬人,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這城還守得住嗎?」 

  「只要主公授我軍權,我可以保證,一個月之內城池不破」 

  「一個月?」袁術沉吟一番。 

  「最短一個月!」 

  「唉,只可惜,你怕是見不到那一天了」,袁術擊掌為號,頓時從兩側的屏風后衝出幾十名刀斧手。 

  劉進嘆了口氣,入衙之前,他的兵器已經上繳了,這時候只能赤手空拳面對敵人。 

  「主公,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我沒有逼你,如果你問心無愧,等我平定局勢之後我會親自向你致歉」 

  「主公不信我?」 

  「放心吧,只要你不反抗,刀斧手不會痛下殺手的,我此番只想收你兵權」 

  袁術將一切都說的很明白,可劉進卻不願束手就擒,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出來。 

  「主公,既然如此,那我也只有奮起反抗了」 

  「哼!」 

  劉進一身武藝不凡,三名刀斧手聯手殺來,意圖搶佔頭籌,卻不曾料到劉進竟然搶先殺了一人,傷了一人,還奪了一把重斧。 

  武器在手,劉進出手更顯狠辣。 

  「鏗鏗鏗」,兵器交鳴聲不斷響起。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袁術有些不耐煩了:「讓弓箭手過來」。 

  「喏!」 

  三十名刀斧手在劉進拼殺下只剩下一多半,剩下來的人手也是人人帶傷。 

  什麼時候劉進竟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袁術冷眼旁觀,心中卻很是驚異。 

  幸虧發現的早,若不然的話,一旦劉進反水獻城,這郡城早就易主了。 

  此時此刻,袁術壓根沒有意識到,是他自己把劉進逼上了絕路。 

  偌大的郡守府內刀光劍影,很是熱鬧,四名軍卒維護的郡守正門卻平安無事。 

  不過,這股平靜很快便被打破了。 

  一群武裝到牙齒的兵卒往郡府而來,門口的衛卒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便被射死。 

  「轟隆隆」,大門開了。 

  「殺進去,救劉將軍」 

  軍卒聒噪著,敢於反抗者一概殺無赦。 

  郡府內的正堂上,袁術正漫不經心的看著劉進廝殺,在他眼中,劉進已經是個死人了,等到弓手抵達,就算他武藝通天也難逃一個死字! 

  忽而前院傳來一陣廝殺聲,袁術心中一驚:「是誰?」 

  「報,主公,大事不好,亂軍殺入郡府了」 

  「亂軍?哪裡來的亂軍?」 

  「亂軍聒噪著要救劉進,定然是劉進的同黨!」 

  「好個劉進,來人吶,給我殺了此獠」,袁術對劉進恨之入骨。 

  同黨?劉進卻恍然不知,他沒有安排人手呀,是麾下軍將自作主張?還是另有其人? 

  這事情太過蹊蹺了。 

  不過,這時候已經沒了解釋的必要了,袁術一心要殺死劉進,劉進為了活著卻不想引頸受戮,於是,廳堂內的廝殺聲越發激烈了起來。 

  「主公,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暫避一下吧」 

  袁術陰著臉,道:「我必須看到劉進項上頭顱!否則的話,你們便替他去死吧」。 

  丟下這話,袁術揚長而去。 

  此時,圍在劉進身旁的刀斧手依舊有八個人,他們八人都是武藝高強之輩。 

  適才袁術所言非但沒能激起刀斧手的戰意,反而讓他們生出一股逆反心理。 

  都已經淪落到這般田地了,竟然還像之前那般苛刻,這袁術袁公路真是一點長進沒有! 

  忽而,一名刀斧手退出戰陣,嘴裡道:「袁術不值得我為他買命,劉將軍,只要你答應讓你的人放我一馬,日後我這條賤命便是你的了」。 

  劉進大喜,「好,我答應你」。 

  越是這時候,劉進越不敢說出實話,很難想像,如果他直接告訴刀斧手,外面的人不是他安排的,只怕後果堪憂…… 

  有一就有二,有了成功的榜樣,剩下來的八名刀斧手,劉進兵不刃血便全部解決了,甚至還成功收入麾下。 

  雖說忠心度堪憂,可總算是一個助力。 

  喊殺聲越來越近了,劉進與八名刀斧手侯在正廳,沒有出外探視。 

  與披甲的軍士比起來,劉進等人的裝備還是太過單薄了,萬一遇上一陣箭雨,說不定當場就交待了。 

  好不容易存活下來,劉進可不想就這麼死了! 

  只有真正經歷過死亡陰影的人才可以體會到生存的艱難,劉進咬緊牙關,為了家人,他必須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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