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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第345章 自己掌握的力量

  如何提高軍卒的識字率那是下一步要做的事情,眼下,李賢能做的事情便是震攝軍卒,讓他們明白誰才是值得效命的對象。 

  槍杆子里出政權,這句話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李賢知道,必須確保武力由自己掌握,否則的話,自己辛辛苦苦拼搏的一切只會成就他人。 

  五百人的方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們佔據了方圓數十丈的位置,也虧了李賢手中拿了個鐵皮捲成的喇叭,要不然的話,李賢身邊須得配備幾個傳令兵,這樣才能確保他的每一句話都能讓軍卒們聽見。 

  溫暖的陽光高掛在半空中,李賢背光而立,身形顯得格外高大。 

  三言兩語將犯錯的軍卒全部打發到孫尚香身邊之後,李賢趁熱打鐵,嘴裡道:「敬天地,拜鬼神,這是人倫之道,我不會攔阻,可今日你們所為卻讓我大失所望,我且問你們,今日那人確實是神仙嗎?若是神仙,我責罰軍卒,為何不見神仙來救?」 

  話音剛落,軍卒們便面面相覷。 

  是呀,如果拜的真是神仙,李賢此舉已經有些大不敬了,可為何不見神仙責罰? 

  這時候不少人已經開始醒悟,感情今日看到的那人壓根不是什麼神仙…… 

  頓時,一股欺騙受辱的感覺湧上心頭,軍卒們羞愧難耐。 

  李賢又道:「你們身上所穿,日間所食,有哪一樣不是匠工百姓勞作出來的?有誰見過不勞而獲,天上掉銀錢的?」 

  軍卒們更是啞口無言。 

  若不是李賢,這青州是個什麼樣子還說不準了,再者,放眼天下,又有誰能像李賢這般厚待軍卒? 

  原本李賢沒有表明立場的時候,軍卒拜拜神仙也就罷了,可現在,既然有了前車之鑒,誰還敢頂風作案? 

  敬鬼神只是為了有一個心理依託,可真要是與自己的大好前程比起來,沒有人會去莽撞,畢竟,李賢才是大家的衣食父母。 

  想到險些被開革出去的十三名同伴,親衛營的軍卒便覺得一陣后怕,往後就算見了真仙,他們也不敢再自亂陣腳,肆意妄為了。 

  從這方面看,李賢殺雞儆猴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嘩嘩嘩」,一陣甲葉晃動聲,有聰慧的軍卒急忙表態,大聲疾呼:「我等已然知錯,請使君責罰!」 

  其他軍卒恍然大悟,急忙應合起來,「我等知錯,甘願受罰」 

  請罪的聲音不絕於耳,甚至漸漸匯成一股聲浪。 

  李賢聞聽之後,輕輕吁了口氣,嘴裡道:「無規矩不成方圓,爾等妄聽妄信,亂了軍紀,著實該罰!」 

  軍卒屏氣凝神,不敢多言。 

  「怎麼,不服嗎?」 

  「服,我等願受懲處」 

  李賢「哼」了一聲,氣定神閑地說道:「此番前往都昌,不容有失,念在你們都是初犯,這次的軍棍暫且記著,等到了下邳再行懲戒吧」。 

  「謝使君開恩!」 

  只要不是現在用刑就好說,至於秋後算賬的事情,萬一其中另有變故呢? 

  僥倖逃過一劫,軍卒們暗自慶幸。 

  親衛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按照青州軍的慣例,他們中的大多數在日後都可以外放做軍校,也正是因為如此,李賢才會如此憤怒。 

  如果不讓軍卒醒悟誰才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往後這些老卒執掌一方,那豈不是會帶壞風氣? 

  這可不是黃巾軍,需要用太平道的思想來麻醉教眾。 

  宗教狂熱雖然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提振士子,增加凝聚力,然而,李賢卻不想讓手下變成那種偏執狂。 

  統一六國的秦始皇沒有採取旁門左道的手段,只以軍功論英雄,於是他麾下軍卒人人敢戰,從而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期間,秦始皇焚書坑儒,用血腥的手段鎮壓了所有的反對者。 

  李賢也想將麾下的軍卒訓練成先秦銳士,那麼,正確引導軍卒的思想便顯得格外重要。 

  當然了,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如今李賢的當務之急是儘快的趕到都昌,將孔黎、李綉娘接到下邳去。 

  一番敲打過後,李賢重新上路,這一次,他沒了遊山玩水的心思,一路急行軍。 

  懲戒之後,軍卒謹慎小心,倒是沒有生出事端。 

  又行了五日,大隊人馬終於來到都昌城。 

  隔著老遠,城頭上的軍卒便瞧見了這伙騎軍,若不是李賢提前派人通稟了一聲,說不定城中早就敲起了警鐘。 

  李賢離開之後,都昌由太史慈率領萬餘兵馬鎮守。 

  此番聽到李賢歸返的消息,太史慈當即出城迎接。 

  大隊大隊的精銳軍卒列隊而來,尚未接近,那鋪天蓋地的煞氣便震撼人心。 

  都昌守軍大為訝異,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李賢麾下兵馬竟然有這麼大的煞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李賢會妖術不成? 

  太史慈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必須保持鎮定,否則的話,己方人馬一定會被人嗤笑。 

  忍,忍,忍! 

  終於,李賢越行越近,屏氣凝神的太史慈終於緩過神來。 

  分別數月,太史慈倒是沒有多少變化,倒是李賢臉上又多出了幾分神采飛揚的感覺。 

  看得出,將徐州收入囊中之後,李賢的自信心又有了極大的增強。 

  「使君!」 

  「兄長!」 

  截然不同的稱呼過後,李賢與太史慈相視一笑。 

  「兄長喚我維中便是,稱呼官職顯得太見外了」 

  太史慈連連搖頭:「使君此言差矣,如今你已是青、徐兩州共主,麾下文臣武將不計其數,如果被我亂了規矩,日後如何統御群臣?」 

  李賢大笑道:「如果沒有兄長的幫助便沒有今天的我,世人講究知恩圖報,我怎能因為地位變了就狂妄自大?」 

  太史慈很是感動,「使君!」 

  「好了,你我兄弟就不要再客套下去了,大傢伙兒長途奔襲,思鄉情切,我們還是成全了他們吧」 

  太史慈笑道:「也好,也好!」 

  進入都昌城,李賢的安全便得到了保障,不過,小心謹慎的相梁還是留下一百名親衛,剩下的四百多人都得了一日的假期,可以回家與親人團聚。 

  數月未歸,軍卒手中都積攢了不少的銀錢,他們入城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大肆採買。 

  布店、肉鋪、雜活鋪,這些商鋪擠滿了青州軍卒、 

  跟著李使君衣錦還鄉,親衛們自然要顯擺顯擺,這樣的話才不至於墜了青州軍的名頭! 

  要知道,能夠成為李賢的親衛,這才鄉人看來是祖墳冒煙的幸運事。 

  如果這一次親衛們太過寒磣,只會讓人小覷。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蜀地的刺繡,江東的布匹,各位軍爺可不要錯過」 

  「炊餅,新鮮出爐的炊餅」 

  「魚乾,色香味俱全的魚乾」 

  叫賣聲不絕於耳,親衛入城之後,城中的店家察覺到了商機,他們不約而同地打出自己的招牌。 

  能言善辯者扯起嗓子便喊起來,便是不善言辭之輩,也用實際行動拿出自己的商品,任人觀看。 

  親衛們很是滿意,他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不遠處,城中的郡兵艷羨不已,他們看到李賢的親衛大手大腳的花錢,頓時覺得一陣酸溜溜的。 

  「瞧瞧人家,出手這麼闊綽!」 

  「廢話,他們可是李使君的親衛」 

  「說的也是,親衛嘛,待遇肯定高些」 

  「你們還是孤陋寡聞了,我聽說,李使君極重軍功,只要你立下足夠的功勛,他一定會給你足夠的賞賜,這一點毋容置疑」 

  「真的嗎?」 

  「那是自然,到了李使君這個地位,他還需要騙人嗎?」 

  「說的我也想上陣廝殺了」 

  「等著吧,太史將軍能征善戰,只要有機會,我們便有上陣立功的機遇,大家還是好好練練身手吧,千萬不要在關鍵時刻軟了腿腳,壞了大事」 

  「言之有理,能夠選中親衛之中一定是百戰精銳,咱們只要好好廝殺,日後不一定比不過他們」 

  「就是,都是一個脖子兩個手臂,誰比誰強?」 

  無形中,李賢親衛的奢侈激起了郡兵的奮發之心。 

  李賢可沒有這麼多想法,離開這麼久,也不知道孔黎、李綉娘如何了? 

  想到這裡,李賢的心中便如同貓抓得一般。 

  跟太史慈談話的時候,李賢顯得心不在焉。 

  太史慈隱晦地笑了起來,李賢顧慮什麼,太史慈心中有譜,索性最近沒有什麼大事,因而,將李賢送到郡府門口之後,太史慈便告辭了。 

  晚冬時節,青州乾冷,樹木光禿禿的,便是李賢的郡守府內都沒有多少綠意生機。 

  使君今日歸返的消息早就傳到了郡守府。 

  郡府內外,家僕、軍卒喜上眉梢,很是歡喜。 

  李賢剛到門口,一眾奴僕便跪倒在地。 

  「拜見使君」 

  「嗯,起來吧」 

  李賢隨口應付了一句,目光卻在四處游弋起來。 

  孔黎應該得了信兒,這妮子在哪裡? 

  李綉娘有了身孕,身子不便,這時候應該在屋內靜養才對。 

  青石鋪就的路面整潔無比,看得出,平日里郡守府的僕役不敢有半分懈怠,李賢急於見到妻妾,腳下健步如飛。 

  忽而,一抹忽閃而至,李賢瞪大了眼睛,頓時笑了出來。 

  這個扶胸喘氣,眉眼俱笑的小娘不是孔黎又是哪個? 

  平日里,孔黎一直氣定神閑,做什麼都是一副沉穩有加的模樣,然而,今日所見,哪裡還有半點儒雅文靜的氣質? 

  「娘子!」李賢張口呼喚。 

  孔黎眨著眼睛,險些流下淚來,她三步並作兩步,嘴裡嬌呼道:「官人!」 

  堪堪臨近的關頭,孔黎腳下一個踉蹌,直挺挺的便要撲倒在地。 

  妮子驚呼出聲,恰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雙堅實有力的大手伸了出來,「黎兒莫怕,有為夫在!」 

  孔黎低聲道:「官人,可想煞黎兒了」。 

  李賢壞笑道:「好黎兒,這次我可不會再與你分開了」。 

  雖說早就聽到了類似的言語,可親耳聽到李賢所言,孔黎還是嬌軀一顫,欣喜道:「官人可要說話算話!」 

  「那是自然!」 

  「啊,這可是在外頭,官人,綉娘姐姐正在後頭呢」,冷靜下來之後,孔黎嬌羞不堪,她這副小女人之態可全部落到了家僕眼中。 

  李賢笑道:「便是在外頭又怎的?誰敢多嘴不成?嗯,咱們去看看你綉娘姐姐」。 

  孔黎連連頜首:「嗯,綉娘姐姐有了身孕,很是辛苦,官人可要好生愛憐她才是」。 

  「我家黎兒真是乖巧,不枉為夫如此疼你!」 

  又說了幾句情話,這時候李賢在一處走廊下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女子正蹣跚而來,不是綉娘又是哪個? 

  兩側雖然有女僕攙扶,可李綉娘臉上卻難掩焦急之色,「快些,快些,李郎已然回府……」 

  這可是李賢穿越以後接觸到的第一個女子,看到她,李賢總是會想起自己徹夜奮鬥的過往。 

  手中無權無勢的時候,這個女子甘願住在地窖,只為了能夠陪伴自己,這樣的情義,李賢怎能忘懷? 

  「綉娘!」 

  「啊,李郎」,抬頭突然看到李賢,李綉娘臉上俱是喜色。 

  孔黎這時候識趣地鬆開了李賢的臂膀,李賢報之一笑,嘴裡道:「辛苦綉娘了」。 

  李綉娘看了李賢一眼,險些流出淚來,她連連搖頭,道:「綉娘不苦,這些日子多虧了夫人相陪,妾身才不至於無所事事」。 

  李賢笑著對孔黎說道:「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孔黎攙起綉娘的另外一隻手,嘴裡道:「綉娘姐姐不必如此見外,我不是跟你說過嗎?無人的時候你喚我黎兒便是了」。 

  如果沒有李賢,李綉娘說不定早已經慘死在朱扒皮手中,如果不是李賢,李綉娘也享受不到如今的榮華富貴。 

  一開始,李賢將綉娘接入府邸的時候,綉娘摸不清孔黎這位正妻的脾氣,一直戰戰兢兢,不敢有半分怠慢,可一段時間的接觸下來,她便發現孔黎沒有絲毫爭寵之心,在外人面前雖然常常擺出主母的模樣,可在綉娘身旁,多數時間都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妹妹、 

  因而,孔黎一直想與綉娘姐妹稱呼,只是有感於身份低微,綉娘哪裡敢應下? 

  此番,當著李賢的面,孔黎又喊出了姐姐的稱呼,這讓李綉娘大為感動。 

  若不是親身體會,誰能夠想到,像孔黎這般大族出身的人竟然沒有一點小姐脾氣,處處都以大局為重,著實難得的很。 

  不過,綉娘一直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能夠被李賢收入府中,這已經是不錯的選擇了,她可不想給人留下「目無尊卑、不知禮數」的印象。 

  於是,綉娘再度拒絕了孔黎的好意:「夫人還是喚我綉娘比較好一些,若不然日後到了下邳,再有了其他的姐妹,夫人豈不是難做?」 

  孔黎還要多言,李賢這時候笑著說道:「好了,既然你們姐妹情深,又何必在乎如何稱呼,日後和睦相處便是了」。 

  孔黎與李綉娘相視一笑,同聲應道:「都依官人的」。 

  三人邁步往內室走去,身後,四名女僕隔著五步的距離亦步亦趨。 

  進了內室,讓綉娘坐下之後,李賢陪著她說了會兒話,旋即,綉娘便假意睡去。 

  李賢見狀當即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李賢剛走沒多久,綉娘便睜開了眼睛,她怔怔地看著門口,半晌不曾言語。 

  一名貼身丫鬟說道:「姨娘既然不捨得,剛才為什麼不讓使君留下來?」 

  想到與李賢朝夕相處的日子,綉娘笑了起來,她嘴裡道:「你這丫頭懂什麼?我有孕在身,不能服侍李郎,可夫人卻不同,她雖是正妻,卻沒有子嗣,往日里夫人待我如同姐妹,我又怎能不知情趣,不幫她一把?」 

  「姨娘宅心仁厚」 

  「好了,今日官人應該不會回來了,你讓香兒到屋裡吧,不必在外頭守著了,太冷」 

  「若是使君突然歸返,那又該如何是好?」 

  「怕什麼,官人還能吃了你們不成?放心吧,即便官人要來,那也得明日之後的事情了」 

  「奴婢明白了」 

  「嗯,快去吧」 

  「喏」 

  從綉娘的宅院出來之後,李賢被孔黎拉進了一個精緻的房間。 

  屋內有古箏、書畫、女工刺繡,珠簾輕挽、帷幔低垂,看模樣,往日里孔黎便是用這些來打發時間的。 

  鼻尖,淡淡的芬香格外沁人心脾,李賢在這裡有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銅鏡、木梳、胭脂,看到這些,李賢彷彿看到一個女子整日對鏡自賞自憐。 

  一個十八歲的姑娘呀,在後世里也不過是剛剛上大學的模樣,想到這裡,李賢的罪惡感分外強烈。 

  「官人……」 

  關上房門,孔黎低下了頭。 

  李賢見狀頗為意外,往日里,孔黎可是羞澀的很,從未如此過。 

  詫異間,只見孔黎的臉頰如櫻桃一般嫣紅。 

  李賢咽了口口水:「黎兒,這可是白日。」 

  孔黎俏皮地笑道:「這不是相公最喜歡的嗎?」 

  李賢大囧,沒錯,他是喜歡在白天欣賞美人的肌膚,欣賞她們的姿態,可是,孔黎對此一向是不肯就範的,怎麼今日卻態度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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