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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第339章 太無恥了

  聰明人與蠢人的區別在於聰明人可以認清局勢,擺正自己的位置,而蠢人多數都會自作聰明,自以為是。 

  陶謙次子陶應便是一個眼高於頂的貨色。 

  自從孫策使人登門拜訪之後,遠在揚州的陶應與曹豹商議一番過後,覺得拓印一份航海圖壓根算不了什麼大事。 

  然而,海圖全都掌握在糜氏手中,怎樣才能搞出一份? 

  陶應覺得自己是陶氏二公子,誰敢不賣面子? 

  雖說李賢已經成為徐州刺史,可陶應卻認為徐州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只要袁術願意相助,四面皆敵的李賢早晚落敗! 

  陶氏執掌徐州大權數年間,早已經積累了無數人脈,陶應覺得自己奪權的把握極大。 

  身為未來的徐州掌控者,陶應認為,不過是一份海圖罷了,只要他流露出染指的想法,一定會有人送上門來。 

  相對於不知天高地厚的陶應,曹豹吃過虧之後已經收斂了很多,他的想法是用重金賄賂糜氏船主,從他們手中拓印一份。 

  曹豹逃往揚州,只帶了三成的錢貨,可卻也有數千貫,拿出其中一部分來購買海圖,綽綽有餘。 

  陶應雖然覺得曹豹此舉浪費銀錢,可考慮一番之後,也只好應諾了,反正出錢的是曹豹,再者,自打李賢掌權之後,再想往徐州滲透「探子」已經成為很困難的事情了。 

  只要有希望搞出海圖,無論什麼法子陶應都願意試一試。 

  今非皆比,如果陶應還在徐州,他可不會費盡心機的為別人效力,可現在,形勢比人強,陶應不敢故意搪塞哄騙。 

  要知道,江東孫策風頭正盛,連奪數城之後勢力膨脹極快,已經成為可以與袁術分庭抗禮的角色了。 

  這樣的一個實權人物有事相求,陶應不敢有絲毫大意,他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將海圖搞到手! 

  幾個月以來,在揚州無所事事,陶應覺得自己快要憋瘋了,袁術麾下文臣武將沒有一個人拿他當回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展現自己實力的機會,陶應不想放過。 

  只可成功,不可失敗! 

  這一日,陶應的人手聯繫了糜氏船主,流露出願意重金購買海圖意思,那船主明面上應諾了,可暗中卻第一時間回稟了糜竺。 

  糜竺得知之後不敢怠慢,急忙找到了李賢,嘴裡道:「李使君,陶應不知道受了誰的指使,竟想盜印海圖」。 

  李賢早有預料,當下笑道:「無非是袁術、孫策二人而已」。 

  「需要將海圖收回嗎?」 

  李賢稍一琢磨,嘴裡道:「收回來也好,不過最好以完善海圖的名義收回,過個三五日再放一份假的回去,等到海船出海的時候再把真的海圖帶上」。 

  「真真假假,絕對讓人防不勝防,使君高見」,糜竺讚不絕口。 

  李賢笑道:「我估摸著,打這海圖主意的人絕不會只有陶應一個人,只要被人瞧見機會,各路人馬都不會錯過了」。 

  糜竺自行腦補:「好一招以假亂真,使君所言極是,自古以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藏了真的,放份假的,倒也讓宵小之輩消停一些時日」。 

  李賢壞笑道:「嗯,反正看過海圖的人寥寥無幾,只要錯的不會太離譜,包管他們上當」。 

  糜竺擊掌贊道:「這將計就計的策略若是成功了,只怕他們會損失很多錢財呀」。 

  「大兄說笑了,別人要是從海上賺了大錢,糜氏還能保持霸主地位嗎?」 

  糜竺搖頭:「糜氏能有今天,全賴使君相助」。 

  大舅哥的誇讚李賢很是受用,由於糜繯的關係,糜氏已經牢牢地系在了李賢的戰車上,兩人之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李賢想藉助糜氏之力開展海貿,發展徐州經濟,多多賺些銀錢,而糜竺也想趁機增加實力。 

  糜繯馬上就要成為李賢的女人了,糜氏自然要送出一份大大的嫁妝,這樣才不至於讓人小瞧了。 

  糜竺的弟弟糜芳原本屬意劉備,想將糜繯嫁給大耳劉,可誰也沒想到劉備竟然被李賢打的落花流水,落荒而逃,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如今只能寄人籬下,待在揚州。 

  閑暇的時候,糜芳暗自后怕,幸虧糜繯沒有聽他的,要不然的話,自己的寶貝妹妹豈不是正跟著劉備受罪?說不定哪天就被人家拋棄了。 

  連結義兄弟張飛這樣的絕世悍將,劉備說放棄也就放棄了,這樣一個自私自利之輩又能對糜繯怎樣?傳言劉備義薄雲天,可到頭來也不過是個刻薄寡恩之輩罷了! 

  糜芳覺得自己瞎了眼,當初竟然看中了劉備…… 

  長久以來,糜氏雖然在李賢身上投注了不少財力物力,可李賢的回報也很是豐厚。 

  別的不說,單是海航圖這一項,絕對可以說是無價之寶。 

  糜氏兄弟已經嘗到了海貿的甜頭,他們自然不像陶應那般短視,覺得一份海航圖不算什麼,在真正懂行人的眼中,海航圖就等於聚寶盆! 

  然而,糜氏手中的海圖都是李賢憑藉自己的記憶畫出來的,糜氏船隊出航的時候,李賢幾乎是無償提供了海圖,這讓糜氏如何不感激? 

  朝鮮半島、日本群島、舟山群島、台灣、菲律賓群島的位置在海圖上都有標註,在這個歷史上,李賢繪製的海圖無疑領先了一個時代。 

  當然了,李賢畢竟不是專業測繪人員,一些島嶼的具體可能略有偏差,但是,相對而言,李賢繪製的海圖絕對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茫茫無際的大海上沒有任何參照物,如果毫無目的的行駛,即便遇不到大風大浪,船員也會因為食物匱乏而死。 

  再多的錢財,那也得活下來才能賺到。 

  剛開始,糜氏的船隊還覺得海航圖是個笑話,可憑藉海圖躲過幾次危機,找到幾處避風的島嶼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大言不慚! 

  海航,李賢真的懂! 

  這世上還有李賢不懂的事情嗎? 

  懂醫術、會匠工、文功武功樣樣不在話下,現在連海航圖都畫的出來! 

  了解的越多,李賢身上的謎團越濃重。 

  傳言李賢只不過是一個窮鹽丁出身,可李賢表現出來的淵博知識,即便熟讀各類書籍的人也自嘆不如。 

  暴秦末年,傳說張良遇到了神仙,得其所授,學了天書,這才為高祖劉邦立下了汗馬功勞,難道說,如今的李賢也是得授仙人?要不然的話他怎麼會懂得這麼多? 

  漢朝的人們沒有經歷過互聯網信息的衝擊,自然不知道李賢的半吊子知識從何而來,他們只知道李賢懂的很多,而且涉獵極廣,彷彿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美如畫的美妾容易尋找,可年少有為的男子卻少見的很。 

  糜竺是個老狐狸了,李賢這樣一個好妹婿他自然不肯放過了。 

  二十二歲的年紀便已經執掌兩州大權,成為世間有數的梟雄,這樣的人物,整個大漢朝又有幾個? 

  不成,一定得儘快促成糜繯跟李賢的婚事,省得夜長夢多! 

  糜氏家中糜竺一言九鼎,糜芳雖然有一定的發言權,但卻極少有敢於正面反駁糜竺。 

  十多年來,糜竺用自己出色的表現證明了他是一個完全的糜氏族長。 

  這一次,陶應使人盜取海圖的時候,以糜竺的能耐,他完全可以在不驚動李賢的情況下將事情處理的妥妥噹噹的,可他卻偏偏找到李賢,求他來拿主意,這便是聰明人的做法。 

  李賢為一州刺史,自然不喜歡手下人越俎代庖,糜竺老奸巨滑,出手便撓到了李賢的癢處。 

  找尋李賢,一方面是表示親近之意,另一方面卻也是告訴李賢,無論任何時候,糜氏都會成為他的得力助手。 

  李賢是個聰明人,糜竺想表達的意思,他領悟的很清楚,當下,賓主二人相談甚歡,又聊了約莫有一炷香的功夫,糜竺便告辭而去。 

  李賢鬆了口氣,正要到校場上鍛煉武藝,忽而聽到軍卒來報,說江東有人來訪。 

  「江東?讓他進來」,李賢不記得自己在江東有什麼熟人呀。 

  「喏!」 

  得了軍令,沒多久,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便踱進了會客廳。 

  李賢心中腹誹,南方人不是普遍身材較矮嗎?這人倒是個例外。 

  拱手作揖,男子施禮說道:「江東張昭見過李使君」。 

  張昭?李賢心中一動,這傢伙在歷史赫赫有名,可是孫吳重臣呀,「張子布不是彭城人士嗎?」 

  「使君所言不差,張昭生在彭城,長在彭城,是地地道道的彭城人」 

  李賢一語道破了張昭的來歷,倒是讓他心中忐忑。 

  要知道,張昭原本確實是徐州彭城人士,可後來為了躲避戰亂,舉家遷到了揚州。 

  這事情雖然不是隱秘,可李賢怎麼知道的? 

  張昭心中忐忑,不知道李賢還掌握什麼信息。 

  說穿了,張昭雖然對李賢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真正面對面的接觸卻還是一次,誰也不知道年紀輕輕的李賢會有什麼想法。 

  近年來,孫策率軍闖江東,任命張昭為長史、撫軍中郎將,可謂位高權重。 

  出使徐州討要海圖,這對於孫策的江東來說是一件大事,原本周瑜是想走這一遭的,卻被張昭拒絕了,他說自己是徐州人士,對徐州的了解要比周瑜透徹的多。孫策一琢磨,好像也是這個理兒,於是他便讓張昭出行,前往徐州。 

  話來話往,幾番應答之後,李賢便給張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盛名之下無虛士,李賢不容小覷! 

  抱著這樣的念頭,張昭在跟李賢交談的時候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李賢寒暄一番過後,嘴裡道:「聽說張子布為江東重臣,此番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在李賢面前,心思縝密的張昭彷彿剝光了衣服一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他強忍著懼意,嘴裡道:「我此番代表懷義校尉孫策,想向李使君討要一件物事」。 

  懷義校尉是大漢太傅馬日蟬為孫權表奏的職務,算是在冊的官方職位。 

  要東西?該不會是海圖吧? 

  李賢念頭一轉,嘴裡道:「孫校尉想要什麼?」 

  張昭笑道:「一份海航圖」。 

  李賢啞然失笑:「子布說笑了,這海航圖謬誤極多,交給孫伯符,只怕會讓他誤入歧途 

  張昭皺起眉頭,嘴裡道:「使君何出此言,糜氏商隊多次平安歸返,靠的不就是這海航圖嗎?」 

  相對於軍力龐大的袁術,江東孫策更讓李賢忌憚,這可是孫吳政權的奠基者,真要是讓孫策得了海圖,以他的眼光絕對會大力發展海貿,那時候,糜氏的利潤肯定會被進一步壓縮。 

  廣袤的海面上,有一個糜氏已經足夠了,容不下再多的船隊! 

  李賢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不會將海圖交給孫策,他可不想養虎為患。 

  「子布所言差矣,糜氏不過是老馬識途罷了,那海圖幾乎毫無作用」 

  張昭乾乾地笑道:「既然無用,使君何不借我一閱?」 

  娘的,竟然被這老小子抓住了漏洞! 

  世上有些人記憶力超強,可以過目不忘,李賢不確定張昭是不是這類人才,因而他不敢冒險。 

  不過,張昭言語犀利,已經拿捏住了李賢的把柄,這時候再食言而肥只會讓人嗤笑,還在李賢還有別的法子,他擊掌吩咐下去:「將今日的海圖送過來」。 

  軍卒聰慧,第一時間便聽明白了李賢的意思。 

  真正的海航圖都是之前畫出來的,只有最近兩三日的海圖才是李賢下來偽造的贗品。 

  沒過多久,一副假的海圖取了出來。 

  張昭喜笑顏開:「可否借我一觀?」 

  李賢故意作出躊躇的模樣,嘴裡道:「海圖中謬誤極大,有幾處地方傷了人命,子布可以看看,但是看過之後不要當真,海上比不得陸上,任何一點疏漏便足以讓人喪命」。 

  張昭聞言一滯,李賢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謬誤?這海圖到底是真還是假? 

  張昭喬裝造訪的消息可以是瞞著袁術進行的,按照常理來講,即便是李賢也一定被瞞在骨里。 

  事發突然,李賢一定沒有時間準備假圖,除非他一開始就做了贗品,隨時準備打發別人,倘若真是這樣的話,那李賢的心思未免太陰沉了些。 

  一時之間,李賢念頭千轉。 

  數百里的路程走的提心弔膽,袁術與李賢有仇,要是讓他知道張昭出使徐州的消息,一定會給江東帶來不測。 

  一路上躲躲藏藏,張昭很是辛苦。 

  如今海圖就在眼前,自然沒有拒而不看的道理。 

  管他是真還是假,先把海圖的內容記下來再說! 

  想到這裡,張昭接著李賢的話,嘴裡道:「李使君說笑了,海上瞬息萬變,能有一份海圖已經很是難得了,誰也不敢保證面面俱到」。 

  李賢笑道:「既然如此,我便破例,給子布一個面子,喏,海圖給你」。 

  張昭接過海圖,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多謝使君,我看完之後會將這海圖還給你的」。 

  「也好」 

  張昭再不多言,他開始一字一句地閱讀起來。 

  海圖上的內容不多,只有寥寥幾個文字,多數都是標註名稱的島嶼,看上去倒是像模像樣的。 

  這份假的海圖是匠工根據真海圖改造出來的,除非親身體會過,不然的話這些微小的差距絕對沒有人能夠辨認的出。 

  不過,在茫茫無際的大海上,任何一點改動走足以致命。 

  須臾過後,張昭笑道:「海圖上的很多地名我都從未聽說過,李使君學究天人,在下欽佩」。 

  李賢搖頭,不以為意地說道:「我也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 

  張昭心中暗自啐了一口,如果真是道聽途說的玩意兒,糜氏怎麼可能次次平安無事? 

  「無論如何,我張昭都要謝過李使君」 

  「免禮了,不必太過客氣」 

  「我家校尉有言在先,如果有機會,一定會向李使君當面道謝」 

  李賢笑道:「那我倒要拭目以待」。 

  「我家使君還說袁術是袁術,孫伯符是孫伯符,兩者不必混為一談」 

  李賢笑道:「也就是說,如果我討伐揚州,江東孫伯符也會按兵不動?」 

  張昭尷尬地笑了笑,半晌才說道:「李使君初掌大權,休養生息才是要緊事呀」。 

  李賢嗤之以鼻:「袁本初都已經打到了黃河邊上,我哪裡有時間休養生息?」 

  李賢的分析鞭辟入裡,張昭無從反駁。 

  是呀,李賢三面都是敵人,虱子多了不怕癢,便是觸怒了孫策又能怎樣?頂多又多了一個敵人罷了。 

  江東孫策連奪數城,氣勢如虹,可與成名已久的李賢比起來,孫策無論是名望還是實力都比李賢差了不止一籌。 

  張昭原本想打個馬虎眼,不從正面回答,可李賢卻不依不饒,又問道:「子布此番前來,袁公路知道嗎?」 

  袁公路就是袁術,他要是知道了孫策聯絡李賢的事情,想必第一件事情便是出兵討伐孫策! 

  要知道孫策起家的千餘名老卒還是從袁術手中借的。 

  從某種意義上講,孫策還是算是袁術的麾下,只是如今實力增強了,聽調不聽宣是了。 

  背著袁術與李賢交往,這可是大忌!張昭強作笑臉,道:「回稟使君,我此番是喬裝前來」。 

  李賢似笑非笑:「我聽說袁公路很是小氣,如果被他知道了江東來人的消息,只怕他一定會氣瘋了」。 

  這算是威脅嗎? 

  張昭板著臉,道:「袁公路雖然實力強勁,可我江東軍卻也不會怕他!」 

  這還是張昭第一次在李賢面前露出自信的模樣,他頓時覺得很是好奇:「孫伯符有子布這等英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使君謬讚了」 

  「沒有,我早就聽說張子布身有大才,只是一直未曾謀面罷了」 

  「使君說笑了」 

  「句句肺腑之言,我想問一句,子布可願改換門庭?」 

  張昭沒想到李賢挖牆角竟然挖的這麼明顯,不禁有些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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