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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第316章 亂戰

  宗元在軍中頗受愛戴,此番,陶應三番兩次出言折辱,他麾下的軍卒當即蠢蠢欲動。 

  「來呀,一幫吃裡扒外的殺才,你們要造反嗎?」陶應自持身份,嘴裡依舊不依不饒,三百名陶氏私兵生怕陶應有難,急忙上前將其護主。 

  身上的鞭痕火辣辣的痛,當著這麼多的人面,被陶應喝罵鞭笞,宗元臉色漲紅一片,今日之恥,他一輩子也難以忘懷。 

  軍將受辱,衛戍北門的軍卒們感同身受,他們抽刀而立,冷冷地面對陶氏私兵,不曾有半點畏懼。 

  眼瞅著一場混戰一觸即發,劉備、關羽卻置身事外,擺出一副冷眼旁觀的模樣。 

  李賢有些愣神,劇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吧,陶應這蠢材不是應該先挑釁自己,再指引大軍圍攻的嗎?怎麼先與自家兵卒幹上了? 

  這時候,如果李賢坐山觀虎鬥,自然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不過,適才宗元的言行舉止很合李賢的口味,他想救下宗元。 

  執掌徐州大權之後,李賢肯定要提拔一批徐州本地的軍將,宗元能屈能伸,又頗有原則,是名可造之材。 

  打馬前行一步,李賢做起了和事佬,他嘴裡道:「陶公子,宗將軍也是盡忠職守,你又何必與他斤斤計較呢?」 

  陶應距離宗元不過一丈遠,他本想縱馬上前,再狠狠地抽上幾鞭子,殺雞儆猴,在李賢面前擺出陶氏公子的架子,可誰曾想,李賢竟然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不屑地哼了一聲,陶應沒好氣地說道:「這是我徐州的家事,與你這個外人何干?」 

  陶應現在就像一條瘋狗,逮誰咬誰,李賢自然不會與他計較,可陳登就不同了,他目光幽冷,淡淡地說道:「二公子真是好大的官威呀,李使君是州牧請來的客人,你這麼冷言冷語,就不怕觸怒州牧嗎?」 

  不提陶謙還好,陳登一提起他,陶應當即勃然大怒:「陳元龍,這裡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你也知道我父親是州牧?眼下他還沒有病故,你就這麼急著在新主子面前表現了?莫非下邳陳氏的家風就是這樣?」 

  陳登怒髮衝冠,口無遮攔的陶應連陳氏都侮辱了,這讓他忍無可忍:「夠了!二公子,是非曲直我不想與你爭辯,我只想告訴你一點,下邳陳氏不是誰都能夠折辱的!」 

  想到陳氏在徐州的力量,陶應忍不住有些後悔,然而,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這時候讓他厚顏道歉,無論如何他也抹不下面子。 

  這該如何是好? 

  李賢、陳登的插科打諢讓宗元緩了一口氣,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與陶應拼個你死我活。 

  陶謙畢竟是徐州刺史,如果陶應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非但宗元自己要陪葬,只怕他麾下幾百個兄弟也要受到牽連。 

  誰曾想,陶應一口氣不敢撒在陳登身上,卻又尋到了宗元這個出氣筒。 

  「來人吶,拿下這賊子!」 

  「嘩嘩嘩」,一陣甲葉響動聲,陶氏私兵大步上前,就要圍住宗元。 

  宗元又驚又怒,他大吼道:「誰敢!」 

  陶氏私兵置若罔聞,他們只聽從陶應一人的命令。 

  「大兄莫怕,有我們在,誰敢動你!」說話的這人手持巨斧,他大吼大叫著將宗元護在身後。 

  在持斧巨漢後頭,一百多個軍漢群情激憤,他們聒噪著涌到前頭。 

  一個要抓人,一個要護人,兩方人馬各不相讓,很快就廝殺作一處。 

  「鏗鏗鏗」,剛開始,雙方都還有所顧及,他們出手間都留有餘地,可多人混戰,難免會有人失手,一旦見了血,這場面便越發難以收場了。 

  陶應沒想到城門卒竟然敢為宗元出頭,一時失策,頓時讓他騎虎難下。 

  另一旁的李賢宛若沒事人一般,悠閑自在,陶應心頭暗恨,他畏懼騎卒軍力,不敢上前滋事,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劉備身上,「劉玄德,速速助我一臂之力」。 

  關羽一臉的不情不願,劉備思考片刻之後卻應諾下來。 

  不過,為了防止李賢暴起發難,劉備將麾下兵馬分成兩部分,一部分侯在原地,嚴陣以待,另外一部分與陶應私兵一道剿殺北門衛卒。 

  局勢越發混亂了,三方人馬廝殺作一處,宗元渾身浴血,他身後的衛卒數量不多,但卻在兩方人馬的夾擊中保持不敗。 

  李賢看得暗自稱奇,更對宗元生出了招攬之心。 

  「殺,殺,殺!」 

  攻勢受阻,劉備臉色十分難看,敗給李賢也就罷了,青州軍是出了名的強軍,可這下邳的守軍不過是無名小卒,如果劉家軍連他們也收拾不了,豈不是憑白讓人看笑話? 

  「雲長,你為二公子擒下那軍將」 

  為了找回顏面,劉備不得不使出殺手鐧,讓關羽提前出場。 

  關羽心中不爽,卻又不便拒絕,只得憋著口氣,打馬直衝。 

  關羽的牛掰之處,李賢可是明白的很,好不容易發現宗元這樣一個可造之才,他不想就這麼白白糟踐了,「哈哈,以多勝少可不是勇者行徑,趙統領,你且去與關將軍比試一番」。 

  趙雲不拘言笑,嘴裡應道:「喏!」。 

  話音未落,趙雲便縱馬如飛,衝到了關羽跟前。 

  「來得好!」關羽瞪大了丹鳳眼,揮刀如匹練,「鏗」擊打在趙雲的長槍上。 

  趙雲不閃不避,硬生生吃了這一記。 

  之前的幾次交手,趙雲與關羽一直難分伯仲,只是趙雲麾下騎卒來去如風,這才讓劉備吃盡了苦頭。 

  如今,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在李賢、劉備、陶應的目光中,趙雲與關羽你來我往,廝殺正酣。 

  劉備心頭惱怒,好一個李賢,我這麼不動聲色卻不是怕了你,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想到這裡,劉備大喝一聲:「殺!」 

  早就按捺不住的張飛出矛如飛,他挑翻了兩名徐州衛卒,幾個回合便來到宗元跟前。 

  「記住,某家乃燕人張翼德!」張飛大聲咆哮,震得人雙耳「轟轟」作響。 

  一矛刺出,宗元匆忙出刀攔阻,「鏗」,張飛勢大力沉的一招頓時讓宗元虎口發麻,他心道,這黑廝好厲害的手段,難道今日要死在此人手下嗎? 

  李賢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可他身邊只有趙雲一員猛將,臧霸、于禁卻是留在了小沛,如若不然,倒是可以攔下張飛。 

  宗元雖然身手不凡,可比起萬人敵張飛,總歸欠缺了幾分手段。 

  十個回合過去,宗元便捉襟見肘,隨時可能喪命。 

  李賢深吁了口氣,就要下令騎卒投擲短矛,然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支軍馬從城中殺了出來。 

  「住手!」 

  為首一人臉色鐵青,不是陶商又是哪個。 

  陶應不屑一顧,道:「拿下宗元!」 

  「殺!」剛剛有些止歇的廝殺聲再度激烈起來。 

  陶商急的宛若熱鍋上的螞蟻,臨來之前他只是聽說陶應與李賢同時到了北門,卻沒想到陶應竟然與守門的衛卒廝殺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 

  「二弟,宗元犯了什麼罪,你非要拿下他不可?」 

  陶應咬牙切齒:「這賊子投靠了李賢,吃裡扒外!」 

  陶商疑惑起來,果真如此嗎? 

  宗元左臂被張飛刺中,他痛呼一聲,竭力辯解道:「大公子莫聽他胡言亂語,是他一心想置我於死地!」 

  「住口,死到臨頭還敢嘴硬」,陶應大聲喝斥。 

  單看這模樣,陶商便看出來誰在撒謊。 

  「二弟這是在犯傻呀!」陶應做出了混事,陶商卻想著為他遮掩過去,然而,他身後的兵馬雖多,可他們身上的軍服顏色與衛卒相同,貿然插手,極可能引發更大的混亂,陶商只是老實內斂,可並不代表他是個蠢蛋。 

  不成,絕不能任由他們廝殺下去!陶商暗下決心,這時候他抬眼看到李賢,頓時眼睛一亮,嘴裡道:「李使君還請快快出手!」 

  「喔?如何出手?」李賢故作不知。 

  「攔開他們,讓他們不要再自相殘殺」 

  李賢似笑非笑,道:「只怕會有誤傷」。 

  每時每刻都有徐州軍卒倒下,陶商心急如火:「不妨事,只要能夠止住兵戈,李使君盡可放手施為」。 

  有了這句話,李賢當下大聲呼喝:「青州軍何在?」 

  「在!」 

  「分開他們」 

  「喏!」 

  沒有趙雲統領,青州騎卒依舊井然有序,他們分出一半的人手前去「勸架」,另外一半護在李賢身旁,靜觀其變。 

  相對於徐州軍來說,青州兵與劉家軍一樣,都是客軍,毫無疑問,只用言語相勸的話,廝殺正酣的三方人馬絕不會收手,因而,青州兵的勸架方式也很是特別——直接上去廝殺。 

  反正在外圍的人馬都是劉家軍以及陶應的私兵,只要殺散了他們,自然能夠救出宗元的人馬。 

  青州騎卒藉助馬鐙之利,他們在馬上發揮了十成的戰力,甫一加入戰團,劉家軍與陶應的私兵便損失慘重。 

  陶應目眥欲裂,他破口大罵:「賊子敢耳!」 

  劉備心在滴血,他已經沒了根基之地,手中的人馬折損之後很難得到有效的補充,然而,這時候一旦認慫,立刻就是前功盡棄的場面。 

  再者,李賢兵馬雖強,可他過於託大,身邊只有五百騎卒,這時候,只要大軍掩殺,說不定能夠將其斬殺當場,報了樂安國的一箭之仇。 

  復仇的念頭湧出之後,很快便在劉備腦中生根發芽,「殺,殺了他們!」 

  長久以來,劉備一直活在李賢的威逼之下,今日,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都迸發出來,他下達了全軍掩殺的命令。 

  四千名劉家軍聒噪著急沖而至。 

  李賢不動聲色,陶商卻臉色大變,這是誰的兵馬,為何要與李賢作對? 

  危急關頭,容不得陶商多想,「快,李使君快快入城!」 

  「不妨事」,李賢語氣平淡,彷彿劉家軍的目標不是他一樣。 

  話雖如此,李賢卻不願坐以待斃,前往小沛求援的騎卒早已經出發了,護在他身旁的五百名騎卒也已經投出了手中的短矛。 

  「嗖嗖嗖」,寒光閃閃的短矛露出嗜血的光芒。 

  陶應從未見過類似的場面,一時之間有些愣神。 

  劉備卻顧不得欣賞,他大聲咆哮道:「快,舉盾!」 

  「咚咚咚」,盾起,矛至。 

  劉家軍準備充分,多數短矛都落到了鐵盾上,在趙雲騎卒的接連追殺下,劉備麾下兵馬早已經煉出了一手抵禦短矛侵襲的手段。 

  如今甫一施展,竟然很有效果。 

  「快,衝過去!」 

  劉備知道,自家兵馬雖然有盾牌遮擋,可一旦李賢麾下的騎卒脫離了戰場,誰也攔不住他們。 

  只有趁著李賢猶豫不決的時候,果斷將騎卒包圍住,這樣的話,才能讓其進退維谷。 

  五百名騎卒已經與其餘兩支人馬混戰成一團,宗元也在同伴的掩護下逃過一劫。 

  張飛有心一矛刺死宗元,奈何四周的兵馬太多,不傷及友軍的情況他,他很難施展出一身武藝。 

  「啊呔!」,眼瞅著宗元落荒而逃,自己卻追之不及,惱怒之下,張飛只得將怒火傾瀉到對面的衛卒身上。 

  趙雲與關羽依舊部分勝負。 

  下邳北門外,到處都是亂戰廝殺的軍卒。 

  偌大的戰場上,只有李賢、陳登、陶商、陶應與劉備沒有加入戰團。 

  之前,曾有騎卒讓李賢退到安全之處,卻被他拒絕了。 

  刺史,李賢身邊只有護衛六人。 

  陶商覺得李賢陷入危險境地,完全是因為他的緣故。 

  如果不是因為陶商的請求,李賢絕不會分兵出擊。 

  騎卒不分散,就算劉備全軍出擊,李賢麾下兵馬也可以來去自如,不受任何人牽絆。 

  現在就不同了,李賢麾下的千餘騎卒失去了最擅長的機動力,只能與敵亂戰。 

  若不是青州騎卒早已經身經百戰,只是這一役,說不定便要折損大半人馬。 

  「李使君,隨我入城吧」,陶商吸了口氣,事到如今,保住李賢的性命才是要緊事。 

  李賢依舊搖頭:「不必如此,他們奈何不得我們!」 

  話雖如此,然而,劉備麾下兵馬卻繞開了青州兵的狙擊,呈扇形包圍而來。 

  「主公,速退,再不退就來不及了」,這是護衛頭領在向李賢諫言。 

  李賢猶豫不決。 

  陳登也適時出言:「李使君,暫避鋒芒吧,等到大軍抵達之後再談其他」。 

  「李使君莫要因為我的緣故陷入危險境地,若如不然,只怕我寢食難安,還請隨我入城吧!」這是陶商在自責。 

  原本李賢還想留在原地鼓舞士氣,現在看來,如果再固執下去,很可能被劉備瓮中捉鱉,那樣的情況,李賢也不想看到。 

  「好吧,我且在城外等待于禁」 

  李賢退卻之後,留在外圍的五百名騎卒也漸漸脫離戰陣,只有城門口的騎卒陷入重圍之中,難以脫身。 

  眼瞅著自家兵馬竭力死戰,自己卻無能為力,李賢很是自責,早知如此,就應該聽信臧霸之言,將大軍帶至此處。 

  現在倒好,劉備捨命一擊,頓時讓李賢進退維谷。 

  就此退去?難道徹底拋棄那五百騎卒的性命? 

  上前廝殺?訓練這千餘騎卒,趙雲可是花費了不少力氣,如果這一戰折損過半,日後補充起來肯定也要大費周章。 

  于禁何時才能趕到? 

  從小沛到下邳,起碼要一個時辰才能抵達。 

  一個時辰,只怕騎卒堅持不了那麼久! 

  李賢心頭黯然,他知道長久以來的順風順水讓他滋生了驕傲自滿的心理,卻渾然沒想到劉備會孤注一擲。 

  于禁、臧霸,不知你們何時才能抵達! 

  這時候,李賢分外想念臧霸,他只希望這個桀驁不馴的傢伙能夠早一點抵達,這樣的話,陷入重圍之中的騎卒才能夠少折損一些。 

  「嗚嗚嗚」,忽而,一陣急促有節奏的號角聲響起。 

  李賢環顧四周,仔細聆聽,聲音好像是從身後傳來的。 

  是誰的號角? 

  「李使君,臧霸來也!」 

  視野盡頭,一員大將打馬如飛,往此處疾沖而來,在其身後,是黑壓壓的軍卒。 

  臧霸來了,竟然來的這麼快!李賢大喜過往。 

  李賢不允許臧霸尾行而來,臧霸卻扛令不遵,一直守候在十里開外,所以才來的這麼及時。 

  「啊哈哈,臧霸,快快救出城門口的騎軍!」 

  這時候顧不得計較其中的涵義,只要臧霸能夠救出騎軍,那便是大功一件。 

  「好嘞,使君你就瞧好吧!」 

  在陶商兄弟二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臧霸徑自殺入混戰之中。 

  一柄大環刀上下翻飛,所過之處宛若無人之境。 

  無論是陶應私兵還是劉家軍全都死傷慘重。 

  張飛見獵心喜,急忙上前與其廝殺。 

  甫一交手,兩人便是難分伯仲的情況。 

  劉備剛剛鬆了一口氣,又一夥兵馬奔襲而來。 

  隔著老遠,一桿碩大的「樂」字大旗便迎風招展, 

  李賢大喜過望,于禁也來了。 

  陶應吸了口冷氣,他感覺自己好像捅了一個馬蜂窩,之前惹禍的時候只覺得酣快淋漓,現在,他終於感覺到了恐懼的滋味。 

  連臧霸都投靠了李賢! 

  李賢麾下真的有兩萬兵馬。 

  兩萬兵馬大軍壓境,即便陶應身手有再多的大族支持,那又能如何? 

  絕對的軍力威脅下,沒有人敢大言不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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