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其他小說>三國之亂臣賊子> 237.第237章 李賢的信心從何而來

237.第237章 李賢的信心從何而來

  無論在古代還是現在,大軍的後勤補給都是一項重之又重的工作。 

  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說的就是輜重的重要性。 

  眼下,曹操率領大軍兵犯徐州,所耗費的糧秣是一個天文數字。 

  剛開始,徐州軍民毫無防範的時候,曹軍還可以通過劫掠來獲取糧秣,可當陶謙採納了陳登堅壁清野的計策之後,無法以戰養戰的曹軍每日消耗糧秣的數量遠遠地大於補充的速度。 

  按照這種趨勢,除非補給的糧隊五日內抵達,如若不然,曹操的六萬大軍很快就要陷入無糧可食的境地。 

  曹軍大營,曹操面沉如水,他摩挲著手中的七星寶劍,嘴裡冷冷地說道:「還沒有發現徐州兵馬的痕迹嗎?陶謙這個懦夫連與我一戰的膽量都沒有,真是可笑」。 

  曹仁笑道:「主公莫急,再過幾日,等到我們殺到徐州城下,由不得陶謙不出兵!」 

  曹操不置可否,嘴裡道:「軍中糧秣還夠幾日之用?」 

  「回稟主公,營中糧秣無多,只夠大軍食用三日,三日之後若是沒有米粟補給,軍中就要斷糧了」 

  曹操不以為懼,淡淡地說道:「無妨,有荀文若坐鎮陳留,就一定不會短缺了我們的糧秣」。 

  提起荀彧荀文若,眾人都是心服口服,此人在長於內政,素有大才,將後勤補給的事情交給他甚至有些大材小用了。 

  如果換做別人,營中的軍將早已經怨聲載道了,可對於荀彧,無人敢出言非議。 

  曹操見帳內氣氛尷尬,便轉移話題,說道:「妙才那裡還沒有戰報傳來嗎?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應該有個准信才對」。 

  曹仁咧起嘴角,笑道:「說不定妙才想給主公一個大驚喜,所以才卯足了力氣,一直悶不吭聲,你們說是不是?」 

  夏侯淵在軍中人緣頗好,曹仁為其圓場,當即引起一片應合聲。 

  「不錯,子孝言之有理,夏侯將軍驍勇善戰,麾下又有三萬猛士,斷無不勝的道理」 

  「是呀,妙才有勇有謀,對付李賢已經有些殺雞用牛刀了」 

  曹操越聽越不是個味兒,荀彧臨行之前特意囑咐過,讓他一定要小心李賢,切不可小視對方,怎麼麾下部將卻人人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李賢真要是這麼容易對付,又怎麼會闖下常勝將軍的名頭? 

  不知怎的,曹操總覺得心頭慌慌的,好像發生了什麼極其不好的事情,怎麼了?倒是哪裡不妥? 

  正在思量間,帳外忽然傳來士卒的通稟聲,「報,泰山郡信使有急報」。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顧不得感慨,曹操大手一揮,道:「讓他進來」。 

  「喏!」 

  沒多久,一名風塵僕僕的軍卒入帳而來。 

  曹操強忍住心頭的急躁,嘴裡道:「泰山郡?可是夏侯淵的消息?」 

  那信使跪倒在地,嘴裡應諾:「曹使君在上,夏侯將軍他敗了」。 

  「什麼?」曹操一驚而起,他動作過大,險些猜到自己衣物的下擺。 

  帳內眾人也是流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夏侯淵敗了?怎麼可能? 

  眾人流露出殺人的目光,齊齊怒視信使。 

  曹操深吸了幾口氣,方才平緩住心頭的怒火,他幾步來到信使跟前,一字一句地說道:「謊報軍情可是大罪,你可知曉?」 

  信使額頭生汗,帳內這些武將可都是殺過人見過血的,被他們怒視的滋味肯定不好受,而曹操所言更是宛若索命的黑白無常,散發著窒息的恐怖氛圍。 

  惶恐地接連叩首,信使顫抖著說道:「回稟使君,小人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妄言」。 

  曹操心頭「咯噔」一下,他只覺得煩躁無比,信使言之鑿鑿,那豈不是說夏侯淵真的敗給了李賢? 

  那該死的李賢到底有何神通,竟能接連兩次擊敗夏侯淵! 

  想到這裡,曹操問道:「夏侯淵呢?」 

  「夏侯淵將軍收斂兵馬,正在泰山郡據城而守」 

  曹操鬆了口氣,無論如何,只要夏侯淵沒死,那就不算是最壞的消息。 

  至於夏侯淵損兵折將的行為,曹操相信事出有因,如若不然,坐擁三萬大軍的夏侯淵絕不會失敗。 

  再者,選調夏侯淵出征的決定是曹操自己作出來的,要是全盤否定夏侯淵,那豈不是在讓曹操自己打自己的臉? 

  所以,這時候曹操並沒有顯得驚惶失措,他冷靜地問道:「你把戰事的經過仔細說一遍」。 

  那軍卒不敢怠慢,急忙將兩軍如何相遇,夏侯淵如何排兵布陣,李賢如何應對一一道來。 

  須臾,曹操長長嘆了口氣,道:「文若誠不欺我,李賢果非等閑之輩!」 

  曹仁行到信使身邊,不容置信地問道:「你是說,李賢麾下的長弓能夠射出百步開外?他們有鐵甲軍兩千人,他們的騎軍在馬上行動自如?」 

  信使連連頜首,道:「小人親眼所見,絕不會有錯」。 

  「一年未見,李賢竟然有如此本領,騎卒、長弓也就罷了,那兩千副鐵甲可不是尋常貨色,他是從哪裡鼓搗出來的?」曹操在帳內自言自語,李賢的強大對於曹軍來說自然不是一個好消息。 

  這一次,如果不是曹嵩突然暴斃身亡,曹操的十萬大軍就會強攻北海國了。 

  太史慈的北海軍,曹操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北海國內,唯一值得重視的兵馬只有李賢的東萊軍。 

  只要東萊軍還在北海國,那孔融的北海國就是任何人都不敢小覷的地方。 

  可若是沒了李賢的東萊軍,北海國也不過是沒了稜角的羚羊罷了,遲早會成為他人的獵物。 

  「夏侯淵手中還有多少兵馬?李賢麾下傷亡如何?」 

  這信使臨來之前早已經得了囑咐,所以應答起來頗為流暢,只聽他說道:「夏侯將軍後撤之後一路收斂兵馬,計有兵丁一萬兩千人,李賢所部折損應該接近一萬,出入不會太大」。 

  戰損比例一比二,還好,不算太過懸殊,曹操鬆了口氣,他絕不會想到,李賢折損的兵馬總共不過五六千人,真實的兌換比例應該是一比四,也就說,一個東萊軍士可以拼掉四名曹軍士卒! 

  就算曹操家大業大也抵不住這種拼法呀。 

  據說那李賢與太史慈麾下兵馬總計不過兩萬五千人,一戰折損一萬人,豈不是還剩下一萬五千人? 

  這麼一支人馬,放在缺兵缺將的泰山郡,依舊是一股足以翻天覆地的力量。 

  雖說夏侯淵麾下還有萬餘人馬,可真正的問題是,曹軍可戰否? 

  想到這裡,曹操問道:「夏侯淵有沒有告訴你,我軍士卒敢戰否?」 

  正面相遇,三萬對兩萬五千,最後落得一個一敗塗地的局面,這樣的經過對於任何一人來說都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如果缺乏歷練的軍卒,說不定一戰過後便生出怯戰畏戰的心思,即便是百戰老卒,他們在上戰場之前,也會心底打鼓,可勝否? 

  曹操的擔心不無道理。 

  夏侯淵對曹操知之甚祥,所以他早已經把答案告訴了信使。 

  此番,聽到曹操發問,信使急忙將夏侯淵的原話說了出來:「夏侯將軍說他愧對使君,我軍兵馬守城尚可一戰,可若是野戰,十日之內,是不可能對敵的」。 

  曹操搖了搖頭,也就是說,十天之內壓根不能指望夏侯淵再去做什麼了。 

  原本調派夏侯淵北入泰山郡,就是想將李賢幹掉,大軍全心全意的對付徐州,現在倒好,李賢活的好好的,夏侯淵自己卻損兵折將,連野戰的能力都沒有了。 

  不行,絕不能這樣下去。 

  李賢的狡詐陰狠,曹操早已經有所體會了,如果沒人牽制他,還不知道這傢伙會鼓搗出什麼事情出來。 

  眼下,曹軍早已經與北海國交惡,李賢便是作出任何事情都在情理之中。 

  仁義的虛名可以牽制孔融,卻絕對束縛不了李賢這等人物。 

  曹操思慮一番過後,嘴裡道:「泰山郡臨近兗州,不容有失,我想抽調一部人馬北上,援助夏侯淵,對付李賢,你們誰有信心?」 

  曹純拍著胸脯叫道:「主公,讓我去,給我五千兵馬,擔保那李賢逃不出我的掌心」。 

  曹操搖了搖頭,並不多言,曹純猛則猛矣,可對付李賢還是欠缺了幾分火候。 

  曹純依舊不依不饒,道:「若不然,主公給我調派虎豹騎之權,我用他們必定可以大獲全勝」。 

  虎豹騎是曹操的心頭肉,之前威逼卞喜的時候已經折損了幾百騎,眼下,曹操可不想他們再有過大的折損。 

  那李賢麾下精兵強將,擺明了是個硬茬,要是讓虎豹騎過去,肯定是針尖對麥芒的情況,就算取勝,虎豹騎也頂多會是慘勝。 

  兩敗俱傷的情況,曹操不想在虎豹騎身上看到,只因為他在這支騎軍身上投注了太多的了心血,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想有任何折損。 

  曹休猜到了曹操的心思,他出言說道:「子孝不要捨本逐末,主公這裡離不開你的虎豹營,依我看吶,還是由我去泰山郡走一遭吧,我就不相信那李賢有三頭六臂,能夠會什麼排山倒海的神通!」 

  曹操喜道:「文烈所言大善,子不語怪亂神,李賢前身不過是個私鹽販子罷了,能夠僥倖成長到今天已經是上頭眷顧了,偏偏他不知珍稀,竟然與我為敵,子孝,我且問問你,你說你要對付李賢,那麼我要問問你,如何破解東萊軍的鐵甲軍?」 

  曹休沒有第一時間給答案,他又向信使問道:「你知道東萊軍的甲胄有多厚嗎?」 

  甲衣的厚實程度足可以說明匠工的技術能力。 

  信使連連頜首,道:「槍刺不透,刀砍不動,不少弟兄們明明已經砍到了東萊軍卒的要害之處,可偏偏他們毫髮無損,後來,夏侯將軍耗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從東萊軍手中奪了一副過來」。 

  「喔?在哪裡?」 

  「就在外頭」 

  「速速取來」 

  「喏!」 

  沒多久,軍卒去而復返,他手中多了副鐵甲。 

  曹操顧不得甲胄上乾涸的血跡,他捧在手裡,觸手間便覺得沉重無比,起碼在七八十斤開外,摩挲著甲片,曹操嘴裡道:「你們都來看看」。 

  帳內幾人都過來摸索了一番,他們都是戰場上廝殺過的宿將,自然明白七八十斤重的甲胄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一旦身著甲胄的軍卒形成規模,他們將所向披靡。 

  即便是叫囂著要五千兵馬剿滅李賢的曹純也閉口不言了。 

  曹操這時候問道:「現在,誰願意領軍出征?」 

  曹休還要請纓,卻被曹操一口回絕了,「文烈,攻打徐州還需要你為我出力,對付李賢,不一定非要將其剿滅,只要能將他牽制住,不讓他生事,這就妥當了,等到我破了徐州,大軍北上之日,便是李賢喪命之時!」 

  既然不用剿滅李賢,那任務的困難程度就下降很多了。 

  對於曹軍來說,攻下徐州才是大事,而李賢不過是旁枝末節,現在,曹操又說北上只是牽制李賢,所以抽調的兵馬肯定不會太多。 

  這樣的情況下,北上泰山郡便意味著無法立功受賞,這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講都是難以忍受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帳內依舊無人應諾,就在曹操漸有不耐之色的時候,李典乾咳一聲,道:「某願出征」。 

  樂進也出列說道:「某亦願往」。 

  李典為人低調,從來不爭奪軍功,他與樂進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這二人,原本就是曹操的心儀人選,他們能夠主動出列,自然讓曹操很是高興。 

  「好,李典、樂進,聽令!」 

  「末將在」 

  「你們二人各領本部兵馬六千人即刻啟程,務必牽制李賢,讓其在泰山郡內無法分身,我不要求你們大獲全勝,只要使其不能自主即可,明白嗎?」 

  李典、樂進對視一眼,應諾道:「末將明白」。 

  「好,那便退下吧」 

  「喏!」 

  這邊廂,李典與樂進點齊兵馬準備開赴泰山郡。 

  泰山郡中,李賢麾下的軍卒已經休整了一日一夜,受傷太重的軍卒都已經隨著運糧的商隊撤入了琅琊國,傷勢輕些的,經過一番救助,短時間內便可以重返戰場。 

  曹操的情報有誤,如今,李賢麾下依舊有可戰之兵一萬兩千人,而太史慈麾下也有兵馬七千人,兩軍合起來遠遠超過了夏侯淵的實力。 

  大勝一場過後,東萊軍上下全都信心倍增,他們叫囂著要對夏侯淵趕盡殺絕,要速速奔赴小沛,與曹操決一死戰,毫無例外,喊出這些口號的軍校、士卒都被李賢嚴厲苛責了一番。 

  要知道,曹操麾下依舊有兵馬七萬,要不是他在徐州軍內騰不出手來,東萊軍早已經面臨滅頂之災,又哪裡會像現在這麼瀟洒? 

  別看李賢的鐵甲軍在對付夏侯淵的時候大殺四方,可若是對上曹操,戰況如何還是兩可之間。 

  七萬對兩萬,如果正面相對,自然是七萬人取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因為曹操是大軍統帥,他手下也有文臣猛將,這樣以來,擒賊先擒王的計策無效,軍卒間只能真刀真槍地拼個你死我活。 

  什麼以一敵十,所向披靡的說法總歸是少數。 

  正常情況下,一名軍卒在連殺三五人之後都會出現體力大幅下降的情況,即便後面咬牙堅持,可氣力的衰竭也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聽聞夏侯淵躲入武陽城中之後,李賢喚來麾下商議對策。 

  「武陽是泰山重鎮,你們以為該如何取捨?」 

  周倉額頭多了道箭傷,此時顯得格外猙獰,只聽他說道:「如果夏侯淵不在城中,攻與不攻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可現在,夏侯淵麾下還有一萬兵馬,如果我們繞道南下,一旦夏侯淵沖入北海國,那又該如何是好?」 

  對李賢來說,北海國才是根本,徐州只不過是鄰邦罷了。 

  如果為了對付曹操,進而導致北海國失守,那李賢就等於舍本求末,做了蠢事。 

  「你們以為如何?」 

  胡庸依舊沒有發表意見,徐盛出言符合周倉,道:「元福說的沒錯,夏侯淵雖敗,可實力猶存,他可能不敢對我們做什麼手腳,可對付北海國內的郡兵卻是綽綽有餘的,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他們」。 

  「元直先生以為如何?」 

  徐庶微微頜首,道:「他們說的沒錯,如果任憑夏侯淵盤踞在武陽城,無論對我們大軍的後路,還是對北海國,這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必須趨之而後快」。 

  「那好,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就這麼定了吧,大軍埋鍋造飯,飯後開赴武陽城」 

  「使君可有破城之策?」 

  李賢胸有成竹地笑道:「船到橋頭自然直,見了武陽城我自然會有辦法」。 

  眾人將信將疑,卻也不好再問。 

  攻城需要長期而複雜的準備工作,如果沒有內應,僅憑外力強攻,單是準備攻城器械就需要很久。 

  沿途間,東萊軍雖然也拔掉了幾個曹軍的據點,可那些城池的規模與武陽城不可同日而語。 

  對付前者,東萊軍的弓手輪番拋射便能將守軍徹底壓制住,可若想攻破武陽城,僅憑長弓手這一兵種毫無疑問是無法取勝的。 

  李賢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眾人從軍帳內離開之後,依舊想不明白李賢的信心從何而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