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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第219章 糜氏三公子

  李賢身旁,雕刻軍牌的匠工忙的的額頭生汗。 

  招收一千五百名軍卒,這就意味著要雕刻一千五百枚軍牌。 

  偏偏軍牌這玩意兒還不好提前雕刻好,因為你不知道軍卒的姓名,籍貫,無法入手。 

  幸好此番回鄉,李賢帶了匠工營的幾十名匠工,不然的話,單是這份雕工就足夠耗人心神了。 

  饒是如此,匠工們還是一刻不得閑。 

  李賢估摸著,這幾日,最累的就是這批雕刻軍牌的匠工了。 

  當然了,感概歸感概,身為郡國長史,李賢是不可能親自操刀,為匠工分憂的,他能做的事情便是增加他們的賞錢。 

  這時候,鄭方謄寫的竹簡呈了上來。 

  穿越這麼久,李賢已經漸漸習慣了從上到下,從右往左的閱讀方式。 

  看罷之後,李賢嘆道:「嘖嘖,好字!文字流暢,偏偏又賞心悅目,這人,錄用了!」與自己那手不堪入目的大字相比,鄭方這一手著實令人喜歡。 

  那邊廂,文吏聽到了李賢的吩咐,當即抱拳對鄭方笑道:「這位兄台,恭喜了,你被錄用了」。 

  鄭方猶在夢裡一般,他雖然對自己的書法頗為自負,可答案未曾揭曉之前,他心裡還是亂糟糟的,不曾有片刻鎮定。 

  「真被錄用了?」 

  「貨真價實,你還是使君欽點的參軍呢」 

  參軍?參贊軍務?這可不是等閑人能夠擔任的職位吧? 

  鄭方初來乍到,並不認為自己有足夠能力擔任參軍,於是他不禁疑惑道:「敢問哥哥,可曾聽說了這參軍是什麼職位?」 

  「哈哈,兄弟多慮了,據說,並不是所有的參軍都能參謀軍事,為主帥出謀劃策,我記得長史好像說過,像兄弟這種新晉參軍,多半是進行一些文書記錄謄寫之類的差事」 

  「原來如此」,答案揭曉的時候,鄭方又有些遺憾。 

  男兒大丈夫,誰不羨慕運籌帷幄,指點方遒的日子? 

  正在感慨間,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叫道:「鄭方」 

  「在!」 

  「你已通過參軍考核,速去領取軍牌」 

  「喏!」 

  鄭方也是個土生土長的介亭人,若不是聽人說過,他壓根不會相信李賢剛及弱冠。 

  在等閑人想來,像李賢這等手握兵權,身居高位的官吏,起碼應該過了而立的年紀! 

  以弱冠之齡執掌萬餘兵馬,治理夷安這等大城,還又兼著郡國長史的職位,這等人物,即便放眼整個大漢朝都是寥寥無幾的。 

  之前,隔著老遠,鄭方看不清李賢的面目,現在,行到近前,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李賢確實歲數不大。 

  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 

  鄭方已經二十三歲了,比起李賢,他有些相形見絀,甚至可以說一事無成。 

  心中念頭千轉,可該行的禮數卻不能欠缺了,於是,鄭方作揖道:「草民鄭方見過李使君!」 

  李賢笑道:「錯了,錯了,以後自稱卑職即可,你已經是我軍中參軍,不再是平民百姓了」。 

  鄭方應諾:「卑職遵命」。 

  「嗯,適才你的文書我已經看到了,暫且到我軍中做個參軍吧,日後若是立下功勛,再行提拔,不知可否?」 

  身居高位的人很多,鄭方有幸也見過幾人,可像李賢這般談吐自如,毫無做作的官員卻是絕無僅有,當下頗為感動,道:「軍中講究令行禁止,卑職得令!」 

  李賢沒想到鄭方這麼快就進入了角色,當下喜道:「入伍之後,你可有什麼要求?」 

  「卑職想跟家人道個別,其他別無所求」 

  李賢微微頜首,道:「放心,日落之前,新晉軍卒可以回家一趟,只不過,明日寅時三刻,須得準時應卯,遲到者,一概除名!」 

  「喏!」 

  談話間的功夫,匠工已經把鄭方的軍牌雕刻了出來,與其他的軍卒不同,在職務的位置上,鄭方刻的是參軍兩個字。 

  重之又重地將軍牌交到鄭方手中,李賢說道:「入我軍中,日後便榮辱與共」。 

  鄭方在心中默默地重複了一遍,當下更是感動,他接過軍牌,道:「為使君效死!」 

  「這個就不必了,好生做事就可以了」 

  「喏!」 

  「來人吶,帶著鄭參軍去熟悉一下軍務」 

  「喏!」 

  打發走了鄭方,李賢又迎來了下一名新卒。 

  就這麼迎來送往,一天下來,東萊軍招募了三百人,而參試的應募者足足有一千五百人,五比一的淘汰比率讓人心驚膽顫。 

  不過,翌日一早,應募者依舊熱情不減。 

  東萊軍豐厚的月俸是吸引人的物質動力,而李賢常勝將軍的名頭是使人趨之若鶩的精神引力,在物質和精神的雙面吸引下,沒有人能夠抗拒加入東萊軍的誘惑。 

  李賢的募兵計劃進行的如火如荼,都昌城,孔融早已經定下了與徐州議和的決策。 

  大勝一場之後,郡國內並沒有多少要求軍馬殺入徐州的強硬派,所有人都明白,陶應雖敗,可徐州實力猶存,若是觸怒了陶謙,惹來大隊兵馬來襲,究竟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在這樣的情況下,李賢懇請擴招兵源的消息就顯得不是那麼刺眼了。 

  袁紹、曹操,北海國有這兩個惡鄰已經足夠難受了,現在又與徐州軍廝殺了一番,真要是再維持萬把人的規模,一旦他人大舉入侵,只怕東萊軍真有可能顧此失彼。 

  樂安國,李賢雖然把夏侯淵擊退了,可誰都知道,兗州牧曹操曹孟德睚眥必報,得罪了他,早晚要面臨瘋狂的報復。 

  與其等到曹軍到來之際慌了手腳,倒不如未雨綢繆,整軍備戰! 

  只要東萊軍、北海軍兵強馬壯,便是曹操親至,又有何懼? 

  高堂之上,孔融笑道:「既然諸位沒有異議,那便准了李賢所奏,允許他徵召兵卒吧」。 

  「李長史收降了徐和,麾下多出七千人馬,一旦東萊軍再行擴充,只怕人馬將在一萬五千人上下,下官斗膽,懇請國相下令,准許北海軍擴充兵員」 

  孔融稍一思量,便應諾下來。 

  當時,之所以讓太史慈自立一軍,為的就是與李賢分庭抗爭。 

  眼下,即便太史慈與李賢相交莫逆,可孔融相信,在大是大非面前,太史慈還是清醒的,況且,李賢娶了孔氏的女子,已經可以算是半個孔家人了,按道理應該沒有貳心。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這種情況下,東萊軍要增強實力,自然不能把北海軍拉下了。 

  「好,就依你所奏,准許太史慈招募軍卒,所需錢糧由府庫撥付」 

  「國相三思!據說那李賢待軍甚厚,他麾下軍卒財力不菲,若是北海軍像李賢那般,只怕要把府庫耗空了」 

  「怕什麼?太史慈做事自有分寸,他不會讓諸位難做的」,說到這裡,孔融話音一轉,道:「無論如何,李賢與太史慈都打了大勝仗,諸位以為該如何封賞?」 

  李賢已經是郡國長史了,又兼著夷安縣令的職位,對他,實在是有些賞無可賞了。 

  因而,每一次東萊軍打了勝仗,孔融都會特意召來官員,商議對策。 

  有功不賞,自然會寒了將士的心,可若是再封賞下去,難道孔融還能退位讓賢不成? 

  這自然是決不可能的事情。 

  郡府廳堂之內,孔融麾下的文武官員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何犒賞,這確實傷人腦筋。 

  徐州城外,一名英姿颯爽的騎士打馬如飛。 

  行進間,只聽得馬上的騎士問道:「李賢果真已經到了介亭?」 

  「回三公子,三日之前就已經到了,這時候應該還在招募兵卒」 

  「好,這殺才整日不見身影,此番我可要好生收拾他!」 

  這話就沒人敢介面,只因為說話之人身份太過特殊,偏偏又喜怒無常,要是惹惱了她,八成沒有好果子吃。 

  不過,護衛們也不得不佩服糜繯,剛開始,李賢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鹽丁,正是糜三公子一力幫襯,才讓其坐穩了介亭游繳的職位。 

  後來,李賢一路平步青雲,到現在,竟然成長到北海國內第二人的地步。 

  換做之前,誰能想到一個鹽丁也會有今天? 

  對李賢羨慕嫉妒恨的同時,糜氏護衛對自家三公子的眼光也頗為欣賞。 

  李賢又如何?當年要不是糜氏,他哪能有今天! 

  糜繯當然不會這麼想,是騾子還是馬,早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化作龍,只要胸中有丘壑,身上有本領,遲早會有一展抱負,大展宏圖的那一天。 

  至於幫襯李賢的那一把,在糜繯看來,李賢早已經把人情償還了,現在,糜氏與李賢之間應該是對等的合作關係。 

  真要是仔細計較起來,應該是糜氏欠著李賢人情! 

  糜繯打馬如飛,好像身後有追兵一般。 

  這時候,徐州城內,糜芳與糜竺相視苦笑。 

  「小妹出城去了,她去了哪裡?」 

  「還能是哪裡?自然是介亭!」 

  「兄長,李賢出身低微,哪裡比得上劉備劉玄德天潢貴胄?」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們只有一個小妹,真要是把她逼急了,定然有你我後悔的那一天」 

  「可難道就由著她的性子?」 

  「暫且看看吧」 

  「兄長,眼下劉玄德虎落平陽,正是我們糜氏雪中送炭的大好時機,只要我們大力相援,何愁他日沒有厚報?」 

  「劉備真有如此能力?那為何流離失所,連平原郡都沒有守住?」 

  「那是因為袁紹、曹操勢大,非戰之罪」 

  「好了,莫要多言,我自有分寸」 

  「兄長!」 

  「等小妹回來再說吧」 

  「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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