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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第202章 臨濟城的破綻

  曹軍徒勞無功,白跑了一趟的軍卒們頓時怨聲載道。 

  城外依舊亂糟糟的,可看模樣,東萊軍已經找到了他們想要找的東西。 

  雙方兵馬雖未交戰,可李賢又小勝一籌。 

  連番的挫敗感使得曹軍籠罩在一股失利的陰雲之中。 

  當然了,對夏侯淵來說,李賢的威脅只是其次,真正迫在眉睫的事情卻是要穩定軍心,制止謠言。 

  如若不然,一旦任憑謠言散布,占麾下絕大多數的原卞喜部、劉岱部軍卒極有可能產生厭戰的情緒。 

  須得殺雞儆猴! 

  亂世當用重典,當天夜裡,城外的曹營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噪雜之聲。 

  城頭的守軍以為曹軍打算攻城了,急忙將李賢等人喚了過來。 

  可李賢抵達之後,卻發現四周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一名曹軍的身影。 

  夏侯淵這是想幹什麼? 

  疲兵之計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吧? 

  照這種節奏下去,只怕東萊軍沒什麼影響,曹軍自己就瘋了。 

  曹軍沒有瘋,夏侯淵也很是清醒,他麾下的萬餘人馬已經盡數出動。 

  一百多名散步謠言、意圖不軌的軍卒們很快就被揪了出來。 

  在風雲飄搖之際,夏侯淵沒有心思搞什麼「禮賢下士」的作派,將所有滋事者聚集到一處之後,夏侯淵一聲令下,這些傢伙便身首異處。 

  一招殺雞儆猴,頓時讓曹軍陣中的投機者膽戰心驚。 

  與此同時,夏侯淵大聲呼喝,道:「這些賊子們實在可恨,竟然杜撰謠言,說我夏侯淵要剷除異己,借刀殺人,真他娘的笑話,在我軍中,無論出身如何,無論之前隸屬與誰的麾下,可自打你們划入我軍中的時候,你們便是我的兄弟!」 

  「將軍!」 

  「既然是兄弟,那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在接下的戰事當中,我會讓大家看明白我夏侯淵究竟是懦夫還是勇士」 

  「君子不可立危牆之下,將軍三思呀」 

  「我意已決!」 

  將軍中的不和諧分子斬殺過後,曹營的穩定性增加了很多。 

  只要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夏侯淵真正做到不偏不倚,其他兩部兵馬也就會放寬心。 

  當然了,重新建立信任是一個很緩慢的過程。 

  夏侯淵擊殺軍卒的情景李賢看不到,不過這卻並不妨礙他猜想的準確性。看模樣,應當是曹軍內部出了紕漏。 

  真是可惜了,如果李賢有未卜先知的本領,適才打開城門,直奔曹營,說不定可以取得意想不到的戰果。 

  不過,曹營中的噪雜聲根本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穩定下來。 

  難道說夏侯淵是在使詐? 

  李賢自己用慣了陰謀詭計,所以下意識里,他總會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別人。 

  夏侯淵對李賢知道的不多,李賢對夏侯淵也絕對談不上了解。 

  要不是劉備帶來了曹軍的一些消息,李賢也是雙眼摸黑,說不定連曹軍大將是誰都不知道。 

  不過,李賢的守城的一方,不管來的是誰,只要他堅守不出,敵將就沒有法子。 

  夏侯淵就不同了,曹軍是攻城的一方,如果摸不清楚守軍的狀況,談何攻城? 

  尤其是在攻守雙方實力並不懸殊的情況下! 

  到底該如何破城? 

  夏侯淵已經使人將消息散布出去,只要有人能夠提供城內的情報,一律重賞。 

  有道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夏侯淵相信,總會有見錢眼開之輩前來告密的。 

  哪曾想,曹軍在修繕攻城器械的第一天,沒有一名鄉民前來報信。 

  這樂安國不是北海國,李賢什麼時候這麼深得民心了? 

  夏侯淵不相信李賢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盡收本地民心,所以他依舊在等。 

  終於,一處送糧的地方豪族帶來了三個流民,說他們可以幫得上忙。 

  夏侯淵大喜,急忙詳細詢問:「你們對城內的情況知道多少?」 

  「回將軍,小的只聽說守軍早已經過了一萬之數,究竟有多少兵馬,小的並不清楚」 

  雖然稍稍有些遺憾,不過卻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夏侯淵終於確定了守軍的數目大於一萬人。 

  「城內糧秣如何?」 

  「糧秣充足,足夠大軍日常用度,小人聽說前幾個月,縣令剛剛囤積了一大批糧秣」 

  「城中軍械儲備可曾充足?」 

  「縣衙的庫房看護嚴密,小人不得其門而入,不過,卻聽吃公家飯的表兄說話,庫房內的軍械堆積如山」 

  夏侯淵深深吸了口氣,道「你為什麼願意告訴我這些?」 

  鄉民臉上露出刻骨的仇恨,嘴裡道:「前些日子,黃巾攻城,卞喜驅趕百姓先行,守城的李賢草菅人命,殺死了我一家四口,只剩下我一人苟延殘喘!」 

  夏侯淵眼皮一跳,卞喜如此慘無人道的做法擺明了是在飲鴆止渴,看模樣,之前李賢確實把他逼急了。 

  不然的話,卞喜又怎麼會狗急跳牆,冒著天下之大不韙驅趕無辜百姓做炮灰呢? 

  還好,還好本地的鄉民們不知道卞喜已經投降了曹操,與夏侯淵是根除同源。 

  如若不然,指不定鄉民們把仇恨轉嫁到夏侯淵身上。 

  那樣的話,妄圖藉助本地鄉民的能力潛入城中的計劃還未出爐就要胎死腹中了。 

  夏侯淵故作惱怒,道:「卞喜可恨,李賢也太過殘忍,嗯,只要我破了臨濟城,必定把李賢生擒活捉,讓你一出心頭之氣!」 

  鄉民大喜,道:「妙極,妙極!不瞞將軍,我們三人還知道一條水道,可以由水門潛入城中」。 

  「什麼?有水門?」夏侯淵一驚而起。 

  「不錯!」 

  「在哪裡?」 

  「就在臨濟縣令駐守的北門處」 

  夏侯淵「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李賢呀李賢,這可是天要亡你呀,來人吶,重賞!」 

  「喏!」 

  得了鄉民提供的線索,夏侯淵並沒有著急潛入城中,白日間,他依舊使人按部就班地打磨器具,只是在夜晚,夏侯淵偷偷讓人潛入北門,找尋水門的所在。 

  與鄉民們提供的情報一樣,在臨濟城北,有一處水門,那裡原本豎有鐵柵欄,只是年久失修,鐵柱銹跡斑斑,輕輕一碰就斷裂了。 

  水門雖小,每次僅容一人通過,不過,相對於強行攻打南門,這樣的暗道已經算是難得的「終南山捷徑了」。 

  戰機稍縱即逝,確認了情報的準確性之後夏侯淵急忙從軍中挑選善於水性的軍卒。 

  時間緊迫,誰也不知道李賢會不會突然想到水門的紕漏,萬一他做了補救,那時候,曹軍再想偷偷潛入城中的話,那可就難上加難了。 

  最終,夏侯淵從一萬八千名軍中挑出了一千人,他們都是水性頗佳的軍漢,一個呼吸可以躥出幾丈遠的浪里白條。 

  又過了一個白天,這天晚上,漫天的星辰遮住了月亮的光芒。 

  城上,臨濟本地的郡兵無聊地打著哈欠。 

  兩天的時間過去了,城外的曹軍依舊毫無動靜,郡兵們有些麻木了。 

  即便臨濟縣令再三叮囑,提醒郡兵們不可放鬆警惕。 

  可面對空無一人的夜景,輪值的兵卒們卻怎麼也提不起勁來。 

  曹軍一定是被東萊軍打怕了,沒有準備充分之前,他們定然是不敢攻城的! 

  對的,一定是這樣! 

  李賢大勝卞喜,又給了夏侯淵迎頭痛擊,在等閑鄉民眼中,東萊軍已經成了戰無不勝的強軍。 

  受這種思維影響,夏侯淵謹慎的行為,在臨濟鄉民看來,卻成了膽怯畏懼的表現。 

  臨濟城外的護城河水引自濟水,常年不斷的濟水為護城河提供了充足的水源。 

  此番,為了遮掩行蹤,夏侯淵足足把士卒們入水的地點設置在了兩里之外的地方。 

  一千名軍卒入水,即便再三遮掩,也肯定會有不少的動靜。 

  萬一引起守軍的注意力,那可就打草驚蛇了。 

  將下水地點遠離城池,這就可以避免上述的情形出現了。 

  一碗辛辣的酒水下腹,曹軍士卒緩緩地踱入河中,他們在軍將的統領下,宛若游魚一般,徑自往下游而來。 

  沒有月亮,天上偶爾會漂來一朵烏雲,烏雲遮住了星光,四下里黑壓壓的,靜寂一片。 

  這時候可沒有探照燈,也沒有夜視鏡,守軍夜裡值守只能用肉眼。 

  沒有亮光,沒有可疑的聲響,昏昏欲睡的衛卒們也不會多事。 

  有個風吹草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要是事事大動干戈,那守軍豈不是要累死? 

  在夜色的掩護下,黑黝黝的曹軍士卒遊了半晌,終於抵達北門。 

  循著水門的位置,曹軍魚貫而入。 

  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乃至第一百個。 

  前頭的軍卒沒有異常,這說明守軍依舊沒有發現此處的變故。 

  後頭壓陣的曹軍軍將頓時放寬了心,只要守軍毫無防備,憑藉他手中的這一千人馬,成功奪城的可能性極大。 

  有心算無心,臨濟縣令的郡兵比起東萊軍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只要大傢伙一擁而上,搶在守軍反應過來之前佔據城門,區區郡兵又能怎樣? 

  這樣的話要是還失敗了,那真的只能說是己方技不如人了! 

  不過,曹軍軍將可不認為他們比守軍差。 

  東萊軍之所以小勝一場,不過是仰仗城池之便罷了,真要是兩軍對陣,真刀真槍地對拼起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兩百人,三百人,四百人,六百人,一千名入水的軍卒已經有大半渡過了水門。 

  只要再有一炷香的功夫,這一千人便可以盡數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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