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登雲台
梅原燙好一片羊肉卷，蘸了點醬料，再塞進嘴裏。
他一邊嚼著，一邊又揉了揉手背。
陸英給蘇葉夾了一片肉卷，望了他一眼。
“怎麽了？”
“這裏好痛啊。”
梅原指著有些發紅的手背，“像是被抽了一樣.……也可能是在哪裏撞著了，但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不知道。”
“.……”
明理和小日向埋頭吃著菜，默然不語。
……
大吃宵夜的後果就是遲睡，遲睡便遲起。蘇葉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十點多了。
陸英和梅原分別睡在她兩側，都還沒醒。
這棟別墅隻有兩間臥室，上下各一間，她和陸英占了底下的，北川姐妹倆睡在樓上。
流浪漢梅原，昨晚流浪到了這邊。
感覺胸前有些負擔，蘇葉低頭看了一眼，兩隻手分別來自左右，一人占了一邊。
“.……”
她小心地移開，想要起身。沒想到梅原的手滑下去又摸了上來，還捏了一下。
啪！
他一下子驚醒了，捂住手背，滿臉茫然中還帶著一點委屈。
“.……”
蘇葉突然就心軟了，伸手撫摸了兩下，算是安慰。
“我要起來了啦。”
“嗯……”
她鑽出被窩，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一絲縫，探出腦袋看了幾眼。
天朗氣清，陽光正好，完全看不出昨夜還在下著大雪；
庭院裏，路上的積雪都已經清理幹淨，隻剩草坪和灌木叢上還殘留些許。別墅這一麵背對著後麵的群峰，但她猜測山上的雪定然深厚未消。
“好天氣呀~”
蘇葉縮回腦袋，又拉上窗簾。
她回到床邊，褪下睡裙，光溜溜地站著。隻是翻找衣服時，她才發現少了什麽，“我的文胸呢？”
“不知道。”
梅原目不轉睛地盯著，“昨天去泡溫泉的時候你就沒穿吧？”
“噢……我想起來了。”
她搖晃著走進了衛生間。
梅原翻了個身，發現陸英也醒過來了。
“醒了啊。”
“嗯……”她往中間挪了挪，靠著他，“幾點了？”
“快到十一點了。”
梅原拿起手機也就沒再放下，“她們倆也醒了……”
陸英應了一聲，往上鑽了鑽，看著他的屏幕。
May：早上好，我也醒了。
明理：那我現在起床吧。
May：那我再躺會兒.……
明理：[生氣]
明理：小日向還沒起床，樓上的被窩還是溫暖的哦，原君要上來嗎？
May：不要。
“.……”
陸英將手機丟還給梅原，輕輕打了個哈欠。
明理：[生氣]
小日向：[生氣][生氣][生氣]
梅原搖了搖頭，也沒再回複什麽，“起床嗎？”
“嗯。”
蘇葉從衛生間裏出來了，“咦，阿英也醒啦。”
“嗯哼。”
陸英坐起身，腦後的短發有些淩亂，“起來了。”
梅原也跟著起床，隻是穿好衣服後，他就走出了臥室。兩人看了一眼，繼續穿衣服或洗漱，各忙各的。
“阿英，我幫你梳頭吧。”
“嗯。”
梅原上了二樓。
“你這不是還沒起嗎？”
床上的明理和小日向倏地回頭，臉上揚起了微笑，“因為原君不肯起來呀。”
“再不起來，女朋友就要生氣了……”
梅原將窗簾拉開，陽光灑進屋內，照亮一大片。
他回過頭，明理微微起身，掀起被子一角，“原君，來吧。”
“.……來什麽來，孩子還在呢。”
小日向：“.……”
他坐到床邊，兩人也都看著他。
明理往前一些，摟著他的腰，溫聲低問，“葉醬和英醬也起來了嗎？”
“嗯，剛起來。”
小日向抱不到他，便將手伸了過來，“原君，今天我們去哪裏？”
“這邊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梅原握住她的手，“無非也就是在附近逛逛.……”
說到這裏，他忽然明白過來，“小日向想去哪裏？”
她臉上露出微笑，“我沒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隻是想和原君待在一起。”
梅原拿起她的手親吻一下，眼裏卻帶著思索。
“要麽，我們下午去雲台看看吧。”
“看日出的地方嗎？”
“嗯。”
“好呀。”
……
“慢點。”
梅原扶住陸英，另一隻手緊緊抓著欄杆。
這邊不在療養院的範圍內，積雪暫時沒有人清理。他們幾個是雪後頭一批要登上觀景台的人，身後長長一串，都是他們自己的腳印。
陽光溫暖和煦，積雪正在慢慢融化，地上難免有些濕滑。好在一路上都有欄杆，扶著走也不至於摔倒。
登台階時，梅原特意走在了最後麵。
陸英站穩後，扭頭看了他一眼，“沒事了。”
梅原也沒鬆手，“嗯。”
前麵的蘇葉繼續往前走，幾人很快登上了觀景台。
梅原站到邊沿，放眼望向周圍。四野茫茫，白雪覆沒群山，在陽光的照射下十分耀眼。天池嵌於其中，如同一塊巨大的黑玉。
高處不勝寒。
“真美呀……”蘇葉喃喃道。
梅原：“就是有點冷。”
她看了他一眼，將自己的圍巾解了下來，“讓你戴著圍巾，你不肯。”
蘇葉踮了踮腳，將圍巾套到他脖子上，繞了兩圈，又把餘下的部分塞進胸口的衣服裏。
“真暖和。”
梅原轉了轉脖子，“愛你。”
她嘴角一彎，指著後麵的長椅，“愛我就把那裏的雪掃了。我累了，站不動了。”
“.……”
梅原回頭望了一眼，“我拿什麽掃？”
“躺上去，用你的愛融化它。”
“.……別鬧。”
他左右看了看，忽然想到什麽，沿著台階下去了。
女孩子們靜靜地望著，沒過一分鍾，他又拿著掃把和抹布上來了。
“你哪裏找到這些東西的？”
“下麵的小房間裏。門沒關。”
梅原揮動掃把，將兩條長椅上的積雪都掃到地上，又將周圍半米都掃幹淨。
“景區特意搞了個觀景台……日常也是要清理保養的。”
清掃之後，他又用抹布擦了一遍，“曬一會兒再坐吧，還沒幹透。”
“好~”
隻是等梅原還了東西再上來，幾人都已經坐上去了。
明理手裏捏著濕了大半的紙巾，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原君坐這裏吧。”
“嗯。”
今天也沒有起風，幾人在長椅上依偎著彼此，懶洋洋地曬著日光，不熱也不冷。
“那邊的路，是上山的嘛？”
“嗯。上麵有雪峰，有些人喜歡離近了看。”
“路邊都沒裝欄杆呢.……”
“所以你看看就行了，別想著上山。看到那邊的牌子了嗎，摔死了景區不負責的。”
“我才沒這麽無聊！”
“是嗎？我看你好像已經心動了。”
“.……”
蘇葉咬了咬唇。
過了一會兒，她扭著開口了，“我想.……上廁所……”
梅原愕然，但很快又調整了過來，“那也不能去那邊，太危險了。”
他沿著高台的邊沿走了半圈，在某一處停下腳步。
“嗯……你到這下麵解決吧。”
“.……”
蘇葉換了個坐姿，但沒有起來。
他回過頭，“誰陪她一下？”
陸英站了起來，“來吧。”
“嗯……”
梅原又走到台階前，替她把風。並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過來，他隻是做做樣子，讓蘇葉安心而已。
過了一會兒，蘇葉和陸英又從另一邊上來了。
梅原還在階上站著，插著口袋迎風扮酷。
蘇葉忽然笑了一下。她鬆開陸英的手，走到他身後，扶著他往下走了一格，又趴到他肩上。
站得高，望得也遠。十幾層的酒店高大而顯眼，對麵療養院的建築群在樹叢中隱隱約約。
“噯~”
“嗯。”
“我們以後每年都過來住幾天吧？”
“好啊。”
梅原回頭望著她，“直到變老。”
蘇葉眉眼彎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