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第624章 毫不低頭
趙羽鄭重其事地點點頭，逼格高潔雅緻：「嗯，的確如此。」
羅斯福總統閱歷非凡，一戰中就開始擔任美國海軍部長助理，家族裡的叔叔西奧多-羅斯福，也是美國歷史上很有作為的總統，政治權貴背景，才華膽識過人，出手就平息了美國歷史上最大的經濟危機……可是，從來沒有想過，一個沒有鬍子，顯得極為幼稚的黃皮小子，居然用救世主的口吻跟他說話！
他最開始很冷靜，很理智，對於中國大使胡適的介紹，總統先生毫不客氣地在心裡說，這是吹噓，因為，他覺得一個人，再有特種技能，想要在戰場上殺掉那麼多人，特別是訓練嚴苛的日本軍官，搗毀人家的幾個師團級指揮部，完全是痴人說夢，因此，他最初，調遣了八個特勤人員，加上自己威嚴肅穆的外表，想震懾這個中國中二青年，讓他露出狐狸尾巴。
在趙羽宣稱掌握美國的絕密行動曼哈頓工程的情報，還知道日本特使在美國談判的消息以後，總統以為，趙羽是一個中國情報官，就是想訛詐美國一點兒援助罷了，很聰明地表示了蔑視，根本沒有質疑他是通過什麼渠道獲得的，進行辯駁等。
現在，他不能不問了，儘管這種做法，好像正中這個黃皮小子的設計圈套：「中國特使先生，您的自信心令我印象深刻，但是，我真的不明白，你們國家還在被日本人打得痛不欲生，怎麼還有閑心幫助我們美國？」
趙羽站起來，不受破爛外交禮儀的束縛：「總統先生，我知道日本人未來進攻你們美國的計劃，而且，已經被大本營和天皇正式批准，將在幾個月以後實施，太平洋戰爭必然爆發，如果您對這個計劃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免費提供，我補充一句，這是我們用很多條生命換來的絕密情報，正如同我們中國無孔不入的情報系統，偵查到你們原子彈研製計劃一樣，」
羅斯福勃然大怒，他感受到了強烈的侮辱。
一個少不更事，乳臭未乾的黃皮小子，莫名其妙的特使，自己國家被日本打得滿地找牙，卻來堂堂的美洲帝國叫囂，還頤指氣使，這種作為，跟印象里曾經拖著辮子的中國人的形象大相徑庭，讓總統無法接受。
總統本人的個性也很要強，自尊心和逆反心理是一樣一樣的，豈能承受趙羽的心理優勢？
「對不起，我的確不感興趣，我相信我們美國情報機構的效率和能力，這麼說吧，您怎樣援助我們美國人？投資的話，在什麼領域？」
趙羽沒有畏懼，沒有沮喪，沒有絲毫的不快，相反，看著羅斯福總統的惱羞，感到很快樂，因為，很有趣，這一場談判一定充滿曲折，充滿快樂！
「能不付出代價當然好。」趙羽認真地說：「那就說說投資吧，我們希望美國總統更夠提供幫助，在法律上或者行政程序上，消除我們中國人，華僑的投資障礙，」
趙羽提出了投資計劃，在美國辦廠，在化肥，水泵，農藥等方面，還有玻璃方面。還提出，為了加快進度，可能進行多種形式的介入，租借廠房，併購，入股等。
趙羽隨身攜帶有這些投資的意向，簡單規劃，這些東西，是他和胡適，韓雅欣的爸爸，司徒美堂等人一起研究的成果。
羅斯福總統草草看了，更加奇怪：「這個沒有絲毫問題，我只是奇怪，如果你們要投資美國的話，肯定跟你們國家的現狀有關係，那就是戰爭，由於我們《中立法案》尚未正式廢除，綢繆中的《租借法案》也不局限在歐洲，所以，你們，反正我覺得很凌亂，不明白你們的意圖，」質疑了一下，總統忽然鄙視道：「特使先生是不是要大量投資啊？」
趙羽搖頭：「一定規模。」
總統自以為聰明地笑了：「你是代表你們重慶政府的高級官員集團嗎？是不是你們覺得戰場上無力對抗日本，所以，為流亡美國做初步工作？」
趙羽繼續搖頭：「笑話，難道總統先生的眼睛也有問題嗎？不知道最近我們中國在長沙戰場上大獲全勝，消滅日本人主力軍團10萬多人的戰績嗎？」
「你？」羅斯福總統差一點兒翻臉，因為他的腿因為麻痹症而癱瘓，長期坐卧，眼睛也有問題，是直言不諱，很粗魯的挖苦他啊。
但是，他轉眼間又想到，這個中國年輕人說的也不錯，的確是他忘記了中國人的軍事勝利，想到中國人打這麼一次勝仗，是抗戰以來中國多年來第一次全勝的會戰級勝利，他反而覺得的確是自己不對，先忽視了中國人的感受。
「你們長沙會戰的確不錯，可是，世界上的人也都知道，你們政府的戰報簡直不堪入目，太水了，可信度太低，不知道你們真實的戰績到底如何。」總統就是總統，涵養杠杠的，壓抑住怒火，溫柔地說。
「殲敵十萬以上，我是說，在戰場上找到的日本軍人屍體，我親手打死的日本人，就有幾百個，如果總統感興趣，我在回國的時候，可以帶領你們幾個美國記者到那裡實地考察，事實上，我們早就對各國記者開放了。」趙羽悠悠地說。
羅斯福是因為生氣才故意說的，美國情報人員和記者，早就將長沙戰役的情況大量彙報到國內，他基本知道情況，對於中國政府對趙羽的宣傳，他不贊同，認識是造神運動，以提升國民士氣。
想到殲敵十萬精銳的戰績，想到中國落後的武器，還沒有絲毫制空權，羅斯福其實是很敬佩中國人的，現在，趙羽輕輕將責任推給記者，還邀請美國記者，讓總統先生無言以對。
「總統先生，我今天來不是談這個的，重心還是投資，投資的領域您已經看見了，我要向您彙報這些投資的目的。」趙羽忽然彬彬有禮，鞠躬致意。
「特使先生，我很繁忙，美國政府的公務不允許我在浪費辦公時間上這麼奢侈。」羅斯福擺擺手，表示已經沒有耐心了。
「好的，既然如此，尊敬的總統，我們再見了，我們只有通過正常程序投資，不過稍微繁瑣一些而已。」趙羽說完，轉身就走。
他今天來見美國總統的目的，就是來提醒他們，日本要進攻美國，要他們提前做好準備，他們聽不聽都沒有關係，反正美國有的是軍艦，隨便炸吧。將來如論如何，美國人都不能說中國人不仗義。
當然，最佳的結果不是這樣的，可是，既然美國總統這樣牛逼，趙羽絕對不是那種低三下氣求人的主兒，他更知道，你越是軟弱，人家越是看不起你，你越是強硬，越有機會。
美國和蘇聯不同，蘇聯遭遇東西方德國和日本軸心國夾擊的壓力，自然對趙羽的計劃和情報很感興趣，兩國事實上是合作抗日的，美國呢？現在置身事外，優哉游哉，有牛鼻的資本。所以，羅斯福跟斯大林不同。
趙羽剛走出辦公室，旁邊兩個官員攔截了：「中國特使先生，總統先生請您到別的辦公室先休息一會兒，等他幾分鐘，可以嗎？」
趙羽心中暗喜，臉上卻發愁的樣子，看看手錶：「對不起，我或許得馬上離開了，因為鄙國胡適大使要等著我喝茶呢。我是是守信用的人，不能爽約，如果貴國總統真的有事情和我商量，可以另外預約。」
「啊？」倆白宮官員瞠目結舌。
這麼拽啊，這個傢伙居然拒絕了美國總統的邀請！
微笑著點點頭，趙羽離開了白宮，來到外面，此時，胡適大使已經在這裡等候了，而且，是一臉焦灼：「趙羽將軍，你不能這樣，趕快回去。」
他的身邊，還有美國總統衛隊的官員，剛才接到電話，通知了胡適，要求他和中國特使一起，馬上到總統辦公室。
趙羽詢問了情況，見那個美國總統衛隊軍官焦急不已，這才點點頭，微笑著：「好吧。」
很快，再次會面了，此時是羅斯福，趙羽，胡適。
寒暄幾句，羅斯福總統顯得很愉快，熱情，因為胡適是他的大學同學，絲毫不生分。
「我手頭上的公務終於處理完了，現在，特使先生，我們繼續剛才的談話好嗎？」羅斯福笑容可掬地說。
這等於給趙羽一個台階下，也給他自己一個台階下，不過，幾分鐘之內就辦完了那麼多繁瑣的公務，鬼才相信呢，這個借口一點兒不高明，怎麼都帶著向趙羽道歉的意思！
趙羽一愣：「話題？剛才的話題是？」
他故意使壞，裝傻，好像已經忘記了。
羅斯福總統不得不苦笑起來：「胡適之先生，您的朋友非常善於意氣用事！好吧，我來說，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不要求援助，象以前那樣？」
胡適差一點兒就站起來喊了。誰他么不想要援助啊？
胡適來美國當大使的目的，就是支援抗戰，利用自己的人脈關係，爭取美國的同情，理解和援助，援助越多越好，為了這個，他已經放棄了讀書人的許多斯文名節了。只要能有援助，他都肯折節相向！
趙羽笑呵呵地說：「我們為什麼要你們的援助？不需要，絕對不需要，我說過，是在軍事情報和投資上援助美國人民的。」
羅斯福總統再次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