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第355章 短兵相接
趙羽縱橫馳騁,雙腿夾緊馬肚,馬刺猛踢催促,加快了速度。
日軍只有一人面對這邊警戒,看著趙羽單人獨騎瞄準他賓士,露出了玩味冷酷的笑容,搖搖頭,表示很無聊很沒勁兒,好像他一個人警戒一個方面,面對九名中國士兵的威脅,絕對是大材小用了。
他甚至轉身觀察東邊的戰鬥,順手一槍,撂倒一名中國士兵,那種從容瀟洒的勁頭兒,怎麼看都沒有絲毫拚命戰鬥的緊張氣氛,倒更像是一種娛樂遊戲中的霸氣狂野。
趙羽知道敵人厲害,當然特別小心,不過也不是膽怯。
本來還操縱戰馬左右躲避呢,見敵人這樣狂傲,他乾脆將戰馬一條直線直衝過去。
他估計了敵人的心思,如果是一般士兵,可能會亂開槍,以擊斃戰馬或者為隨便擊中騎手就行了,這種特種士兵,肯定不屑於傷害戰馬,也許,他要擄掠戰馬,為自己所用。
一條步槍,中正式,趙羽不熟悉,所以,作為檢測槍支的基本技能,矯正射擊,同時也是麻痹敵人,趙羽果斷端槍朝著敵人連續點射兩次。
子彈尖銳地呼嘯著,槍口噴出兩股青煙,對面的鬼子身體下意識地瞬間閃爍。
毛都沒有打著。
趙羽根本沒有瞄準日本鬼子,而是在他周圍兩邊開槍,一為一棵枯樹的樹枝,一為右面的一個土包的頂端。
枯樹枝巴嘎一聲,應聲而斷,飄飄搖搖凋零在風中,墮落在溝壑里,被急速震撼炸飛的一些葉子,從日本特種士兵的身上無奈的拂過,讓他矮小健碩的身影,顯得那麼酷炫,偉岸。
這是日本士兵,駐守江漢一帶獨立混成14旅團特攻中隊士兵須藤一郎的感覺,他嘲弄地看著趙羽,用手揉了揉有些酒糟紅的蒜頭鼻子,興奮地等待著。
他沒有開槍,而是盯著趙羽的眼睛。
他能夠從人的眼神判斷出對方的心思,洞察先機,后發制人。
他的頭腦和思維,刻板嚴酷訓練出來的反應速度,十分自信。
他要跟這個勇敢到魯莽的支那士兵玩玩。
此時,其餘五名日本士兵正在獵殺中國士兵,本來的追殺和圍殲迅速變味,形勢急劇逆轉。
五個日本士兵,猶如五個凶神惡煞,幽靈鬼魂,神出鬼沒,強橫無匹,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速度和位置閃爍變化,時時逃脫槍彈的追殺,反過來將槍彈和死亡拋灑過來,將一片片的中國士兵籠罩住。
面對如此驍勇的敵人,中國江西保安縱隊的士兵,頓時心驚膽戰,有的就地匍匐躲避,有的撒腿就跑,有的亂槍胡開,甚至幾個人聚集在一起壯膽。
保安縱隊,就是江西省中國控制區各地保安團抽調精銳組成的部隊,在正規軍兵員不足的情況下,他們作為過渡軍隊,半民兵,無論在裝備還是訓練,體能技能上,都要較正規軍稍遜一籌,儘管中國當時的正規軍素養已經低得可憐了。
一句話,這些人屬於烏合之眾,看著人高馬大,其實稀里嘩啦,面子軍隊,各種差。
這種部隊,作為巡邏警戒使用還是行的,混雜在正規軍中堅守堡壘戰線也能充充門面,想要建功立業則是想多了鳥。
今天,也是因為幾個日本人突然偷襲,他們才被激怒了,勇猛追來。
一來在軍營里遭到襲擊,惱羞成怒,二來,日軍人數很少,他們覺得有機可乘。
幾個日本人就敢穿著軍裝直接進攻兵營,打死打傷多人,這讓他們很傷自尊,為了男人的尊嚴,為了國家的榮譽,必須戰鬥!
可是,戰鬥依靠的是實力啊。
「撤退,撤退,快點!」保安部隊的連長揮舞著手槍隨便射擊幾下,明智地下令。
一個日軍士兵已經在地上翻滾,抓住了一名保安隊士兵的步槍,翻轉的過程中,咔咔檢測子彈,隨即發射,一槍擊中連長的咽喉。
鮮血狂飆,從射穿的彈孔中前後噴射,造成絢麗的顏色,尤其是在午後能見度極高的溫暖陽光中,觸目驚心。
連長被重重地推搡,跌倒翻滾。
「連長,連長!」幾個親信士兵急忙撲過去,有的要救援,有的要護衛。
這些動作,屬於影視類的白-痴素養級別,好像顯示自己的忠心,勇敢,其實不僅無益,還等同於自殺。
日軍冷酷理智地開槍,連續的點射以後,以連長為中心,數名士兵均被擊中咽喉而亡。
中國士兵用不可思議的震撼眼神看著前面,茫然驚駭,跌落在地上,靈魂迸散。
砍瓜切菜中,日本向井軍曹更加驍勇,一邊射擊前進,一面大聲地呼喊:「天皇萬歲!武運久長!征服支那,花花姑娘!」
終於,太過裝逼的他徹底激怒了一些保安縱隊士兵,這些人拚命射擊阻止他,還扔出手榴彈。
轟,一顆手榴彈在他身邊爆炸,在即將爆炸前,他就意識到危險,果斷躲避,可是,這邊,一顆子彈紊亂地撞過來,碰巧擊中了他的右眼。
子彈穿越了眼眶,將附近的骨骼打得粉碎,拙劣的漢陽造步槍,雖然在射程和準度上跟日本三八大蓋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可是,一旦擊中目標的效果,確實有獨到之處!
被稱為老套筒的漢陽造,肇始於德國人的毛瑟系列步槍技術,子彈一旦射中目標,極容易翻滾,造成體內腔體的「內傷」。
向井軍曹碎裂的眼睛珠子,晶體和液體,連同碎裂的骨頭渣子,半天的腦袋殼子,都被強橫的衝擊動能作用,爆裂了。
又一句花姑娘的花字還沒有出口,這個驕橫的日本鬼子就腦袋開花,得償所願了。
不過,戰鬥極其慘烈,剩餘的四名日軍還是在殘酷地追殺中國士兵,如果沒有外部勢力的干預,就算日軍再死傷一二人,其結果還是全殲中國部隊!
因為,喪失了連長指揮的保安縱隊士兵,已經鬥志崩潰,轉眼間狼奔豕突,潰不成軍了。
要使用步槍追獵這些移動目標,在幾百米之內對於第14獨立混成旅團的特攻隊員來說,難度值很有限。
「死啦死啦死啦!」幾個日本鬼子不時狂呼亂喊,發泄著胸中的鬱悶之氣。
的確有鬱悶,他們從北面的瑞昌出發,一路上遭遇了多個中國游擊隊的擾亂,可是,為了造成戰略意圖,他們故意裝作驚恐逃竄,在30集團軍,就是以修水為中心,修河沿岸的川軍的反覆追殺下,狼狽不堪,又被一股衣服混雜的支那游擊隊死死咬住,差一點兒圍殲,而當時,根據事先的計劃,不深入支那軍腹地,還不能大開殺戒,所以,憋急了的日軍極為瘋狂。
須藤回望著戰場,忽然注意到了向井軍曹翻滾的身體,血乎乎的腦袋,飄飛的帽子,頓時被激怒。
「八嘎!」他虎吼一聲,從溝壑里跳出來,向著趙羽反衝鋒!
他不是要趙羽拚命,他的眼睛里只有一匹還算不錯的大馬,他的眼中無人!
抬手就是一槍。
剛扣動扳機的瞬間,他就大吃一驚,因為,對面30米之內的支那士兵居然合理正確地躲避了!
他再次射擊,一人一馬的速度疊加,距離在極端拉近。
依然沒有擊中!
不,就在開槍前,那個傢伙還好好的趴在左邊,摳槍的瞬間,他再次躲閃!
子彈呼嘯而出,震酸了須藤一郎的手臂,不,是震撼了他的心靈,他根本沒有想到,敵人這麼詭異。
不過,他也沒有徹底灰心,而是唰的扔掉手槍,朝著趙羽砸過去,唰的手腕翻轉,從右手袖子里特製捆綁的刀鞘中抽出了匕首,藉助繼續接近的速度,攢步騰起,橫起兵刃:「殺!」
一抹燦爛的嫣紅,一道雪白的閃光,一個翻卷敞開的傷痕,甚至,一個脫離了脖頸的腦袋……
須藤能夠想象出自己制勝以後的壯烈景象,這種景象,他演習了無數次,訓練了無數次,也成功了無數次,作為特攻部隊的成熟殺手,功勛隊員,他們是日軍的戰略偵查和作用的最精銳武士。
沒有人能夠在這種彪悍到條件反射的攻擊中僥倖逃生!
須藤還計劃,在斬落敵人頭顱以後,將他的腦袋當球踢!
他還計劃,殺人奪馬,反向追殺,將那九個看樣子很橫的支那兵徹底踩成肉泥。
從衣服上可以認出,正是這些垃圾支那游擊部隊一路擾亂追殺他們,可惡!
事實證明,須藤武士想多了,想得太多太不靠譜了。
因為,他在地獄中掙扎的姥姥正在對他招手,讓他回家吃飯。
就在他騰起以後,姿勢完全使老,不能再改變的時候,當那一抹雪光已經逼近了馬上支那兵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刻骨銘心的畫面。
一個人,一匹馬,一隻手槍,突然就變換了,手槍拋起,手掌變幻輾轉,唰的就撲到跟前。
躲閃不及的須藤武士之前就下意識地用左臂遮護身體,可惜,那隻手還是神奇地突破了空當,閃現在他的眼前。
轟!
眼前一黑,他好像撞擊到了銅牆鐵壁上,隨即酸麻疼痛洶湧而來,隨即,他失去了意識。
趙羽沒有殺他,他需要舌頭,所以,一拳擊中敵人的鼻樑面門,然後縱馬繼續前進。
戰馬蕭蕭,溝壑飄搖,寒風凜冽,艷陽高照,硝煙濃烈,華夏戰士我自豪!
一陣亂槍,四名日軍特種士兵均被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