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第313章 徒手突擊
大約一分鐘時間，趙羽都沒有動彈，他的確請聽到了遠處丘陵坡地叢林和附近亂葬崗子上微弱的腳步聲，於是更加專心，試圖偵測出敵人潛行的方向，人數，距離，以便襲擊之。
袁姝突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耳朵，滿臉羞紅，水汪汪的眼睛里滿是嗔怪，責備，還有一絲絲的焦急。
亂世紛紛，紅顏薄命，刀尖兒和彈頭上舞蹈的特工，更是生命忽微死神相伴，如果能有一個心儀的男子可以交付終身，哪怕是愉悅一時，也不枉此生此時，此情此景！
耳朵上的疼痛，刺激了趙羽的神經，他惱怒起來，哼，還特工呢，這麼不理智，不懂事，救你都不知道，小心眼兒還掐人家！
作為懲罰，作為保持傾聽氛圍的前提條件，他加重了身體的壓力。
「你你你。」袁姝被他壓製得有些痛苦，呼吸困難，不由得出聲嗔怪掙扎。
最忌諱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趙羽焦急萬分，也惱火不已，她的聲音會暴露目標啊，乖！
看見她蠕動著鮮潤的嘴唇張開要大叫，他本能地俯就狠狠堵住了她。
堵塞物不是別的，是自己的嘴。
他的雙手，正按壓在地面上，腦袋本來要附著貼緊在地面，用耳朵進一步傾聽觀察呢，現在，只有這種尷尬動作了。
本來還擔心自己的嘴巴被她憤怒撕咬呢，所以，趙羽精準對著她的嘴唇，不給她露出牙齒施暴的機會。
不料，一片柔軟甜膩突然輕妙茁壯地生髮出來，舔-舐著他的嘴唇，接著，火辣辣的，帶著滿滿的電荷，驚悸地感染了他的唇，他的舌，點燃了他的熱情，血液，身體，他的整個身體像一堆投注了烈火的乾柴，剎那間熊熊燃燒。
他只有苦笑，生死一線之間，這個可愛美麗的女孩子居然還有如此心情戀愛！
近在咫尺，四目相對，彼此看到了對方眼睛里滾燙的火焰，不由得沉醉，淪陷……
期待，求索，突然的震撼，掙扎，渴求和撞擊，靈與肉在熾烈中狂野繽紛。
陰冷的冬天，潮濕的海風，凄迷的亂葬崗子蒼翠的雜草，凍成齏粉的泥土，陰鷙的槍口，卻成就了一番人類的眷戀旖旎。
「對不起，」趙羽附在她耳邊說：「是我沒有控制住。」
袁姝深深地呼吸著，眼睛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突然羞澀，雙手抱緊他的脊背，身體貼緊，好像要將自己融化到他的胸懷裡，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隱藏自己的尷尬，也進一步想感受他的溫度。
「噓。」趙羽迅速處理好了衣服，將她安撫好，眼神嚴厲地示意著，側耳傾聽一下，突然閃電般地彈跳而出，身體急速地翻滾，滾下了亂葬崗子，跌落進草叢裡。
咻咻咻咻，一連串的子彈從遠處不同的角度****而來，12。7毫米的大口徑，帶來巨大的動能，將地面炸出一個個土窩窩。繽紛的泥土噗地圓圈兒狀輻射四濺。
袁姝大吃一驚，慌忙用手遮掩了臉頰，任憑噴泉一樣橫生的泥土降落遮掩在自己身上。「趙羽？」她低聲叫道，聽了半天沒有回應，立刻閉嘴。
在五百多米的地方，隱藏著一個狙擊手，身穿網路裝翠綠色的披風，和現代專業狙擊服相似，伏在草叢裡，很難看到他的蹤影，一管烏黑的狙擊步槍在樹叢中悄然露出，伴隨著他雪亮的眼睛。
「怎麼樣？」他利用報話機詢問。
「他麻的，不知道，」報話機里傳來一個鬱悶惱羞的聲音。
「你呢？」他詢問另一個。
「打了三槍，那傢伙翻滾下去啦，不知道打中了沒有。」
狙擊手頭目冷笑著：「沒關係，他已經掉進我們的陷阱里，再也不可能跑出去，我們特務第七旅1200人可不全是吃白飯的，我更相信，我們這個狙擊排，使用德國造的武器裝備，要是再干不掉一個赤手空拳的傢伙，簡直就可以剖腹自殺了！」
48名狙擊手，從不同的方向，扇面形狀向前潛伏，16人為一個梯隊，間距30米，拉開了長長的散兵線，宛如一面漁網朝前抄起。
趙羽翻滾在草叢中，稍微遲疑了下，傾聽著後面道路上的聲音，還好，暫時沒有，於是，他咬咬牙，將皮帶扣緊。
剛才激烈纏綿的過程，消耗了相當體力，精力，不過，也使他還激動著亢奮，想象著袁殊那俊俏的容顏，他暗暗發誓，即使是為了保護她，也要頑強戰鬥，衝殺出去。
局面空前困難，敵人很多，使用的槍彈又是狙擊彈，威力大，危險極大。
他可清楚，隨便一顆狙擊子彈，超過10毫米口徑的，如果打在自己身上，哪怕是四肢上，也會造成重創效果，直接致癱致昏，等於說結束了戰鬥。
沒有武器怎麼辦？
他迅速從身下尋找著可能戰鬥的一切武器，可惜，這是土坡丘陵，很少岩石，就連平時堅硬的土塊，也在嚴寒的冬天凍得粉碎，無法投擲。
身邊的樹木，全部是小樹枝，灌木叢，就算能砍下來一些，也無法做成投槍，基本上，現在完全是死地。
他深深懊惱，為什麼疏忽大意了呢？對沈醉太相信了。不，對自己的能力太傲嬌了。
自責一會兒，他敏銳地，不甘心地在身邊地下尋覓，刨撓著，總算找到了幾塊破碎的磚頭。可惜，太過沉重的磚塊，沒有實戰價值。
突然靈機一動，他想到了這兒的亂葬崗子，有一些墳墓，還有一些破碎的磚瓦，於是悄然前行，攀援上了一處地方，又迅速轉移。
在他身邊，兩枚大口徑子彈無聲地飛來，擊碎了數片樹葉兒，沒入重疊紛亂的樹林中。
敵人時刻盯著他，而且同時有兩桿狙擊步槍耵死，左右開弓，威力太大了。
他感受了一下兩枚子彈的軌跡，順便遙想著子彈的來源，狙擊手的臉上表情，手指扣動扳機的動作，冷哼一聲，臉上露出決絕毅然。
這兒只有亂磚，沒有實用價值，於是，他突然從隱藏的位置彈跳起來，朝著右前方疾馳。
他的速度極快，能夠乍起乍落，乍跳乍拐，完全是一個飄忽不定的影子，引爆了好幾桿狙擊步槍的射擊，子彈呼嘯，打得視野紛紛飛迸。
特7旅的偽軍狙擊手一面射擊一面紛紛咒罵，一面內心驚嘆。
因為距離和樹林遮掩的關係，第一梯隊的特七旅狙擊手只能有五個人有狙殺的視野，他們無一例外開槍，也無一例外地失敗了。
「簡直是個幽靈！」一連進行好幾個提前量點射的特七旅第一神槍手憤憤地罵道。
趙羽移動了五十米的橫向距離，一，有效地吸引了敵人的火力，保證了袁姝的安全，二，找到了一片亂葬崗子，驚喜地搜集到一大片瓦片。
啪啪啪，用手指掰開瓦片，簡單修繕，就成為趁手的兵器。有的還用瓦片互相敲擊，造成相當銳利的邊緣。
傾聽著細微的腳步聲，樹葉和枝條被羈絆的聲音，趙羽從地上抄起琢磨地最好的幾個瓦片，低頭衝進叢林。
他彎腰急進，時而彈跳，時而拐彎，沿著一條曲折的弧線突擊。
這是典型的接近敵人的方式，如果是現代，面對最優秀的狙擊步槍和射手，他還不敢大意，可是，想到對手使用的是幾十年前的老式狙擊槍，他就膽量倍增。
五條步槍同時射擊，子彈劃破了空氣，清冷明艷的氣流和陽光水溫一樣波動，顫巍，卻沒有阻止這個幻影一樣的傢伙閃爍潛行。
「糟糕，這傢伙往右側跑了，快點打！」第一梯隊的偽軍狙擊手相互聯繫，統一指點。
趙羽無疑是很緊張的，面對五個敵人，那種成功躲閃的難度，遠不是一個敵人的五倍那麼簡單，敵人射擊軌跡和提前量的變數太大了，隨便都有可能，哪一顆亂彈擊中自己。撕裂他的胸腔，打爆他的腦袋，或者切割掉他的手臂和腿。
噗，一股灼熱的氣流甚至從他的咽喉部位稍微靠前一點兒穿過，恰好他及時地停滯，轉變方向。
差一點兒就完了！
他沒有懼怕這個，反正不能停滯，停滯就意味著死亡，他認定敵人會越來越多，同時，在驚險的奔跑中，他也異常惱怒，媽蛋，有這樣的本領，還當漢奸二鬼子？無恥。
他根據經驗確認，這些人不是鬼子，鬼子早就會哇哇大叫出來當面對戰。
更不是游擊隊和新四軍，狙擊步槍這種東西，太高端冷艷了，他們暫時還不會有。
在他惱怒的時候，特七旅的偽軍最精銳野戰特務狙擊手們，則是一陣悲鳴，因為，五條狙擊步槍的頻繁獵殺追索下，那個目標居然弧線突進，很快就和自己的梯隊平行了。
當趙羽逼近了右翼敵人第一個狙擊手的時候，其餘的偽軍狙擊手失去了射擊的機會，因為，再開槍，打得就是自己同夥的方位。
趙羽大口大口地喘氣，隱蔽在一道土坎子下，距離敵人梯隊邊緣第一個狙擊手只有三十米的距離了，敵人還在射擊，他需要休整，剛才的奔跑躲閃，不僅危險至極，還消耗極大。
砰砰砰！惱羞成怒的敵人拔掉消音套，威懾性地射擊。
趙羽臉上露出笑容，隨即，一枚邊緣鋒銳的瓦片在他強韌極速的手臂弧線甩動中，嗖地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