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184章 蒼山如海
望著天空中次第起飛的翱翔於藍天白雲之上的衛生巾標識的中國戰機，所有獲救的被捕百姓們，發出了一陣陣狂呼，狂呼可以減輕他們身體上的傷痛，內心世界的悲愴，還有腸胃裡急切的索求。
飢餓，傷痛，處於戰爭漩渦里的聞喜縣百姓們，在揮手揮淚作別了英勇無敵，來去無蹤的敢死隊員之後，互相攙扶著，向合城百姓呼喊哀告。
「快離開這裡，離開這裡，小心鬼子的報復啊。」
「鄉親們，八爺的部隊滅了鬼子，叫咱們趕緊逃難啦。」
這的確是趙羽的意思，因為時間緊急，他們不可能幫助這些百姓們離開此地，就算離開，上萬百姓也不是小數目，也無法安排，這裡是敵後，就算是根據地，也會遭受敵人兇猛的掃蕩和圍攻，不是真正的安全之地，只能暫時離開最危險的地方，聊以自保吧。
聽到城裡一陣陣的槍聲，少數膽子大的人伸出腦袋觀看了戰機的咆哮和俯衝掃射，自然明白，在鬼子佔領的地方鬧出這麼大動靜，只能是中國的大軍殺進來了。他們又是興奮又是驚恐，害怕在勝利光復之日，淪為戰車下的灰塵。
直到那些受害者大聲呼喊，直到槍炮聲已經沉寂，飛機的轟鳴聲遠去，這裡的百姓才紛紛出來，一面查看了形勢，一面聰敏地扶老攜幼，攜帶必要的家什，投奔鄉下或者稍遠處的親戚了。
很快，聞喜縣就成了空城，只有數百名支離破碎的日軍屍體，扭曲各種醉人撩人的姿態，行為藝術在冰冷骯髒的街道上，成了洋雕塑。
四十分鐘以後，聞訊趕來增援的日軍周邊據點某中尉，帶著一個小隊60餘人的兵力，進入了城池，看著日本人演繹的中國版的悲慘世界，目瞪口呆，渾身發冷。
敢死隊的飛機編隊，在平穩中橫掠中條山。
戰火中的中條山，依然炮聲隆隆，槍聲陣陣，在晴明的視野里，陽光明媚，和煦地傾灑在莽莽蒼蒼的山脈之上，三百里中條山，橫亘綿延，矗立著無數的山峰和河谷，造就了波濤起伏的壯觀地理面貌，青黛色的岩石山峰，被陽光染成各種顏色，壁立萬仞，千姿百態，好像地面湧起的茁壯的春筍，直刺蒼穹。
有灰塵的細微顆粒彌散在空氣中，被陽光普照，散射出無數的燦爛的光斑，也有部分地區，被山峰吹拂，潔凈無比，清晰透明得讓趙羽這個現代來客，震驚得只有觀賞，感悟：「中條山太美了。」
這只是短暫的閑暇時節的心情，可是，趙羽的神經還綳得夠緊，一面觀察著前後飛機編隊，擔心著四個第一次駕駛戰機的飛行員，更關心著前面日軍戰機的編隊。
在機場上起飛的時候，他已經向大家講明了下一步作戰方案，他禁止人們說話，也禁止人們提議！
在這種關鍵時刻，必須獨裁，必須專斷，必須雷厲風行。
這時候的民主和決議，貽誤戰機還是輕的，很可能將一支英勇無匹的特種部隊，送上不歸之路，既然只有他趙羽才是精通特種作戰的專家，就沒有必要矯揉造作，試圖推卸責任給其他人。
獨裁造成的高效率是無與倫比的，他甚至連原因都沒有講。
他自信，一個高明的專業的指揮官在戰略戰術上的價值，超過一百個普通人。
直接東進的原因是，第一，必須摧毀日軍所在的河南新鄉的飛機場，這是破壞敵人閃電戰的根本，沒有制空權，沒有空中渠道輸送的幽靈般的特種部隊，日軍對中條山中國中央軍守備部隊的衝擊力和精神打擊就會迅速降低。
可以說，以前日軍圍攻中條山失敗的原因是，平面作戰，碰壁於中國守軍的地利和抵抗決心。一旦閃電戰，利用壓倒的空中優勢，則中國守軍根本無法適應，這也是此次中條山戰役中國守軍迅速潰敗的戰術主因。
日軍依賴的兩大空戰基地，已經被摧毀了一個，還有一少半的航空兵力在，對於現在的戰場來說，依然是巨大的戰鬥力。根據歷史知識，根據繳獲日軍司令部的文件，電報，趙羽知道，中條山中國守軍的防線已經被擊潰，支離破碎了。
第二，日軍在白天忙於戰鬥，新鄉飛機場的防禦將降低到最大！
第三，運城飛機場被徹底破壞，日軍戰機失去了奧援，只有從東面對自己進行攔截偵查，戰略態勢不錯。
第四，多田駿司令官被擊斃，36，37，北支那派遣軍總部，三個司令部機關被端掉，日軍肯定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西線，將會迅速從前線調集兵力，轉向西線圍剿，東線將出現視覺真空。
第五，多田駿被幹掉以後，日軍統一的指揮將陷於中斷。
當然，弊端也不是沒有，在飛機場，一面駕駛，一面思考著，趙羽利用喉麥，對邱志偉和方天畫以及周圍四架戰機的敢死隊員進行了聯繫，要求他們改變航向，由正面掠過中條山，修改為擦著山脈的北面邊緣的空域，到了中端以後，再轉著南下，然後繼續向東。
這時候，趙羽簡述了理由。
戰術編隊剛剛進入中條山地，偵查下面的戰鬥，發現，雙方地面部隊還在鏖戰，因為匆匆在上空掠過，也看不清雙方的兵力多少，更看不清戰場，好像犬牙交錯，雙方攪合在一起了。
迅速轉向，按照趙羽的吩咐，北邊，中段，轉折南下，切入了中條山空域。
此時，看清了戰場的熾烈。
山隘林立，山峰峭立，山脊綿延，炮聲槍聲和火光爆烈，天空中，有數十架衛生巾戰機在往來飛行，多少在低空位置，俯衝轟炸掃射，也有少數在中空的位置上警戒。
可見，運城飛機場被劫持了飛機的消息，讓新鄉機場起飛的日軍產生了警惕。
前面有三架日本戰機，而且，兩架是零式戰鬥機！
出於二戰初期日軍零戰橫掃英美在東南亞戰區五十萬盟軍的輝煌戰績，趙羽還是非常慎重的，他可以揣測，這些駕駛零戰的日本飛行員，都是空中老狐狸，在飛行技巧經驗上，自己的戰術編隊，就是邱志偉和方天畫，也難以望其項背！
畢竟，日本飛行員的訓練基數在，訓練強度和水準在。
所以，打死趙羽都不會和這些日軍戰機戰鬥的。
一架零戰，現在可以輕易幹掉整個趙羽的飛行編隊七架戰機無懸念！
不說那四個處女作的新手，就是邱志偉和方天畫的專業人員，由戰鬥機到轟炸機的駕駛環境改變，也是巨大的改變，需要適應。
心裡緊張地盯著日機，敢死隊員每一個人估計都捏了一把汗，這種在敵人群中穿梭的行徑，簡直就是喪心病狂，一些隊員甚至暗暗咒罵起來。
敢死，也不意味著找死，作死。
按照趙羽的計劃，戰術編隊還拉低了空位，對地面目標進行了一些掃射。
由於兩軍交錯，也部分敵我，進行了輕微的掃射，做做樣子。
這樣，這支小編隊的性質，就被日軍監控戰場的零戰飛行員誤會為真正的自己人了。
一架日本零戰輕盈地在空中飄逸著，盤旋著，從戰術小分隊的頭頂上掠過，又朝著西南方向翱翔而去。
日軍在戰場空域，保留著幾十架戰鬥機，監視著戰場，對著南面做出防空警戒，擔心中國國民黨的空軍從洛陽機場起飛來進攻，也對西面防範，畢竟，有消息知道，有********人員劫持了飛機流竄了。
日軍零戰飛行員橋本明三郎，密切監視著戰場空域，看到了三架全金屬重型轟炸機以後，暗暗吃驚，可是，看著還有四架輕盈戰鬥機護航，他就迅速將這個目標忽略了。
他被告知，可能有三架重型轟炸機從運城方向來偷襲，他和他屬下的兩架零戰，就是堵截的殺手。
日軍新鄉機場的人員不知道，這四架戰鬥機，是從聞喜劫持的，而聞喜日軍全軍覆沒，自然沒有人告知他們了。
就算回救聞喜的周邊據點日軍能恢復交通和電話，也得好久好久，可以說，其他敵軍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巢白蟻之王被端掉掐死了。
一架零戰，又一架零戰，幾架川崎戰鬥機，幾架轟炸機，有陸航的，有海航的，林林總總的日本航空兵在中條山上空繼續為所欲為，作威作福！
中國八路軍敢死隊員，迅速忘掉了置身險境的恐懼，恨不得立刻對著肆虐的敵機衝過去，一陣猛轟猛打，拍死這些狗蒼蠅！
混雜在日軍的機群中，趙羽編隊七架戰機時而拉低偽作轟炸掃射，時而拉起來，唯一的就是不過於拉高。
過於拉高，疏離日軍戰機，就是自我暴露，那才最危險。
這是一場漫長的危險的空中旅程，幾十分鐘的時間，讓每一個戰士都經歷了刻骨銘心的時刻，以至於多少年以後，百戰餘生的老隊員，還能清晰地記得。
終於讓過了敵軍機群，衝過了中條山區域，前面赫然一亮，就是一馬平川的懷慶府地面了，一個很大的牛角，橫亘在膏腴平坦的豫西北邊緣。
這裡還有戰鬥，能聽到遠處轟炸的聲音和飛機的轟鳴聲。
「目標，新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