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宋笑就是渴死餓死也不會和你一隊
宋笑要單挑的人居然是孫彬！
話音甫一落地，現場像炸開了鍋一般熱鬧起來，連主持人禮貌的微笑也僵硬在臉上，不知該怎麽接話，背過身在耳麥裏和導播確認水友賽要不要換人。
雖然ffg明麵兒上沒有對解散的事情做出說明，但自打常規賽宋笑那麽一鬧，人人都知道ffg的解散孫彬多少得背點鍋。甚至已經有陰謀論的愛好者編排好了宋、孫二人恩斷義絕的大戲。
再者，選手和教練一個是一線作戰，一個不過是紙上談兵，個人實力誰強誰弱一目了然。宋笑在這時候向孫彬邀戰說不是故意當眾給難堪，誰信？
但任由現場沸反盈天，孫彬卻遲遲沒有出現。
宋笑也一動不動，固執地站在舞台中央等著他。
“看來宋笑和孫彬教練作為ffg的隊友果然是情深義重。”主持人早已汗流浹背，努力往回找補。“不過孫彬教練現在可能不在場館，宋笑要不你換一個對手？你看我們現場的觀眾都十分熱情……”
宋笑沉默。沉默是主持人被汗打花的妝，沉默是今夜的寶山體育場。
實在不是他不想說，其實他也握了一手心的汗，生怕自己賭錯了下不來台，白白浪費了一個裝x的好機會，倒顯得熱臉貼冷屁股叫人笑話。
就在宋笑以為孫彬不會來的時候，有人走上了舞台，正是孫彬。他十分自然地從宋笑手中拿過話筒，笑吟吟朝觀眾鞠了個躬。
“各位十分抱歉，在後台沒有聽到聲音。謝謝我的隊友宋笑能選我打lo賽。”
你就吹吧，賽場上的聲音後台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宋笑小聲罵他。
“不過我的實力，得讓大家見笑了。”孫彬說，“更何況對上的是我們ops的最強輸出之一宋笑呢。”這前半句是自謙，後半句就是要明著損宋笑了。
“承讓。”說罷，孫彬伸出手要與宋笑握手的意思。宋笑不欲理會，孫彬便拉起他的右手囑托似的在他手背重重上拍了拍。
雙方分坐賽場左右，簡單調了下遊戲設置後，正式就位，ob（observe）鏡頭給到兩人選擇英雄的畫麵。
“你準備選什麽英雄？”兩人私密的比賽語音中孫彬問道。
宋笑沒回答，直接摸出一手招牌的源氏來。這是連一份情麵也不打算給孫彬留了。
孫彬無奈，宋笑的源氏就是skip的在役選手來單挑也不是對手，更何況是他？躊躇之下，孫彬選擇了盧西奧。反正一樣打不過，幹脆選個輔助，用下等馬打上等馬，也不至於輸得太難看。
宋笑果然幹脆利落，完全不給孫彬多一秒的掙紮機會。看到盧西奧的瞬間二話不說左鍵三鏢，饒是孫彬在牆上滑的飛快，還是被預判到了軌跡，接下來源氏shift近身再加一發近身攻擊，孫彬當場殞命。
宋笑1:0領先。
“好強。”孫彬說，“隻可惜ffg解散了。你應該還沒找到隊伍吧？我現在代表skip邀請你來得及嗎？”
宋笑冷笑一聲不說話，手下卻操作地飛快。lo賽的第二回合兩人意外同時選擇了安娜，孫彬似乎想要搏回一城，蹲著身子緊貼牆壁，走位十分小心。
宋笑卻不會打得這麽慫，他走上高台暴露的地方，主動搜索孫彬的位置，並很快發現了他，由高向低以一個極刁鑽的小角度拋出一根睡眠針，精準命中孫彬。
“這根針太妙了！”解說驚呼，“恐怕就連ops安娜封神的遲淼看了也要叫好。現在ob將鏡頭給到了宋笑的第一視角。等等，他的視角好像少了些什麽……宋笑沒有開準星！他在lo時不開準星！這難道是他的習慣嗎？還是對孫彬的‘特殊照顧’？”
宋笑看著被睡眠針命中暫時倒在地上的待宰羔羊並沒有著急補刀。
“你什麽時候知道隊伍要解散？”宋笑問他。
孫彬也不隱瞞：“常規賽打到一半的時候。我的合同到期了。”
宋笑衝他砸下禁療瓶，毫不猶豫地用兩發左鍵普攻擊殺孫彬。
2:0。
“那為什麽要讓方一鳴打黑影？skip從來都不適合打雙短槍陣容。”宋笑又問。
孫彬順勢選擇了一手黑影，隱身後的他悄悄藏身在花壇中間被灌木叢淹沒，偷窺著宋笑的法老之鷹從他頭頂飛過。
“當然是為了你，還有ffg。”孫彬慢條斯理地說，“ffg最擅長也最自信的陣容不就是雙飛麽？skip用黑影雙短槍打你們剛好。
ffg的雙飛打法太過激進，尤其是你的法老之鷹，所以skip隻用守株待兔，等你們主動發起進攻，你用e技能向前位移的時候，就是skip反撲的號角。
你們所有的戰術細節我了如指掌，還好skip的選手資質也不算太平庸，兩個月練這樣一套陣容最後還是沒出太大問題。”
如宋笑薑軻所料，孫彬借著skip這把刀，殺了ffg。
“說到底還得感謝ffg給我的光環呢，合同結束後好幾支戰隊都來邀請我。不過我仔細算過積分了，我離隊之後老鄭肯定不會找新教練，以你們的狀態在這個新版本不好贏比賽。”孫彬繼續說。
“h前半段勝率太高，就算之後全負排名大概也不可能比skip差，而pnd又是中遊隊伍，基本上八強保底衝刺四強。所以隻有加入skip，才能最大可能和ffg在常規賽積分排名不相上下，爭奪最後一個季後賽名額。”
宋笑聽完一個手抖，法老之鷹沒控好油，從半空中跌了下來。久久守在花壇邊的孫彬順勢現身，從背後黑掉宋笑，左鍵普攻一梭子“殺”死他。自始至終宋笑都好像延遲一樣沒反應過來。
他想過孫彬這個人心機深不可測，但當他聽到孫彬連積分排名都早早預測好，甚至推辭掉其他戰隊的橄欖枝就為將ffg趕出季後賽時，宋笑怒不可遏。
孫彬當著他的麵毫無顧忌地掀開了最後一層麵具，甚至還若無其事地朝他挑了挑眉。
一瞬間宋笑的耳朵裏擁擠來成千上萬隻蜜蜂，嗡嗡的聲音衝破他的大腦湧向整個場館。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握著鼠標的手掌裏騰出烈焰幾乎要將整個電腦燒掉。
“孫彬！”宋笑猛一拍鼠標，怒喝一聲，眾目睽睽下“噌”地撞開座椅站起來。
刹那間，蜜蜂消失的一幹二淨，場館裏萬籟俱寂。正激情分析局勢的解說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不敢出聲。幾千雙眼睛齊刷刷看向他。
我操，我在幹啥……
三秒之後，宋笑意識到大事不好。前麵是主機短路，現在是大腦宕機。
我不想玩法老之鷹了，我想玩獵空，能讓我回溯到四秒前嗎？
然而現實拒絕了他的妄想。宋笑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手裏緊緊握著鼠標不知所措，眼神拚命躲開正麵掃過來的攝像頭——可惜這一躲竟不小心撞上了場邊的主持人，女主持急忙點頭以為心領神會，跑上前將話筒遞到宋笑嘴邊。
“宋笑，你有什麽想說的嗎？”那聲音溫柔如刀，字字致命。
半晌，他憋出一句話：“孫彬……你黑影打的不錯。”
宋笑在耳機裏聽到孫彬在笑，比看德雲社還高興。他難堪地坐回電腦前，恨不得蹲在桌子底下先給自己一巴掌。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宋笑惡狠狠地問。他在為孫彬的詭計生氣，也在為自己因為自己孫彬丟人而生氣。
他沒有回答宋笑的問題，反而說：“你可以再用一次法老之鷹，剛剛是你失誤了。能讓我再試試嗎？”
宋笑卻選擇了半藏。孫彬又輕飄飄笑了，仿佛看透了宋笑的想法。
“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skip。”孫彬說，“雖然目前skip的實力不是很盡如人意，但skip的待遇絕對是ops中上水平。而且現在skip的雙c都沒什麽用處，你來的話可以直接頂替方一鳴，這樣skip也能更進一步。何況，你媽一個人在家也不容易吧。”
孫彬剛走出複活點，“叮”的一聲，被宋笑從對麵複活點門口射來的箭爆頭了。
“滾吧，我不可能再和你同隊。”
3:1，宋笑毫無懸念地贏下了這場lo賽。
“你覺得他怎麽樣？”觀眾席最後一排，兩個男生正指著台上的宋笑竊竊私語。
“你說宋笑？嘁，我看你是在做夢。”西瓜頭男生不屑地說。
“如果有他，咱們隊下個賽季肯定能鹹魚翻身。”戴眼鏡的男生十分篤定。
“老徐你認真的？人家宋笑什麽身價，就算現在隊伍解散了，他能看上我們這座破廟？”
“李同舟，你看我像沒有辦法的人嗎？”老徐正色道。
“這你能有什麽辦法？”李同舟將信將疑。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徐手一攤，展開一張紙條，“這是我給咱們和宋笑，算的簽。”
雖然意外頻出，但季後賽第一天的比賽總算告一段落。nkg和tbc名列四強，然而這賽季真正的強者還在後麵，那支人如其名的戰隊還未登場亮相。
宋笑也在心裏打著他的小算盤。nkg他是不要指望了，就算這支隊沒了也不可能把丁硯南丁硯秋的雙c組合拆開，tbc……宋笑又想起周桐那副自以為是的樣子，渾身不爽。tbc現在被列在他的對手名單上。而他所有的期望都押在後天比賽的那支隊伍身上。
薑軻站在場區門口衝宋笑揮揮手，宋笑lo的時候他中途出來接電話便沒再回去，索性點了兩杯紅茶拿鐵站在這裏等他。
“贏了？”
“廢話。這人能丟？”說完，宋笑不免有點心虛。
“怎麽樣，物色好去哪個隊試訓了嗎？”
“差不多好了。”宋笑想了想又猶豫起來，“但他們隊好像不缺副t。”
“副t？”
“你不是也在找隊嗎？”
“哦你說我啊。”薑軻撓撓頭，“其實我已經找好隊伍了。”
“什麽時候的事？”宋笑驚訝，“我怎麽不知道。”
“嗐，八字沒一撇，等塵埃落定我再告訴你。”說完，薑軻將宋笑急匆匆推上車，轉身偷偷拒絕了pnd領隊發來的微信好友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