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9.第769章 善與惡
東堤馬林帶著部隊在突圍，在混亂的奉天城中，他們尋了一個方向猛攻猛打，一切阻攔他們的存在都會被無情地殺死，他們一路向西，殺的最多的，反而是驚慌失措，崩潰的自己人。
其實現在奉天城全城混亂，幾百萬無頭蒼蠅亂撞的民眾，都是毫無戰鬥力的存在，他們這些老弱婦孺雖然在身體上仍然比人類強大許多，卻不是那些戰士一般能阻擋子彈，哪怕是壯年的女子，在面對人類的時候，那些經過良好訓練的士兵們，只要一顆子彈打中最脆弱的脖子活著五官，仍然可以做到一槍斃命。
只要能一槍幹掉，那對人類就沒有任何威脅，他們不是喪屍，會從氣味上分辨敵我，而且有著旺盛的攻擊慾望，哪怕是幾百地魔，當沖在最前面的勇士們被毫不留情的射殺，哪怕面前站著的只有一個班的人類戰士，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潰退。
這就是混亂，完全不可抑制的混亂。
馬小穎跟著部隊衝進城裡，原本興緻勃勃的跟著連隊殺了足足一個百人隊的地魔戰士后興奮的她卻看到了一幕讓她感到難受的事情。
一個連的戰士正在不斷地把一群手無寸鐵的地魔族人趕進一棟建築里，那個為首的不知喊什麼，她知道東北軍里很多基層的軍官都會上幾句惡魔語，她是時間緊迫，沒有學到。
「兄弟，那位長官喊什麼呢？」
馬小穎抱著槍拉著一個也在驅趕地魔族人的戰士問道，這個戰士看問話的是一個女兵，也就一掃那一絲不耐，說道：「讓地魔進建築里去。」
「為什麼進去？」
「嘿嘿，說是不殺他們。」
這個戰士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但是馬小穎清晰地看見，一群士兵正在大樓牆體的周圍貼上無數的C4炸藥，這要是引爆，這棟大樓直接就會粉碎！
「你們騙他們！這不是殺平民么！」馬小穎一臉氣氛的樣子。
這個戰士被這一句話問愣住了，他詫異的看著馬小穎，說道：「妹妹，你不是我們東北軍的人吧？」
馬小穎亮了亮自己的徽章，掏出士兵證晃了晃，說道：「我剛入伍沒多久。」
那個戰士仍然一臉詫異的說道：「就算是如此，你也應該清楚東北軍的做法，對待惡魔，無分男女老幼，無分戰士平民，一經遭遇，全部格殺，這是鐵律啊。」
這句話才讓馬小穎醒悟，他們呈包圍狀攻入奉天，還有什麼夷為平地的命令不是誇張的說法，這是要真干啊，那可是上百萬的魔族啊，而且都是沒有多少戰鬥力的人。
這時候他才算清楚，她背包里的雷管、炸藥、手雷為什麼要帶那麼多，這是嫌子彈殺的不夠快啊！
「他們還有孩子啊，你們下得去手？」馬小穎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些被驅趕進大樓的地魔人群，他們也不傻，知道這樣密集的把他們趕進大樓里，沒有好事，但是他們根本無從反抗。
這跟坑殺沒什麼區別啊。
那個戰士被問得有些惱羞成怒，他聲音大了起來，近乎吼叫：「你有沒有搞清楚你的立場！你是人類！你知不知道曾經的人類有多少？你知不知道在場這些被你比喻成屠夫的人幾年以前是幹什麼的？我們是坐在辦公室里享受空調的上班族，回到家裡享受妻子兒女溫馨時光，在學校里無憂無慮的聆聽老師傳授知識的！而如今呢？我們為什麼要在這做你認為屠夫的勾當？因為這些人他們該死！他們一個生化病毒，讓我的父母同學全部變成了喪屍！他們追擊到我們面前，殺死了我的兄弟！我們忍辱負重到了今天，你告訴我不要殺他們？讓我憐憫？我告訴你！我們做不到！誰都做不到！」
馬小穎被反駁的毫無還口之力，她身後的兩個能力者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發現，不知不覺，周圍的人類已經都看向了他們。
她知道，她知道這個戰士說的都對，但是他就是做不到，她就是做不到這樣坑殺這些毫無反抗的人，哪怕他們是地魔。
這時候馬小穎的連長走過來，沖著那個戰士揮揮手，戰士冷漠的轉身離去，馬小穎的連長對著馬小穎說道：「是我的錯，不該讓你進城的，你如果接受不了，去守衛主幹道，保護彈藥補給路線去吧。」
「他說的都對，我的母親就是屍變的，我的哥哥也是死在地魔手裡，但是讓我這樣殺，我實在有些做不出來。」
連長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沒有經歷過東北軍對一個野戰軍士兵的培養過程，你接受不了很正常，你知道么，在東北軍，你這個上等兵的軍銜也不是那麼容易扛的，我們的兵從新兵營開始接受的就是對地魔族不要憐憫的教育，而且出了新兵營，他們連列兵都不是，他們要經歷過一場真正的血戰才能成為列兵的，他們在大雪山裡跟地魔族轉了兩個月，才換來的上等兵軍銜，經歷過這一切的人，他們面對地魔族怎樣的殺戮都會心如鐵石。」
馬小穎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明白了，我請求跟著大部隊走，我要見識這一切，就算這一次我無所作為，但是我相信，下一次，我會讓所有東北軍的勇士承認我。」
連長點點頭，說道：「這個殘酷的世道，沒有絕對的善與惡，我們對敵人的惡，就是對自己人的善，如果你把你的善心發在了敵人身上，有一天這份善心就換變成惡，施加在你的同胞身上，記住，我們跟地魔族，是不死不休的，直到東堤一族滅族，我們才算完，全地球已經全被魔族佔領了，我們掙扎求存，我們沒有資格去做過多的憐憫，讓他們罵吧，我們就是讓地魔族人知道，我們跟他們已經是死敵，我們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隨著連長的話音落下，那棟塞滿了地魔族的七層樓建築，在無數的炸藥引爆下，轟然崩塌，裡面近千的地魔族的老弱，全部被炸死，被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