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誰同意誰反對
“首先，為了證明諸位的王位和權力，請出示你們的【西班牙銀幣】。”
巴博薩朝身後的忠實心腹拉格蒂使了個眼色，這個右眼窩裏是木假眼的瘦高個海盜端著鐵盤走向離著最近的鯊魚莫洛。
鯊魚莫洛下意識地想說點什麽狠話來彰顯自己的地位權威，但瞄了一眼落座於長桌盡頭的海瑟，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從袖口抽出一張陳舊的黑桃王後紙牌扔進了鐵盤中。這張紙牌曾屬於前任地中海海盜王歇瓦勒船長，這是嗜賭成性的歇瓦勒最喜愛的一張牌。
身材高大魁梧的紳士喬卡德拿出一個染著鐵鏽和黑色血跡的煙草刀具放進鐵盤，喬卡德就是用它切掉了前主人的舌頭。
印度教士鬆巴吉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巧的牛角鼻煙壺，這是他的珍愛之物。
唐船長從脖子上解下一塊纏著絲線的玉石，這曾是前任船長嘯風的傳家之寶。
維蘭紐瓦從衣襟中摸出一個塞著軟木塞的破玻璃瓶口項鏈。
清夫人輕柔地將一副眼鏡放到鐵盤中。
阿芒德隨手將一個造型獨特的白蘭地小酒杯放進鐵盤中。
站在海瑟身後的安潔莉卡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這算哪門子【西班牙銀幣】？完全就是一堆破爛嘛！”
“大副，這事我可以為你解釋。”傑克拈著蘭花指說道：“本來召開第一屆海盜大會時確實需要九位海盜王準備各自的西班牙金幣，但那時候人人窮得要死，所以……你懂的。”
安潔莉卡翻了個白眼：“那就換換名字唄？”
“那要怎麽叫？”傑克聳了聳肩膀：“難道要叫【當時我們口袋裏能找到的隨便什麽零碎垃圾】？嗯……這名字非常海盜化，我喜歡！”
鐵盤端回到巴博薩這邊，他看著端著盤子的拉格蒂，自認優雅地向拉格蒂攤開手掌：“拉格蒂船副，請吧。”
“我、我會替你保管得很、很好，當時你是這麽吩、吩咐的。”拉格蒂縮了縮脖子，一向老實聽話的他稍微掙紮了一下。
“啊，我是這麽說過，但我現在要拿回來。”
巴博薩一巴掌抽在拉格蒂的後腦勺上，拉格蒂右眼窩裏的木假眼噗的一聲跳了出來落入鐵盤中。
所有人將目光投向長桌盡頭的海瑟。
現在，就差這位聲名鵲起的加勒比海海盜王了。
海瑟摸向頭巾旁側，取下一枚掛著摩洛哥珠子的暹羅硬幣，這是傑克交給他的加勒比海海盜王憑證。
拉格蒂顫顫巍巍地挪到海瑟身旁，端著的鐵盤子抖得厲害，導致裏麵的【西班牙金幣】也丁零當啷亂響。
“拿穩點，拉格蒂先生。”
海瑟瞥了拉格蒂一眼，對於這個腦袋呆呆但十分忠誠的水手他還是態度不錯的：“你現在可是巴博薩船長的船副，別丟了他的麵子。”
說著，他將暹羅硬幣放到了鐵盤中。
至此，九大海盜王的信物集齊，第四屆海盜大會正式拉開帷幕。
首先是諸位海盜王之間的爭吵，內容無非是麾下船隻之間的互相掠奪和地盤得失，要麽就是各自的恩怨。
由於有海瑟壓場，倒也沒有像第三屆海盜大會那樣以血腥和暴力收場，諸位海盜王和手下水手都止於嘴炮，算是點到為止。
等熱身階段結束，就輪到了大會的重點。
清夫人語氣輕柔：“巴博薩，是你發起了這次海盜大會，說說看吧，你到底有什麽急迫的意見需要九位海盜王協力共議？”
見有人提起了這個話題，其他海盜王也將目光投向巴博薩。海獸和白蟹作為信使，以強硬的姿態要求所有海盜王參加第四屆海盜大會，這在以往可是不曾有過的罕見現象。
而且不是有傳言說巴博薩投靠了海瑟船長當了黑珍珠號的大副嗎？
巴博薩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諸位海盜王，事實上我並非會議的發起人，至少不是主要發起人。請允許我隆重介紹我的導師，鸚鵡螺號的船長，偉大的人魚王子，海瑟船長！”
他朝著海瑟的方向撫胸鞠躬，而海瑟也微笑著向巴博薩點頭致意。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海瑟站起身來，目光從每一位海盜王身上掃過，語氣輕快：
“巴博薩船長說得沒錯，我才是會議的發起人。有些人認識我，有些人隻是聽說過我，這些都無所謂，因為現在我就站在你們麵前。我是海瑟，我提議在本屆海盜大會上選出一位海盜大帝。誰同意，誰反對？”
眾人麵麵相覷，不明白海瑟這是什麽意思。
海盜大帝是海盜公會之王，全世界海盜的領導者，想要當選海盜大帝必須得到多數海盜王的投票。這相當困難，因為每位海盜王隻會投票給自己。
事實上，自從第一屆海盜大會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第二位海盜大帝了。
印度教士鬆巴吉微微眯起眼睛，但他還沒說話，身邊站著的船副薩爾曼便大聲斥責道：“且不說你有沒有資格召集諸位海盜王，就憑你這資曆尚淺的毛頭小子就敢對諸位海盜王發號施令？簡直可笑！能成為海盜大帝的隻有鬆……”
嗤！
薩爾曼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地板下方突然竄出的三叉戟捅穿了胸腹，一邊發出嘶啞的慘叫聲一邊被高高舉起。
一個完全由海水組成的魁梧雄性人魚戰士身披鱗甲，高舉著三叉戟從地板下方緩緩浮起。
鬆巴吉被自家船副的鮮血濺了一身，他一拍桌子就要站起身來對海瑟和這個人魚戰士施展秘術，但脖頸間忽然傳來冰冷的觸感，第二柄三叉戟不知何時抵在他的喉間。
眾人這才發現這間大廳已經被密密麻麻的人魚戰士包圍，他們統統身披暗色堅硬鱗甲手持三叉戟，戟尖對準了廳內所有人。
本來有些躁動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尤其是阿芒德和維蘭紐瓦，紛紛老實坐回到座位上。
海瑟左手隨意搭在腰間懸掛的湛藍色彎刀刀柄處，看向出氣多進氣少隻能無力哀嚎掙紮的薩爾曼，嘴角勾起笑容：
“剛才這位先生話沒說完，有人想要幫他補充一下嗎？”
眾人齊齊搖頭，動作整齊劃一。
“很好，今天這個情況本非我所願，隻不過時間不等人。”
海瑟輕輕敲了敲桌子，發出陣陣脆響：
“女士們先生們，開始投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