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機會
沿著繩梯爬到聖三位一體號的甲板上，黑珍珠號的水手們仿佛進到了大觀園，隻會‘哇哦’、‘上帝呀’、‘讚美船長’等等貧瘠的詞語。
聖三位一體號對於十八世紀苦哈哈的底層水手來說就像是平民踏在遼寧號的飛行甲板上那種震驚的心情。
“所以……這家夥也學會了海瑟船長的‘巫術’？”
巴博薩看著眼前那一大堆‘傑克’，也不知道該對哪個說話，隻得酸溜溜地自言自語。
其中一個戴著黑色頭巾的傑克拈著蘭花指走到巴博薩身前，得意地說道：“你得承認，赫克托，我在這方麵一向很有天賦。還記得那次山羊驅魔儀式嗎？一把十字弓，一個沙漏，三隻山羊，你負責吹小號，我負責……”
他把雙手舉到身前使勁抖摟，像是在施展巫術：“……這個。那個漁村的少女也因此獲救，對不對？”
“那姑娘不過是感染了風寒！你所謂的‘驅魔儀式’根本沒屁用，還害得我們所有人被那些漁民當成小醜一樣觀看！”
巴博薩氣得大吼了起來，那還是十二年前的事了，簡直是自己的黑曆史。
“赫克托，你想學的話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發誓把黑珍珠號的大副職位讓給我。”某個傑克悄悄蹭到巴博薩身旁，蠱惑道。
“別給他，給我！他不過是船工，我可是船廚！喜歡耗子墩土豆嗎？”又一個傑克蹦到巴博薩身前，兩條眉毛上下翻飛得像隻抽搐的海鷗。
“見鬼，簡直就像一隻蒼蠅變成了一大群……都給我滾開！”
巴博薩被這些傑克侵擾得不勝其煩，用力將他們推開，大吼道：“讓真正的傑克來跟我說話！他人呢？”
踏、踏、踏……
堅硬靴底與甲板之間的碰撞形成欠揍的嘚瑟腳步聲，這群‘傑克’自動分成兩邊留出一條窄路，露出後麵的身影。
傑克穿著從船長室翻出來的華貴風衣和鑲金邊船長帽，扶著腰間華而不實的雕金佩劍，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嘚瑟地走到巴博薩身前，先是原地轉了個圈，然後仰頭閉著眼陶醉地扇了扇身前濃鬱到嗆鼻的香水味：
“這位褶皮老臉的大副先生，你是在找這艘聖三位一體號的指定主人，偉大的傑克斯帕羅船長嗎？”
巴博薩眼角抽搐，這幅賤樣……沒錯，這絕對是本體。
“該死的傑克斯帕羅，你知道你給我們惹出了多大麻煩嗎？這可是西班牙海軍的旗艦！無敵的聖三位一體號！”
巴博薩一把揪住傑克的衣領，口沫飛濺：“西班牙海軍會從此不死不休地追殺我們到天涯海角！我真該把你綁在加農炮上然後沉到海底！不，不對，在此之前我要先將你連同這艘聖三一號送回給岡薩洛侯爵！”
“……你膽子真大，赫克托。”傑克表情怪異地看向巴博薩，一副你沒救了的做作表情。
巴博薩還沒回過味來，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親愛的大副，你準備把我的聖三位一體號和學徒送給誰？”
嘭！傑克摔倒在地上，鬆開手的巴博薩勉強在臉上堆出尷尬假笑，轉過身來單手撫胸，以戲劇演員的誇張風格深鞠一躬：
“尊敬的大人，原來這艘威武不凡的世界最強戰艦是您的戰利品，請原諒您忠誠大副的愚笨。”
腳步聲不緊不慢地踱到保持鞠躬姿勢的巴博薩身前，就在巴博薩滿頭大汗心思急轉的時候，他感覺到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海瑟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別這麽緊張，誰都有說錯話的時候，平日裏我並沒有刻意扮演一個殘暴無情的船長，對吧？”
“是的，您的仁慈和寬廣胸懷讓我們自慚形穢。”巴博薩趕緊接話道。
“你知道的，我雖然有點精神潔癖，但對於已經歸降於我的部下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加以照顧，這在我的家鄉被稱作‘護短’，難道說這是個不太好的習慣？”海瑟的聲音還是那麽不緊不慢。
“不不不，我覺得您這個習慣非常好，很值得繼續發揚下去。”
巴博薩連腰都不敢抬起來。他很清楚自己雖然暫時是黑珍珠號的大副，但這不過是因為海瑟覺得自己還有利用價值所以才沒讓自己走跳板或者被強行放逐到荒島上。
這位與其說是海盜倒更像個俠客或探險家的船長對於自己這種犯下累累罪行的海盜根本沒有半點好感。從不會亂殺無辜甚至心底還留有可笑良知的傑克才是海瑟所看重的部下。
現在黑胡子的蹤跡找到了，又新獲得了聖三位一體號這樣強大的戰艦，保不準海瑟正義之心發作，順手把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自己給宰了。想到這裏，巴博薩腦門上的汗水流得更急了，啪嗒啪嗒往甲板上滴落。
看著眼前這個原本殘暴惡毒的海盜船長滿頭大汗地保持著鞠躬姿勢，海瑟也陷入沉思。
巴博薩猜得沒錯，一開始海瑟的確打算等利用巴博薩的航海知識和豐富的管理水手經驗來尋找黑胡子，找到蹤跡後就送他跟那些被其害死的無辜者在陰間相會。
但是，怎麽說呢，海瑟自己也不算常規意義的好人，至少他殺起人來一點心理波動都沒有，小說裏常寫的‘殺人後的嘔吐綜合症’他壓根沒有半點感覺。
自打穿越到加勒比海盜世界，海瑟跟巴博薩相處了也有大半年，對方對自己還算忠誠謙恭。漸漸的，自己對他的殺心也淡了不少。
但是自己不殺他，又如何保證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後他不會繼續濫殺無辜？
嗯……有了。
【製約與誓言】！
既然自己這位大副這麽想學念能力，那就教他好了，但他修成時必須在自己的監視下立下嚴苛的【製約與誓言】——不允許巴博薩放任他自己及其手下以任何形式殘害無辜者。
一旦違反，巴博薩就將受到可怕的念能力反噬，【失去生命】對他來說也僅僅是個開端。
什麽？要是海瑟即將離開這個世界時巴博薩還沒學會念能力無法締結【製約與誓言】怎麽辦？那就隻好殺了啊，這有什麽好猶豫的，機會自己已經給他了，是他不中用罷了。
想到這裏，海瑟心裏就舒坦了，念頭通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