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排名和代號

  J分部指揮室內一片忙亂。

  【鬼級怪人『深海王』，確認死亡！】

  【B級英雄改造人『噴氣式男子漢』受創嚴重，義體損傷超過57%，正緊急送往醫院改造部。】

  【A級英雄毒刺已經找到，輕傷，無生命危險。】

  【A級英雄閃電麥克斯已經找到，重傷，醫療隊正在趕往現場。】

  【S級英雄性感囚犯輕傷，無生命危險。】

  【天使海岸北部共計17隻怪人，已被S級英雄傑諾斯盡數消滅。】

  【J市目前再無怪人目擊報告，初步判定怪人已經全部退治成功。】

  長著一副里番黃毛樣子的J分部部長格萊迪長舒一口氣，顫顫巍巍地抬手抹掉臉上的冷汗。

  誰都沒想到海人族會趁著這次大潮突襲J市，它們的族長深海王甚至連S級英雄都可以輕鬆擊潰。

  要不是那個新晉英雄海瑟及時出手，恐怕收容了數千民眾的避難巨蛋將成為血肉磨坊。

  「海瑟先生在哪裡？」他看向統管部門。

  「B級英雄海瑟正在護送民眾離開避難巨蛋。」女性統管員面露欽佩。

  她見過不少英雄在完成退治任務后立刻撤離現場，根本不在乎後續的民眾疏散和安全工作。雖然這確實不在職業英雄的職責範圍內，但是一位盡職盡責、能夠救人救到底、而且形象極佳的強大英雄總是能夠贏得人們的欽佩和憧憬。

  避難巨蛋附近的街區一片狼藉，大量街道路面毀壞嚴重，數個底層商鋪和房屋受損，甚至還有一棟十二層高的高樓被徹底摧毀。

  但是民眾的生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障，這就意味著不會有多少投訴發送到英雄協會，後者反而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大肆宣揚一波。

  在警署和機動護衛隊的協助下，受到巨大驚嚇的民眾們正在從避難巨蛋撤離。

  海瑟站在一處倒塌的電線杆上，目送民眾們的撤離隊伍大排長龍，時不時還擺擺手笑眯眯地回應遠方民眾們對他的歡呼聲。

  這時，他身後忽然傳來頗沒幹勁的聲音：「啊，來晚了。」

  海瑟回過頭來，發現一個穿著帶著斗篷的黃色制服的光頭男子，此人站在街道上，相貌平平無奇，一副雜魚模樣。

  啪嗒！海瑟從電線杆上一躍而下，輕巧地落到光頭身前：「剛結束沒多久，你要是沒迷路的話應該比我更快解決掉那傢伙。」

  說著，他翹起大拇指朝身後指了指，深海王那堆『切片』殘骸還躺在血泊之中。

  光頭有點驚訝：「你怎麼知道我迷路了？」

  「11分鐘前，我聽到有個超級強的【聲音】在J市市中心周圍繞了一圈然後以極速朝著L市方向移動，應該就是你吧？」

  海瑟雙手插在口袋裡：

  「你很強啊，光是用聽的都能感覺到。」

  光頭歪了歪腦袋，一臉迷惑：「聽？你這個人可真怪，實力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能聽出來？」

  海瑟聳了聳肩膀：「心源流的基礎技巧，想學嗎？給你打九五折。」

  「呃，收費啊？那就算了。」

  光頭趕緊擺手，然後又高興起來：

  「這麼說你也是英雄嘍？我是C級2位的琦玉，還沒有英雄代號，多多指教。」

  說著，琦玉朝海瑟伸出手來。

  海瑟伸手握住搖了搖，笑眯眯地說道：「我是新晉B級15位的海瑟，同樣沒有英雄代號，請多多指教嘍琦玉先生。」

  只這一下握手的接觸，海瑟就感覺到對方彷彿一座無法撼動的大山。

  好強，實在是太強了！簡直就不是同一個次元的層次，海瑟懷疑哪怕地球此時立刻爆炸對方也能毫髮無損地生存下來。

  海瑟握著琦玉的手沒有鬆開，臉上笑容微斂，認真地說道：「你真的很強，我不知道那些英雄協會的傢伙怎麼會把你排到C級這個位置，但是你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強的人！」

  琦玉撓了撓後腦勺：「是嗎？」

  「交換聯絡方式吧？有機會的話我會去拜訪你。」海瑟拿出手機。

  琦玉也拿出手機，對於即將被拜訪這件事顯露出不情願：「交換手機號我很樂意，但是登門拜訪什麼的就算了吧？」

  「我會帶上等牛肉和高級龍蝦去你家。」

  「隨時歡迎你的大駕光臨！」

  這顆星球上肉體最強的兩個人立刻敲定了之後的聯絡時間。

  烏雲密布的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呼嘯聲，一道火光快速接近避難巨蛋這邊。

  咚！S級17位的改造人傑諾斯落到地上，快步走向琦玉：「老師，天使海岸北部已經全部解決了。」

  走到兩人身前，傑諾斯看向海瑟，稍稍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調取腦海中的記憶：「你是……新晉的B級15位的海瑟，原來那個鬼級怪人是你幹掉的。」

  「S級英雄居然會拜C級為師，我果然沒有看錯，琦玉你是個深藏不露的超級強者。」

  海瑟笑眯眯地朝琦玉和傑諾斯擺了擺手：

  「等過段時間我會帶禮物登門拜訪兩位，回頭見。」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從原地瞬間消失不見。

  「……障眼法？」

  傑諾斯有些奇怪對方是如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的，然後看向琦玉：「老師，剛才那個人是否對您有不尊敬的態度和舉動？」

  身為弟子，傑諾斯知道自己尊敬的老師是何等強大又心懷正義感的完美之人，也知道世人對老師頗有成見，不，應該說視而不見。

  老師的實力絕不僅僅是C級，如果可以的話傑諾斯甚至希望英雄協會能給老師專門開闢一個EX級的位階，這樣才能稍稍襯托老師偉大之萬一。

  誰敢對他尊敬的老師大放厥詞，傑諾斯就會賞對方一記燒卻炮。

  琦玉搖搖頭：「傑諾斯你不要老是這麼衝動，剛才那人跟我聊得很投機哦。而且他還說要帶著上等牛肉和高級龍蝦來登門拜訪我呢！」

  「老師！牛肉可以用來做火鍋！」

  「火、火鍋！？那我得提前準備好白菜和豆腐啊！」

  兩個沒出息的傢伙一邊聊一邊走遠。

  ………………

  三天後，位於A市的英雄協會總部正在召開一場幹部會議。

  參與會議的有年輕貌美的性感女子，有禿頂但精神矍鑠的老者，有樣貌英挺戴著機械假眼的帥哥，有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共計26位幹部匯聚一堂，坐在巨大且充滿科技感的圓桌前。

  「今天的會議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新晉B級15位的英雄，海瑟。」

  梳著偏分、容貌普通的金髮男子打了個響指，虛擬屏幕上立刻浮現出海瑟的近照。

  「西奇，你確定這位帥哥是職業英雄而不是什麼演員偶像嗎？」戴著眼鏡的性感女子笑了起來，感興趣地抬了抬眼鏡框試圖仔細觀察屏幕海瑟的樣貌細節。

  「琪絲勒，不要打岔。」戴著機械義眼的英俊男子皺起眉頭。

  「OK，無論澤金格爾先生說什麼我都照做。」琪絲勒聳了聳肩膀，向後仰靠在座椅靠背上。

  澤金格爾看向西奇：「西奇，請繼續。」

  「對於三天前發生在J市的『海人族入侵事件』，相信諸位已經有所了解。那些狼級和虎級的怪人暫且不提，這一次居然出現了能夠輕鬆擊敗S級英雄性感囚犯的鬼級怪人。只差一點，J市避難所的四千六百名無辜民眾就要淪為怪人們的餐食。」

  屏幕上出現了有些模糊的深海王照片，顯然是遠距離拍攝後放大的圖片。

  禿頂老者清了清嗓子：「再強，也不過是鬼級。要我說的話性感囚犯早就該踢出S級行列了，只要S級還存在著我們的王牌就不用擔心怪人作祟。」

  西奇面色難看：「你能指望龍捲、KING、金屬騎士、神速能全天候在全世界高強度巡邏？

  況且S級本來就代表著超出常人的位階，性感囚犯的實力毋庸置疑遠遠超越了常規水準，這是我們早已討論過很多次的話題。

  山原，我希望不要再有關於S級英雄實力不濟需要清退這種可笑的話題出現在會議上了。」

  被稱作山原的老者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西奇，你的意思是……？」澤金格爾開口問道。

  西奇環視四周，大聲說道：「我希望能夠推薦海瑟進階S級！」

  會議室一片寂靜，然後猛然爆發出喧鬧聲。

  「開什麼玩笑！西奇，你知道B級直接進階S級這件事會引發多大的話題嗎！？」

  「一個新丁直接從B級跳到S級？我不同意！」

  「西奇你瘋了嗎？」

  「不過是撿了個漏而已，你太抬舉那個海瑟了！」

  西奇面色冷峻地看著這些聲嘶力竭表達不滿的同僚們，心中暗暗大罵這群無能的樂觀主義者簡直就是阻礙英雄協會前進發展的最大累贅！

  撿漏？西奇懷疑這群傢伙甚至沒有看過三天前那場戰鬥的錄像！但凡看過海瑟是如何暴打那個鬼級深海王，他們也說不出『撿漏』這種可笑的說辭。

  B級進階S級又怎樣？前陣子不還給新加入的傑諾斯直接評為S級？誠然傑諾斯的『成績』確實達到了S級的標準，但海瑟的表現絕對也有S級！

  這群沒見識、只喜歡於給英雄起外號的『幹部』們，你們還能有點別的作用嗎？

  這時，會議桌旁的話題已經從「B級升S級太離譜」這件事自然而然地轉移到了『該給海瑟起個什麼英雄代號』，然後這群人為了代號這件小事開始爭執並互相指責，話題很快又開始向著別的方向偏轉。

  看著吵雜如菜市場的會議廳，西奇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坐在西奇旁邊的澤金格爾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你懂的，西奇。他們喜歡、而且也只擅長這個。」

  西奇看向好友，認真地發問道：「澤金格爾，你也反對讓海瑟升階到S級嗎？」

  「你為什麼如此看好這個海瑟？」澤金格爾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英雄協會需要一個新的旗幟來吸引民眾們的注意力和支持。我認為海瑟的實力足以達到S級水準，而且他外形極佳，根據J分部負責人格萊迪的報告海瑟為人處世也相當圓滑。J市已經出現了海瑟的後援團，短短兩天參加人數就超過了六千！」

  西奇遞給澤金格爾一份報告：

  「實力高強，外形完美，情商高，親和力極佳，加入協會時間尚短沒有加入任何派系，難道還有比海瑟更完美的新晉S級人選嗎？」

  澤金格爾接過報告開始翻閱，過了一會才抬頭：「我承認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協會剛通過傑諾斯成為S級還沒一個月，那些老頑固是不可能立刻再批准一個新人從B級進階S級。這樣的話豈不是打他們的臉說協會的選拔方案有大問題，將一個S級水平的高手評為B級？」

  西奇瞪大了眼睛：「就因為這點小事，就限制一個有S級實力的高手繼續停留在B級？協會評選指標這方面本來就有大問題，這你也知道啊澤金格爾。」

  澤金格爾搖搖頭：「總之，高層是不會通過你這項提案的。如果真想幫海瑟一把，那就給他選個好聽點的英雄代號，別讓那群笨蛋糟蹋他了。」

  西奇看著那群還在爭吵不休的同僚們，深深嘆了口氣。

  翌日，英雄協會在官方網站發布聲明，確定了數件事。

  1，早先加入英雄協會的S級17位的傑諾斯確認代號為『魔鬼改造人』。

  2，C級2位的琦玉確認代號為『禿頭披風俠』。

  3，新加入協會的海瑟從B級15位調整到B級2位，同時確認代號為『雨虎』。

  J市的英雄協會J分部此時不斷接到來自民間的投訴電話，話題無一例外都是關於海瑟的事。

  【你們居然如此小看海瑟大人！我要投訴你們！給我接通英雄協會總部的客服熱線！】

  【B級2位？你們打發要飯的嗎？海瑟必須是S級！有這樣的S級我才放心！】

  【你們英雄協會從上到下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

  客服熱線的妹子們忙得焦頭爛額，整個房間里都是她們不斷輕聲道歉的聲音。

  而在分部長的辦公室里，海瑟正悠然自得地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端著一杯咖啡。

  格萊迪低聲下氣地好不容易掛斷電話，撓了撓雜亂如鳥窩的頭髮看向海瑟，欲哭無淚：「海瑟先生，您看這事鬧的……」

  「B級2位，對於一個新丁來說還行吧。」海瑟抿了口熱氣騰騰的咖啡，平靜地說道。

  還行？你的粉絲可不這麼看，別說J分部了，英雄協會官網下面的留言板已經被擠爆了好嗎？格萊迪真沒想到這位新晉英雄居然只出了一次任務就有這麼大影響力。

  難道這個世界真是靠臉吃飯？

  海瑟有點好奇地問道：「話說，他們為什麼會給我起個『雨虎』的代號啊？」

  就因為自己用了一次獵人世界里『雨虎』萊姆斯盧平的念能力『五貫蛭』？開掛了吧！

  「因為您當時在雨幕中的英姿猶如下山猛虎，最後那一擊也像是巨大虎爪撕裂了鬼級怪人和他身後的高樓，所以給您的代號是『雨虎』。」

  格萊迪愁悶地撓了撓頭：

  「即便您對代號不滿意也沒辦法更改了，那些人很頑固的。聽說英雄之間還有一個叫『英雄名受害者協會』的組織，通過聯名抗議來表達英雄協會給自己起的英雄代號的不滿。」

  海瑟嘴角咧了咧，原著里確實有不少名字超級隨便的英雄代號，比如『禿頭披風俠』、『學生』、『眼鏡』、『槍槍』這一類。

  『雨虎』已經算是好聽的代號了。

  在格萊迪這邊確認了新的代號和排名，並領取了上一次任務的獎勵薪酬后，海瑟離開J分部回到自己位於郊外的道場。

  然後在道場門口，他看到了意想不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