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爭奪覲見權
希臘，騎士宮殿。
富麗堂皇的前廳走廊之中，一道身影正略顯局促不安地坐在走廊長椅上。
這是一位年約二十齣頭的美女，一身米色連體包臀裙襯得她身材極為傲人，看著不像是魔術師倒像是來參加選美的模特。此刻她十分緊張地坐在長椅上，等待王的傳喚。
她叫米蕾特·費古洛，來自於秘魯魔術結社【卡尹帕查】。
印加神話中將宇宙分為三個時空或『帕查』構成——烏庫帕查，卡尹帕查，哈南帕查。
魔術結社【卡尹帕查】之所以取這個名字，就是要警示自己莫要脫離人類，不要受到神的威脅或是引誘，要為人類而戰。
說到秘魯魔術界，跟許多小國一樣，這裡所有的魔術結社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統一起來變為一個大型魔術結社。如果不這樣的話，這些小型魔術結社很難依靠小國的中小型城市的資源生存下去。
現如今，只有歐洲的義大利擁有足夠的底蘊能夠在每個重要城市都盤踞一個名門魔術結社。正因如此，義大利也被稱作現代魔術聖地。
但要說起現代魔術發源地，其實希臘也算得上號，其底蘊甚至比義大利要悠久雄厚得多。
米蕾特不自覺地捏著裙角，不時探出頭去將目光瞥向走廊盡頭的大門然後又匆忙地看回身前那塊地板磚。別看她這個樣子，其實力在整個秘魯都能排得上號，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只不過再強再出色的天才，在面對弒神者時都要暗然失色。
尤其是在聽說了挪威尤通黑門山脈之戰的事迹后，全世界魔術結社都對於海瑟王的性格有了個清楚的認知——王很小心眼，王很記仇！
同時，還有小道消息流傳出來，說是海瑟王對於實力高強的美女魔術師有著特別的偏愛。
證據？作為一位初出茅廬的新王，為了『地獄鳥』克里斯蒂娜就敢硬闖狼王在奧地利的宮殿禁地，向這位世上最古亦是最殘暴的弒神者強行爭奪希臘的所有權。難道這還不算愛？
現在世人皆知地獄鳥克里斯蒂娜是被海瑟王所寵愛的幸運女人，連帶著希臘都被納入海瑟王的保護之中。不少勢力有些蠢蠢欲動，也想效彷希臘魔術界來抱住大腿。
尤其是那些小國的魔術勢力，我們什麼都缺，但就是不缺美女！
米蕾特正是秘魯魔術結社【卡尹帕查】精心挑選出來的『使者』。本來打算再觀望一下，但是秘魯這邊忽然得到隱秘消息，說是海瑟王已經將日本北海道和秘魯庫斯科列入下一個不從之神召喚地的候選名單。
秘魯魔術界嚇壞了，就連老牌魔術強國挪威都因為王與不從之神的戰鬥而遭受如此大的損失，如果秘魯成了下一個召喚地，保不準會不會直接滅國啊！
來不及再觀望，秘魯這邊立刻將作為『使者』的米蕾特派往希臘羅德島，要求她務必見到海瑟王，向王傳達秘魯魔術界上下對於向王效忠這件事的決心和懇切。
就在昨天晚上，米蕾特抵達羅德島后馬不停蹄地趕到騎士宮殿，恰好碰到日本那邊也派來了使者。那是一名面容精緻、彷如女童的媛巫女，年紀雖小但氣勢非凡，一看就是大門大戶出來的貴族後代。
米蕾特只能站在遠處，眼睜睜地看著那位氣勢不凡的媛巫女與銀梟參謀梭倫站在騎士宮殿大門前談論著什麼。
完蛋，日本比秘魯這邊提前接觸到王的部下。
【日本正史編撰委員會】是掌管日本咒術界的最大亦是唯一的組織。
這是由日本的咒術師、靈能力者所管制、操縱情報的秘密組織。從包括文部科學省、國會圖書館、還有宮內廳、神社廳、警視廳等等之中廣招有能之士所構成的，像有咒力的巫女或是神職人員，就被賦予了必須協助他們的義務。魔術、咒術、神靈——無數的怪力亂神。這些東西在日本全部都不被認定為正史的一部份。為了保持社會應有狀態的組織，所以才叫做【正史編纂】委員會。
其實力和名頭比起格林威治賢人議會也差不了太多，麾下能人輩出，放眼全世界也算是僅次於三大魔術結社精英集團的幾名『銀牌選手』之一。
秘魯魔術結社【卡尹帕查】無論哪一方面都比不過正史編撰委員會，如果王需要挑選部下，會選擇哪一個？這種問題甚至不能稱之為問題。
已經沒心思再去看媛巫女與梭倫交談的場景，米蕾特站在庭院角落裡眼角含淚地低頭看向腳邊的地磚。搞砸了，全都被自己搞砸了，祖國秘魯就要因為自己的無能而遭受到滅國厄運了。
想到這裡，米蕾特的手都在顫抖。
就在這時，溫和的老年男性嗓音在身前響起：「您就是【卡尹帕查】的費古洛小姐吧？」
米蕾特抬起頭來，發現銀梟參謀梭倫正站在自己身前兩米的位置，一臉微笑地看向她。
「您、您……啊，抱歉！」
稍微愣了一下，米蕾特小小地驚呼一聲，趕忙抹抹眼角努力露出微笑：
「我是米蕾特·費古洛，代表秘魯魔術結社【卡尹帕查】前來覲見海瑟王。」
「非常抱歉，讓您等候多時了。」梭倫就像一位合格的老管家，臉上的笑容挑不出任何毛病來：「現在時間太晚，海瑟王已經休息。不如請費古洛小姐移步客房，等明天海瑟王有空了再前去拜見？」
這是……同意秘魯魔術界的覲見了？米蕾特不是傻瓜，立刻覺察到令她萬分驚愕的事實——相較於更強的日本正史編撰委員會，海瑟王選擇了卡尹帕查。
「啊，是！這麼晚了還前來覲見，是我太過失禮了。」
生怕自己哪裡做得不對，米蕾特立刻就要鞠躬，然後被梭倫用無形的咒術之力托住：「就由我來帶您前往客房休息吧。請放心，客房會按照最高標準來布置，務求讓您感到舒適和滿意。」
米蕾特拘謹地欠了欠身，還待說些什麼，忽然看到那名來自日本的媛巫女面容冷峻地站在梭倫身後。
「梭倫卿，您的意思是準備放棄日本正史編撰委員會，轉而選擇可以卡尹帕查？」
看起來像是女童的媛巫女語氣卻如同成熟的大人，康鏘有力：
「請恕我直言，無論哪一方面，正史編撰委員會都能做到比卡尹帕查更好。忠誠，錢權，人力……王的一切要求，正史編撰委員會都可以滿足。如果您和克里斯蒂娜總帥只是因為自己的喜惡而擅自替王做出選擇，那……」
「連城琥珀小姐，請您慎言。」
梭倫轉過身看向媛巫女，臉上笑容變得冷峻起來：
「我梭倫乃至全希臘魔術界對於王的忠誠無可指摘，我們絕無可能擅自代替王做出選擇和判斷。與其在這裡像潑婦一樣胡攪蠻纏，正史編撰委員會不如先想一想哪裡做得不夠妥當以至於引起王的不快，如何？」
名為連城琥珀的媛巫女似是被梭倫的強大咒力迫得向後退了半步，臉色難看地看了一眼神色拘謹的米蕾特，然後又看向梭倫：「……剛才是琥珀失言，望請您見諒。那麼，琥珀先行告退。」
說罷，她向梭倫行了一禮，然後便頭也不回地沿著騎士宮殿庭院的正路向外走去。
很快，連城琥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梭倫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帶著和煦笑容引領米蕾特前往奢華的客房休息。
第二天，輾轉反側一整夜的米蕾特早早就在客房裡轉來轉去，焦急又惶恐地等待著覲見海瑟王。
直到半個小時前，米蕾特接到通知，說王已經睡醒。
然後就湖裡湖塗地任由侍女們打扮好，再然後她發現自己已經坐在騎士宮殿前廳走廊里，等待召見。
越是臨近覲見海瑟王，米蕾特心裡越是忐忑不安。
王會是怎樣的性格？會不會一言不合就用宙斯的雷霆把自己轟成肉渣？會不會遷怒到秘魯？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走廊盡頭的大門忽然打開了。
「來自秘魯卡尹帕查的米蕾特·費古洛小姐，請您移步主廳。」
梭倫站在門前，臉上帶著最為標準的笑容：
「王已經在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