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敲定計劃
希臘，羅德島，騎士宮殿。
這座氣勢恢宏的宮殿在海瑟的世界當中是很有名的旅遊勝地，但是在弒神者世界卻被希臘本土的魔術結社佔據並改造為秘密工坊。
建築外表是灰撲撲的城牆，內部則是完全不同風格的金色奢華風。
窗棱鋪設金邊，窗帘則是深紅色的天鵝絨。頭頂吊燈上有咒法點燃著魔法燈火，走廊中每一具騎士鎧甲都被施以法術，隨時可以活過來並對入侵者施以滅殺。
今天，這些攻擊型的預設咒術統統被匆忙換掉，侍者們臉色發白地恭候在一旁，心中惶恐不安。
海瑟一身得體的手工西裝，正背著手行走在鋪設羊毛地毯的華貴走廊之中，克里斯蒂娜一身黑色長裙以不緊不慢的速度保持兩米距離跟在海瑟身後。
克里斯蒂娜今年24歲，正值最美好最具魅力的年紀，而她本身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尋常女性駕馭不住的凌厲氣勢對於她反而是美麗的點綴，再加上這一襲黑色長裙更是把克里斯蒂娜的傲人身材襯托得分外誘惑。
只是克里斯蒂娜本人顯得略微笨拙，偶爾會不自覺地拽一拽裙擺，似乎不太習慣這樣的穿著。
也難怪，自從身為魔術結社『銀梟』盟主的父親亞歷山大·斯庫拉死後，當時年僅12歲的克里斯蒂娜當仁不讓地站出來，在父親至交好友梭倫的協助下開始統領銀梟，並漸漸將銀梟發展成全希臘最大的魔術結社。
為了讓自己在屬下和同行面前擁有足夠威嚴，克里斯蒂娜從來不會顯現出女性的柔弱一面，更不用說穿裙子了。女士西裝是她最尋常的穿扮，其凌厲的氣勢和高強咒術水準令她名揚海外，哪怕是義大利的『七姐妹』那邊都對『地獄鳥』克里斯蒂娜這個名字印象深刻。
她從來沒想過以女性柔美的形象去接近男人，這對克里斯蒂娜而言簡直稱得上侮辱。但眼前的男人，又讓克里斯蒂娜根本生不起『被侮辱』這樣的負面情感。
哪怕不提弒神者這一尊貴無比的身份，海瑟自身的魅力值已經點到滿值，對於女性的吸引力堪稱【魔法】級別。
新王的容貌是被權能美化過了嗎？如此地具備吸引力，如果王想要讓我……不不不，克里斯蒂娜，你怎麼可以用如此下流的想法來玷污王的高潔！可恥！可恥！
克里斯蒂娜腦海里胡思亂想著，臉色也變得紅艷。
這時，前方響起海瑟的聲音：「克里斯蒂娜卿？」
「是、是！萬分抱歉！」克里斯蒂娜一個激靈，下意識地立正站好。
「……你在道什麼歉？」
海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問道：
「讓你們準備的資料都準備好了嗎？」
「啊，已經準備好了，王。」
克里斯蒂娜迅速恢復到平日里的幹練：
「您所要求的秘典和手抄卷錄皆已置於您的寢宮之中。事發倉促，寢宮寒陋，望王上責罰。」
海瑟擺擺手：「私底下不用如此繁文縟節，帶我過去。」
「是！」
為海瑟所準備的是一所明亮華美的宮殿，銀梟整體實力或許在歐洲名門中只能算是中等水平，但要說機靈和侍奉熟練度，銀梟可比義大利的七姐妹厲害多了。沒辦法，誰讓他們攤上『狼王』這樣乖戾暴躁的王足足三百年呢？
海瑟的寢宮並沒有特別的奢華鋪張，整體偏向實用性的舒適。在房間中央的名貴圓桌上攤放著大量書本和手抄卷，這些都是希臘魔術結社收集而來的秘本。對於普通魔術師和騎士而言或許稱得上價值非凡，但只要王一聲令下，任何魔術結社都會立刻將王所要求之物拱手奉上。
海瑟隨手拿起一卷手抄本，上面記載著關於弒神者、關於神明的內容。
對於《弒神者》這部作品海瑟看的並不全，只是略有印象而已。遭遇並擊殺神王宙斯也是恰逢其會，或者說宙斯算是直接撞到他臉上，不得不打。
如果要進一步完善『弒神者模板』，海瑟就需要全面了解這個世界的設定。
如有必要，海瑟也是可以靜下心來潛心閱讀的那一類型。他揮退了所有侍從和魔術師，然後召喚出七實一起在房間中不斷翻閱著秘本和手抄卷。
隨著不斷獲取相關知識，這個世界的秘密也向著他徐徐展開。
所謂【神】，在遠古時代，甚至在人類這一族群產生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在那個時候，她們沒有名字、沒有形體，甚至沒有種群的概念，她們全都是獨一無二的偉大生命。
人類在一望無際的廣闊天空和大地上發現了她們的蹤影，這往往是她們展現其威能的時候，因為沒有形體，所以也在這種時候，才會被其他生命所察覺到，而人類是最早也是唯一能夠認識到她們偉大之處以及存在性的生命種群，這也使人類開始被她們所關注。
她們開始在以自己的力量威脅著人類的同時，也時而施惠於人。雙方之間終於開始產生了交集。
古老的人類先賢察覺到了這一點，為了防範這些偉大生命強大而威勐的力量，他們發明了名為【神話】的儀式。
人們賦予這些生命名字並編織出各種神話，崇拜她們，將她們奉為神，奉為全知全能，永恆不滅的存在。
那是一個偉大的時代，如繁星般眾多的神祗就此產生了。
畢竟即便是她們也不能拒絕永生的誘惑。不論是多麼的獨一無二，她們依舊是生命，會消失，這個儀式卻可以讓她們達到【永生不滅】這個目的。
然而，這是卑微的人類為了防範眾神強大而威勐的力量而產出的儀式，眾神在獲得名字和神話的同時，也無法做出越距之事，不論是施惠於人還是報復人類時候，都不會超出自己的職責範圍。
人類不能改變眾神，但可以改變神話，從而間接的影響到神。這讓人類終於可以對神的威脅或者祝福予以應對，甚至於，神與神之間的矛盾，產生出了弒神者。
「也就是說，神話都是假的么？」
海瑟坐在桌前，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面，喃喃地說道：
「真沒勁，我還以為是那種正統的神話世界。」
很快，耳畔傳來七實的聲音：「根據這些文獻所記載，神話也是根據神的特性來編織的。【神話】就是神的身份證。有了神話或者說神格，神就擁有了名字、身份和確切的形象。」
「呃，你這麼一說，感覺這個世界的神一下子逼格變低好多。」
海瑟臉色一垮：「宙斯也是這樣嗎？」
「神王宙斯的本體在名為【神】的強大遠古生命體當中也算是最頂尖的那一層次，具有類似想法和習性的神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各自神系，宙斯就是希臘神系中的統領者。」
七實輕聲細語地替海瑟分析著：
「而您所遇見的不順從之神【宙斯】，是想要回歸到最初未受制於神話限制的形態，變回具有原初的『雷』與『天空』權柄的原始神明。」
「可我看見的宙斯跟神話里差別不大啊？」
「那是因為宙斯的神話並未出現過巨大的變遷。您所獲得的權能【雷霆】就是宙斯的神格、神話與其原初的雷之力量的融合產物，再經由轉生秘儀的剝奪和賦予，這才形成了具體的權能。這也是為什麼有的弒神者在殺死不從之神后所得到的權能似是而非，或者說，就算同一個神被不同的弒神者殺死，得到的權能也有可能完全不同。」
七實捂住嘴發出輕笑聲：
「說起來，這個世界里也流傳著【星海王子】的傳說呢。或許您有機會與『自己』對峙，殺死『自己』並獲得您自己的權能，這聽起來應該會很有趣。」
「就算出現了也是偽物，到時候我要狠狠地殺！」海瑟才不認為贗品有資格跟自己對抗。
「即使是偽物，『星海王子』也是典型的鋼之神。揮舞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斬殺了孱弱的龍……哦，抱歉，一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形容詞呢。」
七實毫無誠意地道了聲歉。
鋼之神，是為戰鬥而生的神明。他們自身的存在就是暗喻鋼鐵的冶鍊過程和自身是鋼的傳說。而鋼之神，正是弒神者最大的死敵。
北歐神話中的雷神托爾，希臘神話中的海格力斯，神州神話中的齊天大聖，印度神話的羅摩，這些都是典型的純血之鋼。
海瑟坐在寬大舒適的椅子上，摩挲著下巴：「鋼之神……如果作為第二個權能，再好不過了。」
「看來您已經有具體的想法了。」
「算算時間，劍之王在一年前成為弒神者，狼王剛剛開始召集全歐洲的魔女，也就是說距離原作劇情的草薙護堂成為弒神者還有三年時間。這可是相當巧妙的時機啊，親愛的。」
海瑟手指敲擊著桌面：
「我依稀記得狼王此次召喚出的不從之神是一位鋼之神，而且被劍之王給搶了人頭。或許我們也可以去摻一腳？
如果是不錯的鋼之神就搶走，屬性垃圾的就留給狼王當順水人情。我們此行的最主要目標是讓你學會如何主持召喚不從之神的儀式，畢竟這個儀式最主要的是『資質優秀的魔女』。
要說魔女，我身邊可是有著諸界最強的你呀。」
就在海瑟跟七實閑聊時，他眼前的手抄本上的手寫文字忽然開始變幻，重組成一行行新的文字。
任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