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待宰羔羊
百貨商場內的戰鬥愈演愈烈。
電次一行人來時的入口已經被潮水般的人偶完全堵死，他們只能向著人數相對少一些的商城頂樓衝去。
一樓樓梯處，早川秋反手揮動武士刀，乾脆利落地將撲向他的兩個人偶斬殺，扭頭大喊：「日下先生，還沒好嗎？」
「別催啊。」
樓梯口，日下部蹲在用血液畫出的法陣中央，朝著急速逼近的人偶潮做出噴吐煙霧的動作。
然後離著最近的十幾個人偶全部僵住身子變成了石塊，隨即被身後的人偶無情撞碎。
「不行，人數太多了！快去二樓！」日下部也慌了。他契約的是石之惡魔，用血液畫出對應法陣就能召喚石之惡魔。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石之惡魔十分強力，只要沾染上它噴出的石化氣息幾乎就是必死局面，但它無法應對源源不斷的部隊壓制。
伏先生嘆口氣：「你們往上跑，我來拖住他們一會。」
「伏哥，別逞強啊，一起走！」電次被推著往上跑，不忘回頭喊上伏先生一起跑。
「笨蛋，我才不會白白送死，別把我看扁了啊小子。」
站在樓體拐角處，伏先生抬起手臂遙遙對準那些衝過來的人偶：「這些殘羹剩飯就交給你了，沼澤惡魔。」
完全由爛泥黏液組成的暗綠色黏液從這些人偶腳下浮現將他們牢牢吸在原地，整個一樓大廳變成了巨大沼澤池，衝過來的人偶們無一例外全部被吸入沼澤之中。
還沒來得及跑掉的眾人立刻歡呼起來，電次使勁鼓掌：「伏哥牛逼啊！」
伏先生呼出一口氣，剛癒合沒多久的手臂再度變得鮮血淋漓，而且這一次十指的指甲也全都消失不見了，露出裡面的血肉。
「不愧是伏先生，能持續多久？」日下部看向伏先生。
「這得看沼澤惡魔的消化速度，應該撐不了太久，繼續往上跑。」
伏先生面色不太好看：「聖誕老人可不是傻瓜，一樓入口被封住后他一定會想其他辦法進來。玉置，聯繫總部了嗎？」
「已經聯絡東京惡魔獵人總部了，說是會派人過來增援。」玉置放下手機：「這幾天的巡迴路線是我們擬定的，這家百貨商場也在規劃之中，所以商城裡不會有太多顧客，換句話說聖誕老人能轉化的人偶在商城裡構不成威脅。」
「啊？你拿我當誘餌嗎？」電次終於聽明白了，合著這兩天總是按照固定路線來回蹓躂是為了引出那些想要殺自己的人啊。
「這幾天拿你當誘餌真是抱歉啊，電次君。」玉置毫無歉意地道了聲歉：「變成人偶的人類無法復原，鑒於聖誕老人曾經引發過的大事件，我們也是為了儘可能地抑制損害速戰速決才擬定了這種危險方案，希望你能夠理解。」
「人偶只能在近旁操作，聖誕老人就在附近。」姬野臉色難看，因為聖誕老人在惡魔獵人里也是極為強大且異端的存在。對方根本不在乎平民死傷，只要能夠完成任務他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有些時候，人心比惡魔更加可怕。
沒了一樓人偶威脅，眾人壓力驟減，一邊清理著零零散散的人偶一邊向著頂樓移動。
「話說剛才引發慌亂的巨大動靜是怎麼回事啊？」姬野有些疑惑：「聖誕老人不像是那種能夠造成這麼大動靜的類型。」
「石之惡魔說，是【龍】在發怒。」
日下部臉色不好看：「果然，天朝的【龍魔】也來了。」
「龍魔？那是什麼？」電次好奇地問道。
「龍之魔人，號稱天朝最古老的惡魔化身，以一己之力將【龍】這個概念從虛幻作品里的定義變為人人恐懼的現實。聽說幾年前因為鬧得太過火被天朝封印在了靈隱寺。」
伏先生瞥了一眼電次：
「你還真是個寶貝啊，為了得到你的心臟天朝甚至連龍之魔人這樣的大殺器都放出來了。」
電次豎起雙指比了個V：「如果是美女刺客的話，想要跟我親近一下也不是不行。」
「可是魔人比起惡魔來說不是應該弱一些嗎？畢竟只是惡魔借著人類屍體的憑依化。」早川秋提出疑問。
（帕瓦在一旁抗議：魔人弱？搞笑！本大爺認真起來這裡可就血流成河了哦！）
伏先生解釋道：「龍之魔人是個例外，他能夠完美髮揮出龍之惡魔的所有力量，你可以將他看做是【龍之惡魔】本體。」
（帕瓦見沒人理會她變得愈發急躁：本大爺也是血之惡魔本體！不要因為本大爺長得可愛就輕視啊？）
「他？是個臭男人啊，那就算了。」電次一聽龍之魔人是男人，立刻沒了興趣。
（帕瓦手裡已經凝聚出血之武器：喂！不要無視本大爺啊！）
眾人來到商城的第七層，這裡是這家百貨商場的最高層。接下來只要橫穿過第七層大廳去到另一端的樓梯，就能去往樓頂。
但所有人都站在樓梯口一動不動，伏先生等人一臉如臨大敵的緊張表情。
樓梯口外的七樓大廳中，零零散散地躺著人偶的屍體。
在大廳中央，一身白色女士西裝的莫希優雅地坐在十幾個堆疊起來的人偶屍體最頂端，面帶微笑：
「午安，各位。」
「……莫希·齊格勒。」
伏先生臉色難看：
「你也是為了電次而來嗎？一直聽聞你行事風格溫和友善，沒想到你也參與到這檔子破事里了。」
早川秋額頭滲出汗水，他能感覺到這個銀髮女人身上傳來的壓迫感：「是瑞士方面的意思嗎？還是說其他勢力雇傭你來抓電次？」
姬野捂住眼罩渾身發抖，她剛才嘗試指揮幽靈惡魔攻擊莫希，卻立刻遭到了幽靈惡魔的拒絕。幽靈惡魔在懼怕著眼前的銀髮女人。
莫希滿頭銀色長發在腦後梳成馬尾辮，柔美面容不帶任何侵略性，聲音溫和優雅充滿磁性：
「不用那麼緊張，我並不喜歡殺人，前提是對方聽勸。我來日本的唯一目的就是帶走電次君，如果你們能夠配合，我不但不會傷害你們而且還會幫你們將【龍之魔人】、【光熙】、【波姆】和【聖誕老人】從日本驅逐。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訂立契約。」
「我們不可能將電次交給你！」伏先生沒有任何遲疑地拒絕道：「如果你執意動手，那我們也不得不對你做出足以致命的反擊。」
「你們搞錯了一件事。」
莫希輕巧地躍至地面上，銀白色高跟鞋與地面發出的清脆碰撞聲讓眾人下意識地握緊手中武器。她那雙湛藍如星海的瞳孔掃視著眾人：
「我願意跟你們談判不是因為我忌憚你們的實力，而是因為我一向喜歡先禮後兵，而且我不喜歡將平民捲入到戰鬥中。將那個怪物速斬驅趕到北海道實在是一步蠢棋，現在的你們就是一群沒了兇猛牧羊犬保護的待宰羔羊。
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交出電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