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城市鄉巴鼠
見海瑟只是出門十分鐘就馴服了無法無天的血之魔人帕瓦，早川秋等人均是心底一驚。
對於海瑟這個民間惡魔獵人，他們所知情報甚少。
唯一知道的就是此人與強大的狼之惡魔簽訂了契約，後者對其言聽計從任其驅使。
任意驅使一個惡魔，尤其是強大的巨型惡魔，這對於任何一個惡魔獵人來說都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哪怕是與人類關係相對融洽而且對帥哥容忍度極高的狐狸惡魔，被早川秋這樣的俊男召喚時也會吃掉他一部分軀體作為契約代價。
日本公安官方在京都稻荷神社地下關押了不少惡魔，其中有些惡魔甚少有人契約，不是因為它們不強，相反正是因為它們太強了。
與強大的惡魔訂立契約一定會伴隨著相當凄慘的契約內容。舉個例子，關押在稻荷神社地下的惡魔當中有個【未來之惡魔】，只要契約了它的力量就可以看到數秒后的未來。
但日本公安歷史上只有兩人跟它訂立過契約，一人壽命折半，另一人被吃掉了雙眼、味覺和嗅覺。
按照伏先生的描述，狼之惡魔的純粹力量方面已經遠遠超越了狐狸惡魔，這樣強悍的惡魔卻像真正的寵物一樣對海瑟保持馴服姿態，這讓日本公安官方對海瑟的評價提升到了A級。
此外，有些強大的惡魔獵人會不止與一個惡魔簽訂契約，以此來獲取更多的力量並形成有效配合。
東京對魔一課隊長岸邊就同時與【刀】、【針】、【指甲】等惡魔簽訂了契約，再加上強大的體術和刀術，使得岸邊年輕時被稱作最強的惡魔獵人。
日本公安官方內部有人猜測海瑟不止簽約了狼之惡魔，很有可能還與其他惡魔訂立了契約，所以一直表現得遊刃有餘的樣子。
算了，不管怎麼說海瑟現在與日本公安站在一邊，隊友強大對於自己這邊當然是好事。
幾人見電次的燙傷恢復了就將他放開，電次罵罵咧咧地爬起身來，剛想把掉在地上的蛋糕撿起來吃掉就被日下部和玉置再次阻攔住。
伏先生走到櫃檯前掏了幾張紙幣，對店主表達了歉意：「抱歉，把店裡弄得一團糟，這是咖啡錢。後續補償會有其他人聯繫您。」
店主從櫃檯後面露出一個腦袋，戰戰兢兢地問道：「你們是公安嗎？」
「老闆，他們一看就是公安啦，電視里的公安對魔課制服就是這個樣子的。」店員少女指了指伏先生等人的衣服。
日下部狠狠地從電次手裡奪走那塊髒了的蛋糕並扔到垃圾桶里，一邊擦手一邊說道：「在這裡停留得時間有點長了，伏先生，該離開了。」
「嗯。」
伏先生點點頭，向其他人打了個招呼：「都出去吧。」
一行人離開后店裡立刻變得空蕩蕩，只剩下老闆和店員少女拿起掃帚打掃著地上的瓷杯碎片。
過了一會，店裡被重新清掃完畢。
禿頂老闆抽了口煙，看向店員少女，開口說出的卻是標準的俄語：「蕾塞，如何？」
「近距離辨認過了，他跟我是【同類】。」
名為塞雷的店員少女摘下帽子，露出紫色齊肩短髮，面露虛假微笑同樣用俄語回應：
「可惜跟著他的人有點多，尤其是東京對魔一課的伏先生、宮城對魔二課的日下部和民間惡魔獵人吉田寬文都在場，不太好下手。」
「必須得到電鋸人的心臟，畢竟涉及到我們的祖國跟槍之惡魔的交易。」
禿頂老闆朝櫃檯上那幾張紙幣彈了彈煙灰：
「只要你能完成任務，就給你自由。」
蕾塞笑眯眯地偏了偏頭：「……我要申請暗線支援，召集【老鼠】和【蟑螂】。」
「可以，支援將在三十分鐘后抵達。這裡就廢棄掉吧，你負責把店主和店員解決掉，做得乾淨點。」
說完，禿頂店主扔掉香煙，推門離開。
店裡只剩下臉上保持笑容的紫發少女。
與此同時，距離這家咖啡廳四條街道外有一間居酒屋名為『和歌子』。今天裡面照樣人滿為患，但此時卻沒有任何喝酒吵鬧的聲音傳出來。
「拿好酒來！！」
嘭！空扎啤杯頓在木製桌面上，居酒屋裡其他人都滿臉驚懼地看著那個巨大的身影，瑟瑟發抖不敢動彈。
身高三米的巨大身軀，有著龍鱗紋身滿布肌肉的上身只穿著一件特製超大號敞懷黑色皮衣，下身是黑色皮褲和皮靴，滿頭黑色長發就像龍鬃一樣披散在身後，兩側額角各有一支巨大彎曲犄角延伸出來，哪怕是最大號的扎啤杯在此人手裡也就像是玩具一樣小巧可笑。
毫無疑問，這是個魔人。
在魔人身前不遠處的地板上正躺著一個身體不自然扭曲的男人和斷成數截的刀刃，這人是經常在這個居酒屋喝酒的常客同時也是一個民間惡魔獵人。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出於基本職業道德素養這個惡魔獵人在海道進來點酒的時候偷偷拿出長刀想要從身後偷襲，用力揮來的武士刀砍在海道後背卻只是割破了皮衣，裡面的皮膚甚至沒有泛起一丁點白印，武士刀隨即斷裂成數截。
然後，這位正義俠客就被海道隨手一拳砸翻在地，瞬間氣絕。
「呃，客人您要換個大一些的酒杯嗎？」風韻猶存的居酒屋老闆娘費力地搬來一個頗有年代感的木桶，裡面盛了大半桶店裡最好的酒水。
並非她不害怕，而是害怕也沒有用，還不如儘力滿足這個魔人的要求。萬一這個魔人是那種少有的可以溝通的類型，或許滿足了他的要求后就可以僥倖活下來。
海道啜飲了一口木桶里的酒，隨即揚了揚眉毛。居然還不錯？看來確實拿好酒出來了，沒像靈隱寺那幫臭和尚一樣糊弄老子。他咧嘴大笑起來：
「喔咯咯咯咯咯……這就對了嘛！一個個的上來喊打喊殺，哪有喝酒來得痛快有趣？好酒儘管上，老子雖然沒有你們這邊的錢用於付賬，但可以拿更好的東西付酒錢！」
他隨意抹了把嘴角酒漬，目光炯炯地盯著老闆娘看，意思非常明確——你快問『什麼是更好的東西？』
老闆娘哆哆嗦嗦地問道：「請、請問客人，您說的『更好的東西』是指……」
「就是你們的小命啊！喔咯咯咯咯咯！」
海道哈哈大笑起來：
「剛到這裡就聞到附近有惡臭氣味，有惡魔藏在你們這家店附近馬上就要走出巢穴，正準備拿你們當做復出的血食大餐呢。」
隨著他話音落下，居酒屋牆壁開始出現裂痕。
嘭！牆壁徹底炸開，一隻巨大的惡魔沖了進來。
它身高足有三米，長著老鼠的骷髏頭腦袋，乾枯眼窩中滿是蠕動的小小老鼠，身體表面儘是油光水滑的毛皮，四肢形似人形肌肉發達，身後搖擺著脊椎骨組成的長尾，大大張開的嘴巴里有著極為鋒利的牙齒。
它一衝進來就隨手抓住兩個離得最近的客人往嘴裡塞，為了配合即將到來的任務，它要儘可能地汲取血食將實力提升到最佳程度。
但被抓住的人類還沒塞進嘴裡，新闖進來的惡魔就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一股巨力死死抓住動彈不得。
「是【老鼠】啊……算你倒楣，擾了老子喝酒的興緻。」
海道左手穩穩抓住老鼠惡魔的頭骨，右手拎起酒桶揚脖一飲而盡，任憑老鼠惡魔拚命掙扎也根本無法撼動海道的臂膀。
老鼠惡魔確實倒霉，就在剛才它接到了蘇維埃那邊的契約命令，要求它配合【波姆】奪取電鋸人心臟，並承諾給予它豐厚無比的酬勞。於是它從巢穴中復出並打算隨便找個人多的店鋪吃些血食恢復實力。
誰能想到這裡居然還有一個魔人？魔人明明比惡魔要弱，為什麼這傢伙這麼強啊！？老鼠惡魔只感覺自己的手臂敲擊在對方胳膊上時就像是在敲打鋼鐵城牆。
「吱吱吱！！你、你是魔人吧？為什麼要幫助人類！放開我，我這邊有個非常棒的契約，我願意把酬勞分你三分之一……不，分一半……你你你要幹什麼？放開我！快放開我啊！」
海道壓根不管老鼠惡魔是拚命掙扎反抗還是威逼利誘求饒，他只是一隻手抓著老鼠惡魔的腦袋一隻手將狼牙棒扛在肩膀上，從它撞壞的牆壁處大踏步走出來，來到大街上。
「老子問你，你喜歡旅行嗎？喜歡旅行的話想去哪裡？」
來到開闊處，海道停下腳步將老鼠惡魔拎到面前，咧嘴笑呵呵地問道。
「什什什麼旅行！？我告訴你，我可是接了蘇維埃的契約！你不能殺我，我有十分重要的任務！快放……你你你要幹什麼？」
老鼠惡魔驚恐地感覺到捏住自己腦袋的手掌力道變得愈發巨大，幾乎將它的頭骨徹底捏碎。然後它眼前重新恢復光亮，這才發現自己被拋向天空。
海道渾身肌肉膨脹隆起，雙手握住狼牙棒擰動身子擺出預備擊打姿態，哈哈大笑起來：
「喔咯咯咯咯咯！一路順風！！」
伴隨著狂笑聲和呼嘯風聲，海道猛地擰動身子揮出狼牙棒！落下的老鼠惡魔還未與狼牙棒接觸就被恐怖的風壓扭曲，隨即像炮彈般瞬間轟射向天穹！
單手杵著狼牙棒，海道手搭涼棚在額前看向天空：
「嘖嘖，還沒徹底飛出大氣層就被燒光了。算了，喝酒喝酒，這段時間可把老子憋壞了！」
海道扛起狼牙棒樂呵呵地往居酒屋走去，但剛走出幾步就停了下來。
他不耐煩地扭過頭看向身後：「上一個打擾老子喝酒的傢伙已經被打飛出這個世界了，你們也想試試？」
在海道身後的大街上，瑪奇瑪雙手背在身後笑眯眯地看著海道：
「初次見面，龍之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