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早餐時談論工作是不禮貌的行為

  伏先生認識到電次的強韌之處是在聚餐的第二天。

  憑心而論，任何人遭受到電次昨晚那樣的慘烈打擊都會有好幾天一蹶不振。

  但電次不一樣，第二天早上醒來后他樂呵呵地衝到東京公安惡魔獵人總部食堂，拿了四片烤麵包片和四罐不同的果醬，真就坐在那裡沒心沒肺地吃了起來。

  直到伏先生端著餐盤坐到電次對面時，電次還在專註地往第三片麵包片上一勺接一勺地抹著果醬。

  先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伏先生這才拿起三明治：「起得很早啊電次。」

  電次頭也不抬地專心塗抹著第四層果醬，就像是在朝聖：「早，伏哥。」

  伏、伏哥？

  這剛第三天，自己就從伏先生降到伏哥了？再讓他在一課待兩天，是不是自己就要變小伏了？

  他將手放在嘴邊咳了咳，然後說道：「電次，今天流程很緊迫，你吃快一點。」

  「哦斯——！」

  別看塗果醬的時間長，電次吃麵包的速度超級快，三四口就全炫光了，嘴巴鼓鼓囊囊地說道：「擊帖十目銀吾啊？」

  「嗯？」

  電次加快咀嚼速度，重新問道：「今天什麼任務啊？」

  「帶你正式出任務來次實戰，然後根據實際戰鬥情況來為你找個老師。不許皺眉頭，這是速斬先生的命令。」

  「我超厲害的，老師什麼的沒必要啦。」

  「超厲害？是誰被螃蟹惡魔一鉗子直接拍暈過去了？」

  「那是我手下留情了，怕鋸得太過分的螃蟹肉不好吃。」

  「希望過一會實戰時你的本事跟你的嘴一樣硬。」

  伏先生抬起手臂看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出發吧。」

  「哦！！」

  電次信心滿滿地準備迎接自己作為對魔特異一課正式成員的第一戰。

  而就在同一時間，海瑟也站在一家手工烏冬自助店裡。

  日本不像天朝，早上根本看不見路邊早餐攤，想要吃早餐要麼在家準備要麼去便利店買個麵包飯糰湊合湊合，只有少數速食店鋪會在早上營業。

  這家店名叫『香川』，店裡面積不大收拾得很乾凈，這個時候已經坐滿了人。

  不過海瑟並不擔心沒有座位，因為這種手工烏冬自助店可以立食。

  吸溜吸溜的嗦面聲此起彼伏，櫃檯前的湯鍋正冒著蒸騰熱氣。

  「歡迎光臨，要幾團？」老闆笑呵呵地擦了擦手，向正在打量店裡布局的海瑟問道。

  「嗯？幾團？」海瑟面露疑問。

  老闆朝頭頂指了指，貼在上面的價格表上寫得明明白白——

  一團，200元；二團，300元；三團，400元，看來就是蘭州拉麵店裡的大小碗區分。

  配菜（加料）也有不少，天婦羅和炸牛肉薯餅90元，生蛋50，溫泉蛋80，油豆腐壽司120。

  海瑟倒是沒有選擇困難症，立刻選好了想要吃的東西：「一團，追加一份炸牛肉薯餅和溫泉蛋。」

  「盛惠370日元。」

  海瑟摸出錢包里幾枚硬幣：「給你400日元。」

  「找您30日元。」

  不是一般麵店里做好了給你端上來，手工烏冬自助店裡只會把麵條放在碗里遞給顧客，接下來一切都要顧客親力親為，所以是『自助』。

  接過面碗，海瑟犯了難，自己也沒吃過自助烏冬啊，周圍人都在埋頭苦吃，誰來給我做個示範？

  就在他犯難時，身後傳來柔和的聲音：「請問，可以點餐嗎？」

  海瑟回頭看去，發現身後站著一位身穿黑色風衣、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她滿頭橙紅色長發梳成麻花辮，一邊手指輕輕敲著下巴一邊用那雙金色的圈圈眼看向頭頂價格表。

  瑪奇瑪……來得真快啊。

  海瑟端著面碗讓到一旁，沒有說話。

  很快瑪奇瑪就選好了想要吃的，一團烏冬追加天婦羅。

  然後她端著面碗來到海瑟身旁，以細不可聞的聲音微笑道：「很簡單哦。」

  說完，瑪奇瑪來到櫃檯前拿起湯鍋里的漏勺，將面碗里的麵條倒入漏勺內並將漏勺連同面一同放入湯鍋里。

  煮了四五秒，瑪奇瑪將漏勺拿起瀝干水分，往面碗里倒入熱好的面和熱湯。又來到櫃檯前依次往碗里放入蔥花和炸面屑，最後從櫃檯里夾了一塊天婦羅放到額外的小碟子里。

  將面碗和碟子放到立食桌面上，瑪奇瑪微笑著向海瑟做出一個『請』的優雅動作。

  唉……要不是知道她的性格和手段，海瑟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個知書達理氣質優雅的大美女。

  可惜，太可惜了。

  海瑟有模有樣地學著瑪奇瑪操作了一遍，然後兩人站在立食桌子的兩側，捧著面碗低頭嗦面。

  味道確實不錯，麵條很有勁道，海瑟嗦了兩口面，頭也不抬地說道：「真意外啊，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美女是不會來手工烏冬麵店立食呢。」

  「在您看來我的飲食風格應該是什麼？」瑪奇瑪似乎覺得面有點淡，又往裡撒了點辣椒粉。

  「裝在花紋繁複小巧瓷碟里的小蛋糕，翹著蘭花指捏住精巧茶杯品味紅茶，桌上還得有一束清晨剛剛採摘還帶著露水的鮮花。」

  「您說的是17世紀歐洲貴婦，事實上我喜歡吃蒜味拉麵和炸豬排，還愛喝扎啤。」

  「喂喂，我對美女的幻想被你無情摧毀了啊！」

  「不客氣。看在前天您救了我同事的份上，我就不收您學費了。」

  海瑟三下五除二炫光了麵條和炸牛肉薯餅，又端起面碗喝了一大口麵湯，這才滿足地放下碗：「呼……還不錯。」

  接過瑪奇瑪遞來的面巾紙，海瑟擦了擦嘴然後看向對面：「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瑪奇瑪。」

  「初次見面，海瑟先生。」

  瑪奇瑪也放下面碗，朝外面揚了揚下巴：「賞個臉？」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烏冬店門外，感受著早晨微涼的風並肩行走在大街上，就像一對情侶。

  「來一顆？」

  「青檸芥末味的口香糖，我很喜歡，那就不客氣了。」

  海瑟嚼著口香糖將小盒放回口袋裡，一邊沿著大街向前漫步一邊語氣隨意地說道：「這麼說，你是代替伏老哥來給我送報酬的？勞煩你這樣的大人物，有點受寵若驚啊。」

  「算是理由之一。」

  瑪奇瑪不緊不慢地走在海瑟身旁，微笑著說道：

  「我代表公安惡魔獵人，想對您進行一項委託。」

  「先說說看。」

  「先聽報酬還是先聽委託內容？」

  「有區別嗎？」

  海瑟斜了一眼瑪奇瑪：

  「如果我拒絕的話你肯定會對我使用對魔特異課『特別時期徵召民間人士』的特權吧？」

  「但您似乎並不在乎這個所謂的特權。」

  「我做事只憑興趣，所以你需要用很棒的酬勞或者委託內容來『勾引』我，瑪奇瑪。」

  海瑟嘴角慢慢勾起：

  「現在，說說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