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異端審判官（為盟主加更1/5）

  巴里達尼斯出現了【神跡】！

  這件事一開始只是被人們當做是謠傳，平民們甚至不敢在公共場合當著陌生人的面說起這件事，生怕被法王廳的狂熱教徒和審判官揪走當做異教徒審判。

  但隨著時間推移，堅稱自己就在現場見證了【奇迹】的人越來越多，審判官們不得不將此事向上彙報給了法王廳的【奇迹認定局】。

  ………………

  「你是說，神跡？」

  明亮的陽光透過彩窗灑落，冬天的嚴酷不屬於這間溫暖寬敞的教堂大廳。一名身材異常高大、面容奇特的男人身穿長袍, 看向那名朝自己彙報的信徒。

  被目光盯住的信徒渾身一顫，趕忙說道：「是的，莫茲古斯大人！截止到目前為止共有74起可靠證詞指向了巴里達尼斯。」

  「說說看吧，巴里達尼斯發生了何等的【神跡】？」面容奇特的男子保持著站立姿勢，聲音溫和寬厚。

  如此溫和的聲音落到信徒耳邊卻猶如催命符，他趕忙將頭垂低不敢直視這名男子：「啟示錄中提及的【神之船】於巴里達尼斯的港口出現, 所有證人都宣稱自己見到了【神的使者】。金色輝光治癒了人們的創傷，隨後沒有任何水手的情況下，神船在神使的駕馭下自動駛向了遠方。」

  「神跡、神的使者、神跡、神的使者、神跡、神的使者……」

  被稱作莫茲古斯的高大男子反覆念著兩個詞語，忽然輕輕笑出聲：「如此多的見證，想必當時必是一番奪目難忘的景象啊。」

  信徒聽莫茲古斯的語氣變緩，這才大著膽子抬頭望去。

  莫茲古斯是一名身高兩米以上的皮膚蒼白的男子。他的臉部平滑且額頭、鼻樑、下巴處顯得寬厚平坦，那是因為他多年來每天都會重重跪在地上將臉撞在地板上行【頂禮】，每日重複一千次。莫茲古斯身穿白色鑲金邊的教宗長袍，上面有著法王廳的徽章。他是法王廳的首席審判官之一，在教會內擁有著極高的權力。

  「啟示錄第六章——異教的邪魔計劃用滅世的洪水沖刷整個世界。但神是仁慈的，決定派遣祂的使者拯救眾人。啟示錄第七章——那絕非凡間之船，那是能夠自由地在海底穿梭，不懼任何風浪，散發著輝光的神之舟。是神的使者親手建造出來的寶船。啟示錄第十一章，輝光的神之船載著人間的希望，帶領著盲目的白羊駛嚮應許之地。」

  莫茲古斯不緊不慢地背誦著啟示錄的內容，然後看向信徒：

  「奇迹認定局是如何裁定本次事件的？」

  信徒答道：「那些被神跡的金色光芒照耀到的水手們堅稱自己多年來的風濕和傷痛都得到了緩解甚至痊癒，所有人對於那艘大船從海底升上海面的場景描述完全一致，奇迹認定局裁定本次神跡的證人們不存在串供的可能性。」

  說完, 他敬畏地看著陷入沉思的莫茲古斯, 腦海中不禁浮起關於莫茲古斯的傳說。

  莫茲古斯即便是在教會內也屬於信仰最為堅定的那一批存在，作為神的狂熱追隨者，莫茲古斯在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中都反覆強調著他的宗教信仰。

  據說他收養了一群怪胎並收為門徒視為己出，他尊重並把這些怪人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看待。

  同時，莫茲古斯因為其強烈的清除異端的狂熱手段而聞名並令人恐懼。他在教會內被稱作【血聖書·莫茲古斯】，旗印是血紅色的車輪。車輪碾刑、穿透刑、水刑、火刑……在他的判決下，至少有五百人身受極刑，還有更多的人在拷問途中命喪黃泉，光看數目甚至比得上一場小國戰爭。毋庸置疑，他是世界上最有名、最令人恐懼的異端審判官，遭世人憎惡。

  這樣的異端審判官，會怎樣看待這場發生在巴里達尼斯的【神跡】呢？

  莫茲古斯懷抱著一本啟示錄，血紅色的封面分外扎眼。思慮良久，他點點頭說道：「……明白了，我會聽從奇迹認定局的建議，去見一見這位【神的使者】。那麼，向高層提出申請吧。」

  「唉？」信徒有些不解，申請什麼？

  「我申請調動聖鐵鎖騎士團作為我的護衛軍。」

  信徒慌了，聖鐵鎖騎士團說白了就是一群關係戶少爺小姐騎士加入進去混資歷的, 這些年輕人不追求鍛煉武技也不求上進，不受家族重視的他們得過且過。以莫茲古斯的招人恨程度恐怕一出法王廳總部就會遭到各種襲擊, 這群少爺兵怎麼可能守護得了莫茲古斯？情急之下他脫口而出：

  「可、可是，聖鐵鎖騎士團只是一群少爺小姐兵……抱歉，是我失言了。」

  莫茲古斯溫和地笑著搖搖頭：「沒關係，神不會怪罪你的無心之言。看得出來，你對我有些畏懼？」

  「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有些……聽信了旁人對您的胡亂形容。」

  「我的聖務是執行嚴格的神之法則，有時會為很多人帶來痛苦。但我對此並沒有任何罪惡感，因為我只是為了神，而去執行這些事。」

  莫茲古斯聲音溫和地對信徒說道：

  「不要因為困難的任務而嘆息，不要因為得不到別人的理解而苦惱，不要為他人和自己的死亡而害怕，不要對自己的行動追求報酬，不要對神產生疑問。作為一個人，只要令血在心和肉中流動，一心一意為神而生存下去，這便是【信仰】。」

  信徒滿臉慚愧地跪倒在地，垂下頭顱，任憑莫茲古斯撫摸著自己的頭頂。

  「請謹記，神與我們是不同的。」

  待信徒離去后，莫茲古斯撫摸著懷中那本片刻不離身的紅色封皮的啟示錄，緩緩背誦起啟示錄當中的內容，聲音在教堂大廳當中回蕩著——

  「太陽會死亡五次，赤湖出現，神的使者將會蒞臨凡間。他是罪大的黑羊們之王，也是盲目的白羊們之王。他是黑暗，他是光芒，他是偉大的鷹。」

  會是你嗎？如果真的是神之使者，那麼我這一生的虔誠信仰也將有所寄託。

  而此時，鸚鵡螺號也載著海瑟向著目標區域穩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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