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來自彷徨海的參賽者

  「根據可靠情報，【彷徨海】破天荒地卸下『防禦傳承』，秘密派出了一位參賽者。」

  君主·美亞斯提亞語出驚人。

  貝克嚇了一跳：

  「您在開玩笑吧叔叔？彷徨海是雷打不動的『自閉主義』，就算世界毀滅也不會幹擾到那些瘋子。他們一心一意只想著研究【生體改造】和【神代魔術】，怎麼可能會突然關注聖杯戰爭，甚至還派出參賽者？叔叔您到底是從誰那裡聽到的……」

  貝克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君主·美亞斯提亞臉上的冷肅神情。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危險。貝克，你只需要知道，彷徨海內部也是有紛爭的。」

  君主·美亞斯提亞冷淡地說道：

  「彷徨海中的七柱互相傾軋，比時鐘塔好不到哪裡去。有派系能向外派出參賽者，自然有其他派系想要使絆子。具體的我不能說，但消息來源絕對可靠。」

  「是、是的……我明白了，叔叔。」

  貝克即便再天才也不過是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面對君主·美亞斯提亞的可怕氣勢一下子就慫了。

  隨後為了緩和氣氛，他主動開口說道：「既然彷徨海出世，那麼【阿特拉斯院】是不是也會派出參賽者？」

  「沒可能的。阿特拉斯院比起彷徨海還要自閉得多，向外派遣參賽者與他們唯一要遵循的【戒律】相衝突，不需要考慮阿特拉斯院。」

  君主·美亞斯提亞搖搖頭：「我已準備將寶壓在彷徨海的參賽者身上。如果對方能在這場聖杯戰爭中殺死米納爾·特蘭貝里奧，那將會是對特蘭貝里奧派系的重大打擊，說不定將是其派系崩潰的關鍵點。」

  「看起來您已知曉那位參賽者的身份了。」

  「正是。雖然沒有正面接觸過，但是彷徨海派出的使者，想必一定有著其強大之處吧。我會將【天柩零裝】交給他，增加他的獲勝機會。貝克，你帶著【天柩零裝】去一趟梅利西斯市，但不要在那裡久留，將魔術禮裝交給他之後便立刻離開。」

  「我明白，叔叔。」

  貝克整了整西裝衣領，表情嚴肅：

  「那麼我該如何尋找他？」

  君主·美亞斯提亞早有準備，遞給貝克一張照片：

  「記住，他的名字是——

  烏比塔（Ubieta）。」

  ………………………………………………

  高大魁梧的男子行走在僻靜小巷之中，無視遠處大街上的歡慶高呼聲。

  這是一位身高接近兩米的巨漢，他體型魁梧健壯，膚色偏棕黑，滿頭黑髮剃成寸頭，兩邊鬢角呈閃電狀一直連到下頜處，雙耳掛著銀色菱形耳墜，身穿黑色敞懷大衣、寬鬆長褲和黑色皮靴。

  皮靴與堅硬的石質地面不斷發出碰撞聲，敞懷大衣下方露出肌肉發達的上身，胸膛正中央有一個古怪的紅色刺青。

  走著走著，他忽然側耳傾聽，然後搖了搖頭，用低沉聲音說道：

  「……否定。用自身來當做一定程度的誘餌是可接受的風險。」

  似乎有聲音在與他交談，魁梧男子又搖了搖頭：

  「……不否定。彷徨海的秘術確實能讓我保有『戰鬥續行』，我當誘餌，你做伏擊。」

  像是最終談妥了，魁梧男子最終點點頭：

  「……不否定。是時候該去吃飯了，今天中午吃索瓦蘭吉(Souvlaki)。」

  忽然，他停下了腳步。

  不知何時，僻靜的小巷中出現了大量老鼠。

  這些老鼠每個都大得驚人而且皮毛光滑，猩紅的雙眼在幽暗小巷中形成了密密麻麻的紅點。

  「使魔……否定，是更高層次的東西。你別動手，我自己來。」

  老鼠越來越多並形成蠕動的『鼠海』沿著小巷和巷壁向著烏比塔襲來，後者依舊面無表情。

  想來這也是其他參戰者的手段，想以此來套取從者（Servant）的情報。

  但是……他們有些小覷自己了。

  只見烏比塔向下伏低身子，敞懷大衣籠罩的後背忽然浮起數條巨蟒般的凸起並劇烈蠕動著。

  彷徨海秘傳魔術——【獸演沼】！

  這些閃爍著猩紅目光的老鼠向著烏比塔紛紛撲來，當先幾百隻老鼠忽然被巨大的柱狀物狠狠擊成肉泥，這是由七條青鱗巨蟒擰成的【手臂】，從烏比塔的右臂位置向外瘋狂增殖延伸！

  只是一記簡單有力的橫掃，長達十幾米的巨蟒手臂就在小巷中絞出血肉和內臟交織而成的泥沼。

  巨蟒手臂狠狠撞擊在巷壁上，不但碾碎了上面攀爬的老鼠也將牆壁一併砸出一長串碎裂凹痕。碎石飛濺，同時也帶起了無數血肉。

  其他未收到致命攻擊的老鼠躍到巨蟒手臂上瘋狂啃咬，能夠匹敵岩石硬度的青鱗表皮根本抵擋不住這些詭異老鼠的牙齒。很快，烏比塔這條巨蟒手臂上攀附起越來越多的老鼠，最外層的青蟒身軀已經被啃得露出骨架。

  烏比塔眉頭都不皺一下，看著更多老鼠越過巨蟒手臂想要襲擊自己的本體，直接將巨蟒手臂引爆！

  霎時間小巷被劇烈的血肉爆破弄得一片狼藉，強烈衝擊波和血肉碎片將大量老鼠沖飛，而烏比塔的雙腿也已提前變成了類似黑斑羚的外型，雙腿曲起肌肉繃緊然後藉助爆炸衝擊力猛地高高躍起。

  他整個人一下子躍出十多米的高度，在老鼠們尚未覆蓋的巷壁頂端幾下彈跳便跳到屋頂，然後開始在樓頂之間飛速奔躍，很快離開了這片區域。

  小巷裡只剩下殘存的大量老鼠，以及散發著驚人腥臭的血肉泥潭。

  詭異的是，混雜在血肉泥潭中的老鼠殘肢開始蠕動起來，並迅速重新組構。

  很快，老鼠們完好無損地重新集合完畢，眼中猩紅依舊。

  它們吱吱吱地嘶叫了一陣子，分別湧進下水道或是洞穴之中，很快就全部離開小巷。

  遠處的屋頂，烏比塔雙腿恢復成人型，齊根斷裂的右臂膀傷口處劇烈蠕動一陣子，然後長出一條全新的手臂，與烏比塔之前的人形態手臂一模一樣。

  他抬起手掌張握兩下，看向之前小巷的方向。

  「……否定。那並非魔術或是障眼法，而是真真切切的【不死性】。」

  這些老鼠在為不知名的魔術師收集全城情報，遇到落單的御主就會嘗試發起襲擊，就算沒能殺死御主也可以套取到有效的情報，例如從者身份、寶具情報，亦或是御主本身的能力和魔術禮裝。

  很聰明的做法，但是……

  在絕對的強大面前，這種聰明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