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記憶碎片

  我是誰？

  我是克勞德·斯特萊夫，神羅公司的1st特種兵，受人尊敬的強大戰士。

  這一點，從自己身上只有1st戰士才能穿戴的戰服就能看出來。

  然後呢？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似乎跟什麼人約好了，要來米德加開一間萬事屋，憑自身的本事賺大錢。現在身處米德加，就是為了實現這一目標。

  但是……到底是跟誰做出的約定呢？

  一想到某個人，腦袋就不禁痛得令人發狂。

  即便已經逐漸適應疼痛不再疼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這疼痛終究還是會讓自己扶住腦袋發出呻吟聲。

  周圍的行人似乎在圍觀自己？確實，神羅公司的特種兵居然也會露出如此軟弱的表情，這讓他們感到很意外吧？

  倚在車站欄杆處緩緩坐下，緩緩揉著太陽穴緩解著頭疼，忽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克勞德！？」

  ——————————————

  聽到蒂法的驚呼聲后，圍觀者們下意識地回頭望去。

  見海瑟也在，聚集在七番街車站的圍觀者開始散去。少數非本區的居民在旁人附耳旁耳語幾句后畏懼地看了一眼海瑟，也快步離開現場。

  海瑟沒有去管著急地小跑過去的蒂法，而是雙手插兜打量著這位遊戲原作里的男主角。

  這是一位滿頭金髮如尖刺般毛躁的年輕男子，個子不算很高也就172到173左右，身上尤其是手臂露出的肌肉十分結實，身上穿著只有神羅公司位列最高級1st的特種兵才有資格穿戴的特殊作戰服。

  要說特殊，應該就是他那可以稱得上『美麗』的精緻面孔和只有浸泡過魔晄才會出現的藍色瞳孔。當然，他手裡緊緊握著的彷如門板般巨大的巨型金屬重劍也是之前令圍觀者們望而生畏的主要原因。

  蒂法很早以前就跟海瑟說起過自己的過去，名為尼布爾海姆的家鄉，那場燒盡一切的大火，父親，母親，家鄉當中與自己關係不錯的幾位同齡男孩。還有那個滿頭金髮紮成馬尾的少年，克勞德·斯特萊夫。

  現在，克勞德的情況可算不上『好』。他的目光似乎因為疼痛和其他原因而難以聚集起來，額頭微微見汗，就這麼癱坐在車站的角落裡，身上的特殊作戰服被泥土沾染顯得很臟。

  他盡自己的努力聚集著注意力，看向焦急跑向自己的那道倩影，似乎在記憶中竭力搜索著：「你是……蒂法？真的是你嗎，蒂法？」

  「克勞德，你這是怎麼了？」

  蒂法半跪在克勞德身前，發現自己這位足有七年未見的童年好友的狀態十分奇怪，好像是魔晄中毒癥狀。但魔晄中毒的話不應該是直接癱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嗎？

  噹啷一聲，巨大的金屬重劍砸在車站地磚上。

  克勞德雙手用力捂著腦袋緊閉雙眼，額頭泛起青筋，劇烈的疼痛一波接一波地衝擊著他的大腦。

  「是的，我是……特種兵克勞德……1st戰士……」

  他口中以旁人難以聽清的聲音呢喃著：

  「離開了神羅公司的特種兵……賺錢……米德加……」

  不遠處，海瑟雙手插兜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蒂法越來越擔心，伸手探向克勞德滿布汗水的額頭。還未真正觸及，克勞德忽然從噩夢中驚醒一般猛地抬起頭來，撿起地上的重劍后利落地站起身來，湖水般的藍色瞳孔看向蒂法：「五年未見了，蒂法，你怎麼來米德加了？」

  他的狀態看起來很好，根本沒有之前那種神智迷茫的類似魔晄中毒的癥狀。

  五年？明明是七年未見才對啊？

  蒂法疑惑地看向克勞德，扭頭求助地看向海瑟：「師兄，他這是……」

  海瑟拍了拍蒂法的肩膀，然後走到克勞德和蒂法中間，向前者伸出右手：「我是海瑟，蒂法的師兄兼監護人。」

  「克勞德·斯特萊夫，蒂法的……同鄉。」

  克勞德猶豫了一下，天性冷漠的他本不打算理會這個男人，但對方是蒂法的師兄，看起來在米德加對蒂法多有關照。他想了想，還是握住與海瑟伸出的手並搖了搖，旋即分開。

  「別在這裡站著說話了，回去再說吧。」

  海瑟見周圍還是有行人好奇地遠遠朝這邊看過來，便出言提醒道。

  得到海瑟眼神示意，蒂法開口問道：「克勞德，你在米德加有住的地方嗎？」

  克勞德微微搖了搖頭：「我剛來這裡，還沒找地方住。」

  「那就先去第七天堂暫時住下吧，那裡的休息室剛好空出來了。可以嗎師兄？」

  蒂法看向海瑟，後者點了點頭：「既然是你的同鄉，可以。」

  三個人心思各不相同，一個記憶混亂毫無頭緒，一個擔心舊友滿腹心事，一個冷眼旁觀純粹樂子人，誰都沒有心思繼續在這裡聊下去，朝著第七天堂的方向走去。

  回到酒吧后，海瑟發現巴雷特和瑪琳已經提前回來了。

  巴雷特還是那副老樣子，只不過右眼下方因為當初被魔狼襲擊而留下了永久的爪痕傷疤，右手斷口部位裝著一台臂式旋轉機槍，這種規格的武器也只有巴雷特這樣魁梧的體型才能使用。

  瑪琳今年四歲了，正乖乖巧巧地坐在吧凳上給巴雷特哼歌聽，這是今天她在幼兒園新學到的歌。

  見海瑟和蒂法回來了，瑪琳興奮地一下子從吧凳上蹦下來朝他們跑去。可還沒跑幾步，她就看到了跟在兩人身後的克勞德，嚇得扭頭又跑回了巴雷特身旁。

  「哦，海瑟！蒂法！你們回來啦，我肚子都餓得……嗯？這小子是誰？」巴雷特也注意到了克勞德，不由出聲詢問。

  克勞德可沒興趣搭理他，只是左右打量著這間寬敞且溫馨的酒吧。看起來蒂法在米德加過得還不錯，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和住處。

  見被漠視的巴雷特即將發怒，海瑟脫下外套隨手扔到一旁的桌子上，向巴雷特解釋道：「他叫克勞德，是蒂法的同鄉。對了，你怎麼過來了？」

  「過來蹭個飯嘛，再說瑪琳也一直嚷嚷著要找你們兩個來玩。」一打岔巴雷特就忘掉了克勞德對他的無視，扭頭向著海瑟大笑起來：「中午吃什麼？」

  「看看冰箱里有什麼食材吧。」

  海瑟走過去打開冰箱，翻出一些冷凍雞肉和土豆胡蘿蔔：

  「雪崩總會那群蠢貨在找你，似乎想勸你放棄那個蠢計劃……咖喱飯，要吃嗎？」

  「要吃要吃！你做的咖喱飯簡直絕了！」巴雷特連忙點頭，然後回應道：「那些總會的蠢材，不用搭理他們。蒂法，你這個同鄉剛來七番街吧？他準備住哪裡，我可以幫他找個廉價的，就是需要跟別人合租。」

  蒂法聞言探尋地看向克勞德：「克勞德，你打算在七番街長住嗎？」

  克勞德點點頭：「這裡環境還不錯，我打算在這裡開一家萬事屋，處理一切難擺平的糾紛和魔物侵襲事件。我是前1st戰士，這方面的實力還是有的。」

  「神羅戰士？還是1st？」對神羅公司仇恨似海的巴雷特站起身走到克勞德身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小子，這裡不歡迎神羅公司的走狗！」

  「耳朵不好使就去治。我說了，是【前1st戰士】。因為看不慣神羅公司的行事方法，我已經退出了。」後面那句話是克勞德對蒂法的解釋。

  蒂法點點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與這位曾有好感的同鄉說些什麼。

  說家鄉？家鄉已經被燒毀，那些熟悉的人也全都死了，甚至還有克勞德的母親克勞蒂亞，就算講這些也不過是徒增傷悲。

  說這些年的經歷？克勞德的記憶似乎有些誤差，明明是七年未見卻十分肯定地說是五年，還是先觀察一下再說吧。

  這時，她注意到灶台前的海瑟，後者朝她使了個眼色，蒂法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轉頭對克勞德說道：「抱歉，我先去做午飯。克勞德你先坐一會，對七番街有不了解的情況可以問巴雷特，他對這裡可是熟得很呦。巴雷特，拜託你了。」

  把克勞德塞給巴雷特后，蒂法小跑到海瑟身旁，一邊處理食材一邊壓低聲音說道：「師兄，克勞德的記憶似乎……」

  「先別談論過去的經歷刺激他，慢慢幫他恢復吧，記憶方面的癥狀從來都不是一下子能治好的。」

  海瑟看了一眼那邊跟克勞德大眼瞪小眼的巴雷特，然後低頭切土豆：

  「天望庄的203號房不是被巴雷特空出來了嗎？給瑪蕾說說，讓克勞德先住進去吧，房租延後一段時間應該沒問題。」

  蒂法乖巧地點點頭，在水池前清洗著胡蘿蔔。她太熟悉海瑟的性格了，對外人只能用『冷漠』來形容，這回如此關照克勞德完全因為他是自己的同鄉吧？

  這時，酒吧大門再一次被推開了。

  「真是的！幼兒園也去了，迪莫餐館也去了，根本找不到巴雷特嘛……」

  傑西一邊往裡走一邊抱怨著，身後跟著比格斯和威吉。

  但是，抱怨聲一下子消失了。

  不是因為找到了巴雷特，而是因為傑西看到了克勞德。確切地說，看到了克勞德那堪稱『美麗』的精緻面孔。

  「好、好帥啊！！」

  尖叫聲響徹酒吧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