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揭破幻想

  第二次見面還是在那條無人經過的小巷中。

  愛麗絲沐浴在星星點點的生命之流熒光之中，正興緻沖沖地看向海瑟。

  「首先要聲明，這是一種需要天資和努力來鍛煉的能力，我管它叫做【念】。」

  「【念】（NEN）?」

  愛麗絲歪著頭念出那個有些賽舌頭的單詞發音。

  「感覺官能（SENSE）、念（NEN）、超能力（EF），你叫它什麼都可以。」

  依然一襲深藍色風衣叫自己包裹起來的海瑟倚在小巷牆壁上，面容被小巷中瀰漫的水蒸氣籠罩其中顯得模模糊糊，聲音似乎從遠方飄來：

  「它的主要原理是利用人體內的生命能量撬動體內精孔，達成【氣】的順暢流通，讓你可以自由操縱體內的生命能量。」

  愛麗絲髮出『唉——』的拖長音：「那麼，這種叫做【念】的能力，可以讓我變得像你一樣強大嗎？」

  「【念】的最終效用會因人而異，但是『青春常駐』、『百病不侵』、『延長壽命』、『強化體魄』這四種基本效果是共通的。」

  愛麗絲懵懂地點點頭，她還以為這位同族是要教導她關於賽特拉人的專屬能力。不過想一想也能理解，萬一被神羅公司發現自己的賽特拉族能力變強，豈不是有可能被抓回去關起來天天做人體試驗？

  而且『青春常駐』……

  想到這裡，她握緊小拳頭用力在身前晃了晃：「請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因為愛麗絲怕被神羅公司發現端倪而使得這次密會的時間有限，海瑟就抓緊時間問了一些關於她喜好武器和期望戰鬥風格的問題，並通過握手來讓念氣渡入她體內簡單摸個底。

  不得不說古代種賽特拉族確實是個得天獨厚的物種，他們外形與人類無異卻天生擁有著調動生命之流的能力，對於生命能量也十分敏感。即使愛麗絲只是個古代種賽特拉族混血種，依然擁有著發揮賽特拉族所有能力的驚人潛力。

  如果說普通人想要使用【魔法】必須依靠魔晶石，那麼古代種賽特拉族只需要簡單撬動周圍的生命之流就能輕鬆施展【魔法】。

  但想要撬動精孔的話光是對生命能量有高敏感性可遠遠不夠，還要有足夠強韌的身體素質，而這正是愛麗絲所欠缺的。

  經過再三考慮，愛麗絲決定使用【長棍】來作為自己的武器。長柄武器能給她帶來足夠距離的安全感，沒有開刃的兵器又不會讓她過於擔心。

  「故事裡的強大魔法師不是都會使用長長的魔杖嗎？」愛麗絲如是說道。

  而這種言論立刻遭到海瑟的無情吐槽：「故事裡的強大魔法師還都是白鬍子老爺爺呢，你想長一把白鬍子出來嗎？」

  愛麗絲嚇了一跳，趕緊搖頭。

  為愛麗絲初步制訂了訓練計劃后，兩人約定一周后在這個小巷再碰面。

  目送海瑟離開后，愛麗絲與逐漸消散的生命之流熒光揮手道別，邁開輕鬆步伐向著小巷外走去。

  她覺得自己彷彿是里那種得到神秘老爺爺指點的幸運主角，只要按部就班地鍛煉，一定能夠掙脫神羅公司的束縛，自由自在地踏出米德加並親眼見識外面的廣大世界。

  但美夢總是短暫的。

  她剛走出小巷沒幾步，就被幾道身影攔下了。

  這是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塔克斯特工，為首的正是滿頭黑色長發眉心有顆痣的塔克斯主任——曾。

  「愛麗絲，談談吧？」

  雖然是溫和的問詢，愛麗絲卻明白話里話外都充斥著強制和命令，沒有任何周旋的餘地。

  曾不是好糊弄的雷諾或是溫和善良的路德，他能坐上塔克斯領導者的位置靠的可不是溫柔善良。能讓所有反神羅組織和勢力異常忌憚的危險人物，又豈是善與之輩？

  沒有任何辯解，愛麗絲就這樣沉默著被曾帶回了五番街貧民窟的家中。

  客廳里，愛麗絲坐在桌前，穿著黑色西裝和黑手套的曾從懷裡摸出一張照片放到桌上，輕輕推到愛麗絲面前，語氣還是那麼溫和：

  「愛麗絲，交到新朋友了？」

  照片上赫然是海瑟的遠照，看樣子是他上一次與愛麗絲初次碰面后離開小巷時被拍下的照片。

  愛麗絲鼓起勇氣看向曾，大聲說道：「難道神羅公司連我要跟什麼人交朋友也要管嗎？」

  「當然不是，以我個人角度出發，其實我是非常樂於見到你能夠交到更多新朋友的，良好的心境有助於你的賽特拉族能力覺醒。但是……」

  曾微微俯下身子，被黑色皮手套包裹的修長手指在照片上點了點：

  「你真的了解這個男人嗎？」

  「我覺得他很帥，想跟他約會，僅此而已！」愛麗絲鼓起腮幫子，生氣地說道。

  「佯裝生氣來掩飾個人目的，初學階段的稚嫩表現。」

  曾看了一眼照片上海瑟那平凡至極的面龐，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從西裝內兜里又掏出一張照片放在愛麗絲面前。

  愛麗絲低頭看去，只見照片上的海瑟站在漫山遍野的狼屍之間，正在朝體型巨大的魔狼發動攻擊，面露猙獰笑容。

  曾那充滿磁性的溫和聲音在愛麗絲耳畔響起：

  「就連雷諾都無法應付的魔狼王，他只需要15秒就可以輕鬆活捉。他跟你不同，對於生命完全沒有任何敬畏或者憐憫，無論人類還是魔狼在他看來只會分為【能殺】與【不能殺】。需要我為你詳細介紹一下他如何在兩小時內屠滅一整個地下幫派的過程嗎？」

  愛麗絲的雙手緊緊攥緊，小臉有些發白。

  「你不了解這個男人，驟然間被他的『強大』和『神秘』所吸引也不過是犯了絕大多數女孩都會犯下的錯誤，這沒什麼好害羞的。」

  曾拉過一張木椅，坐在愛麗絲旁邊，雙眼緊緊盯著她：

  「愛麗絲，為了不讓你產生誤會，我再次重申一遍——神羅公司不會幹涉你的私人生活，你想跟他交朋友是你的自由。但是，我出於【友情】終究不想看你陷入泥潭，所以在這裡多嘴提醒你兩句。你煩我也好聽進去也罷，這件事跟我再也沒有什麼關係，明白了嗎？」

  「……明白了。」

  沉默了一會，愛麗絲僵硬地點了點頭。

  「好姑娘。」有那麼一瞬間，曾的手似乎想要摸向愛麗絲的腦袋，但終究還是及時收了回來。

  他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愛麗絲，又看了看桌上的照片：「照片就送給你了。順便送你個情報，他叫海瑟，是七番街貧民窟一家酒吧的老闆，純種人類，僅此而已。」

  說完，他便推門離開了別墅。

  客廳里只剩下愛麗絲孤零零地坐在桌前，定定地看著桌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