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詢問 X 採訪

  民居內，新來的外鄉人身體表面被黑霧般的披風包裹得嚴嚴實實。

  披風表面的黑色霧氣氤氳瀰漫，彷彿黑影實體化並附著在了這個外鄉人身上。

  祂看著被灰塵掩蓋的玻璃窗，發出意義難明的呵呵笑聲：「搞什麼，這世界又不是我的目標，而且已經有一位『同胞』入駐了，是打算開啟『異邦戰』嗎？」

  靜待了一會，這個外鄉人視線投在玻璃窗上，似乎在閱讀著什麼。

  「鬧得挺大啊，一看就是新人。」

  外鄉人歪了歪頭，看向窗外，然後又看回玻璃窗，上面已經不再有隻得祂看見的文字了。

  嘖了一聲，外鄉人彎下腰將手探入自己的影子之中：「總之，先看看劇情被破壞到哪種地步了吧……」

  隨著祂將手探入影子之中，身下的影子豁然向著四周擴散，頃刻之間充斥整個民居並從向著整個城市、國家、大陸擴散，數秒之內整個星球上所有事物的影子都在劇烈擾動著，但無論是普通人或是念能力者都沒有注意到腳下影子的變化。

  每一個具有自我思維的生命體腳下都有一團蠕動的影子，最終這些影子統一歸於平靜。

  然後，外鄉人直起身並從自己的影子之中拉出兩團虛影向房間中隨手一拋。

  兩團虛影落地后立刻凝聚成兩個通體無光的人影，就像是兩團擁有人類形體卻沒有任何光照跡象的影子實體。

  一個人影身材矮小，從輪廓上可以辨別出這是一個老人，頭上扎著短馬尾而且下巴處蓄著短須，身體表面肌肉輪廓明顯。

  另一個身影似乎是個刺蝟頭，身高一米七左右，體型勻稱。

  「艾薩克·尼特羅以及金·富力士的影子，如果是你們兩個的話應該能夠解答我的問題。」

  外鄉人向兩團影子點了點頭，兩團影子也以各自本體的性格特徵致以回禮。

  祂拖過一個破舊木椅，在椅子的影子處踢了一腳，兩團影子身後也出現了一模一樣的兩把椅子。

  「兩位，就讓我們長話短說吧。」

  三人就座后，外鄉人開口問道：

  「跟我說說最近世界上發生的大事件。」

  *

  *

  薩黑爾塔合眾國國境線邊緣地帶，正與席巴商討對策的金忽然看向自己腳下。

  席巴順著他的目光向下看去，發現金腳下缺了一樣東西。

  「影子不見了……是念能力？」

  金微皺眉頭，他沒感覺到任何異樣，甚至不知道影子是何時被奪走的。要不是他習慣將視野內事物全部映入眼帘並儲存在腦海中每隔數秒隨機區域進行一次比對，恐怕他不知要多久才能發現失去影子這件事。

  是誰能在兩個念能力高手眼皮底下奪走金的影子？

  席巴和金對視一眼，剛要說些什麼，忽然統一抬頭看向天空。

  天空中的昏暗雲層開始劇烈翻滾，狂暴龍吼聲響徹天穹！

  海瑟在發怒，他感受到了威脅？金難以想象這個世界上到底有什麼東西還能威脅到海瑟。

  能夠威脅到【神】的，只有另一位【神】！

  *

  *

  歐奇瑪聯邦境內，某處民居之中。

  房屋被暗色包裹覆蓋，外鄉人坐在椅子上，金和尼特羅的影子站在祂身前，顯然已經陳述完自己所知道的情報。

  「……事情我已知曉，你們可以回去了。」

  外鄉人揮了揮手，兩個人影全部消融成黑霧重新融入祂的影子之中。

  「帕里斯通果然是搞事小能手啊，但是『世界』的局限性導致他的眼界永遠跳不出這個框架，他根本不了解何謂『外鄉人』。」

  這位外鄉人喃喃自語地說道，揚起右手食指輕輕旋轉著，以祂為中心的陰影也在劇烈盤旋。

  「讓我找找看……啊，找到了。」

  話音剛落，外鄉人連同祂坐著的椅子一同沉入影子之中，如同被黑暗沼澤所吞噬。房間變得空無一物，陷入了死寂之中。

  同一時間，位於埃珍大陸卡金帝國的某處基地之中。

  昏黃的燈光一閃一閃，顯然電路有些不穩定。空曠的大廳之中只有少數傢具、一台電視機和一個筆記本電腦，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一身得體西裝的帕里斯通坐在沙發上，正認真觀看著身前的電視機，左手旁的木桌上放著空餐盤。

  電視里，容姿俏麗的女記者已經被暴風雨颳得化妝品糊了一臉，此時正聲嘶力竭地對著攝像機大喊著：

  「各位觀眾，這裡是蒙哥利馬聯邦與薩黑爾塔合眾國國土交界處，大家可以看到史無前例的暴風雨正在薩黑爾塔合眾國的國境內肆虐！」

  透過攝影機可以清晰看到薩黑爾塔國境上空的天穹已經被層層疊疊的鉛雲覆蓋，雷聲轟鳴，磅礴雨水隨著颶風橫掃大地。

  來自薩黑爾塔的難民擁擠不堪地堵在薩黑爾塔與蒙哥利馬之間唯一的關卡之間，想要不顧一切地衝過去，卻一次又一次地被蒙哥利馬駐軍用槍托砸回去。

  女記者頂著風雨走到一個嚎啕大哭的女性難民不遠處，從女難民身上那手工訂製的華貴服飾和珠寶飾品可以看出此人原先的社會地位之高，但這樣一位薩黑爾塔上流階層貴族此時卻甩脫腳上價值數百萬戒尼的昂貴高跟鞋，拿著全球限量的昂貴首飾拚命遞向蒙哥利馬守軍，以行賄賂之舉。

  理所當然，得到的不是放行而是狠狠一槍托。所有蒙哥利馬守軍已得到最高層下達的一級指令——不許放任何一個薩黑爾塔合眾國公民進入蒙哥利馬境內！

  女難民坐在地上捂著肩膀嚎啕大哭，而記者趁機擠到她身旁扶住難民肩膀：「女士！女士！你還好嗎？」

  女難民臉上儘是涕淚和雨水，看到女記者后她似乎燃起希望，緊緊抓住了記者的手臂：「……你不是薩黑爾塔人？救救我！救救我！我可以給你很多錢！所有錢都給你！」

  「來這邊，女士。」記者和攝像師連抱帶拉將這個女難民弄到相對人少的角落裡，話筒遞到難民嘴邊：

  「女士，我可以幫你，但你也得先滿足我們的好奇心。我們是V5貝格羅塞聯合國廣播公司（BBC），請您告訴我們，薩黑爾塔合眾國到底發生了什麼？究竟是不是外界猜測的『天候武器失控』？」

  「不是……不是的。那是『海瑟』！」女難民雙手抱住頭全身蜷縮起來，彷彿這樣才能帶給她安全感。

  「海瑟？這是『天候武器』的代號嗎？還是某種更高科技的武器別稱？薩黑爾塔是不是背離V5聯合協議，在暗中研發違禁兵器？」女記者興奮地鼻孔張大，竭力引導這個女難民在全世界直播中親口說出不利於薩黑爾塔的言辭。

  「不！！你還不明白嗎？不是兵器！是人！是惡魔！！是……」

  女難民雙手緊緊攥住記者的肩膀，眼中的瘋狂神色讓所有觀看直播的人感到心悸，那雙眼睛之中混雜著恐懼、悲哀、不解以及……難以言喻的膜拜：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