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禍 X 異客

  V5之一，古甘玉王國，首都玉龍城。

  司天監，觀星塔。

  「監測到強烈震感，是艾菲德爾！首座，需要向陛下彙報嗎？」

  身穿古袍的老人雙手背在身後，聽著手下的彙報，沒有回頭而是抬頭望向頭頂星光璀璨的夜空，長長嘆了口氣：「星象異變，大禍將至。」

  「大禍？」手下表示不解。

  「五十年前為了從黑之國摘取煉金植物『梅塔里昂』，古甘玉王國付出了慘痛代價。就算有比楊德這樣的高手坐鎮依然只有6名生還者歸來，梅塔里昂也在途中枯死。」

  老人緩緩轉過身來，語氣輕緩：

  「那一次更是帶回了『不死之病·佐巴艾病』這一恐怖的A級災難。為杜絕大禍，V5聯合起來將黑之國列為禁忌。本以為人類社會就此會和平發展，沒想到大禍還是降臨了這個世界。」

  「您是說……」

  「對，去向陛下稟報，就說……」

  老人神色像是衰老了許多：

  「人類歷史上最可怕的【災難】即將來臨！」

  *

  *

  薩黑爾塔合眾國已經徹底毀滅了。

  首都艾菲德爾被徹底擊碎，優路比安大陸的北部直接被轟出一個無比巨大的凹坑，星球表面被擊出了巨大凹痕。

  洶湧的巨浪爭先恐後地灌入那無比巨大的凹坑之中，並迅速形成了人類觀測史上最大規模的巨型漩渦。

  僅僅一擊，『大嵐神擊』毀掉了優路比安大陸八分之一的陸地，永久改變了這塊大陸的構造。

  席捲整個大陸的巨型颱風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愈發猛烈。

  恐怖的震動自然傳遞到了薩黑爾塔合眾國的邊境區域，正在激烈交戰的金和揍敵客家族無一例外全部被劇烈震動驚到了。

  無論是逃跑的民眾，還是實力出眾的念能力者，都將目光投向了艾菲德爾方向的天邊。

  那個方向隱隱可見地獄般的暗紅色，光是看看腳下開裂的大地就能明白艾菲德爾究竟變成了怎樣的人間煉獄。

  那個叫『海瑟』的狂徒沒有發瘋，他真的擁有毀滅薩黑爾塔合眾國的力量！

  「這……真的能被稱作『念』嗎？」

  頭一次，桀諾·揍敵客感到如此的無力，就算面對那雄霸世界最強念能力者稱號幾十年的艾薩克·尼特羅，桀諾·揍敵客也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毀滅一個國家的力量……桀諾就算在夢裡也不敢想象如此可怕的念究竟需要何等苛刻的條件以及多麼龐大的念氣存量。

  身上多了好幾處傷痕的金啐了一口血痰，擦了擦鼻下血跡：「現在你們明白了吧？制住我是沒有用的，海瑟被徹底激怒后沒人能夠阻止他，只有完成他的要求，才有可能平息這場史無前例的災難。」

  左臂不自然扭曲的伊爾迷忽然向著席巴·揍敵客開口說道：「爸爸，按照揍敵客的家規第六條，當任務被非人力可抗拒因素影響並使事情朝著不可預知的情況發展時，揍敵客有權中止任務。」

  席巴渾身上下念氣凝練、肌肉緊繃彷彿捕食狀態的雄獅，聽到伊爾迷的話后沉默地環視四周，暴風雨變得愈發猛烈，並且已經開始向著蒙哥利馬聯邦境內蔓延擴散。

  顯然，在沒殺死國防部長黑斯廷之前，海瑟是不會讓這場暴風雨停下的。

  只不過……

  「真的來得及嗎？」

  席巴開口問道，聲音渾厚有力：「那個叫海瑟的『人』已經徹底陷入瘋狂了吧？就算殺死黑斯廷，也很有可能無法阻止這場風暴的蔓延。」

  「但至少值得一試。」金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任由這場風暴繼續發展下去，將會成為人類歷史上最可怕的災難。屆時所有人類居住地都將被暴風雨吞沒，這個世界會永遠地陷入風暴之中，直至永遠。」

  「你是說……超越A級危險度？」

  桀諾明顯也知道關於五大災難的事情，畢竟他父親傑格·揍敵客曾與艾薩克·尼特羅、林聶·歐德堡一同踏足黑暗大陸並成功生還歸來。

  「切切實實的S級。」

  沒有任何迴旋餘地，金點了點頭。如果阻止不了，不單單是人類世界，恐怕連黑暗大陸也會被暴風雨徹底吞噬。

  這是金根據暴風雨的增強頻率以及天空雲層中念氣流動的軌跡所做出的推斷。

  席巴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敵意消失了，三位揍敵客的念氣雖然依舊銳利，但已經不再充斥著致命殺意。

  「爸爸，你跟伊爾迷去追約德爾和黑斯廷吧。」席巴以揍敵客家主身份下達了命令，桀諾和伊爾迷身形立刻從原地消失，向著遠方追去。

  然後，席巴扭頭看向金：「很久不見了，金·富力士。」

  「時隔十四年再度碰面，你的念比起那時候變得『圓滑』許多呢，席巴。」金咧嘴笑了笑，卻引動了嘴角的傷口使得他齜牙咧嘴起來。

  渾身早已被暴風雨淋透的席巴攏了攏濕漉漉的銀色長捲髮，目光銳利：「這場災禍恐怕不會因為黑斯廷的死亡而結束。海瑟到底在等待著什麼？」

  「在背後操弄一切的幕後黑手。」

  金不可避免地皺起了眉頭：「……原十二地支，『子』帕里斯通。他以全人類為棋子在與海瑟玩一場生死攸關的遊戲，目的是利用殺戮來不斷磨滅海瑟的人性使他最終瘋狂，而海瑟也在用風暴逼迫帕里斯通現身。問題在於，帕里斯通到底是怎麼知道海瑟一定會復活歸來？他一定知道某些關於海瑟的秘密。」

  某種程度上，金猜得沒錯。

  帕里斯通在仔細研究了三木真太郎和海瑟的過往後得出了一個驚人結論——海瑟和三木真太郎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並非黑暗大陸來訪者，而是更危險的『異度入侵者』。

  黑霧只不過是這個世界為了驅逐異物而產生的自我防衛機制，就好比身體里的白細胞一樣。三木真太郎死了，但當時與三木相距最近的奇犽·揍敵客在一個月後死在了黑霧之中，一定是這種『異度入侵者』死亡后依然可以附身到其他人身上，奇犽就是受害者。

  就在同一時間，海瑟也被黑霧攻擊並徹底消失。有了三木真太郎這個前車之鑒，帕里斯通不相信海瑟真正死亡了，要麼附身到其他人身上要麼就是蟄伏起來準備捲土重來。

  需要把它逼出來。

  於是，帕里斯通開始了一系列操作，暗中引導.A不斷獵殺與海瑟關係親密之人，為的就是激怒海瑟讓其現身。

  一個人的實力再強，也不會強過V5，這是帕里斯通的推斷。

  而現在，棋盤擴大到整個世界。要麼是海瑟死，要麼全人類滅絕，雙方徹底站在了對立面上。

  和解的唯一可能只有殺死所有殘存的兇手，也就是黑斯廷和帕里斯通。

  只是世界這麼大，要找到帕里斯通這種精通『隱』和『絕』的念能力高手又談何容易？

  就在金等人愁眉不展的時候，遠在同為V5的歐奇瑪聯邦境內某處民居之中，一團黑霧正在凝聚成型。

  隨後，黑霧散落在地面上融成黑影，黑影又從地面浮起重新變成具體的人型。

  這是一個全身被黑色斗篷包裹的人型，完全看不出樣貌和身材。

  祂左右看了看，視線在玻璃窗上停留了一會，然後發出一聲輕笑：

  「呵……全職獵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