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第538章 蘇醒
「就憑你也想奪取羽林仙器？做夢去吧！先踏過我的屍體再說！」白衣女子怒極反笑，甚至很快恢復平靜，看她的樣子，要麼是還藏著更強的底牌，要麼就是準備玉石俱焚，同歸於盡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段橫的目光卻是掠過她，望向那個無賴鳥，微笑道：「小傢伙，好久不見，但是我要警告你啊，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
「明明不應該是話可以亂說，飯不可以亂吃么？」無賴鳥嬉皮笑臉地道，並未覺得此刻的對峙很嚴峻。
段橫的這種無視態度，再加上自己弟弟里通外合，立刻就讓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白衣女子覺得一口氣上不來，整個人都抓狂了。
「青掣，你是什麼立場，你也要背叛神族嗎？」
「姐姐大人，我可沒說我要背叛神族，但是你不覺得如今是個很好的機會嗎？」無賴鳥搖頭晃腦地道，然後不待白衣女說什麼就繼續道：「首先，這件事的發生基本可以確定，趙恆那個雜碎一定會被千刀萬剮，難道說老姐你不超級討厭他嗎？其次，這件事同樣也會讓那個老不死的蒙羞，進而威望大跌，順便也許能夠把他給氣死，難道說這些事情的發生老姐你不樂於見到嗎？第三，姐，你真的想嫁給那個叫風霽的傢伙嗎？好吧，我也承認那小子是我看到過的所有備用人選中最好的，可是，嚮往無拘無束的自由不是老姐你最期望的嗎，如今機會來了，你幹嘛要抗拒？」
「笑話，你所謂的無拘無束的自由就是讓我嫁給這個同樣是混蛋的傢伙？」那白衣女子怒道。
「哎，開玩笑而已，姐姐大人你何必在意，我之所以這麼說，其實就是代表著我完全相信他，或者是他可以完全信任，當然，如果你們兩個看對了眼，我也是一定舉雙手雙腳贊同的，還有問題嗎？」無賴鳥笑嘻嘻地道，順便還給段橫眨了眨眼，這傢伙還真不傻。
此時那白衣女子沉默了片刻，就轉頭對段橫道：「既然我弟弟都在向我作保，那麼我就饒你一次，現在立刻退出去，我發誓不追究你們的罪過。」
「對對，我們三個都願意當你的人質啊，姐夫大人。」無賴鳥也跟著叫道，很興奮的樣子，這哪裡有做人質的覺悟。
段橫哭笑不得，然後搖頭，「抱歉，我必須得說明，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抓你們的，我是來拿走羽林仙器的，不達到這個目的，我不會離開，至於你們，我保證不傷害你們。」
「你休想！」那白衣女子勃然大怒。
無賴鳥也眨眨眼睛，忽然捧腹大笑，「哎，姐夫大人，你還真是有趣，總是這麼喜歡語出驚人，我猜你這一次制定這調虎離山計策的時候一定是打了瞌睡，說真的，你們的計策前半部分很完美，但是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真的，就算我姐姐不會阻攔你，這裡的羽林護衛也不會阻攔你，你也照樣拿不走羽林仙器，你為什麼不趁著現在還有時間，趕緊換一個目標呢，你看，把我姐姐綁走如何？我甚至都可以幫你一把的。」
「青掣，你閉嘴！」白衣女子惱怒地喊了一聲，有這麼一個拎不清的豬隊友，她也是要崩潰了。
「你叫段橫是吧，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掌門大人，可否容我說幾句？」此時，那一直在段橫身後沉默不語的穆王忽然開口道，段橫自然不會拒絕，他們的時間還很充裕呢，而且說實話，碰上這麼一對見了鬼的姐弟，他也很頭疼，這如果都是不認識的人，他才不會這麼浪費口舌，先殺后——再殺后，誰給你啰嗦的機會啊。
而聽到穆王的話，對面那個白衣女子的神情忽然有些微妙，當穆王踏前一步，原本為了遮人耳目所變化的身形漸漸恢復為一個長衫倜儻，英俊不凡的男子后，那白衣女子終於神情大變，驚呼出聲，「叔叔？怎麼會是你？」
至於那十二個羽林護衛也是目瞪口呆，在遲疑片刻后，都嘩啦啦單膝跪下，看他們的樣子，明顯對穆王相當敬重。
「叔叔？哪個叔叔？老姐，你千萬不要告訴我，這個看起來很順眼的傢伙就是兩千年前闖下大禍，不得不沉淪的，我們的那個唯一的親叔叔穆王？但是他現在看起來很正常啊，哪裡沉淪的樣子？」無賴鳥也驚得跳了起來。
「不錯，就是我，小傢伙，你很會說話嘛。」穆王低低一笑，也被無賴鳥的話給逗樂了，當然，正常人看到自己的親侄子和侄女，也會如此的。
「我不明白，叔叔，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白衣女子委屈地道，轉變得很自然，看起來她小時候與穆王的關係很融洽。
穆王就嘆了口氣，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道：「往事已不可追憶，小纓，叔叔只能告訴你，我們並無惡意，之前段橫出手收拾九玉，那是為了誅除邪惡，代天行刑，但我們這一次出手是為了——掌門老大，方便說出來嗎？」
穆王最後一句話是轉頭對段橫說的。
「無所謂方便不方便，但是你得知道，如果你打算說出來，那麼在場的諸位要麼被滅口，要麼就得被我們帶走軟禁個幾百年，除非他們選擇加入我們。」段橫淡淡道。
「那就沒有問題了，我自己的晚輩，當然信得過，至於這十二個傢伙，也都是我當年的親信，很抱歉連累到你們要被發配到這裡來做守衛，你們還願意再追隨我嗎？雖然我已經不是當年的穆王。」穆王豪爽地大笑道。
而那十二個羽林守衛卻是齊聲應諾。
然後，穆王這才對青纓姐弟道：「我們是為了救人，你們沒有聽錯，你們大概會奇怪，我不是已經沉淪了嗎，為何此刻還神智如此清楚，實話說，我已經不屬於沉淪魔了，因為，我們得救了，就這麼簡單，瞧瞧。」
穆王這話音一落，後面雪王等也都轉換自己原來的樣子，看到他們，青掣和雲靈倒還沒什麼，他們也不認得這些人，但是青纓卻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因為這十二個人裡面，隨便拿出一個，在當年神族之中都是頂天立地的大人物啊，只不過後來他們都沉淪了而已。
「我們是為了救人，救更多的人，比如，你的母親——」
穆王的聲音低沉的響起，卻不吝如一道天雷，連一直嘻嘻哈哈，事不關己看熱鬧的青掣都愣住了，而青纓在怔住之後，更是瞬間眼淚就嘩啦啦地流淌下來，但她還是很快地搖頭道：「叔叔，你不要騙我，我母親她已經被打入魔泉之中，永遠也不可能超脫的，而且——」
「而且，她已經沉淪了是么？誰告訴你她是自願沉淪的，又是誰告訴你她不是被人暗害了的？我們會去救她，還有更多的沉淪魔，但是我們需要一把能夠斬開枷鎖的利器，這，就是我們之所以來到羽林的真正原因，現在，你還要阻攔我們嗎？」
「我——」青纓有些茫然，倒是青掣語氣堅決地喊道：「我們不會阻攔，只要能救出母親，我青掣寧願沉淪，哪怕叛出神族也在所不惜，但是，叔叔，還有姐夫大人，你說過的，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口說無憑，你憑什麼敢做出如此保證，我且不問你如何破開魔泉，就是在此刻，你又如何能夠喚醒羽林仙器？知道這裡為什麼看守的都是不受重用的人么？知道為什麼這裡的防禦如此脆弱嗎？因為這裡根本就不擔心有賊回來偷，天下間沒有誰可以喚醒羽林？你如果真的能做到，我就真的認你這個姐夫！」
此話一出，便是連穆王等人都轉而看向段橫，是的，青掣這話說在點子上了，羽林仙器是曾經羽族的一位古神打造的，但是自從那位古神莫名其妙的失蹤后，這羽林就變成了目前這個樣子，千百萬年來，不管羽族後人出了多少個天才，但無一人能夠將其喚醒，連小五都沒有這個本事。
被眾人矚目，段橫神情卻很安靜，然後他就伸出三根手指頭，一個一個地掰下去，同時道：「第一，你這隻無賴的口水小鳥兒給我聽好了，我對你姐姐沒有非分之想；第二，我已經有老婆了，而她才是這世上最美麗最溫柔的女人；第三，我們很恩愛，好了，你們這些傢伙，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不要來打擾我。」
「切，答非所問！」青掣伸出中指，這還是他跟著段橫學來的，一時間眾人莞爾，除了那個青纓依舊對段橫怒目而視，不過現在她也不再說什麼阻攔的話了，她倒要看看這個人該怎麼喚醒羽林仙器？
那麼多驚才絕艷的羽族高手都做不到，你算老幾？
何況你還不是羽族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段橫並不急迫，他若沒有十足十的把握，怎麼會跑來自取其辱？這不是開玩笑嗎？
不錯，羽林仙器早已沉眠於地下，無人能夠喚醒，但是世間的事情，必有緣由，只要找到癥結所在，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當下就從容取出三支特製的祭祀長香，點燃后，對著此地三拜，三拜之後，又取出他的九鎮之印，將其鎮在地上，這才肅容拱手，揚聲道：
「吾乃段橫，一界之主，九鎮之印所得者，曾經與一方天地約法九章，今雖在異界，卻也願以此約法九章，與此方天地相約。」
「自此以後，凡我段橫口出承諾者，必言出必踐，心口如一！」
「自此以後，凡我段橫身體力行之事者，必全力以赴，雖萬死不悔！」
「自此以後，凡我段橫之至親，友人，屬下，不負我者，必不相負！」
「自此以後，凡我段橫之敵者，必殺之以絕後患！」
「自此以後，凡此世間與我段橫無仇無怨無辜者，絕不故意殺戮陷害！」
「自此以後，凡此世間不屬於我段橫者，絕不強取豪奪！」
「自此以後，凡此世間有所不公者，我段橫若遇之，絕不會置之不理！」
「自此以後，凡此世間生靈者，我段橫若需求，只取我之所需，絕不濫殺！」
「自此以後，凡此世間，但有妖魔作祟，我與我之門下，必竭盡全力，誅之！」
「九章在此，天地可鑒，大道縱橫，我有天機！」
說實話段橫是有些偷懶的，直接把約法九章扔出來，但是這份與天相約誓言分量卻不輕。
曾經第一次他與天地約法九章，是靠著傾小小，還有洛青璃她們在背後推波助瀾的結果，當然了，那個時候段橫的表現很驚艷，完全超出洛青璃她們的預料之外，並且成為一界之主，這都是摟草打兔子一樣的意外驚喜。
而如今，單憑著他一界之主的身份，落下這份同樣的約法九章，效果卻截然不同。
那穆王，雪王，還有青纓，青掣，雲靈等都是第一次聽聞這約法九章的內容，自然是震驚於段橫的志向可真夠大的，那青纓甚至還撇撇嘴，心道這算什麼，大話誰都會講啊，若是只靠這點手段就想喚醒羽林仙器，還不如洗洗睡吧。
隨著青纓的腹誹，段橫的聲音也落下，足足一盞茶時間，什麼都沒有發生，整個世界無比安靜。
穆王等人都瞪大了眼睛等待著奇迹發生，而青掣則是難掩失望，心道完了完了，姐夫大人你這次糗大了吧，在我們面前丟臉沒什麼，在我姐面前丟臉——算了，看來你真的與我的姐夫寶座無緣了。
青纓嘴角也是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笑意，心說果然如此，老娘就看你小子還要裝到何時？裝啊，有本事你就繼續裝，老娘就看著你不說話。
段橫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就站在那裡，耐心等待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一炷香，又一炷香，又又一炷香。
當整整一個時辰過後，段橫才忽然開口道：「你若有冤屈，我來為你洗去塵埃，你若有心愿未了，也可由我一肩承擔，現在，我命你即刻現身！」
他這話音響起，青纓就想笑，但還未等她笑出來，就驚駭地發現，整個大地嗡的一聲震動了一下，那件羽林仙器，竟然是真的被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