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第475章 屠龍有術
無賴鳥刻畫天機印記的速度很慢，斷斷續續，等等停停，偶爾還要絞盡腦汁的思索回憶，看來這傢伙的確沒有怎麼掌握。
但是，隨著無賴鳥的刻畫，段橫的神情卻是越發凝重了。
心中更是隱隱有些激動，他知道這一次他賺大了。
不過這種事情無賴鳥這小子大概還不能理解，他根本不知道，他給予段橫的是多麼珍貴的東西。
足足三個時辰之後，無賴鳥才虛脫一樣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叫道：「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傻大個，這就是我能夠記憶下來的全部了，你能參悟到什麼就看你自己了，呼呼，咱們的交易立刻生效了哦，你可千萬不要後悔。」
「如你所願！」
段橫也認真地點點頭，然後用手輕輕在嘯月劍上一抹，就收回了他留在上面的劍意印記，還好，由於他一直在淬鍊劍意上沒有多大進展，再加上嘯月劍一直都是嘯月姬的暫居之所，所以他在嚴格上來講並不算是嘯月劍的主人，與他關係遠遠達不到性命相依的那種程度。
否則的話，無賴鳥再怎麼祈求，他也不可能送出去的。
此時收回了劍意印記，段橫也頗為感慨，右手食指輕輕一彈，嘯月劍就化為一道流光，飛到空中，不斷盤旋，輕鳴不已。
而無賴鳥則是歡呼一聲，從地上跳起來，一張口，就吐出一團青色的火焰，包裹住嘯月劍，然後緩緩收回。
「傻大個，我接下來要閉關了，所以接下來的罡風鍛體我都不會出現了，不過你不用擔心，這個給你，有了此物，你就能提前感應大雪山開啟的時間，也可以隨意出入這個小鎮，不過千萬別丟了，而且到時候你還得還給我。」
無賴鳥很鄭重地道，然後取出一塊刻有奇怪紋理的牌子扔給段橫，就自去另外一個房間。
而段橫則是沉思許久后，就收起這塊令牌，無聲地離開這處小院，出了小鎮，直奔遠處深山，在奔行出近萬里之後，他才駐足停下，目光掃視四周片刻，像是在等待什麼，只是突兀之間，他右手五指不斷在虛空中連續刻畫，每一次刻畫的時間都極短，隱約間可以看到一縷縷青色流光閃過，但旋即破敗湮滅。
可段橫卻絲毫不以為意，依舊是不知疲勞地刻畫著，就這樣，也不知重複幾千幾萬次，終於當他再一次刻畫的時候，只聽得一聲極其輕微的「呼」聲，隨後，在他面前的虛空中，一個只有銅錢大小的青色印記就如波光粼粼的水紋，蕩漾不定。
如果無賴鳥在這裡，嗯，他肯定看不出什麼，可若說無賴鳥家族裡的高手看見，絕對要把眼珠子驚得蹦出來。
因為段橫竟是在這不算長的時間裡完全徹底掌握了這一道天機印記。
按道理來講這是不可能的。
換任何一個天才來也絕對做不到。
段橫則是一個唯一的例外。
天機是什麼？
有無數種猜測，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曾經段橫也很迷惑，這玩意到底一種秘密啊，還是一種神秘力量啊，還是一種傳承功法啊，或者是某種意志啊？
他想過無數種答案，甚至像唐小夕，傾小小，歐陽長歌，青木天帝這樣的存在，他們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判斷出天機的一小部分真相，如同盲人摸象，管窺一豹。
不能說他們的認知是錯誤的，因為他們的確在小範圍內判斷正確了，但是正所謂差之毫厘，謬之千里。
他們的認知毫無意義。
那麼天機究竟是什麼，無賴鳥說這是個秘密，不能說，但他卻不知道，他其實已經給了段橫足夠的信息。
段橫畢竟曾經背負著天機的，並且親自解鎖了天機。
直到現在，他差不多是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
那就是，天機並不存在，或者用另外一種說法來表達就是，天機無處不在！
段橫不知道那些所謂的神族是什麼樣的存在，也不知道那些神族為什麼要把天機當做是立身的根基。
但段橫現在是真的能夠理解，因為，誰掌握了這種不存在或者是無處不在的天機，本身就擁有超越一切的力量壓制。
就如同那個古仙人信手拈來的一道符文印記就能破開一個世界的終極防禦！
不是他的力量足夠強，而是他的力量已經超越這個層次。
想想看吧，你還在人機對戰里大呼小叫，人家白金級的高手輕輕鬆鬆就可以摧毀你所自傲的一切，境界不同而已。
同樣道理，你白金級的存在覺得很牛，可惜在遊戲開發程序員手裡你什麼都不是。
而程序員在老闆眼中，同樣什麼都不是。
所以，天機不存在，卻又無處不在，這不是噱頭，更像是噱頭。
你能接觸得到這個層次，天機就不存在，你接觸不到這個層次，那麼天機就是壓在你身上的高山，你永遠也無法掙脫。
至於天機印記，則是從這個層次概念之中剝離出來的形式，或者說招式，是天機的一部分投影。
以具現的形式體現出來。
像段橫此刻刻畫出來的這個勉強合格的天機印記，其投影出來的就是遁，比普通遁術強大許多倍的遁術。
可惜，段橫目前不敢嘗試，這個天機印記如果一旦附加在他身上，他瞬息都可能遁出十萬里，甚至是百萬里之外，他的身體強度根本承受不了，瞬間就會瓦解，化成齏粉，這種力量，用高深莫測的話來講，就是凡人無法承受。
真的，這一點不誇張。
所以很悲劇，他明了了天機印記，甚至能夠刻畫出來，但卻是一個只能看，不能使用的屠龍術。
同樣的，段橫在之前修仙界之中所承受的那個所謂『天機』，也不是真正的天機，而是一種詛咒類的天機印記。
沒錯，就是詛咒類，段橫原來不能肯定，現在絕對不會判斷錯誤。
而這個詛咒類天機印記，針對的目標正是九絕天帝，原本是那個古仙人為了防止九絕逃走而留下的，當然了，這個詛咒天機印記作用到九絕身上，頂多會起到壓制的作用，但是落在段橫他們這些凡人身上，那可不就是霉運當頭，衰神附體，過橋橋塌，遇水水漲，倒霉得一塌糊塗。
也正是被這種假象所誤導，天機這東西才會給人留下不可捉摸的印象。
說實話段橫真的真的很慶幸，他接手那道天機印記時，已經不知轉手多少次了，上面的壓制力量已經減弱到最低，就這，他還花了巨大代價，藉助傾小小的力量才將其破解。
這——就是天機的真相。
不過段橫發誓，他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因為這天機的真相本身，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危險的東西。
深深呼出一口氣，段橫再次瞅了一眼他所刻畫出來的那個不太穩定的天機印記，很可惜地搖了搖頭，無法想象啊。
這天機印記只要掌握了方法后，那麼將其刻畫出來並不難，不需要多大代價，但是，就如同核彈頭的原材料並不神秘，製作一顆核彈頭也不算太難一樣，唯獨把這玩意扔出去的難度就太大了，一個搞不好就是自爆身亡的下場。
遠遠地退開，一口氣離開五百里之後，段橫才小心謹慎地彈出一點冰晶，這冰晶在空中迅速飛過去，然後，幾個呼吸后，一股無比恐怖的風潮瞬間在五百里之外爆開，附近的幾座山頭直接被轟平，而那衝擊而來的風浪讓身在五百里之外的段橫都面色大變。
目睹這種威力，他立刻再次暗下決心，今後若實力達不到標準，就打死都不玩這玩意。
真正的能看不能用的屠龍術啊。
接下來，段橫收拾心情，準備迎接新一波的鍛體罡風，不管怎樣，天機也好，屠龍術也罷，根基才是最重要的。
不打好根基，掌握再厲害的大招，也沒地釋放，除非他想同歸於盡。
那兩隻蛇魔似乎也沒有想找段橫的麻煩，所以他很安心地在深山中等到了新一波鍛體罡風。
這一回他很低調，直接跑出很遠，排在了隊伍的末尾，而那兩隻蛇魔都是在最靠前位置的，距離他足足有數千里，所以也不用擔心什麼。
罡風很快到來，段橫這一回沒有放出龍淵，他準備用身體來硬抗。
只是，當那罡風將他整個人淹沒籠罩的一瞬間，段橫卻是愣住了。
發生了什麼事？
還是自己打開的方式不對？
這就是之前把自己整治的痛不欲生的罡風？
這不科學啊！
他竟是完全都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威脅。
那罡風之中的那種神髓之力完全沒有給他造成任何的壓力，而他的身體強度也足以抗衡那些破碎了的巨石。
一時間，他竟是有一種在溫泉中泡澡的感覺。
「難道有人在罡風上游搞鬼？」
段橫迅速想到，這條罡風帶前後足足有三萬里，其中最靠近罡風深淵的地方壓力最大，巨石飛舞的速度就越快，攻擊力越高，然後就會漸漸減弱。
尤其是這一條罡風帶上還有上百個高手，他們不斷擊碎巨石，吸收神髓之力，會讓下游的人減輕很多壓力。
但，就算這樣，也不至於讓段橫此刻如此輕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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