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第360章 地氣
當段橫將全部靈覺都投入到嘯月劍之中后，整個外界，包括他的身體都在瞬間被徹底斷開。
沒有時間的流動，沒有日夜的輪轉，沒有冷暖的認知，更不存在桎梏與束縛。
他的世界，全然被無盡的星光所籠罩。
不經意間，他感應到了嘯月姬的存在，不是看到，也不是聽到，更不是觸摸到，而是，她就在那裡，以一種獨特的，無法言明的方式存在著。
幾乎在一瞬間，段橫就明了了什麼是劍靈。
他沒有去打擾嘯月姬，只是分出一半的靈覺，守候在一旁，用來應付不測，因為段橫很清楚，別看他現在很悠閑，很自在，那是因為，嘯月劍之中所蘊含的壓力，幾乎都落在嘯月姬身上，他只是一個旁觀者。
不過若真出了岔子，他這一半靈覺立刻就能替嘯月姬補上漏洞，這一點他自然是格外有優勢，經過這五百多年的累積，他的靈覺之強大，已經足足超過了嘯月姬的五六倍。
可惜他自己是不能作為劍靈的。
這剩餘的一半靈覺，段橫則是用來觀察外界的動靜，但這種觀察方式很詭異，不是用眼睛，用耳朵，用觸感，甚至也不是用靈覺來觀感，而是以嘯月劍為載體來折射觀察，就好像是一個人在看電視，電視里的人在潛水艇里用鏡子觀察水面上的另一艘船舶上的人，而那個人在看電視。
就是這麼曲折的觀察，很詭異，也很新鮮。
所以，段橫的靈覺感應的東西也非常獨特，很扭曲，整個外間的世界，包括嘯月劍主體，都是由霧氣來組成。
但這霧氣卻又是由無數細小的顆粒所形成。
最初的時候，段橫只能看個熱鬧，甚至無法分辨。
但是漸漸地，當他掌握了一定的規律之後，他忽然發現，這很有趣。因為他首先確定的，就是他自己的身體。
真是不可思議，以嘯月劍為視角，段橫的身體沒有輪廓，完全是一大團霧氣，而且是一大團色彩分明的霧氣。
最核心的霧氣是青色的，幾乎佔據五分之三的樣子，然後外圍是銀白色的霧氣，這很容易理解，青色的霧氣百分百是青龍仙鼎，白色霧氣則是代表著寒冰煞氣。
除此之外還有極其少量的金色，赤色等等，
而在最外圍，代表著天機厄運的霧氣，是黑色的，濃郁，漆黑，幾乎形成實質。
這正是目下段橫最真實的狀態，暫時無法更改。
在確定了自己的身體所在之後，段橫就很容易地看到了令他無比震撼的一幕。
不錯，那就是囚禁住他的陣法。
說實話，這種傳自上古，由古修親自布置的陣法，段橫就算再過一萬年，他也分不出什麼子丑寅卯，哪怕他目前已經掌握了青龍符文和半吊子玄武符文，沒用。
但是在此刻通過嘯月劍的獨特視野，段橫才震驚地發現，一切，都纖毫畢現，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拓印過來一樣。
在震驚過後，段橫真是大喜，他甚至已經來不及去想為什麼自己可以看到這一幕？因為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啊。
不客氣地說，這就等於把答案都寫出來，讓他來抄襲一樣，他若是再搞不定，乾脆去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青龍符文，火鳳符文，白虎符文，玄武符文，朱雀符文，這是——麒麟符文，太不可思議了，麒麟一族可都是被徹底滅族了啊，等等，這是——青鳥符文，賺大了，最後這是什麼符文？沒印象啊，不管了，統統記憶下來。」
段橫簡直豁出去了，他也不去管這九種符文互相之間的變化，他只記憶單獨一種符文的個體，因為他很清楚，他沒有那個天分來玩轉上古陣法和禁制，所以他只記憶個體，雖然這有丟了西瓜撿芝麻的嫌疑，但誰在乎呢。
這九種符文組合起來，肯定是威力無窮，但實際上，在目下，段橫把單獨一種符文玩轉了，實力也會突飛猛進的。
最簡單的例子，他若是把玄武符文整體的刻印在第二形態的龍淵上，那麼防禦力立刻就會增加一倍。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段橫才將這九種符文個體記憶下來，一點都不差的，雖然目前，他短時間內無法將這九種符文施加在戰鬥力上，但未來他只要實力達到某種瓶頸，這都是最佳的突破點。
這個時候，段橫才接著察看嘯月姬，一切還算穩定，嘯月劍所吸收的地氣，沒有出現什麼幺蛾子，當然他並不知道，這主要是因為時間才過去三天，是的，段橫因為採取嘯月劍的視角，他已經沒有時間概念，偏偏他自己還一無所覺。
在這種很無聊的狀態下，段橫就忍不住用靈覺察看那滾滾的地氣，但立刻，他就中招了，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此時此刻，嘯月劍是與地氣相連接，是彼此開放的，所以剎那之間，他那一半的靈覺就如同落水一樣，滾入那浩蕩的地氣之中。
這是很詭異的一件事。
段橫的靈覺是用眼睛無法看到的，雲霄城的地氣也是無法用眼睛看到，甚至在平時，段橫的靈覺也看不到地氣，唯獨在此時此刻，由於嘯月劍的關係，他的靈覺竟是如同墜入水中一樣，跌入地氣之中。
當段橫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已經迷路了，完全找不到嘯月劍所在，更別提重新返回。
驚駭之中，他就想將這一半的靈覺重歸於本體，但是，讓他差點崩潰的是，他竟然感覺不到本體的存在。
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但也幸虧段橫一向的冷靜，否則只需要這麼驚駭幾秒鐘，他就這一半的靈覺就要被地氣的浪頭給衝散，然後徹底無法恢復。
一時間，段橫就迅速聚攏靈覺，直接先施展了一道靈覺壓制，讓自己在這地氣汪洋之中穩定下來，然後這一半靈覺迅速壓縮成團，也不再反抗那地氣汪洋的衝擊，只是如一葉扁舟，隨波逐流。
這個時候自然更加沒有時間的概念，也沒有虛無，固體的概念，甚至也看不到，聽不到什麼，總之是一片混沌。
當然，此時段橫也是不斷地感應自己另外一半的靈覺，但是始終沒有音訊。
就這樣，不知遊盪了多久，段橫突然感覺周圍的壓力減小，可是，他也無法再移動，似乎是被固定，不，是被卡在了某個地方。
這真是詭異。
不過下一刻，段橫就再次被驚得目瞪口呆，因為他發現整個雲霄城，都變成了自己的身體。
不對，不對，不是整個雲霄城，而是一部分的雲霄城，因為他感覺他的能操控的，就是一小部分，可是他同樣能感覺到，只要他繼續強大，那麼控制整個雲霄城也是沒有問題的。
這就是他的身體。
這種感覺荒謬卻又真實。
他能夠感覺那種厚重，能夠感覺一群人在走動，他的目光無處不在，他的力量無處不在。
如果他願意，立刻就可以天塌地陷，咳咳，讓控制區域內地陷。
「等等，這是——難道這就是雲霄城最大的秘密所在？難道這就是秦家老七念念不忘的原因，難道這就是秦家說什麼都不願放棄雲霄城的真相？難道這就是那妖星千方百計也要達到的目的？天啊，老子發達了，這雲霄城根本就不是簡單的一座城池，這分別是一座能夠活起來的戰爭堡壘，甚至，是一個天神啊！」
段橫的激動是可想而知，但片刻之後，他立刻就冷靜下來，開始察看分析，同時熟悉這種獨特的附身方式。
良久之後，一些關鍵點就被段橫所掌握。
首先，他可以確定，不管這雲霄城到底是什麼存在，但這個地方是真的可以操控的，不過這需要海量的靈覺，以段橫的計算來看，他的靈覺必須擴張一百倍，才能夠滿足操控雲霄城這個怪物所需。
還有，秦家似乎還未找到操控雲霄城的辦法，包括秦家老七在內，否則當初他何必被流放呢，直接鑽到雲霄城之中，誰也找不到他啊。
其次，他的靈覺可以在這雲霄城之中任意流動，也就是說，他想控制哪塊區域，就能控制哪塊區域，但這個過程很難，完全充滿了隨機性，比如他想立刻找到地宮所在，那基本不可能，雲霄城這麼大，他這一半靈覺只能伴隨地氣翻滾，鬼知道什麼時候能巧合碰上。
所以，從這點來講，這是個雞肋，除非他能夠立刻聯絡到本體，藉助本體的力量，才能繼續控制這雲霄城。
第三，理論上，他是可以控制雲霄城中所有的上古陣法的，不管他懂還是不懂，就好像一個拿刀子的人不一定需要懂得鍛造一樣。所以他接下來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想辦法讓自己這一半靈覺控制住雲霄城最頂端那片區域。
然後，他就贏了。
不管是妖星也好，秦家也好，都絕對拿他沒辦法，因為那個時候，這座城，就是他，他，就是這座城。誰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