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第374章 發兵兩京
選子聽了錢惟昱的說法之後,又嚶嚶哭泣了一陣,許是知道自己不懂國計民生,有些事情不好置喙,選子最終還是把反對的意見吞下肚子里去自己傷心。半晌之後,才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昱哥哥,小妹只想再問一句,你這輩子,都不會把小妹拋到那個冰冷孤寂的位置上去吧。如果三哥最終當真罪不可恕的話……」
錢惟昱劍眉一挑,依然是故作不知地反問道:「你是說如今圓融『天皇』的位子不成?」
「自然是的了,事到如今,按照哥哥的意思,這個對錯是非是定然要爭一爭的了。若是最終果真因為宗室不肖釀成這一切,定然有人會付出代價。
小妹自幼歆慕漢化,自大唐以來,我日本國因師法中原進步良多。此後漸漸推崇國風,也不過是因唐土發難滅佛,才使兩國漸行漸遠。哥哥學宗天下,七八年來使我日本國讀書人人人識得漢字,小妹又怎忍讓如此功德盡歸塵土,百姓士民重學日語呢。為了長治久安,哥哥不得不造一些殺戮,小妹也是無話可說。只求事後能夠讓小妹得個清凈,這般污穢的爭鬥場中,再也不需小妹插足。」
「你是怕……罷了,若是還有別的法子,為兄不陷你於其中便是。皇圖霸業,在中土施展便是了,這日本國除了與我吳越通商之外,為兄還真是看不上什麼別的好處。只要妹子怎麼開心,為兄便怎麼施為。難不成日後史書還能唾罵一個外國的君王昏君不成。」
「昱哥哥你對小妹真好。嗚嗚嗚……嚶嚀」
選子情不自禁地纏住錢惟昱的身體,似乎想讓自己的身體融化嵌入到錢惟昱身上一般,隨後那芬芳的櫻唇便被老練的錢惟昱自然而然地捉住,隨後一陣天旋地轉的感受就灌入了選子的腦海。天吶,自己終於被昱哥哥做了羞羞的事情……自己可是要畢生侍奉神明不能嫁人的啊……不過如果可以不要名分就此廝守,也是美事了吧,嫂子們肯定也不會如何嫉妒排擠自己才對。
選子腦海中亂鬨哄地湧入無數念頭,身子自然而然地軟了下來,只是貪婪地享受著被至愛之人侵犯的滿足感。那只是一種單純奉獻給與的滿足感,不帶絲毫自身的****,只是一種能夠讓對方從自己身上獲得愉悅歡欣的成就感。
錢惟昱見選子的身子越來越酥軟,最後連環住自己的手臂都抬不起來了,心中倒是冷靜了些。他知道如今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而且對於選子來說如同天崩地裂一般熾烈的撫慰,對於他卻不過是老馬識途者的毛毛雨而已。或許選子帶給他的快感,唯有那芬芳純凈的軟語溫存,以及保護欲迸發時的成就感。
所以,他及時而緩慢地收住了手,選子因為不知道男女之間究竟該幹些什麼才算夫妻人道,以為這般愛撫已經很給力了,也不為己甚,喘息略定后,選子不勝嬌羞地說道:「選子已經長大了,可以為哥哥做任何事。哥哥也不必擔心嫂子們不開心,選子什麼都不想要。若是國內事情了斷了,能夠讓選子就此消失,那該多好啊。」
「這又是何苦呢,為兄此生不會讓妹子吃苦的便是。外間的事情,只憑為兄自行處斷便是,妹子便不必多問了。可能信得過么?」
……
回去之後,錢惟昱也是一整夜沒睡好,他知道和選子的關係這樣便算是正式定下來了。義兄妹那種窗戶紙,也算是捅破了。再後面,在日本的「勤王」問題上他基本上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放手。只是到了這一刻,他卻發現他自己在演戲過程中投入的也已經太多了漸漸地對於利用選子生出了越來越明顯的負罪感。
如今他的女人也不少了,不過那些渾然不帶任何目的性,就是以他為天,予取予求的基本上也就是蔣潔茹、安倍素子這幾個女子——不過這些女子出身比較低,能夠被一國之君或者僅僅一鎮節度使寵幸就已經很滿足了,自然會比較徹底付出。至於周娥皇周嘉敏姐妹,乃至楊雲娥等女,那些女人原本在嫁給自己以前就曾經出身名門或者勢族。因此要麼是多多少少有點獨立自主的孤傲年頭,要麼是為了一定的目的,看中了自己的某些能耐,才甘願死心塌地。
選子可能是他至今擁有的或者即將擁有的女人當中,身份最高的了,而且那種從小蘿莉養成帶來的依戀感和予取予求,實在是出自至真至純,讓人一想到要去算計都心中不忍。
不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到了東方既白的時分,幾乎睜眼躺了一夜的錢惟昱用冷水沖了一下臉面,心中也冷靜了一些。他自嘲地忖道:管不了這麼多了,大不了後頭的事情好生粉飾一下,盡量自己手上少沾血,臟活推給源滿仲之類的人自發去干。反正如今倒藤原北家的勢力也不算徹底歸自己指揮,源滿仲之類的勢力只能算是和自己聯合、把自己引為外援而已。
……
在大阪城休整數日,林仁肇那頭也基本上把作戰部隊的分揀和戰略預備隊的搭建給理出了一個頭緒。錢惟昱重新計點兵馬,選出三萬人馬由林仁肇率領沿著淀川進兵直撲平安京而去,而且騎軍大部也跟著林仁肇行動。另外又撥出一萬人的偏師,除了斥候之外基本上由純步軍構成,由杜叔詹和胡則二人統領,從大阪出發后徑直向東進擊日本國名義上的南京奈良。
大軍八月十二這天開拔,忘奈良的一路非常順利,縱然需要走一些山穀道路行軍,不過六十多里路的距離即便緩緩而行還是兩天就到了,沿途完全沒有任何敵軍兵力騷擾,顯然是前幾天大阪城外的激戰讓藤原兼家一派的預備隊幾乎被榨乾了——之所以需要緩緩而行,無非是因為這一萬兵馬帶了八門攻城用的臼炮罷了。
奈良的日本朝廷守軍只有三千而已,剩下的多是大和國乃至伊賀國的地方大名豪族武裝,拼湊了差不多也有兩三千人。日方的戰術基本上是籠城守御,結果成了吳越人攻城臼炮的犧牲品,一通大鐵球砸過之後,本來就無法上人的磚牆紛紛炸爛,連墊高城基的石垣也被轟得崩碎飛濺。
半天的攻城準備期間,至少有數百武士因為躲在城牆後面沿著射擊孔備御,結果沒被稀稀拉拉的大鐵球砸死,反倒被擊碎后的石垣那飛濺的碎石擊斃——這個戰例後來也被吳越人第一次參與實戰的炮兵記錄到了經驗當中——面對發射實心彈的大炮的時候,大塊巨石砌面的城牆比夯土黏合城牆更加不耐砸。因為剛而易折的石頭比韌勁較好、善於吸收衝擊動能的夯土更容易形成飛濺的碎片,造成對人員的二次殺傷。
其實,這一點因素錢惟昱一開始倒是沒想到,後來拿到炮兵部隊的經驗反饋時才後知後覺地欣慰不已——其實這些都是後世歷史檢驗過的經驗,比如在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前,歐洲人建造的堅固堡壘都是古典石質城堡,但是君士坦丁堡被奧斯曼人幹掉之後,歐洲人就反省出了「面對鐵球實心彈,石頭城牆不如夯土城牆」的經驗,才有了後來以城牆厚度取勝的、純夯土的棱堡星堡大行其道四百年,直到1830年代法國人發明出了穿甲開花彈之後,夯土因為更容易被裝葯開花彈鑽入深處后大塊爆破,才退出歷史。
不管怎麼說,吳越人至少在大炮還沒有用於中土戰爭之前,就摸索出了一些防守方的經驗,也算是一樁意外的收穫。
奈良戰役隨著日軍拒守城池的無效化,基本上戰局結果也就抵定了。在磚牆和石垣被炮擊開出了幾個口子之後,日軍居然還試圖在缺口附近埋伏預備隊,等待吳越人從缺口沖入后好近戰絞殺,打那些換命的巷戰。可惜吳越一方擁有絕對的遠程火力優勢。在接近缺口之前就會用神臂弓反覆輪番攢射,最終再在攀援炸塌后的夯土城基緩坡前投擲黑火藥手雷。
日軍的堵口作戰,終究讓日本人的陣勢隊形比野戰時的還要密集,以至於這些遠程火力的殺傷效率比淀川合戰都要高。白白多死傷了一兩千人之後,日軍終於發生了動搖性的騷亂——地方豪族和大名的武裝雖然在戰力上不一定比朝廷的軍隊差,戰鬥意志也還算堅定,可是他們沒有義務為朝廷在一場必敗的戰鬥中送命。
隨著動搖的擴散,吳越軍隊進行了最後的衝殺,闊板飛梯用在那些低矮的城基上,頗有些大材小用的味道,參展的吳越軍中那些數年前就是親從都老兵的戰士們,但凡是參加過洪州攻城戰的,基本上都對日本人的破城嗤之以鼻。
八月十八這天,奈良城便算是徹底肅清了。日軍各路人馬死傷三四千人。隨後吳越軍隊非常軍紀嚴明地派兵保護了東大寺乃至其他古迹和聖地,沒有做出什麼縱兵劫掠的事情——吳越至今沒有窮養兵的習慣,士卒們沒有養成搶劫戰利品的習慣,有戰功的話賞賜也都是朝廷足額發放,沒必要靠搶的,所以在這方面的軍紀維護自然也就頗為容易了。
在奈良城攻破的同時,林仁肇帶去攻打平安京的另一路人馬也取得了不錯的進展。八月十五這天,從大阪出城後行進了七十多里的吳越軍隊在平安京附近的長岡先與日軍發生了一次接觸作戰。藤原兼家不死心派出了一隻偏師試圖在長岡附近利用山谷地形打個伏擊。結果額外折損了兩千人馬卻只換來了一個「吳越軍隊山地作戰能力絕對不遜於日軍」的鮮血教訓。
兩日後,林仁肇的軍隊也就從西南兩個方向展開了圍城陣地,平安京戰役即將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