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強手
靳子躍閃身尋找掩體,在融入夜色的刹那,子彈已經斜斜飛去,正中女人的額心。
穗美麵無表情,任由額前的傷口緩緩愈合。
“我的本體在夢裏,你殺不死我。”
如果陷在這裏,恐怕正中對方下懷。
“晴子那邊,她的夢境已經被我徹底占據了。”女人繼續用語言施壓,“你回去也沒用,她能牽引魂魄,就能被靈魂綁架,我已經掌控了她的夢境。”
話音剛落,靳子躍已經暴突接近她的身前,手中的銀色匕首劃開對方的喉嚨。
穗美喃喃自語:“拋開無聊的**,擺脫俗世的束縛,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永遠在一起。”
“瘋子”靳子躍一擊無果,後麵兩具沒什麽智商的傀儡再次發現了他,隻能含恨隱去。
“你的任務結束了,這家夥就交給我吧。”沒多久,翻雲手的聲音從後方幽幽響起。
他神情輕鬆,肩上扛著昏迷的青色旗袍少女。
衣袖沾染了一身的血。
翻雲手的手中攥著碩大的心髒,粘連的血管斷口,還在隨著微弱的律動緩緩滲血。
十三幺已死。
翻雲手想起他的麵容就有些犯寒。
那家夥死前,眼神依舊平靜,他看了看昏迷的青一色,說:“她還年輕,要殺殺我。”
翻雲手的手用力一掐,攥緊了戰利品。
劇痛之下,十三幺麵容擰成一團,又舒展開來:“我用自己的心髒問了一卦,你會死。”
說罷,這具身軀再也容納不住碎心如意,任由命辭在世間流竄。以心碎為由的能力,最終支付的代價,是自己的心碎。
“真是惡心至極的問卦呢。”翻雲手心中不快。
他瞥了眼靳子躍,抓起青一色的臉,拍了拍她的臉頰,說:“我現在暫時不想殺你,我又有個好主意。你說我們聯手施展命辭怎麽樣算是異鬼和馭命者的第一次同台協作吧”
青一色眼角含淚,十三幺的死仿佛還在眼前,這個不人不鬼的怪物,捏著她的下巴,語氣揶揄,讓她又覺得受到莫大的羞辱:
“殺了我。”
靳子躍抽槍,朝著青一色射去。
被兩具黑色傀儡合力擋住,渾濁的雲霧抵消了子彈的衝勁,剩餘的勁道被翻雲手一掌掃開。子彈砸在地麵的大理石上,叮當作響。
“既然如此,那我就沒必要保留什麽情麵了。”翻雲手頗為遺憾。
他的身軀黑煙彌漫,將青一色包裹其中。
靳子躍可以聽見旗袍女孩的慘叫,以及兩者命辭上的變化。
翻手為雲在瘋狂地吞噬覆手為雨的能量,命辭覆手為雨似乎在無聲地掙紮,但很快在黑霧中散去所有能力,最終還原成最基本的十神屬性,消散在空氣中。
而失去了傍身二十年的命辭,青一色身體虛弱無比,心口絞痛,昏迷了過去。
覆手為雨的能量被吸收殆盡,加上原先吞噬的能量,直接將翻手為雲拔高到兩百年的程度。
一般來說,命辭吞噬命辭,並非以宿主為載體,但是異鬼是個例。異鬼的能量來源是命辭,異鬼生食血肉,最核心的一點,依舊是為了吞噬血肉中蘊含的命辭能量。
兩股命辭能量逐漸融合,而翻雲手的麵容逐漸猙獰,雙目呈赤紅之色。
“可恨那群老神棍騙了我們好久”他察覺到身體中命辭突破兩百年帶來的巨大收益,可笑那群馭命者還在戰戰兢兢,擔心超過百年命辭會噬主。
靳子躍默默換回了光刃,雙手持刀,屏息凝神。
翻雲手感受體內澎拜的力量,說:“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麽追求百年以上的命辭了,的確是令人妒忌的力量。”
他可以明顯感覺到,靳子躍的埃身碳氣,本就是被馭命者視為禁忌的百年命辭,他的過分強勢,都隻是命辭強大罷了。
“目光短淺之人,隻會沉迷力量本身。”靳子躍說。
翻雲手一樂,慢慢走近,高高在上俯視著靳子躍:“小子,若是昨天,你是有能耐殺死我;但放在今天,你還不夠格。”
他渾身已經化成雲霧,黑壓壓的一片慢慢升騰,在原本就雲霧繚繞的本原町街頭,隱約可以看見一團巨人身影,幽幽竄高,足足近十米,翻雲手的聲音若有若無:“突破人類的限製,才可以使用這些頂級的能力。那些古板的老家夥都錯了,以前馭命者族規是錯的”
他招展手臂,抬起的拳頭在三層樓高的住宅正好平視,猛地一拳捶落
噗
漫天的滾塵洋洋灑灑,混雜在雲霧中,將所有的人影樓盤淹沒。
穗美麵無表情,任由揚起的濃煙將自己吞噬。
雲霧籠罩之處,翻雲手已經能完全吞噬宿主的命辭。兩百年以上的翻手為雲已經初步掌握超越人類想象的神通。
靳子躍身形瞬閃,躲避對方的襲擊,在四四方方的矮房區高速移動。
“你逃不掉的這片區的雲都是我的眼睛。”翻雲手的聲音亮如洪鍾,隱約間可以看見人形雲霧中兩團燈籠大小的眼睛,閃爍著幽然紅光。
靳子躍一邊跑,一邊注意地形,不斷騰挪,變換身位躲避對方的攻擊,雲的舒展柔緩,也限製了翻雲手的速度,巨大的人形雲霧邁開腿的過程中,夠靳子躍拉長無數距離。
既然速度不見長,就用噴射的氣團。
雲霧巨人雙掌齊托,運勁外放,無數的雲團接連射出,在左右位置砰砰炸開。
靳子躍背後就像長了眼睛,明明往左邊探步,可是等翻雲手的雲雷炸過去,他又重心一晃,收腿蹬足朝著彈去。
“小跳蚤遲早把你腿打折。”翻雲手有些微惱。
突然,靳子躍在木橋邊停了下來,頓足站定,剩下反應不過來的風衣往前揚起,衣領乍起,抖動中遮住他的半邊哭臉,剩下詭異的笑臉凝視著翻雲手。
這是一座施工需要而臨時搭建的木橋,竹竿撐起橋架,簡單鋪上木板,就可以供水泥拖車來往。
“嗯不跑了”翻雲手雖然語氣輕鬆,但好歹也是老江湖,暗地裏留了一手,掌心悄悄積蓄著雲雷。
“篤、篤。”
橋的對麵,高邦靴踩在木板上。
翻雲手循聲望去,來者是一名青年,帶著圓帽擋住了臉,唯獨見他嘴角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