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
從就飯店回到家後,蔣靜就急衝衝的去洗澡了。我獨自走到院子裏,拿著電話,猶豫了好久才撥通了夏晴的電話。我必須讓她知道,我和她的感情世界裏麵的真相了。
“喂,沈寧。”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輕快。
“夏晴啊。”我說:“在做什麽呢?”
“剛跟同學出去逛街了,一進宿舍,你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夏晴說。
“買了不少東西吧。”我找著話茬,雖然都準備好了,但是真要到了跟她“攤牌”時,那些話卻難以說出口了。
夏晴說:“也沒有啊,就買了衣服,好有護膚用品。”
“那挺好啊。”我說。
“嘻嘻。”夏晴說:“你今天是怎麽了啊,好像沒有話跟我說呢。”
“沒有啊。”我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哦。”夏晴說:“我和同學去食堂吃過飯了,我再給你打過去。”
“等一下。”我急忙喊道:“夏晴,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哦,那你說吧。”夏晴說。
我又遲疑了一下,才說:“夏晴,對不起。我要結婚了。”
“結婚?”那頭許久沒有聲音。
“夏晴?”我對著話筒喊道。
“我在。”夏晴的聲音很輕微:“沈寧,你是說你要跟別人結婚了嗎?”
“是,和張雪豔。”我說。
夏晴質問的說:“她不是你阿姨嗎,你怎麽可以和她結婚啊?”
我說:“很多年前是,但是……細節我都不說了。夏晴,我對不起你。我們兩個有緣無分,希望你能找一個一心一意對你的人。”
“不,沈寧。”夏晴哭了起來:“你為什麽沒有早告訴我,我大學就要畢業了,我想要一畢業就和你結婚的,你現在不要我了,你讓我怎麽辦。”
我誠懇的說:“是我對不起你,你有什麽要求的話,我會盡量滿足你的。”
“事情沒有一點回旋的機會嗎?”夏晴問。
我說:“沒有了。”
那頭隻剩下啜泣聲,過了一小會兒後電話掛斷了。我把電話揣回口袋裏,心裏五味雜陳。
“老公,你站在外麵做什麽啊?”蔣靜站在門口問道。
我回過身說:“沒事,你洗完了?”
“嗯,我給你放好水了,你快上去洗吧。”蔣靜說完轉身上樓了。
洗完澡後,和蔣靜在床上折騰了一番。之後我一直睡不著覺,見她已經入睡了,從床頭櫃上摸過手機,給夏晴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她回了一句: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收到短信,我也就放心了。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因為感情的事情做出什麽出人意外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第二天一早,我又收到了夏晴發來的短信,說是讓我送她出國留學,她要去法國。學成歸來後,她願意到我公司工作二十年。
我想都沒想就回了短信:“沒問題,等你一畢業我就送你出國。”
發完短信後,我下樓和蔣靜她們一起吃飯。之後就是收拾東西,給女兒請了兩天的假,帶著她們母女倆先到西城市,接到兒子後一起回小城。
我們一家四口,都已經很久沒有在小城呆過了。小城還是那座小城,多少年來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這在物質條件上來說,是一種缺陷,但是精神上來說,卻是一種幸運。因為隻要小城還在,我們的故鄉就還在。
老院子外麵拓寬了路麵,我就把車停在了路肩上。走進小院,那可大榕樹還在,隻是這些年沒怎麽生長。院子裏家家戶戶的門上,都貼上了喜聯,這是我們這邊的習俗,隻要鄰家有喜事,就會給全院的人,都送上一副喜聯。大榕樹上也掛上了彩燈。
這番景象,顯然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辦喜事的做法。這熟悉的場景一下把我的記憶帶回到了許多年前。
我恍然記得,周亞童抱著張雪豔走進院子裏的某些記憶剪影,那個時候也是秋天,大榕樹的大葉子開始凋零。樓上樓下都是慶賀的人。
這一晃都是十多年過去了,還是相似的故事,隻是物是人非。
“小寧,你別往廊柱上爬,小心摔倒了。”
跟著蔣靜的聲音,我抬起頭望向二樓,兒子就像我當年一樣,漫不經心的趴在廊柱上,東張西望的。
我顧自一笑,朝樓洞裏走去。有些事情,隻有我自己才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