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善惡一半
（164）善惡一半
“那我這算工傷嗎？要賠多少錢？”許沉錦帶著笑容看他，那雙眼睛又出現了算計。
顧南準看向她，更多的是審視他像是想要透過許沉錦的皮囊看到她的內在，他好像很想要看清楚許沉錦的真實麵。
他的目光很奇怪與他之前所有的眼神都不同，有一種感覺，莫名的感覺，感覺許沉錦在他麵前似乎已經被識破了偽裝一般。
顧南準的溫情，顧南準的承諾，顧南準的貼心，似乎都是一種假象。
這種想法很奇怪，但是此刻的許沉錦腦海裏所浮現的就是這樣的。
許沉錦茫然，是真的無知狀態。這和她一貫的囂張跋扈都有所不同。
顧南準就這樣看著許沉錦，許沉錦僵持在原地雖然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和她那不肯認輸的眼神，但是內心的她已經開始分崩離析，在這期間她設想過無數種可能。
許沉錦不是真的無懈可擊，她的完美不過是一層金色的麵紗，對顧南準的這種惶恐，也是見到他以來的第一次。
他們之間仿佛是有一種磁場，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已經定了命運纏繞的命運。
就像是寶玉與黛玉的木石前盟，逃脫不了的注定一般。
良久顧南準終於收起自己的那雙眼睛，他像是也察覺到了許沉錦的不自然。
他們這般的人，即便有多麽可怕也從不在外表現出自己的恐懼，所以或許顧南準是懂的，懂許沉錦的故作鎮定，懂她的茫然表情。
“double。”（雙倍）
他的意思明確，接受了許沉錦的工傷提議。
本以為他終究會回懟她的問題，但是他沒有。這樣的顧南準才更讓人疑惑，他不按套路出牌，這和許沉錦之前所了解的顧南準完全不同。
“為什麽不拒絕，這不像你。”許沉錦沒有選擇把疑問埋藏在心裏，而是選擇直接去問他。有些事情她更喜歡聽到顧南準更直接打回答。
“在你的眼裏我是什麽模樣？”顧南準這句話更奇怪了，如果說顧南準是為了“調-情”，可也不至於句句推心置腹想要完全的了解許沉錦，這根本不像之前針鋒相對的顧南準。
明明許沉錦都已經摸到顧南準的脾氣了，但是現在好像一切都變了，就好像之前她的所有揣摩都是徒勞的笑話而已。
“你想知道還是說，你其實也清楚。”許沉錦既然已經無法看透顧南準，那麽就直接一些麵對好了。
“在你眼裏都顧南準是你所憎恨的人。”顧南準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這話讓許沉錦的心跳都已經蹦出，就好像顧南準已經識破她一樣。
許沉錦蹙眉死死的盯著顧南準。像是準備迎接暴風驟雨。
“怎麽能最憎恨的不就是像我一般的資本家嗎？”顧南準看許沉錦的反應，一副不理解的模樣。
或許是許沉錦敏感了，她總是有這樣的一種錯覺，錯覺是顧南準已經認出她來了，但是現在看來隻是她多想了。
“那麽有誰是你難以忘記的人？”顧南準像是兩個朋友簡單的談心一般。
這讓許沉錦深思，記憶力恨的人就是最難忘記的人。
“怎麽你是打算解析我？”許沉錦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著，她像是放鬆了下來打算認真的和顧南準來一番口舌之爭。
許沉錦不饒人，一向好強。
“許沉錦，你有善良的一麵嗎？”顧南準這話直接透過許沉錦的皮囊擊中她的心。
許沉錦的心是銅牆鐵壁，但是有時是破銅爛鐵所堆積。
許沉錦的善良，似乎這個詞匯不應該用在她的身上，許沉錦自私自利一心複仇，沒有半分善良可言。
所謂同情在她眼裏是愚蠢可笑的，可是顧南準卻問她善良嗎？善良與她格格不入。
“又或者曾經有過，再者說她藏在你的心裏，藏在哪心底最深的地方你不忍提起？還是說你的善良隻對特定的人或事？”顧南準不覺得對許沉錦提及這個話題有什麽不對，他看許沉錦的眼神很正常。
許沉錦漠然的看著她，滿臉的質疑。
“你確定要和我談及這個問題？”許沉錦嘴角上揚一抹壞笑。“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嗎？”許沉錦有的時候自己都不敢正視自己，更不用說她已經丟失多久的善良了。
人之初性本善，這種話說的是對的，但是又有什麽用呢？生活不還是把我們逼到了死角了嗎？
我們最後不還是要變成我們曾經最討厭的模樣嗎？
顧南準回以微笑，那笑容淺淺的，很是牽強，顯然顧南準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他不喜歡許沉錦的回答，就好像在他眼裏都許沉錦是善良的一樣。
“我不喜歡你善良，但是偏愛你對我善良。”顧南準直言自己的想法，似乎每個人都是這般模樣。
對全世界對壞的人，唯獨對你善良，那感覺就好像是征服了全世界一樣。
其實不是，你征服的從來都隻有一個深愛你，為你願把世界踩在腳下的人罷了。
為什麽許沉錦會有此感觸，因為陸顯至的病態的執著，邊緣性人格障礙的患者對匱乏的愛是放大到不能能排除生命的存在。
“你清醒一點吧，不還是要看資料嗎？”許沉錦直接懟了回去，也沒有打算和顧南準討論什麽人生大事。
顧南準似乎並不意外許沉錦的話。
“現在已經是要下班了，你要繼續上班？”顧南準直言她曠工的事實。
“那就不止曠工兩個小時。”許沉錦睡的死一出來就聽顧南準的話裏，也沒怎麽注意。
此刻轉身看一旁的落地窗發現太陽已經是落下的趨勢。
顧南準辦公室向來不乏光感，她一時不察。
“我縱容你的曠工，你倒也沒一句感激的話。”顧南準雖這樣說但是沒有一絲抱怨的意思。他起身走向落地窗看外麵的世界。
“晚上和我一起在顧家吃晚飯吧，相信對你的認識會有所不同。”
顧南準的邀請從來沒有給拒絕的機會，他像是主宰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