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命運的選擇一錯再錯
(061)命運的選擇一錯再錯
任澤霖來到會議室的時候人已經散了,隻剩下顧北月一個人。她似乎是在思考,一個人靜坐了很久的樣子。
“在想什麽?”任澤霖的目光深沉,他很了解顧北月,顧北月幾乎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澤霖你說當時為什麽顧南準會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就緊緊拉住了許沉錦的手?”顧北月像是很疑惑這個問題,像是思考不了。
愛情、憐憫、善心?似乎這一切的可能性對顧南準來說都沒有,顧南準不是一個好人。他是不會那麽簡單的去救一個人的。
“一個人如果有內心陰影呢?”任澤霖也想了許久,始終不知道顧南準的想法。
“理由呢?”顧北月的目光看著他,一副求知的目光。聰明的人總是喜歡去思考一下常人根本不會去思考的瞬間,而往往這些瞬間就是突破點。
“柯南·道爾說過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個再離奇也是真相。”任澤霖沒有依據,但是似乎也沒有別的選項。
“或許是吧。”顧北月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去證明,姑且當這是真相吧。
“北月,有什麽是你的心理陰影?”突然任澤霖用平靜的語氣問她,他的麵色如平日一樣溫和,光打在他那俊朗的臉上。他想問發問題很多,有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從何開口。開了口,似乎又知道答案。
顧北月的目光看著她,卻想起模糊的小時候。
自幼喪母的顧北月,沒有過多的疼愛,隻能自愛。那個時候的顧北月膝蓋還沒有現在那麽嚴重,那個時候雖然蹣跚,但是依舊可以堅強的站起來,依舊可以用自己的雙腿走路,而不是現在隻能靜靜的坐在輪椅上。
那個時候的顧北月總是被人嘲笑,嘲笑是個坡子,一個瘸子。
因為生來的缺陷,顧北月不甘心。小時候的古北與就很驕傲,不允許有任何人看不起她,所以她堅持走路,想著自己有一天能夠像正常人一樣。
可惜的是天不遂人願,一個人僅僅依靠強大的意誌力是遠遠不夠的,在小學還沒有畢業時,她終於坐上了輪椅,成功的變成了一個廢人。
日常起居站立她可以依靠器械,而行走隻能是輪椅。顧閔章作為她的父親曾經對她很嚴格,但是到後來已經不再要求她,因為她已經成為了一個廢人,所以不再可能是顧家的繼承人。叔叔顧國章的妻子林芝餘要回來了,之前一直朝三暮四不要妻兒的顧國章帶著林芝餘回來了,還有一個孩子。
明顯是為了財產繼承,顧閔章為了應對領養了顧辰東。顧辰東的出現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費的,一切的一切都抵不過一個健康的身體,一個男孩。
但是顧北月骨子裏驕傲,一輩子都沒有認輸過,她不會因為這些外在條件放棄。正是因為如此,她選擇了一條不歸路,一條注定黑暗的路。
如果說顧北月的內心陰影是什麽,那絕對不是那麽輕易就能夠猜出的。顧北月怕的不是殘疾,不是顧辰東的亡靈,也不是失敗。她害怕的是被人當廢人一樣的看待,她一直在完成父親的遺願,拿到顧家的財產。為的是向父親和所有人證明她顧北月的存在。
顧北月的手此刻冰涼,像是觸到她回憶裏的傷。似乎每個人都有一段故事,一段不想去提及但是就在那裏,不斷的戳傷自己。
不論是怎樣的人,似乎心裏都有一道疤。隻不過幸運的人,是淺淺一道,不幸的人是深入骨髓的猙獰。
任澤霖心裏有沒有這道疤,顧北月不知道。但是任澤霖比旁人幸運,他沒有那麽多的痛苦。任澤霖的人生,相比算是幸運。
“北月你有什麽事情,可以和我說。”任澤霖似乎知道顧北月是不會說一句話的,這一點他早就有預料。
顧北月對任澤霖微笑,她的心裏防線堆得很高,每一次有人想接近時都會亮起紅燈。
這次換任澤霖沉默,他壓抑許久所有的情緒都與顧北月有關。
這個世界總有一種人,她牽引著你所有的情緒,而你卻無能為力。
這個世界是悲哀的,沒有那麽多的剛剛好。而愛的那個人永遠都要委曲求全的說還好,還好你依然在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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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沉錦在洗水池洗掉方才顧南準的血,顧南準方才給她的記憶很深。從幼年到現在沒有改變的是顧南準如救世主的目光,不同的是選擇。
血跡隨著水衝掉,水被染成淡淡的紅色,映照著她那張精明的臉。許沉錦抬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怎樣似乎也找不到曾經那個叫顧星雲的無知少女。
明明連她自己也忘記了,誰還會記起?
許沉錦的目光落在袖子上顧南準的血跡上,思考了一會。人不能總是被動的等死,有的時候還是應該學會反撲。
別人不知道顧南準和顧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她知道。既然這樣那就查出顧南準曾經的真實身份吧,這樣才能更好的應對顧南準,不至於慌亂。
血緣不會說話,但是它證明了很多語言都無法解釋的東西。
許沉錦脫掉外套,換上辦公室裏另外準備的衣服。發現自己裏麵的白色毛衣上也是顧南準的血跡,這從有那麽幾分的意識想起顧南準的傷。
或許他胳膊的傷口很深,否則不會留那麽多血,但是那又能怎樣?許沉錦是個沒有良心的人,她為自己活著,不會在意太多人。
此刻手機突然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陸顯至”這三個字,陸顯至看到今天的新聞了,所以自然也看到她了。
許沉錦目光看著屏幕,任由手機鈴聲《island》唱完。始終無動於衷,她像是真的在聽歌一樣。
或許許沉錦自己也不清楚,全世界她最在乎的人是陸顯至。那個曾經她無比疼愛的弟弟,即便此刻變得疏遠,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對陸顯至有關心有感情,但是絕非愛情。
回憶裏的傷帶的如此的嚴重,無一例外大家都是帶著卑微傷口前行的人。命運給了人選擇,隻是人願意一錯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