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米深:他是她的執念(2)
宋羽溪出生於一個地道的嚴父慈母家庭,母親是個標準相夫教子型的家庭女子,有江南女人的婉約和柔順。
她性子比較懦弱,唯唯諾諾地不敢違背父親的意思,宋羽溪的童年裏,父親的巴掌總是無時無刻不伴隨著她的成長。她遺傳了父親倔強地脾氣,她認為沒有錯的,經常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那時候母親就噙著滿眼淚花站在一旁看著,永遠的不知所措。
她用了十年的時間去回顧,在回顧中不斷去遺忘,忘卻母親的懦弱與無法擔當,當父親過世的時候,她拋下了自己和弟弟,那個有著香蘭花般溫柔眼神的漂亮女子在一個落寞的雨夜,跑進了雨幕中,再也沒有回來。
宋羽溪忘不了的是她在黑暗中縮在角落,雙腿緊緊閉攏,把頭埋在臂彎裏,雷聲夾雜著年幼弟弟的痛哭。
鈍痛,將她的心慢慢慢割裂,不再完整。
顧連城是她心中的執念,是一種毒,在最黑暗的時候,他便是她的光亮。他手心的溫度,像一株充滿誘惑的罌粟。
她走過去的時候,餐廳的雅間並沒有透出燈光,侍應生不快不慢的引路,在那水晶雕花的牆麵處站定,敲了敲門,伸手虛引。
牆壁上複古的掛鍾哢噠哢噠地響著,她仰頭瞧了一眼,是八點十五分。
這所西餐廳比起南城裏數一數二的那些店麵來,並不大,可是名聲卻十分響亮。裏頭不單侍應生個個都長得男俊女靚,而且基本上想要預約位置也必須提前兩天。
是一所走精品路線的西餐廳,主打的是浪漫溫馨的氛圍。
宋羽溪在路上已經想了很多,她是穩重的,在沒有得到最終的答案時,她素來都並不會有什麽表現,但這一次始終是不同的,她再如何沉穩,也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女子。
然而她伸出手去抓住門把手時,所有的猶豫就都煙消雲散了。
金屬把手觸之冰涼,燈光在圓弧的流線紋路裏折射著點點光亮,像一種暗示,沒來由地,看見這些裝潢,便心情變好也輕鬆起來。
推門進屋的時候,那些擺上的漂亮水晶飾品因著不明的感應,依次亮了起來,溫柔地光線將四周矮幾上的玫瑰照映,整個色澤變得溫馨而悸動。
鋪著美麗花樣方形桌布的圓桌邊,顧連城埋著的頭抬了起來,他的桃花眼裏也染上了一絲迷蒙,暖色的唇畔露出溫和的笑,驅散了夜色的寒涼,驅散了她心中驀然騰起的惆悵。
“羽溪,過來坐。他的眼睛在不笑的時候,也給人一種微笑的錯覺,而現在,他確實是在笑著的。
宋羽溪的個子,在刑警隊裏頭算是比較小的,她又從不穿高跟鞋,所以此時站在顧連城麵前便顯得愈發嬌小。
她開口喊了他一聲,便就著侍應生拉開的椅子坐了下去。
顧連城老練地拿過菜單,點了幾樣,抬眸問她要什麽。
宋羽溪拿過菜單的時候才看見,上頭全是法文,她心中有些尷尬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伸手將菜單遞給侍者,“我也點一樣的好了。
顧連城笑著點點頭,他也是想起來麵前的女孩應該是不懂法語的,但他並沒有多解釋安慰什麽,他隻是招了招手,拿過菜單,點了幾樣菜,“這些比較適合女士。
宋羽溪臉上沒來由地浮現了一抹暈紅。這個她守了十一年的男人,雖然後來慢慢疏遠,可是依舊那麽的體貼入微。
隻是這樣,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