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涼楚之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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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清考慮了一會，麵上這才帶上了如沐春風的笑容。
“成交了。”
“表弟你真好，來來來，逢給表哥客氣，多吃點肉片，看你瘦的。”季雲離霎時笑得見牙不見眼，狗腿的夾菜丟鍋裏涮了一下，也不管熟沒熟，就夾來放楊文清的碗裏。
楊文清也特別壞心，明明看著那肉片是半生的，偏偏什麽也沒說，等他將菜放到碗裏，這才有些可惜的摸著肚皮子道：“季表哥，我用好了，不如你吃了罷。浪費糧食是可恥的，你說呢？”
說了大半天話，又割地賠款的才求來了幫忙，季雲離哪還有心思計較這些？
他現在可想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十娘，讓她也樂嗬樂嗬，因此連忙將剛夾出去的菜又夾了回來，隻不過拿著筷子的手僵了一下，又將肉片下鍋涮了一遍才沾料吃了。
一直看著他的楊文清：“.……”
感情這廝是故意的！
接下來楊文清又問了許多話，直到一頓晚膳吃完，春十娘這才從後頭姍姍來遲。
從她出現的時候，滿室喧嘩的大堂裏，就連楊文清這個如玉公子在季雲離的眼前，他偌大的眼眶子裏彷佛隻有一個春十娘。
季雲離和顏悅色道，“十娘，可是和表弟妹用過晚膳了？”他抬頭看了春十娘的後頭，又笑問，“光寶和光明都歇下了？
春十娘不好意思的看了楊文清一眼，拍了一下季雲離伸過去抓他柔荑的狼手，嗔道，“戌時的梆子都敲了好一會了，他們人兒小小的，哪似你般精力旺盛？”
季雲離不由眼睛一亮，對他拍開自己的手毫不在意，轉頭又伸了手去，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柔荑，強拉著她坐了下來，“我許久不見你，今兒完你伺候伺候我如何？”
春十娘滿臉嬌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真是尷尬極了，“表弟還在呢！”
楊文清：“.……”
好個登徒子！是啊，他這個表弟還在呢！
“怕什麽？表弟是自己人。”季雲離的臉皮極厚，光明正大的拉著春十娘的素手吃著豆腐。
楊文清：“.……”
這還真是不把他當外人看！要不是知道這還是封建年代，還以為是那個開放時代來的呢！
楊文清坐不下去了，他笑著起身，按著額角帶著疲憊道，“趕了這陣子路，好不容易得個好地方歇著，我去洗洗。”
“那我帶你上樓吧。”春十娘掙紮著起身，季雲離摸著她滑嫩嫩的素手不願意放人，“十娘，你不陪我吃點？”
春十娘見實在掙不開，臉色都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楊文清也不想為難她，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不可否認，以季雲離現在的態度，此女成為表嫂的機會有六成之多，若是再加上他和季母季斐慈，估計著還能多加三成。
至於對方會不會有什麽大小毛病，這個不在楊文清的考慮範圍之內，反正人不是他娶的，將來若真的有什麽，那也別怪他不會留情。
楊文清笑道，“不用了，我認識路。季表哥酒喝多了，有些犯傻勁，還勞煩老板娘多照看照看。”
說著也不等兩人說話，大邁步出去，掀開了那道通往後院大扇一樣的簾子。
簾子落下遮去了楊文清飄逸的身影，季雲離見十娘還有些呆愣的看著那個方向，有些吃味的碰了碰她的肩膀，“怎麽，這是看上我表弟了？”
“你瞎說什麽？！”回神過來的春十娘惱羞的拍了他一下，瞪眼道，“我早前就聽大家夥兄弟和你也跟我提起過這個表弟，什麽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笑麵春風，和煦溫暖，今日一見，果真是如此。”
季雲離的臉都黑了，然後又隻聽她話音一轉，捂著嘴笑了笑，“可是君子再好，這也不屬於我呀！我春十娘有自知之明得很，都有你了，我還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她說著微微低下頭，遮住了眼中的黯然傷神，低聲道，“若是沒有你，我這跳下去的火海永遠出不來，前半輩子該作的我都作夠了，現在我不敢多強求，隻要你偶爾來看看我，看看光明和光寶，其他我都知足了。”
“十娘.……”季雲離拽著春十娘的手掌不由微微用力，正想要說什麽，春十娘已經自我調節好了情緒。
“反正你不嫌棄我們母子我就很開心了。”春十娘滿臉都是溫柔的笑意，她突然驚異的站了起來，瞪眼道，“我還沒告訴表弟他的房間在哪呢！”
季雲離還以為是什麽事呢，一驚一乍的，問了房號，喚來了在隔壁桌上踩著凳子和達青猜拳的小二讓他去說一聲，自己拉著春十娘三言兩語的將剛才和楊文清提的事情又重提了一遍。
等到知道季雲離為了她付出了什麽，春十娘眼睛都紅了，她緊緊的抬手捂住嘴唇，就怕自己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個時候那個去傳話的小二去而複返，因為喝酒的緣故他滿臉黑紅，他笑嘻嘻道，“公子讓我帶話給爺，說是要您弄個什麽契約。”
說著也不理他的傻眼，轉頭又到旁邊和達青一幹人喝酒猜拳去了。
春十娘看他吃癟的樣子不由破涕為笑，“你以前老說表弟坑你，沒見著也沒多大的感覺，嗬嗬……”
“你個沒良心的，那些送出去的東西，不還有你的份？”
季雲離很是無奈，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春十娘的臉蛋，端起酒問她喝不喝，見春十娘搖頭，他自己一口就幹了。
他們行鏢的人都是用的酒碗，不像他表弟那麽講究，隻用小杯飲品，大半碗的白酒下去，季雲離臉不紅氣不喘，倒惹得春十娘有些擔憂了。
她一邊涮肉和菜伺候他吃，邊笑道，“我要那些虛的做什麽？有你我就知足了.……”她偷偷的看了一眼不時曖昧看過來的一群鏢手兄弟們，壓低聲道，“若是.……若是能給你生個孩子，也不拘是男娃女娃，那就更好了。”
季雲離這些鏢手武藝可是不俗，春十娘雖然特別壓低了聲，但在一幹熱鬧中，臨近的羅虎那桌還是聽到了。
羅虎就笑道，“大嫂子終於要給大哥生娃了，各位哥哥弟弟，咱們大夥要不要敬大嫂子一杯？”
“敬！怎麽不敬！”達青第一個響應，也不猜拳了，端起了酒碗就來。
大夥都喝在興頭上，有這個樂子，自然是巴不得湊熱鬧，各自端了酒水，一堆的叫囂著擁擠過來，熱鬧得這才像是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