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大戰開始
“好,那娘就一起留下,不過您要是留下以後得聽我的話,還得幫我的忙!”楚寒希以一個醫者的角度出發,此時齊沅的情況其實並不適合與她和溫秉川分離,她內心過於脆弱敏感,離開親近的人和熟悉的環境,尤其還是這種情形下,對於她的病情非但沒有好處,很可能還會變得更嚴重。
相反留在自己身邊,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幫她調養身體,適當的藥物治療和精神療法,會很好地控製她的抑鬱症狀,久而久之,齊沅的病情也就能逐漸減輕甚至消失。
一聽楚寒希讓她一起留下,齊沅就像溺水掙紮的人終於找到了令她覺得安全的浮木,她內心深處的害怕突然間就消失不見了,如果離開丈夫和女兒,她覺得自己一刻也不能呼吸,但凡現在他們任何人出了事,自己就再也活不下去了。
“希姐兒,你讓娘幫你什麽?娘好像什麽都不會做!”齊沅自小在娘家備受寵愛長大,雖然後來齊家出事隻剩下齊倩兒一個娘家人,但是溫秉川自從娶她過門之後,也是從未讓她操心過府中之事,她十指不沾陽春水,就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人,她能幫楚寒希什麽呢?!
“娘,我現在也還沒想到呢,不過爹一心要把咱們送走,我是醫者不能離開,現在又讓娘留下和我一起,爹他一定會很生氣的。”楚寒希這時候對齊沅說起了溫秉川,說實話,這個古代爹她多少還是有些畏懼的,但她也是真心要留下盡一個醫者的本分,她能理解溫秉川,同樣也希望溫秉川能理解她。
誰知,齊沅一聽立即表態道:“你爹那裏不用擔心,這件事情交給娘來辦,娘有辦法對付他!”
“爹怕娘?”楚寒希一臉八卦地笑著湊近齊沅問道。
齊沅好笑地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說道:“他怕!”
楚寒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誰能想到人人懼怕的溫侯爺私底下居然怕老婆,還真想象不出她爹怕她娘的樣子來,她倒是很期待能見到這一幕。
大門外,齊倩兒等了很久也沒見齊沅和楚寒希出來,也不知這次溫秉川是直接把她們送回京城,還是隻送到對岸的奇林城,她倒是很希望回京,在邊疆雖然人人都因為她是齊沅的娘家侄女而高看一眼,但送州哪裏有京城繁華熱鬧,她馬上就十八了,再不出嫁就會成為老姑娘,更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現在,姑母和姑丈有了親生女兒,自然就把她這個外人撇在一邊不管不問了,沒人替她的前途婚事打算,她就必須要為自己打算,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倩兒!”就在這時,齊倩兒聽到齊沅的聲音,掀開車簾之後,她看到齊沅和楚寒希母女兩個親熱地拉著手朝她走過來,這一幕看起來十分刺眼,她很不想看,但又必須露出笑臉相迎。
“姑母,表妹,我們是否要走了?”齊倩兒柔聲問道。
這時,齊沅有些歉意地看著她回道:“倩兒,對不起,這次恐怕要你自己先離開了,姑母必須留下來陪著你的姑丈和表妹,我會讓人把你直接送回京城安國侯府,到了侯府自然有人會妥善照顧你的。”
齊倩兒臉色當即就變了,臉上的笑意再也無法保持,急急說道:“姑母不走,那倩兒也不走,倩兒也要留下陪著你們,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倩兒,你聽我說,你的身體還沒好,需要回去好生休養,如今送州城危,留在這裏非常危險,你是齊家最後的根脈,姑母不能這麽自私地把你留在這裏,你放心,你的嫁妝姑母早已經準備好,就算我不在京城,我大嫂也會操心你的婚事,定會為你尋個好人家的!”齊沅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齊倩兒的婚事,她已經給誠毅伯夫人雲氏寫了信,信中讓她在京城多照顧一些齊倩兒,並費心再為她尋一門合心意的婚事。
“姑母,我不要!”齊倩兒含著淚搖著頭,孔遠誠就是誠毅伯夫人雲氏給她說的親,雲氏本就看不上她,哪會用心給她找什麽好婆家,要是沒有齊沅給她做靠山,她在京城一個孤女定是會被人欺負瞧不起的,就算要回京,齊沅也要跟她一起回去,“姑母不走,倩兒就不走,倩兒生死都要和姑母在一起!”
這時,車內的秋紅卻輕輕扯了一下齊倩兒的袖子,然後衝她搖搖頭,意思是讓她趕緊離開這裏。
“倩兒,聽話,說不定一切隻是虛驚一場,你很快就能和我們再見麵,秋紅,好好照顧你家小姐,萬不能讓外人欺負了她。”齊沅決心已下,齊倩兒是一定要送走的,這是她給齊家留的根,不能斷送在這裏。
秋紅立即應道:“夫人放心,奴婢定會好好照顧我家小姐的。”
“姑母!”齊倩兒還是想留下來,但是秋紅在馬車內卻是拽著她的手臂不撒手,一直在衝她使眼色,最後她們的馬車還是朝著城門駛去了,半路上,齊倩兒臉色有些不悅地看著秋紅,問道,“你為什麽不讓我留下?!”
秋紅趕緊解釋道:“小姐,奴婢這都是為了您好,難道您還看不出來,現在夫人可是更聽安樂公主的話,更離不開的人是她而不是你了!”
秋紅的話直搗齊倩兒的心窩,說的沒錯,不過是才見楚寒希一天,齊沅的心就已經不在她身上了,到底是親生的女兒,就算她陪在齊沅這個姑母身邊十多年又怎樣,那也比不上人家是親母女,他們倒是一家團圓了,這麽快就恨不得把自己給甩開了。
“姑母變了,所有人都變了,都是因為楚寒希,都是因為她!”齊倩兒眼中滿是嫉妒和恨意,是楚寒希的突然出現奪走了她的一切,為什麽她還要活著出現,為什麽!
齊倩兒此時的眼神有些嚇到秋紅,不過她還是一副為齊倩兒打算的樣子,湊近她耳邊說道:“所以說小姐,別人變了,你也要跟著變,你要知道什麽對你才是最重要的,剛才夫人不是說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嫁妝,那麽回京之後,你就要把屬於你的東西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裏,溫家畢竟不是咱們齊家,安國侯府那也不算是小姐真正的娘家,這溫家上下您可以利用,但絕對不能相信,靠誰都不如靠自己,等到有朝一日您成了顯貴的人,別人還不都得看你的臉色行事,那時候說不定侯府還要仰仗你呢!”
齊倩兒被秋紅說的心動了,離開齊沅的那絲不安也被巨大的意難平給填滿了,沒錯,就算她現在留在齊沅身邊,隻要有楚寒希在,未必會再有她的容身之處,人都是自私的,楚寒希肯定會嫉妒齊沅對她的那一點點好,然後想辦法趕走她的,這次送自己單獨離開,說不定就是楚寒希故意在背後使壞,她就是想趁機奪走齊沅和溫秉川對她那少的可憐的寵愛,楚寒希真是太可惡了,她都擁有那麽多了,就不能分給她一點兒嗎!
恨就像白紙上的一個黑點,此刻齊倩兒眼中隻有那個黑點,她將這個黑點變成了一粒種子種在心裏,然後迅速地發芽、長大,讓她再也看不到別的有光的地方。
楚寒希可不知道齊倩兒此時心裏是如何想的,她更沒想到齊倩兒會因此恨她入骨,這個表姐雖然有些小心思,但楚寒希並沒有太過在意,說到底這也是齊沅的至親,是她這具身體的親表姐,所以她讓沉香暗中派人護送齊倩兒安全到京。
齊倩兒的馬車消失在視野之後,楚寒希就扶著齊沅回了府,而溫秉川聽說兩個人根本沒有上馬車離開送州城,便策馬回到了府中,楚寒希知道之後特意避開了她,既然齊沅說能搞定溫秉川,她自是要相信她的!
也不知她爹溫秉川和她娘齊沅在房間裏說了什麽,反正溫秉川又急急出了府,再也沒說送齊沅和楚寒希她們出城的事情。
溫秉川剛離開,沉香就走進了楚寒希的房間稟告,告訴她城外陰風山兩國已經開始交戰,東梁國領兵出戰的正是司徒鴻,同時他還告訴楚寒希,鬼幽準備的糧草已經到對岸了。
“姑娘,除了咱們的糧草到了奇林城,霍王爺親率三十萬大軍也很快就到這裏,而且隨行的糧草足夠百萬大軍一年的使用。”沉香將鬼幽剛傳過來的消息告知楚寒希道。
這麽多的糧草楚寒希不用想都知道是孟王妃的手筆,也隻有“財大氣粗”店鋪遍天下的孟王妃能夠在短時間內籌備出這麽多的糧草,援軍很快就到了,她的信心就更足了。
此刻大戰已經開始,而且後續糧草很快就到了,楚寒希也必須要讓自己行動起來:“沉香,立刻將城中所有的醫者都找來,然後你來教給他們外傷縫合的技巧!”
“小妹,我去給你找藥材!”楚寒衣知道現在除了醫者,楚寒希最需要的就是藥材了。
楚寒希對她點點頭,藥材的確是她急需的,而此時孔之祥也來跟她辭行,他得趕緊回奇林城為大軍籌備糧食。
“孔三公子,現在已經有一批糧草到了奇林城,而且霍王爺帶了三十萬大軍很快就趕來,隨行的糧草也足夠百萬大軍使用一年,你趕緊回城讓二哥他們先把糧草運過來一部分,軍中糧食短缺,士兵若無糧可食,會嚴重影響士氣的,這是作戰時的大忌。”楚寒希對孔之祥說道。
孔之祥一聽楚寒希說援軍和糧草很快就到,臉上立即有了喜色,但就連溫秉川這個主帥都沒有得到援軍到來的消息,楚寒希是怎麽知道的?但他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麽多,前線大軍若沒有糧草供給,這一戰大周朝怕是要敗。
“事不宜遲,公主,我這就回奇林城!”孔之祥兩手抱拳行禮之後就快速轉身離去,隻要糧草一到,援軍的消息傳出去,軍中士氣,城中民心,那就都能穩住了。
“娘,後廚能不能讓我來熬藥?”沉香、楚寒衣和孔之祥都離開之後,楚寒希跑到了齊沅的房間,“對了,咱們府裏有沒有藥材?”
“有,不但咱們府裏有,送州城你爹還有一個專門存放藥材的地方,他剛才離開的時候,就把這個給了娘,有了它那裏麵的藥材你可以隨意調用。”齊沅說著就拿出一個黑木令牌給楚寒希,這是溫秉川最重要的一枚令牌,有了它可以任意調派和命令他最親近的暗衛親信,“從現在開始,你想在府裏做什麽都可以,讓蒲娘幫你。”
“小姐,奴婢這就給您派一些懂醫理的丫鬟來,您需要做什麽隻管吩咐她們。”說著蒲娘就退了下去,沒過一會兒,她就領著十幾個女子來到楚寒希麵前,這些人最大的有四五十歲,最小的看起來隻有八九歲。
“她們都懂得醫理?”楚寒希有些驚訝,也有些不太敢相信,見蒲娘點點頭,她便隨意出了幾題考考這些人,沒想到她們全都能答上來,而且識別藥材的本事也很厲害。
“希姐兒,相信蒲娘選人的眼光,她讓你用的人絕對沒錯!”齊沅對楚寒希說道。
“嗯,那就麻煩蒲娘幫我把這幾張單子上的藥材都配齊,然後再按照上麵寫的方法製作出相應的藥粉、藥丸和藥酒來,做好之後讓人立即送到大軍中。”楚寒希將幾張藥單遞給蒲娘,然後又轉身對齊沅說道,“娘,您留在這裏等霍伯伯和糧草到來,另外,再幫我找一個離城門近的地方,我會留一些醫者在這裏,如果有重傷的兵士送進城,您就讓人把他們安排在這個地方,讓人照顧好他們,我現在要去陰風山。”
“希姐兒,軍中不能有女子的,你就在城裏幫忙不行嗎?”齊沅不想楚寒希去戰場上冒險,她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除了醫術她可什麽都不懂。
“娘,我早去一刻鍾說不定就有一個士兵能得救,非常時期顧不得那麽多了,我會女扮男裝的!”這個時候哪還有人會在乎她是男是女,在殘酷的戰場上,大家隻會把她當成一個治病救人的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