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君子仁義
隻是孟家已經先不仁,不能再不義,即便那日她和許博俊並沒有真的發生什麽,但在她心中自己的清白已毀,隻待還了楚寒墨清白救他出牢獄,自己便自請去家廟,這一生青燈古佛相伴就是。
“孟小姐不必如此,即便你現在說出真相,藐視皇家的罪名我也未必洗得掉,事已至此,何必再搭上你的一生。忘了那日發生的一切,就當做了一場噩夢,以後好好活著就好。”楚寒墨臉上不見絲毫不甘和怨懟,他臉上笑容和煦,真誠坦蕩地讓孟嫻淑一下子就紅了眼眶,也讓站在一旁的孟赫堂微微握緊了拳頭。
之前在書院的時候,他是有些瞧不上楚寒墨的,明明隻是窮鄉僻壤出來的一個不起眼的人,年紀比他還小,但是學問文章卻出色的讓滿院師長都讚歎,還和孔遠誠成了知交好友,山長對他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好。
身有殘疾臉上卻從沒有自卑之色,襟懷坦蕩自信的模樣令他看著很是不爽,和楚寒墨一比,他總覺得對方是太陽,開朗樂觀的模樣照耀著他身邊的每一個人,而自己就是躲在陰影裏的怪物,沒人願意靠近他。
可經此一事,他似乎更看清了對方也更看清了自己,其實自己一直都在嫉妒著楚寒墨,同時又在羨慕和崇拜著他,現在看來自己真的比不上對方。
“我妹妹昨晚才知道那天救她的是你,之前我一直誤導她讓她以為那天救她的是我,我的妹妹我了解,一旦她知道有人因為她受到傷害,她一定會拚盡一切去彌補的,但作為哥哥,我不能看她毀了自己,孟家的聲譽和前途我可以不考慮,但我答應過我死去的娘親,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妹妹,看著她幸福地嫁人生子,和樂一生,就算為此我對不起所有人,我也會義無反顧地去做。”孟赫堂本就是個冰塊臉,此時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眼神固執又倔強。
“孟兄,同窗兩年,這還是我第一次聽你說這麽多話,也真是難得!”楚寒墨臉上帶笑,“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能理解,因為我也是做哥哥的人,我家中也有兩個妹妹,隻要是為了她們好,隻要是為了保護我最愛的家人,莫說是對不起所有人,就算是與天爭與地鬥,我也會去做。”
接著,楚寒墨又看向了孟嫻淑說道:“孟小姐,如今那日的真相究竟是什麽已經不重要的,事實上說出來無論對誰都是最糟糕的決定,如果想讓許博俊和雯雪郡主此生徹底‘忘卻’那日的事情不提,恐怕你們要想辦法借一借別人的勢了,至於我,你們不用擔心,我現在可是有一個很厲害的好友來了,保住命還是沒問題的。”
楚寒墨語調輕鬆自然,而且還處處為他們著想,孟家兄妹更是慚愧不已,對楚寒墨除了敬意就是感激。
孟赫堂帶著孟嫻淑從後門離開了秦家藥材鋪子,他知道是霍維派人將楚寒墨從牢裏接出來的,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城裏這兩日出現的楚寒墨的好友“蘇神醫”,隻要霍維肯插手,楚寒墨的命就一定保得住。
事實上,他沒有告訴楚寒墨,在他出事的當天他就去了烈北王府求王妃孟氏救人,孟氏也答應讓烈北王幫忙,可烈北王和霍維當時都有事外出不在,她又一直暗中忙著給霍維娶“鬼妻”的事情,所以救人的事就這樣耽擱了下來。
楚寒希一直在廚房裏忙著,並不知道孟家兄妹到來和楚寒墨見過的事情,而楚寒墨也沒對她說,並囑咐秦奇也不要告訴她。
喝過楚寒希親自熬的藥粥,楚寒墨便繼續躺下休息了,本來還剩了一碗,楚寒希是打算留給自己的,可她回到廚房發現藥粥已經入了續風的肚子。
“蘇神醫,你知道這誰熬的粥嗎?真好喝!”續風一來秦家藥材鋪子就問秦掌櫃楚寒希在哪裏,秦掌櫃告訴他可能在廚房,他就趕緊跑來了,結果聞到了粥香,一個沒忍住就把粥都給喝了。
“我熬的!”好在剛才喂楚寒墨喝粥的時候,秦奇拿來了一些包子,是他娘秦夫人親自包的,楚寒墨吃了兩個,剩下的都被她給吃了,這會兒倒也不餓。
“蘇神醫你還會做飯?”續風又被楚寒希驚了一下,沒想到她不但醫術厲害,這熬的粥還這麽好喝。
“會!你有什麽事嗎?”楚寒希見粥已經被續風喝了,便從廚房走了出來,續風也跟著出來了。
“我家主子讓我來對你說一聲,他今天還是最後一個診病,對了,蘇神醫,聽說你昨晚把許家昏迷兩個多月快死的許博裕給救活了?”續風一臉八卦地湊近問道。
“嗯!”楚寒希點了一下頭,沒想到她救醒許博裕的消息會傳得這麽快。
“厲害,您真是厲害!”續風對著楚寒希豎起了讚歎的大拇指。
楚寒希懶得理他,也不知道霍維那樣看起來穩重又高冷的人,身邊怎麽會有續風這樣有些鬧騰的下人,他也受得了!
雖然雨一直沒停,但等著楚寒希和徐諾看病的人並沒怎麽減少,看著大家冒雨而來,楚寒希先看那些病重的老人和孩子,其他人都交給了徐諾。
“這孩子是因為腹腔有炎症造成的腹部積水,我先給他施針排水,其後按照我寫的方子給他煎藥服用,兩三天就能減輕,四五天就好了。”楚寒希摸著一個五六歲男童的大肚子對他的父母說道。
“謝謝神醫,謝謝神醫!”男童的母親淚水漣漣地給楚寒希跪下道謝。
她兒子半個月前肚子突然就大了起來,一家人急的不行,大夫也找了,各路神仙菩薩也拜了,但就是不見好轉,一聽說府城來了神醫,他們連夜就從家裏趕過來了。
“快起來把孩子抱到床上,我來給他施針!”楚寒希取出了銀針,而孩子的父親,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有些笨拙地把孩子抱到鋪內木板床上,不等男童害怕地哭出來,她就已經把針給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