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獨立
第745章獨立
收拾屋子的活自然不能讓陳老乾,胡菊香要動手也被齊悅攔住,既然是她要跟邊教授學習,收拾屋子的活當然由她來動手。
她詢問陳老要不要將江邊教授的房間安排得近一點,陳老哼一聲說:「把他房間安排得越遠越好,放到前院去。」
前院距離後院步行都要十幾分鐘,且無人住,齊悅自然不可能這般安排,但後院的房子卻是都住滿了。
齊悅想了想,決定將中院主屋收拾出來,她搬過去騰出房間給邊教授。
陳老一口否了:「你不用動,中院主屋給他住。他性子獨,書籍也多,一間房可不夠他用。」
齊悅得了準話,當夜拿了掃把抹布去收拾。
宋思思要去幫忙,被艾欣蘭伸手拽住,壓低聲音道:「你去幹什麼?你又不會幹活。」
宋思思笑了:「我是工作后就搬了出去住,要真不會幹活,我那間獨單早就成了豬窩了。」
說完,睜開艾欣蘭的手,拿起一塊抹布追趕齊悅。
黃三七和紅丫也趕去幫忙。
中院的屋子,在那些住戶搬走之後就要被清掃過鎖了起來,如今打開鎖推開門,有灰塵有浮土,但也不算嚴重,齊悅走進去拉亮燈,後頭三人就趕了過來,分工合作,不到一小時就把清理工作做完。
齊悅將兩個丫頭趕去洗澡,自己則在中院的井邊洗手,望見宋思思走到她身邊蹲下,隱有猜測:「你有事要跟我說?」
宋思思點頭,思量了一番說道:「我媽再有一年就滿五十了,她最近情緒變化很大,易怒易躁,我一開始以為是她顱內的淤血造成的,後來以為是我爸與她感情不合的緣故,但之前拉著我不讓我過來幫忙時,我察覺她的手很熱,很濕,現在已經是深秋了,還是夜裡,她手心出那麼多汗根本不正常,所以我懷疑她是進入更年期了。」
頓了頓,又嘆了口氣道:「若用更年期套在她身上,那她最近的一切行為都有了解釋。」
齊悅慢慢聽她說完,起身將手上的水擦乾,問道:「她近一年例假正常嗎?」
宋思思愣了一下,很快搖頭:「我不知道,我現在回去問問她。」
齊悅叫住她:「例假只是更年期的一個參考,並無直接關係。她的情況我會跟我師父聊一聊,再給她把了脈再定治療方案。不過你事先不要跟她提,以免她情緒激動。」
宋思思感激地點頭應下。
回到後院,黃醫生夫妻的房門已經關了,齊悅沒有打擾他們。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在去醫大的路上,齊悅跟黃醫生說了艾欣蘭的情況。
黃醫生擰起了眉頭:「我上一次給她把脈就發現她脈虛,只是她這人牽著不走,拉著倒退,我不願整這麻煩。」
齊悅:「……」
黃醫生側頭瞥她:「你是不是覺得我身為醫者,就該為病人操起老媽子的心?」
齊悅求生欲很強,飛快搖頭。
黃醫生嗤了一聲:「你是我教出來的,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更年期是病,但這種病過幾年就能自愈,頂多是家庭不太和睦。」
「可她現在住在三進院里,她更年期發作不利於咱院里的和諧……」
被黃醫生目光一掃,齊悅的聲音越來越低。
「等她顱內淤血完全散開,她就可以搬出去了。」黃醫生聲音冷淡,「而且你看她何曾沖我和你師娘還有陳老發脾氣,她不過是找軟柿子捏而已。」
身為軟柿子之一的齊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應,半響弱弱道:「她情緒不好,會影響我針灸的效果。」
黃醫生睨著她輕哼一聲:「你直說你想給她就行了,這事反正我是不會插手。」頓了頓又道,「你跟著我學了兩年了,入醫大也快一年,以後給人治病要有自己的的方案,你可以跟我討論,但決定得自己下,後果也要你自己承擔。」
黃醫生說完,抬腳往前走。
齊悅怔怔的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追趕上去,神色認真的對他道:「師父我知道了,艾欣蘭這病人我治,後果我也自己承擔。」
黃醫生目光銳利地凝視著她,嚴肅的問道:「你決定了?」
齊悅知道他問這話不單單指艾欣蘭,還指她以後的發展,所以她肅容點頭:「決定了。」
黃醫生也點了點頭,抬腳走進醫大大門,齊悅緊跟之後,好似跟往常的日子沒什麼不同,但師徒倆知道,自這一步邁出去就不一樣了。
她不再是跟著黃醫生後面的助手,而是作為醫者開始獨立治病救人,她不能再有依賴心,她得自己立起來。
這一步看似容易,但走起來才知道其中的困難。
上午第一堂課上,齊悅自入學以來第一次分神,她回想前幾天黃醫生拒絕給艾欣蘭針灸,將這事推到她的身上,還有他明明發現艾欣蘭脈象上的問題,卻隱而不談,就是在等她主動擔起來。
是她遲鈍了,也是她依賴師父太久,理所當然將一些她也發現的癥狀給忽略了。
「齊悅,你起來回答一下我剛剛說過的問題。」
講台上教授忽然叫她名字,齊悅醒神,刷的起身,但臉上卻是茫然的,教授剛剛問的什麼問題?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回答不知道,一張紙條推到她桌上,她飛快的掃了一眼,那問題正好是她昨天就預習過的功課,暗鬆口氣,不急不緩的說出了答案。
但台上的教授等她答完,又盯了她三秒才讓她坐下。
齊悅坐下,擦了把虛汗,側頭沖身側的楊柳道了聲謝,楊柳沖她擺手:「教授還盯著你呢,你別分神,專心聽課。」
齊悅立刻正襟危坐。
一堂課結束,楊柳卻拽著她問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上課分神,老實交代你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一時半會我說不清楚,我現在趕去上課,你要是晚上沒事,就去三進院吃飯。」齊悅提出的邀約就抱上書趕去上第二堂課。
「行吧,我放學后就去你家,到時你得把事情給我交代清楚了。」楊柳沖著她的背影道。
齊悅頭也不回地抬頭擺了擺,就快步下了樓梯。
到了放學,楊柳就直接去了三進院,但她卻顧不上追問齊悅上課分神的原因了,因為院子里新搬進了住戶。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指揮著好幾個青年學生,將行李、傢具、書籍一件件的往裡搬,將院門都堵住了。
那青年學生中居然還有個她認識的。
「常遠,你怎麼在這?」楊柳驚訝問道。
常遠是外院的才子,兩個月前的聯誼是他邀請她參加,她領著齊悅去了,也是在那場聯誼后,她見到了清大的朱博青,一見鍾情,但後來……再不曾見到,十一期間她專程跑去清大也沒有見到朱博青,這讓她消沉好幾個星期。
如今再看到引見她與朱博青認識的常遠,神情就有些複雜了。
常遠這會搬著一壘書,頭上冒著汗水,卻是沒注意到她眼底的複雜,而是很驚喜地跟她招呼:「楊柳,咱們居然在這碰上了,也是緣分呀。」
楊柳白了他一眼,並不將他這撩撥放在眼裡,伸手將他那一壘書拿下三分之一,問道:「送到哪裡?」
「在中院。謝謝你啊,楊柳。」常遠滿臉喜色,顛顛地在前頭帶路,一邊將邊教授搬家的事跟她說了一遍。
楊柳這下真的驚訝了:「邊教授?是教安南語的邊教授?」
「對,邊教授教安南語,不過他也精通俄語,是我的俄語教授。楊柳,你是不是對俄語感興趣?以後我們可以一起過來跟邊教授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