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空歡喜
第484章空歡喜
拖拉機卻是很拉風,但冬天的風也不是那麼好受的,齊悅被吹得頭髮凌亂,鼻頭髮紅,好在不到中午時分就抵達了鎮派出所外面。
余國慶熱情地邀請方國良去喝酒,但方國良實在心情不佳,拒了余國慶,也沒有跟齊悅在打招呼,帶他們把行李放下,就突突突地開著拖拉機走了。
「小年輕就是經不住感情上的打擊。」余國慶看著開得七扭八拐的拖拉機,搖頭嘆息。
好在,這會公路上幾乎沒車,就算方國良開車浪得飛起,只要他不把車開到田裡去,就不會出現翻車事故。
齊悅原本要感謝方國良的話噎在嗓子眼裡,又聽余國慶這般調侃,淡定地回道:「他只是被自己的深情感動,等他家人給他安排相親,他肯定穿得得乾淨齊整去相親。下次再見,他或許都有娃了。」
余國慶失笑:「你至於說得這般薄情嗎?我見他對你……」餘光瞥見葉英梅朝他們走來,他立刻改了口,「要說對你好,誰也比不上雷軍,悅悅選男人的眼光真不錯。」
齊悅被他見風使舵的本領折服,忍笑沖他豎起拇指,葉英梅已經走到跟前,笑著沖余國慶說道:「你不用遮掩,我知道方家這青年,半年前還是我親自去齊家,從方家姐弟手裡親自將悅悅搶到我家,輪眼光,誰也比不過我。」
余國慶當初並不在家,所以不知道這事,聽完后也笑了起來:「是我枉做小人了。剛剛葉大姐有句話說得不錯,輪眼光,誰也比不過你,一眼相中這方圓百里內最好的姑娘。」
「方圓百里最好的姑娘」齊悅被舅舅和婆婆商業吹捧吹得臉都熱了,連忙打斷他們:「娘,舅舅,我們進衛生所吧,我師父在裡面瞪我了。」
誇得很真心的葉英梅與余國慶,看到齊悅發熱的臉都忍不住笑起來。
「悅悅害羞了。」
「悅悅這丫頭就是不禁誇。」
齊悅:「……」
她還是先進衛生所吧,師父真的在所里瞪她了。
一進去,黃醫生摸著病人的脈,頭也不抬地問帶:「怎麼就你回來了?從京市來的病人呢?」
齊悅對這責問早有準備,肅容認真地回道:「病人京市來的,比咱這的人講究,坐不得拉風的拖拉機,另尋車過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到了。」
黃醫生嫌棄眼皮,冷著臉道:「說再多,不過是你跟人不和。我早聽說,人之前求到你頭上,可你沒有答應。」
齊悅登時委屈:「師父,您這是臊我呢,我跟您學醫不到一年,哪裡跟隨意往人頭上扎針,若失手了,病人和我都好不了,還連累師傅的名聲,這樣的事我怎麼能做?」
聽到她的辯解,黃醫生神色和緩,哼了一聲:「可算你有些自知之明,若你真敢接手,你今天就甭想踏進這衛生所。」
齊悅誇張地拍拍胸口:「還好我機靈,不然就被師父掃地出門了。」
黃醫生笑哼了一聲,唰唰地跟病人寫了藥方,很自然地指使她:「按藥方抓藥。」
齊悅也很自然地接過,重新撿起她的學徒生涯。
葉英梅和余國慶跨入衛生所,看到這一幕,葉英梅愧疚的道歉:「黃醫生,對不住了,因為我的事耽擱了悅悅不少時間。」
黃醫生對齊悅嚴厲,但對於葉英梅態度卻截然不同,他起身笑道:「葉大姐你這話就錯了,齊悅跟雷軍定親后,你還能讓她來給我當個沒前途的學徒,我得感謝你的開明。」
葉英梅聽了他這話,忙糾正:「悅悅能給您當學徒是福氣,您的醫術高,以後悅悅能學到一成就夠她用一輩子了,所以對於她學醫,我是一萬個贊成和支持。還有一事忘了告訴您,悅悅跟軍子一個月前在京市領了證,三天前在京市也辦了簡單的酒宴,所以她現在已經是我兒媳了。」
黃醫生前一句還聽著受用,但等聽到后一句,臉色變了:「齊悅跟雷軍結婚了?」轉頭質問齊悅,「結婚這麼大的事兒,你也沒跟我和你師娘提一句就偷偷辦了?」
齊悅被質問得發懵,這事她也不知道啊?
雖然她跟雷軍領了證,但是辦酒真的沒有啊。
她轉頭看向葉英梅,葉英梅給她使了個眼神,立刻解釋道:「這事怨我和軍子提前跟您打招呼,其實我們就是在軍子返回部隊的當天請了親朋吃席,算是見證他們成婚。不過,等雷軍來年探親回來后,肯定還得在村子再辦一場酒宴,到時我一定親自過來請黃醫生您一家子去吃酒宴。」
黃醫生這邊還沒給回應,余國慶大鬆一口氣:「我就說嘛,悅悅結婚我這當舅舅的怎麼會不知道?不過,葉大姐,你們這事辦得也是不對,之前明明已經答應等雷軍軍校畢業后再結婚的,哪有偷偷在京市辦了的?京市那一場不算,老家辦酒才作數,不然誰知道他兩結婚了。」
葉英梅一聽余國慶這話就急了:「京市辦酒怎麼就不作數?大夥不知道他們結婚,我們可以將話放出去……」
「不是放不放話的事,而是齊悅若已經算作你家媳婦,那她回去后住哪?住雷家那四處透風的老房子?」余國慶也是急了,這話說得刻薄。
葉英梅卻沒生氣,而是下意識地朝齊悅的肚子看去。
齊悅本對葉英梅這神來一筆弄得發懵,卻又插不進話去,直到看到葉英梅的目光掃向她的肚子,齊悅頭皮瞬間發麻,她忙上前抱住葉英梅的胳膊:「娘,辦酒的事以後再說,衛生所里還有病人等著師父看診。」
衛生所里的病友們紛紛笑道:「我們不急,小齊醫生要結婚,我們肯定是要道喜的。」
「是啊,小齊醫生正日子那天,可要跟我們說一聲,我們沒多少錢上禮,拿個雞蛋也算禮,小齊醫生可不要嫌棄。」
衛生所里熱鬧紛紛,葉英梅卻有些著急,想說話,卻被齊悅拉著去了裡間,病友們只當齊悅是害羞,說笑得跟起勁了。
裡間沒有病人,齊悅栓了門,趕在葉英梅開口之前壓低聲音道:「娘,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懷孕。」
葉英梅卻急了:「你這孩子不懂,你們同房好幾天,就很可能懷上,而且軍子身體好……」話說到一半,覺得身為婆婆跟兒媳說這話不合適,她及時打住了。
齊悅卻臊紅了臉,她是真心體驗過雷軍的身體有多好,不過她還是忍住羞解釋:「我們真正行房只有臨行的前一天,而且那天也沒留……所以不會懷孕。」
「什麼叫『沒留』?」葉英梅滿臉疑惑。
齊悅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她能直接跟婆婆說雷軍體外那啥了,沒留種子嗎?
咬了咬牙,她一閉眼道:「我們避孕了,所以不會有孩子。」
避孕這個詞對於葉英梅是陌生的,但是不妨礙她理解其中的含義,她的心裡頭一下子空了一塊。
她這些天一直想著齊悅的肚子里應該懷著一個小軍子,她都想過等齊悅將小軍子生下來后,她給伺候月子以及帶孩子,讓齊悅沒有負擔地跟著黃醫生學醫。
所以,她才會借著黃醫生的話頭,想將齊悅和軍子結婚的時砸實了,但沒想到卻是空歡喜一場。
她忽然想起那天,軍子對她說要晚兩年要孩子,她本沒當真,畢竟孩子要不要全看天意,但忘了她的兒媳是個醫生,齊悅若不想要孩子,肯定是會有辦法的。
齊悅睜開眼看到葉英梅滿臉失落,心裡不由得生出愧疚,舉手保證:「等雷軍軍校畢業,我們就不避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