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擠嗎
第447章擠嗎
齊老爺子拿著燈芯絨布料回了房間,看到齊老太太賭氣的背對著他躺床上,拉了被子幾乎蓋住頭臉。
之前,齊老爺子因為她插手齊悅的婚事對她發過火,期間又加上他生病住院,相伴幾十年的夫妻鬧得差點陌路。
不過畢竟是相濡以沫的夫妻,齊悅現在跟雷軍也有了好結果,齊老太太這些日子也伏低做小,齊老爺子心裡對她再多怨氣也漸漸消了,兩人的關係開始回溫。
如今看到她生悶氣,齊老爺子搖了搖頭,將布料放到床邊:「悅丫頭給你買的布料,你看著做一件冬天的褂子,過年也能穿身新的。」
秦老太太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她抓住布料,乾瘦的臉上透出懷疑的神色:「這真是她送我的?不會是你把她送你那份轉送我了吧?」
齊老爺子哼了一聲:「你沒摸出那燈芯絨布料有暗花嗎?我一個老頭子能穿這種花里胡哨的東西?你就放心吧,這是齊悅專給你準備的,我那份留在她屋裡,等她用縫紉機做好成衣再給我送來。」
齊老太太聽到前半句話還挺高興,但聽到後半句臉又拉了下來:「怎麼她給你做成衣,就不給我做?」
齊老爺子也拉下了臉:「就你這成天挑刺的,悅丫頭敢給你做衣服?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兒?」
齊老太太撇了撇嘴:「就她那三腳貓的功夫,讓她做我才不放心,但她這麼區別對待,我就不高興。」
「送你布料你還不高興,你還想怎麼高興?你要不想要這布料,我給悅丫頭還回去!」
齊老爺子說著就作勢拿布料,齊老太太立刻拍開他的手:「送我了,就是我的。」
跳下床就打開柜子放進去,但旋即又搖著頭拿出來:「不行,放柜子里不安全,上次我把錢放在柜子里就被人偷了,那小賊別讓我找到,不然我一定剝了他的皮!」
說到這事,齊老太太滿臉凶光,咬牙切齒,齊老爺子看了搖頭:「錢丟了找不回來就別想了,早點睡吧。」
「你說的輕巧,那可是整整二十塊錢!買糧食都能買兩百多斤,就這麼丟了,跟挖了我的心肝肺一樣,不把那小賊找出來,我一輩子都睡不安穩!」
「那你想怎麼找?上次那群孩子被你剝了精光也沒有找到錢,你還能鬧到人家裡去翻找嗎?」齊老爺子不耐地質問。
丟了那麼大一筆,他心裡也不好受,但是總不能為了自家失竊,將村中十幾人家都折騰一遍,那可是會得罪全村人的,就不能這麼辦!
齊老太太聽到他這話更生氣:「上次要不是你攔著,我我早就將那群臭小子的家裡翻個底朝天,我就不信翻不到!」
「你有什麼權利翻人家裡?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我要不丟錢我能翻人家裡……」
老兩口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傳出房門之外。
齊明明今晚賴著跟齊悅睡一張床,她見齊悅側耳聽動靜,就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姐,我跟你說,奶奶前些天丟了20塊錢,鬧了好一陣子了。」
齊悅真的吃了一驚:「就咱奶奶藏錢的手段,她的錢也能被人偷了?」
齊明明認同地點頭:「以前奶奶藏雞蛋都沒讓咱們找到過,一開始我也懷疑是奶奶說謊,不過後面看她真是氣急了,剝了當時院子里所有人的衣服,我才信了她是真的丟了錢。」
齊悅驚訝,卻也覺得那是齊老太太會幹出來的事。
想了想,她問齊明明:「她有說她怎麼藏的錢嗎?」
齊明明搖頭:「具體的沒說,只說放在衣櫃里。」
衣櫃?
那可是大多數人會選擇藏錢的地方,不過以齊老太太的性子,她就是把錢藏在衣櫃里,也絕對是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位置。
這麼看來,能偷走她錢的,不是清楚她藏錢的習慣,就是誤打誤撞。
不過,既然能偷摸進齊老太太時常鎖著的卧室,那下手之人必然是前者。
既是前者,必然就是熟人。
齊悅心裡一跳,問齊明明:「當時你也在嗎?」
「我在,牛根也在,那天村裡許多小孩都在。」齊明明有些心有餘悸,「要不是有爺爺攔著,她差點當著人面將我的衣服扒了,不過最後她還是去我屋子裡翻找了一遍。」
說到這兒,齊明明氣憤起來:「她翻出了我的零花錢,還好我的零花錢都是姐和姐夫給我的,爹娘和爺爺都是知道了,她才沒能搶走。」
齊悅默了一下,她能想到當時的混亂場景,齊老太太肯定是氣瘋了,畢竟當初齊傳明、齊傳軍與齊月娟搶了她一籃雞蛋,她就氣得跟他們斷絕母子母女關係。
齊老太太,是個視財如命的人。
丟了二十塊,對齊老太太而言那可真是挖心割肉啊。
齊悅與齊老爺子生出同樣的憂愁,若是任由齊老太太鬧下去,肯定會得罪不少村裡人,最後就算找回了20塊錢,也得不償失。
哎,都是窮鬧的。
「姐睡吧,奶奶每天晚上為這事都要跟爺爺吵一架,我都聽習慣了。」齊明明打了哈欠,側身睡了,不過半分鐘就打起呼嚕來。
「睡得跟小豬一樣。」齊悅失笑,戳了戳她的臉,也躺下睡了。
夜深了,不管什麼事兒,等明天起來再說。
數千里之外,北方某軍區。
雷軍胳膊枕著頭,聽著外面刮著雪粒拍打在窗戶上的聲音,想著今天齊悅應該已經到家了,這會兒怕是已經睡了。
可惜,他想著她睡不著。
叩叩叩——
房門忽然被敲響,雷軍眉頭一皺,翻身下床,拉開門,一陣風雪被卷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祁陽。
他抱著一床被子闖了進來,飛快地把門關上,將尖銳的風嘯關在門外,嘴唇卻直哆嗦:「好冷啊,還是你屋子裡暖和。」
「都是一樣的屋子,我這裡哪裡怎會比你的暖和?」雷軍的眉頭能夾死蚊子,他剛剛就不該開門。
「這裡不是有你嗎?你就相當於一個熱源。」祁陽利落地將自己的被子丟到雷軍床上。
雷軍恨不得將他丟出去,不過他剛動手,祁陽就順勢滾上了他的床,口中說著:「你的床果然暖和。」
雷軍臉都黑了,居高臨下的沖他道:「你別逼我把你丟出去,我說到做到。」
祁陽自然知道他言出必行,立馬換了可憐的面孔:「哥,我的親哥,這接連下了三天的雪,我的屋子冷得跟冰窖一樣,我是真挨不住,不然不會厚著臉皮跟你擠一張床。」
軍區駐紮的地方緯度高,今天冬天又尤其冷,加上接連下了三天雪,平日的訓練都盡量改成室內,不過有了運動量大夥還有些熱乎氣,但到了晚上溫度又直降十來度,睡覺那那叫一個難熬啊!
普通士兵住宿舍,連鋪的床,一個個血氣旺盛的年輕人擠著睡也能增加熱乎氣,可苦了住在單身宿舍里的軍官們。
原本單身宿舍是福利,如今卻是熬死人的冰窟。
祁陽雖說在雷軍回來那晚就說要跟他睡一張床,但前兩天還真沒這麼做,直到今天熬不住了。
看著祁陽被凍得發紫的嘴唇,雷軍真做不出趕他出去的決定。
但是,軍中鐵架床只有一米寬度,兩個人想要擠在一張床上,非得緊貼不可。
跟他香軟的媳婦緊貼,他樂意。
跟個硬邦邦的男人緊貼,雷軍表示拒絕!
祁陽一看他這神色,緊張得舉手保證:「哥,我就緊貼著牆睡,保證不擠你,保證不佔你便宜,否則就罰我這輩子娶不上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