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下山

  第265章下山


  被砍斷虎尾的老虎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叫,徹底發了狂,齊悅被發狂的老虎直接撞飛出去,嘭地砸在先一步落地的余國慶身上,手中砍刀脫手飛了出去。


  「哎呦!」受到第二次傷害的余國慶發出痛苦的聲音,還不等他抱怨,齊悅跳起來奪走他手裡鐮刀,然後……一腳把他踢了出去!

  臭丫頭,有你這麼忘恩負義的嗎?!

  余國慶咬牙切齒,扭過頭,噗的一聲,一股鮮血飈射到他的臉上,眼前一片血紅,在那片血紅中,他看到齊悅雙手握著鐮刀插入虎口,而虎牙同時刺入她的手腕,那股飈出的鮮血不知是老虎的,還是齊悅的。


  或者兩者都有!

  臉上血色唰地褪下,余國慶大叫一聲:「敢傷我外甥女,我要你的命!」


  抓起腳步的長柄砍刀,余國慶撲過去,罩住虎頭猛砍:「鬆開口,鬆開齊悅的手,不然將你的頭砍爛。」


  前一刻,豹子咬斷了老虎頸部的大動脈,齊悅手中的鐮刀刺入了老虎的下顎,鮮血噴射,它已到了強弩之末,余國慶這一番亂砍則是最後一根稻草,老虎口中發出痛苦嚯嚯聲,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身體一歪,嘭地砸落,地面震動。


  齊悅被帶得也摔倒在地,她的臉色慘白,手腕被虎牙刺入,無法強行掙開。


  豹子從虎背上跳下,伸出爪子又怕傷了她的手,圍著齊悅著急的嗚嗚叫。


  余國慶被忽然倒地的老虎嚇了一跳,聽到豹子的叫喚聲才醒過神,連聲喊道:「悅悅別亂動,我先掰開老虎的嘴。」


  齊悅白著臉應了,她兩隻手都被虎牙咬住,而之前與老虎的搏鬥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氣力,沒有他人幫忙,她還真弄不出手來。


  余國慶使了大力掰開虎嘴,看到齊悅的手被鮮血淹沒,眼圈都紅了,啞著聲哄她:「長痛不如短痛,一會你拔手時一定要快要狠,爭取一次成功。」


  道理齊悅自然是懂的,她一咬牙,猛地拔出雙手,鮮血飆出,她眼前一黑,直接往後倒去,但人卻沒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被撲過去的豹子接住。


  看到她手腕上的血洞,余國慶慌了,衝過去捂住她的手:「悅悅,你忍住,我現在就背你下山。」


  齊悅搖頭,咬著舌尖保持清醒:「舅舅別慌,我之前在路上采了止血的小薊,就在背簍里,你嚼碎了,敷在我的手上。」


  她能感覺到,沒傷到動脈,但是若不快速止血,她也堅持不到下山。


  余國慶已經慌了神,聽了她的話,連忙卻撿她之前丟在一邊的背簍,翻出小薊就塞入口中,一把一把的塞,直到再也塞不進去了,他用力的咀嚼。


  新鮮的小薊又苦又澀,他忽然不覺,飛快地嚼碎,吐在手中啪地敷在齊悅的兩隻手上。


  小薊的汁水連同碎葉與血水相觸,血水快速凝聚,冒血的血洞被碎葉覆住,也很快不再流血,余國慶一下癱坐在地上。


  但一下秒跳起來,撕下身上的衣服,給她把兩隻手包裹好了,然後道:「我現在背你下山,連夜送你去衛生所。」


  說著就背過身要背她,但豹子屁股一撅就把他撞倒。


  余國慶惱了,跳起來指著它大罵:「你還鬧?是想要悅悅死在山裡嗎?」


  豹子根本沒有理他,前肢跪地,身軀伏了下來,這是讓齊悅上它的後背。


  余國慶忽然明白過來,面上有一絲尷尬,動作卻不慢,將齊悅扶上它的後背,齊悅卻拉住他:「舅舅,還有件事沒處理。」她的目光看向邊上沒了氣息的老虎。


  余國慶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就收回:「你的命要緊,舅舅現在哪裡還顧得上這頭死虎。」


  齊悅搖頭:「我跟師父學了兩個多月的醫術,我知道我的手沒事,要治療也不急於一時半刻。不過既然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咱就不能把這老虎白白地丟在這浪費。」他們若是走了,或者說沒有豹子在這鎮著,很久就會有循著血腥氣趕來的野獸,將這頭老虎分食了。


  余國慶這下有些遲疑。


  「你現在下山尋人將老虎抬走,我和小花先在這等著。」齊悅建議。


  余國慶瞪眼:「把你留在這,你想都別想。萬一再遇到一頭老虎怎麼辦?」


  齊悅也憂愁,帽兒山光是走路下山都得花上一兩個小時,況且太陽這會下山了,天很快就黑了,到時更危險。


  余國慶皺著眉頭想了想:「我記得不遠處有個山洞,我把老虎拖進去藏好堵住口,若沒被其他野獸發現刨出來,那算是我的幸運,明天我就叫人過來把老虎拖下山。」


  齊悅覺得這是無奈之下的最好辦法了,提醒他道:「沿途把血跡用土埋了,洞口放些氣味濃烈的花草遮擋血色。」


  余國慶點頭應了,立馬動手拖動老虎,但是一拖,虎不動,余國慶尷尬了。


  齊悅失笑:「把我扶到一邊坐下,讓小花幫你。」


  余國慶其實還想再自我努力下,但被齊悅接下來的話說服:「洞口就在百米外,你轉頭就能看見我,所以不用擔心我的安危。但你要是時間拖長了,咱們下山就得摸黑了。」


  余國慶無奈點頭,好在這次豹子也配合,一人一豹只花了一刻鐘就把老虎藏好,又做了掃尾,然後就讓豹子托著齊悅往下走。


  途中,齊悅讓豹子帶著他們去了一條溪澗,將身上的血跡都清洗乾淨,否則一定會嚇壞家裡人的。


  山裡的泉水在日落後就變得冰涼了,齊悅失血過多又受了涼,大腦就變得昏昏沉沉了。


  她只大約記得小花將她馱下山,然後就被余國慶趕回山裡去了。對於他這個決定,齊悅是贊同的,豹子若是進入人類聚居之地,那就太危險了。


  「齊悅你別睡,堅持一會。」余國慶背著她快速往外走,一邊跟她說著話。


  齊悅含糊的應了一聲,但眼皮重得撐不開,也不知何時就徹底閉上了。


  余國慶等了一會,沒有聽到齊悅的回應,心底有些急了,他腳步一轉,朝龍源村方向走去。


  龍源村離他們下山口不過兩三里路的距離,但他要是背著她回齊家,兩個小時都到不了。


  齊悅既然已經跟雷家訂了親又商議好了婚期,按照當地的習俗,齊悅已經算是雷家兒媳了,如今他去雷家尋求幫助他們不能不應。


  下山時天就已經黑了,他抹黑趕到龍源村,一路問到了雷家,敲響了院門。


  他有想過雷家會逼問他們遇到什麼事,會憂心齊悅的傷勢,會著急送她去衛生所。


  后兩件事確實也有發生,憂急擔心的是齊悅未來的婆婆葉英梅。


  但除了葉英梅,雷家其他人都漠不關心,他們只擔心齊悅會不會給他家帶來不好的風評,又擔心她受了傷以後會不會拖累雷家花冤枉錢治傷。


  余國慶氣得差點捏起拳頭揍雷家那對父子。


  娘的,勞資老虎都打死了,還怕你兩個沒卵子的慫貨。


  「夠了,她是我兒媳,只要我認她,誰要敢說一句不好,我葉英梅跟他沒完!」葉英梅喝住雷家父子,轉頭勸余國慶,「他舅,咱先別置氣,先把齊悅送到衛生所治病要緊。」


  余國慶放下拳頭,哼了一聲:「今天看在葉大姐的面上,這事先暫且按下了,回頭我再找你們算賬。」


  雷青山和雷耀祖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余國慶沒有理,借了雷家的自行車,馱著齊悅往鎮上趕,葉英梅去村裡另借了一輛車跟在後頭,生怕齊悅從後車座上掉下去。


  途中,齊悅醒過一次,嘟囔了一聲:「不要讓我娘知道我受傷,她眼淚多,麻煩……」


  不過沒等到余國慶的回應,她又昏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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