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我等不及了
第217章我等不及了
「不管將來雷軍是傷了、殘了,還是死在戰場上,他都是我的丈夫,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我原本不打算結婚的,雷軍是個例外,而我既然應下了他,就會一直遵守承諾,不管他將來是好是壞,是生是死,他都是我唯一的丈夫。」
背著行軍包的雷軍站在院牆外,聽到她擲地有聲地說出這兩句話時,他按住了心口,手心下的心臟以從未有過的速度在蹦跳,以從未有過的力度在蹦跳,似乎下一刻就要衝出心口。
他再也無法忍耐,抬起腳大步邁進院門。
陸功成之前被換了態度的齊老太太請進院子,但因為害怕再遭遇柴火棒和刨刀,所以老太太笑得諂媚,他也不敢離開院門太遠,於是第一個發現忽然出現的高大身影。
這身影如同鐵塔一般高壯,忽然出現在他身邊,眼前就是一暗,他被陰影完全籠罩,不知為何他生出一股危機,張口質問:「你是誰?」
但對方沒有回應,甚至沒有停步,只居高臨下地掃了他一眼。
只這一眼,陸功成只覺得被虎豹盯住,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那種從心底生出的懼意,比他面對老太太的柴火棒更甚十倍,百倍,他想要尖叫,想要逃跑,卻喊不出聲,動不了腳,仿若被那一眼直接定在原地。
雷軍越過陸功成,目光貪婪地凝著前方的身影,大步向前。
忽然被一道目光鎖定,齊悅若有所覺,轉過頭就對上一雙黑沉的眼,那裡似有一道漩渦,只一觸及就再也無法掙脫。
這一刻,她的眼裡只有朝她走來的男人,忘了四周的人,耳邊只有自己心臟跳躍的聲音,嘭嘭嘭嘭,如擂鼓一般。
這一刻,喜悅淹沒了她,但很快她想起她剛剛說過的話,那是聽在當事人跟表白無疑的話!
齊悅的臉一下子爆紅,轉身想要逃走,但男人似早有預料,長腿一邁,人就落在她身前,抓住她的胳膊,啞著聲道:「我回來了。」
干啞的嗓音,仿若好幾天都沒喝過水了,齊悅頓時顧不得逃走,鼻頭一酸,反拉住他:「走,跟我去喝水。」
話一出口,她才聽出自己的話音中透著哽咽,她撇過頭,不讓他看到她眼裡的水光,拽著他大步朝灶房走。
她用的力氣不小,但想要拉動雷軍根本不可能,但雷軍沒有掙扎,他看見她發紅的鼻頭,瞥見她轉過頭那一瞬間眼底閃過的水光,別說讓他去喝水,就是讓他去拚命都行!
貪婪地望著她,他才發現,原來不是分別才思念她,而是她近在眼前,他就思念如狂。
他瘋狂地思念她,瘋狂地想要抱住她,想要將她壓在身下……但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只跟著她往前走,頭往後一轉,目光一一掃過院中之人。
雷軍的忽然出現,驚住的不僅僅是陸功成,也驚住了除了余秀蓮之外的所有人。
余秀蓮是驚愕的,也是喜悅的,她本想上前問他怎麼突然回來了,這次回家能在家待多久,但她什麼都沒來得及問,女兒就把他拉走了,她才猛然醒悟,這未來女婿這會怕是沒心情跟她聊天,所以在他的目光掃過來之時,她沖他和善地笑笑,轉身就出了院門。
她打算去袁家待上一陣,給小兩口騰出空間多聚聚。至於照顧女婿的事,有齊悅在呢。
但其他人在接收到雷軍的目光時就不那麼愉快了,甚至是驚嚇的,齊老太太想到以往對上雷軍的慘敗,秦世鳴想著他剛剛還在幫陸功成撬這可怕男人的牆角,齊齊嚇成一身冷汗,不約而同的掉頭朝外奔。
兩個人幾乎同時衝到院門口,又被定在院門口陸功成一擋,三人撞成了一團,齊齊倒地,卻沒有一人發出聲音來,不約而同跳起來,又朝外奔,於是再次撞到一起,看得慢了一步走到院門口的余秀蓮張大了嘴。
過了半響,那三人跌跌撞撞跑遠了,她才反應過來他們是在害怕雷軍秋後算賬,不過,她的女婿有這麼可怕嗎?
她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不急不緩走到隔壁袁家,去找巧兒她娘說話。
余秀蓮想不明白的問題,齊傳宗深刻體會到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他知道他都聽到了,他聽到了他的猶豫,他在警告他。
他剛剛還只是因為想著牛根的前途而希望齊悅悔婚嫁到陸家,而他現在是真心為齊悅著想,他頂著那可怕的眼神,直衝過去,抓住雷軍的胳膊,鼓足了勇氣沖他喊道:「放開齊悅!」
齊傳宗的忽然出現和拉扯,齊悅有一瞬的驚訝,但只一瞬之後,驚訝變成淡漠。
「理由。」雷軍眼睛眯了起來,危險地盯住眼前這個為了小舅子的利益意圖毀掉他與齊悅婚事的男人。
是的,從那一刻起,他就不再尊敬他,只當他是齊悅的生父而已。
齊傳宗被他的眼神盯得差點掉頭就跑,但他剛剛錯過一次,但這次不能再卑劣地逃走,他轉過頭對齊悅道:「他不適合你,你們退親吧,你也不用嫁到陸家去,以後你的親事爹都不會插手,你自己做主就好。」
看著他鄭重其事地跟她說出這番話,齊悅沒有半分感動,只覺得好笑:「您剛剛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嗎?那我再告訴您一遍,我這一生只會有一個丈夫,那就是眼前這個叫雷軍的男人。」
肉麻的話,第一次難為情,第二次就自然多了,但她依然沒敢看雷軍的眼睛,自然不知道此刻他的眼睛有多亮,灼灼如暗夜的火。
齊傳宗被她這番話震得半響才重新出聲:「齊悅,他真的不適合你,他這麼凶煞,你真嫁了他會被吞得連骨頭都不剩!」
後半句話他是喊出來的,是的,他畏懼眼前這個年輕男人,比當初老爺子剛從戰場上退下來見他第一眼時更畏懼,這樣一個危險男人,齊悅以後若是受了他欺負,自己這個做爹的根本就無法為她撐腰。
這本是他心底的畏懼,但不知怎的說出了口,就見對面不知何時長得與他同樣高度的女兒嗤笑一聲:「您為我撐腰?我若指著您為我撐腰,得先被你賣上好幾次給牛根換前程吧?」
仿若一道雷劈到頭頂上,齊傳宗被劈得站立不穩,踉蹌著倒退兩步,他的嘴唇翕動數次都沒發出聲音,等到他終於吐出「對不起」三個字時,身前已經沒了齊悅的身影,連那可怕男人也一併不見了。
是不是一旦錯了,就再沒有挽回的機會?
回想一個鐘頭前,齊悅笑盈盈地對他道:「爹是孝子,言傳身教,以後我和齊明明還有牛根,都會孝敬奉養您和娘。」
但經過這事,齊悅對他,怕是只剩下奉養,再無敬意。
他猛地捂住了臉,淚水從指縫中滲出。
灶房的門關上了,隔絕成兩個空間。
齊悅聽到屋外的嗚咽聲,她沒有轉身,更沒有開門。
她說過了,她只要最純粹的感情,這或許是她前世被外婆寵溺壞了,變得矯情,但她卻任性地不想改變。
昏暗的灶房,雷軍清晰地看到齊悅臉上的決絕,心底莫名地顫了一下,同時告誡自己,日後絕不能跟外面的男人一樣犯傻,也絕不能給她一絲一毫翻臉的機會。
他放下背上的行軍包,凝著她紅潤的唇,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唇,齊悅猛然醒悟:「我給你倒水。」
急忙轉身尋水壺,但她的動作卻快不過男人,一下子被捉住,按入一個充滿雄性荷爾蒙氣息的懷裡,只聽得一個低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等不及了。」
是的,他等不及了。
低頭尋著她紅潤的唇……